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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强的公子-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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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卅五章 青微铺(上)
下山必经青微铺。
青微铺有茶寮、酒肆、客栈,也有棺材铺、当铺。生意理应兴隆,可是却冷清得很。
十字街头,半个人也没有,安静得有些不寻常。
只搜猎到一位老翁。须发皆白,身披败絮,长长的白胡子纠结在一起。他挑着一根竹竿,在街头吆喝。竹竿的一端,绑着一些轻若棉絮的灯芯草。灯草是多年生草本植物。茎用做菜油灯的灯芯,俗称灯草。
卖灯草的老人。
京城里根本没有这样的老人。因为没有人愿意做灯草这微薄的生意。卖灯草还不如砍柴呢。即便有,也不是原生态,只是将还活着的老人找出来,穿上旧式衣裳,去新盖的田园水榭为游人参观。
那么,武当山下的这个老人是不是原生态呢?有一天,这个老人故去了,他卖灯草的事业会不会后继无人?
不会。
因为他不是卖灯草的,或者说他卖的不是灯草,是噱头。
他在吸引我们的注意。他是我见过的张邋遢。
我走过去问安。
张邋遢道:“你从山中来?”
“嗯。”
“遇春他怎样了,要不要紧?”
“遇春?”我错愕了一下。武当山上有遇春这一号人麽?真疑心这老儿又在耍花枪。
张邋遢见我一脸茫然,将原委道出,原来紫阳真人叫周遇春。
我如实把武当山的情况向他作了反映。
张邋遢眉头紧锁,皱纹一条条突起,瘦长的身子微微向前弓着。
“其他人呢?”
我说了丹珍子失踪的事。
张邋遢若有所思。
我说:“前辈在这里等我们,不会就为了问武当山的近况吧?”
“武当山的情况老朽早已查验明白,只是证实一下罢了。”张邋遢眯起眼睛,“你们却又往何处?”
“当然去宣城。”
“不必了。”
秦莫离道:“为什么?”
“因为诸葛笔已不在宣城。”
“他去了哪里?”
“就在这里。”
“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一间很不起眼的茶寮。
小屋中充溢着茶香。
一卷布帘,张邋遢的皱纹舒展开,连声说香。
质朴的木桌。紫砂的小茶碗,一溜摆了四个。
座上的人正在往碗里斟茶。奇怪的是他用的不是手,而是嘴。他的嘴叼起茶壶的把子,把壶嘴对准小碗。不快不慢,不抖不洒。
他的脸瘦削憔悴,紫檀色。两边的颧骨很高,仿佛要刺出来,两只眼睛红红的,像捣烂的西红柿。睡眠不是很好。往下,一身粗布灰衫,看上去整个人显得很闷,尤其是清风卷起茶寮的窗帘,映射出空荡荡的影子,加深了这种印象。
“你也算到我们要来?”
他淡淡道:“请坐。”
我愕然发现他空荡荡的袖子垂在板凳上。他是个残疾人。
突然,双袖扬起,袖中飞出数根银针,我们初以为是暗器,作势抬手格挡,结果“暗器”却落在碗中,好似那暴雨梨花。
一窥碗里,银白闪亮的茶芽徐徐降落,原来是茶叶。
他一抖长袖,吟道:“斑竹一枝千滴泪。”
张邋遢道:“你的茶道越来越进步了。”
“能够得到武圣人的夸奖,算是没白现。”他自谦地笑了笑,颧骨显得更高了。
秦莫离道:“武圣人,难道阁下是武当开山祖师。。。。。。”
张邋遢道:“老朽是或不是,有什么要紧。要紧的是你们要找的人就在眼前,却揪着我这个糟老头子说话。”
秦莫离抬目平视着残疾人,一拱手道:“秦某眼拙,不识宣城诸葛笔,失敬失敬。”
诸葛笔微微一笑,刚想说什么,突然布帘一动。人未到,笑声先到。
山雀一样的喳喳笑。
第卅六章 青微铺(下)
标致的脸蛋,淡淡的雀斑,两根甩来甩去的麻花辫子。
她一进来,就露出顽皮的表情:“好热闹,开茶话会么?”她这一问,把我们都逗乐了。
张邋遢道:“来,乖孙女,坐爷爷这边来。”
她一撅嘴:“不,我偏要坐这个伯伯的身边。”小姑娘真就坐下了,还拽着诸葛笔空空的袖管,问他,“为什么他们都有,你没有?”
