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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要回窝-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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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大半年,婚期也近了,各类流言蜚语也渐渐弱下去,更无人再提起天界净度无央殿的那位神君,连同那段长达五百年的争风吃醋,亦是一手抹去。
子颜看起来很开心,天天不是试菜,就是试嫁衣,与一众仙娥玩得不亦乐乎。
距婚期尚有一月,苍玉亦提前到了青丘。他这辈子就收了俩徒弟,勉强称得上成气候的,便是云子颜。故此,无论是否碰巧遇上某人,他也不太计较。
云游归来的九应为苍玉安排了处僻静别院,可完全不受外界干扰。奈何一众仙官听闻苍玉现身,纷纷挤破头上门拜谒,只愿一睹隐世上仙的风采。碍于九应招架不住,他去了。
说是出去敷衍一番,然苍玉不是寻常神仙,敷衍起来自然也不用寻常法子。他在湖心亭沏了茶,端了书,顺便化了个假身……是的,假身,且这么让那些闲人远远瞻仰。
不到半日,青丘湖心亭成了四海八荒第一旅游景点。闹了两日,连九应都寻思着是否该支个摊子卖门票赚一笔外快。
此时的苍玉,并不在别院闲着,以免障眼法被拆穿,真身不及赶去。从表面来看,他在青丘各处悠哉闲逛,实际上,他在寻一个人。
苍玉虽只担了个上仙的名头,然实力绝不仅止于此,否则眼下青丘也不至于人满为患。现时青丘之中,仅有他一人感知到那缕仙泽,几乎淡到微不可察。即便忽隐忽现,苍玉仍是认定此人身份,因那人身负束魂晶之息。
*
青丘之东,染枫林旁。
苍玉瞥见身后衣袂浮动,回眸冷面,语调平平:“天界灵气澄澈,你不好好在净度无央殿待着,偏偏冒死闯下青丘……是后悔么?”
凭空一道水纹绽开,氤氤氲氲化出一个人影,渐次显现出一张俊逸风华的脸,一身墨色衣袍,从中踏出。沉夜笑道:“你随我多日,当是清楚。我若是后悔,早日斩了那红绡。”
苍玉眉目清淡,无甚表情,将他打量一番,觉他的身体虚弱得愈发厉害,当真不知他是如何平稳立于此处:“看来那药方,得改改了。”
“不必了。”沉夜活得清醒,却太过清醒。他从一月前便知自身药石无灵,然不知苍玉一再勉力拖延的意义何在。他将一枚紫晶拂至苍玉眼前:“用不着了,还你。”
“若非这块束魂晶,你还想在青丘自由来去?你留着便是。”苍玉少有妄言,其实上月至净度无央殿为他诊治之时,便知他元神虚弱到根本无须掩饰。
沉夜没有反驳,又把紫晶收回:“凡界都说,只有死人方可保守秘密。你看我现在将要魂飞魄散的样子,你就不打算说些魔界的事么?也好让我死而瞑目。”
苍玉一双墨色瞳子笼着一层寒意,如天山冰雪,虽与沉夜交情不错,然看他的眼光,较于他人,全无不同:“死后无忆,既是说了记不得,我又何必多说。何况,你想从我口中问出的,并不是这些。”
沉夜摸了摸鼻尖,哑然失笑:“唉,这么快就被拆穿了?没意思。”
林间吹来一阵寒风,激得沉夜略微一晃。苍玉凉凉瞥去一眼,淡淡说道:“你又去二十六重天启了那轮回镜?寻常仙人一年一回已经受不住,眼下你如此身体,不到半年,竟是去了两回。真是命硬。”
沉夜目色微震,却无太多讶异:“你怎么知道我去了?”
苍玉挑起一指,往沉夜袖口轻轻一划,便勾出一只形貌古朴的桃木梳子:“这是子颜的梳子,前两日,我见你拿去了。呵,堂堂司命神君改行做贼。”稍顿了顿,“结果如何?”
沉夜表情无奈,甚至有些挫败:“我不懂,你既是不肯告知于我,又为何替我续命?你所做的,难道不是助我撑到那一日?”
“倘若你撑到一日,又执意那样做,那么最终即是元神尽毁,魂飞魄散。如若你安安稳稳地在净度无央殿寿终正寝,以我之力助你重生,又有何难?”苍玉目色笃定,身姿手势纹丝不动,唯有玄衣银发为风扬起。
“如果……我不做,子颜会怎样?”沉夜的声音有一丝不稳。
苍玉冷然道:“那是她的劫,与你无关。可以说,她一力承担不一定身死,然你硬要替他,那结果必如轮回镜中所示。我之前之所以放任你自伤元神,因为那是你的劫,之后的死而复生,则是你的造化。如今,你想用造化去赌,我自是要阻上一回。”
沉夜似笑非笑:“她是你的徒弟,你真的……不在乎?”
苍玉好似淡泊到目空一切:“神族必经劫难,你替她避过这一回,却免不了下回。一旦命书改写,他朝再降天劫,她的处境,只怕比现时凶险万分。”
沉夜默了默,神色平静:“那好。我便再取一物……”话音未落,天地间风骤起,片刻萧然。疾风吹起枯叶,划破他微白手背,淌出鲜血。
平凡枯叶,已能伤及仙体。苍玉见状,言语幽幽:“还想再试一次?”见他笑得坦然,苍玉一如凝霜的面容,终是释出两分奈何,“下月初七,她成婚之日。”
“上仙!上仙!他们要冲上湖心亭啦!救命啊!”聒噪的声音飞袭而至,听者不用多想,便知是九应大呼小叫。
他见苍玉正与人聊天,却没料到此人是沉夜。销声匿迹三年有余,居然出现了!