这一问把诸葛笔问得脸都黑了。
张邋遢责怪道:“小丫头片子,你又瞎说八道,再调皮,爷爷把你赶出去。”
小孩子的脸就像二月天,说变就变。
“哇——”小姑娘哭了,哭得伤心欲绝。
“爷爷,你欺负我,就因为我不是你亲生的。”
我也懂了,为什么张邋遢说他一生无儿无女了。这小姑娘不是他的亲孙女。
张邋遢无奈叹道:“真是造孽,摊上你这么个精灵鬼,老朽要少活几年了。”他只好低三下四地哄。
小姑娘不依不饶:“我不,我就要哭,谁叫你骂我的。。。。。。哼,除非你唱歌给我听。”
张邋遢一脸难堪,迟疑着,凝视着桌上的茶碗。他兀自坐下来,轻轻抿了一口。
茶很香,入了肝脾肠道,一定惬意无比。轻轻地,沙哑的歌声从老人两片淡紫的嘴唇间传出。
我听他唱,却听不懂。
张邋遢的歌声很轻,怕惊动了什么人。
小姑娘在一边痴痴地听着。
歌声凄楚,却又有一腔豪气。
我仿佛看到他凭一双手脚丈量大山的土地,意气风发,披荆斩棘,许多人跟着他一起开辟、建造。。。。。。
忧伤的歌声渐渐停了,小姑娘也不闹了。
她睁着水灵的大眼睛问:“这是什么茶叶,像绣花针?”
“君山银针。”诸葛笔平静地说。
秦莫离却不平静:“君山三宝之一的君山银针!”
小姑娘道:“怎么,君山银针很出名么?”
“能得到君山银针的人不多。”
小姑娘撑着脑袋问:“咦,难道很贵,贵的一般人买不起。”
秦莫离摇摇头道:“不是价钱的问题。”
诸葛笔道:“是身份的问题,得到君山银针的人意味着得到了君山的认可。”
“得到君山的认可很重要么?”
“对于习武之人来说,确实重要。因为近十年来,武林大会一直在君山召开。有幸参加武林大会就是一种殊荣。”
我说:“那么,老前辈收到过没有。”
张邋遢笑道:“老朽学艺不精,人家哪里看的上。”
诸葛笔道:“武圣人说这话折杀我了。观当今武林,能跟武圣人伸得了手的人俱已仙逝。君山那是畏惧你的威名,不敢邀请你。”
“畏惧?若真如此,为什么还要打我武当的主意?”
张邋遢果然是武当派的。
“这。。。。。。”诸葛笔支吾道,“也许这只是个引子。”
张邋遢把手指放入碗中蘸满了茶,在桌上点画了几笔,道:“不为小利,必有大谋。”
我与秦莫离对望了一眼,深感不安。
秦莫离道:“诸葛先生。。。。。。”
诸葛笔道:“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
“你知道?你也是武当道士,未卜先知?”
诸葛笔笑道:“我若是武当弟子,又怎么会伤心七绝手。”
我说:“诸葛先生,这伤心七绝手果真只有你和少林无穷神僧会么?”
诸葛笔道:“本来是,可是我一念之差,铸成大错。”他呆呆出神,眼神中透出异样光芒。又是痛苦,又是怨恨,像记起了一件毕生的恨事。
“还有第三个人会?”
“他叫楚三孤。”
“楚三孤?”秦莫离道,“江湖上没听过有这么个人物。”
诸葛笔道:“那是因为他还很年轻,还没有名气。”
我说:“你把伤心七绝手传给了他?”
诸葛笔点点头:“我有点私心,不想让这门功夫失传,所以罔顾了无穷大师的本意,偷传此功。”
“那么,暗算紫阳真人也是这位姓楚的了。”
无穷大师自断一臂,已立誓终身不再用。诸葛笔双臂皆断,今生也不能用。
“我不敢肯定,江湖上是不是只有他会这门武功,但我肯定他会。”诸葛笔的眼色忽然变得仇恨且哀伤,“我虽然健在,却已是冢中枯骨。”他说完这句,几度哽咽。
诸葛笔说的倒是实话,他的双臂皆断,已经是个废人了。他比无穷大师还少根胳膊,想要恢复武功怕是没得指望了。
“诸葛前辈,冒昧问一句,”我指着诸葛笔的空荡荡的袖管对他说,“这跟楚三孤有关么?”
“我的双臂正是被那个畜生废了。。。。。。”
诸葛笔说楚三孤在出徒之后才自命“三孤”,意在炫耀其武艺无来者能追,至此为旷世绝学,无人出其右,孤独无敌。他到诸葛笔门下是带艺投师。在拜诸葛笔为师之前,楚三孤已经练就了他另外两大绝学:缤纷剑法和先天罡气。
“缤纷剑法!”秦莫离失声。
我说:“很厉害么?”
秦莫离向我解释道:“缤纷剑法采撷了太乙玄门剑的剑诀、回风舞柳剑的剑招和夺命十三剑的剑意,融合了八段锦的内功心法,是一套与众不同威力更甚的奇异剑法。”说得挺丰富的,就是不知道是否名副其实。
“这么厉害,谁发明的。”
“它的创始人就是失踪的丹珍子。”
我惊呼道:“丹珍子!这么说他也是楚三孤的师父了。”
“先天罡气呢?”
诸葛笔道:“先天罡气是从少林金刚不坏神功脱化而来,经过江左沈家的发展,已成为一种独门武功。而沈家惟一的传人,官拜兵部侍郎的沈园,已于三个月前暴死。”(关于沈园前事,见楔子·第十一章)
丹珍子失踪,沈园暴死,诸葛笔残废。。。。。。他们的绝学随着他们各自的变故而失传。除了楚三孤再无第二人会使。所以,楚三孤有很强的弑师嫌疑。
那么,他刺杀少林武当两派掌门又有着什么目的?
茶寮很闷,闷得大家都不言语了。
我拉开茶寮窗户上蒙着的布幔。
第卅七章 血洗武当
太阳没有露面,云层很厚很低,闷得像密不透风的口袋。一丝风都没有,可是我竟然看到了扬起的灰尘。
青微铺的街道刹那热闹起来。
十三匹烈马。马上的骑士个个头戴黑纱凤翅冠帽,身披大红披风,马鞍所悬兵器多为阔刀。
一刻过后,又有一行人,蓑衣斗笠芒鞋,长剑悬腰,大约有八九十人的样子,匆匆越过十字街。
过了半个时辰,又来一拨人,打扮富贵,清一色的蓝丝绸,方孔圆钱纹。这次人更多,不下百余人。
“街上来了好多人。”
“真的,我要看。”小姑娘争着凑到窗户边看。
张邋遢问小姑娘:“都是些什么角色?”
小姑娘搔搔脑门:“嗯,苍蝇堡,想死剑客,欠钱帮。”
我感到莫名其妙:“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呀,乖一点多好。” 张邋遢起身戳了下孙女的额头,笑着对我说:“她调皮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说的其实是苍鹰堡、湘北剑客、金钱帮。”
我们三人不禁都乐了。
小姑娘道:“好像还不止呢。”
张邋遢“哦”了一声,严肃地聆听了一会儿,笑嘻嘻道:“小妮子,你的听功愈来愈好了呃。”
孙女骄傲地挺起胸脯:“那还用说!”
我掀开布幔,好长时间都没有见到大批的武装分子路过。
“看来改道而行了。”
“不走青微铺,难道说要走。。。。。。”张邋遢自言自语,神色突然紧张,又遽然放松,“不知是敌是友?”
秦莫离不解道:“这些人来干什么?”
张邋遢对着武当山注目良久,答非所问,哀叹道:“天要变色喽。”
还是诸葛笔替他回答了秦莫离的问话。
“血洗武当。”
我的五脏六腑犹如掉进了一个冰窟。
“武当得罪了他们?”
“谁也没有得罪谁,都是为了谋生。他们不血洗武当,就得被别人血洗。”
秦莫离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阻止?”
诸葛笔站起来,晃晃空荡荡的袖管,反问道:“你觉得我能阻止谁?”
秦莫离哑然,的确,对一个残疾人能要求什么呢,他又对张邋遢说道:“前辈与武当一定颇有渊源,武当遭难,前辈真的打算作壁上观?”
张邋遢道:“凡事皆有定数,何必过于担心。”
“爷爷说的对,管那些臭道士干嘛,他们为武当派的盛誉所困,画地为牢,已成为这山的奴隶。”小姑娘随口冒出一句,说得张邋遢的表情有些难看。他瞪了孙女一眼,孙女扮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咩!”
这小姑娘的话不但天真童趣,而且还颇有见地。
“他们以为自己是山的主人,动辄以名门正派自居,坐井观天,不思进取。”
“这是老天给他们的警告。”
张邋遢面对这口无遮拦的孙女也只得摇头轻叹。
秦莫离道:“难道我们就在这里坐观成败?”
我说:“有什么不好?这两百多号人若是真能血洗了武当,武当派在江湖上也确实没有立足之地了。他们到了山上若是自讨苦吃,那我们不成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小姑娘拍着手道:“小哥哥说得有理哦,你比在竹林子里聪明多啦。”
她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说起竹子,我倒想起了乌金。
“前辈,乌金,曾记否。。。。。。”
“嗯——”张邋遢抓抓头发,掉落了一串头皮屑,“小伙子你不说老朽都忘了,乌金丢啦。”
“丢了?”我关切地问,“丢哪了?”
张邋遢道:“丢在襄阳王府。”
“襄阳王府是不是在荆襄九郡?”
“对,对。就是在。。。。。。”
“那么此次朝廷派钦差巡查荆襄九郡,一定与乌金脱不了干系。”
秦莫离道:“乌金?皇上早已颁布过诏令,乌金国有。谁敢私藏乌金?”
张邋遢道:“好一个国有!私藏乌金的是皇帝的亲戚,不知是该划为国有还是私有?”
秦莫离深深吸了一口凉气,他似乎知道些什么,却不愿再说下去。
诸葛笔也深深吸了一口,但他吸的不是气,而是茶。君山银针让他紫檀色的脸膛泛起红润,他絮絮地说:“我看到一只鸟与一条蛇打架,每当鸟上下飞击长蛇时,蛇就蜿蜒轻身,击首则尾应,击尾则首应,击当中则首尾皆应。相持久了,鸟就精疲力竭,反为蛇所乘隙。”
张邋遢道:“这好像是老朽讲过的吧,你这可是侵权呐。”
诸葛笔欠身道:“武圣人勿怪,我不是单纯地重复,是另有一番道理的。”
“你想说什么?”
“柔中带刚,不光是取胜之道,也是为人处事之道。”
小姑娘也来了兴趣:“我爷爷曾经教过我捉鸟哎!那是下雪天,我们在沙地上扫出一块空地,支一个大竹匾,撒下秕谷。鸟来吃时,爷爷叫我地将缚在棒上的绳子一拉,鸟儿就罩在竹匾下了。” 她到高兴处,不禁手舞足蹈,咯咯笑起来。
我的情绪也受到了感染,但我很显然提升了一个高度:“就像捉贼、捉刺客一样,先要扫开复杂的表相,然后设好一个套待他来钻,一网打尽。”
秦莫离赞许地看了我一眼。
小姑娘转了转眸子,说:“捉人没有捉鸟好,捉到的鸟可以养在笼子里玩,捉到的人却只能杀掉。”
小姑娘的后半句吓了我一跳,她怎么有这种可怕的思想。我偷眼瞟张邋遢,他和我一样的惊讶。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是小姑娘,我已经长大了。”小姑娘挺起胸脯,自信满满地说,“我叫芙蓉。
张邋遢又不失时机地补了一句:“唐芙蓉。”
诸葛笔淡淡道:“也未必,捉到的人有时候也可以放了。”
唐芙蓉径直走到诸葛笔面前:“如果楚三孤落在你手上,你放过他吗?”
“。。。。。。”
“你一定想他死,而且死得很难看。”
诸葛笔道:“你错了。蛇捉到了鸟,并不一定要把它吞下去。好多年前我也和你们一样,巴巴地憧憬捕到鸟。抓到了,看着鸟绝食死掉,心里又不忍。一个没良心的人是成不了好猎人的,好猎人不光为捕到猎物而高兴,也为猎物死掉而难过。我当时怎么也不明白,既然心疼为什么还要捕获猎物,还要让它死呢?没准哪天你能明白,那时你一定能成为一个好猎手。”
第卅八章 柏之,谢谢你的爱
雨究竟没有下。
太阳涌出云层。红烧的云朵爬满了小半个西陲。血红的夕光散发出岁月的气息。色彩被时间淘尽,好像重生的每一刻都在傍晚。重生的前戏里不免邀请了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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