九应一时忘了来寻苍玉的目的,一把捉住他的手:“沉夜,你是来抢亲的吧?哦,好像婚期还没到,你是来带我妹走的?很好啊!快带她走啊!章峨那破地方,我上月刚去过,真是一点品位也没有!还不如你净度无央殿的一个盆栽……我说,你手有点凉……”
苍玉漠然不语,步履生风,顷刻散得不见踪影。九应想拦,可惜没拦住。
沉夜挑起眼角,从容潇洒的笑意中含了些许莫名:“九应,帮个忙。”
本着维护青丘品位的态度,九应即刻听从沉夜的意思,把子颜弄晕。在九应看来,沉夜是怕子颜反抗,方出此下策。故而得手后便去把风,承担一个兄长的义务。
很明显,他被诓了。沉夜嘴角的得逞笑意,自然是被他略过。
*
装饰一新的石洞,无处不显喜庆。红绡垂悬的石榻,她正在上边安睡。
她的睡颜依旧如初,长长的睫毛,淡淡的笑,额前散着几丝乌发。他凝目于此,入了神,恍惚之间,像是回到当初。他在垂钓,她钻在他怀里午睡。待她一觉醒来,埋怨他半条鱼也没钓到。
沉夜静坐榻旁,将她脸颊上的一缕乌发别入鬓边。指尖缠绕着发丝,若有似无地抚上圆润耳垂,冰冰凉凉的,好似一颗珍珠。
这时,她翻了个身,手枕着脸颊,侧卧着,被压着的发丝略显凌乱。他笑了笑,五指成梳,把她的发丝梳理得如一湾河川,盈着动人光泽。
他俯身下去,想吻她,却在一寸之距,蓦地停滞。气息轻拂她的睡脸,觉她眼睫微颤,又即刻退开,只用一根手指,在她唇畔细细描摹。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门外的九应踏出零碎步子,沉夜方知他在催促。
沉夜拢了她的手,如不可失却的珍宝,涵在掌心,声色漂泊无依:“子颜,这一次,我赢不了。你恨我就好了。记得,只能是恨我。你我之间,如果一定要留有牵扯,那这种牵扯是恨,也许好些。我会让你安然无恙地成为羽族君后,我会的。”
深眠于九应仙术的子颜,忽然张了张口,神色好似贪婪:“沉夜,钓一条鱼给我嘛。”
沉夜宠溺地看她,轻轻应了声:“好。”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是中卷的最后一章,然后就是下卷~~~~~~
、第四十三章 天劫与归
初春时节,天阴有雨。青丘梅林扬起冷肃之风,绯红瓣叶四处飘飞,随晨曦辉映的露水,融成漫天光点。天微明,璀璨而炫目。
典仪仙官算定的昭阳明媚并未显现,铺天盖地的阴冷,难以为这场大婚沾上喜气。终究是集众仙官之力,强行将浓云拨开一道缝隙,暖阳如瀑,日光倾泻。
羽族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前后数千人,空中随之灵鸟盘绕,远渡山海,拐入青丘。
依照祖制,羽族少君成婚通常由兄弟迎亲,然此时在队伍前边的红发青年,赫然是少君狄烈,而他的弟弟乌阳居然不见踪迹。据天界下水道发回的消息,乌阳因先前掳劫子颜之故,而被羽族帝君封印软禁,具体囚于何地,无人可知。
作为兄长的九应,此刻正扶着子颜在狐狸洞中等待,一脸残念,还抖着腿。
自沉夜日前无故失踪后,九应便是一副焦躁模样,每隔一时半刻,便狠狠将沉夜咒骂一个来回,说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狼心狗肺孤独一生……穷尽一切嘴炮技能后,只剩下抖脚。因苍玉提点,他不得向子颜透露半句,故此,话唠的他倍感折磨,更加烦躁。
子颜被他抖得不行,直接将他甩开:“抖什么抖!都快让你给抖出病来了!”
九应勉强咧出一个配合喜庆的笑,心里却在继续咒骂沉夜他大爷:“子颜,你要是不想嫁,那就别嫁了。说实在的,羽族那群低俗货,实在配不上你。你信不信待会儿出去,就是满眼睛的鸟人、满眼睛的怪物。比起我们青丘啊,啧啧啧,他们实在没什么品位。”
子颜凉凉看他一眼:“是啊,你抖脚最有品位了。”
九应抽了口冷气,直起身子,好似一派沉稳:“别骗自己了,我知道你不喜欢长翅膀那货。那个章峨山可是连朵花也长不出来,漫山遍野冒火的,你去了准得闷死。”
相比某处木兰花开,章峨地界确实太过萧条。子颜自是懂得九应话中之意,然而一想到那张脸,耳畔便莫名地飘进一句话,不知是谁在说……“记得,只能是恨我。”
看她目光放空,九应猜测她在犹豫,便想着乘胜追击一把:“你也觉得我说得对吧?肯定是!子颜,你看现在还有点时间,不如逃婚吧!跟从前一样,跟你哥我四海八荒逍遥自在,怎么地也好过去章峨遭罪……”
“这是盟约,不是遭罪。”子颜冷声打断他,“哥哥,这次联姻,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不正因为如此,你才舍了逍遥自在,回家里帮忙?”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好歹是我妹妹,你出嫁,无论嫁给谁,做哥哥的都得回来不是?不过这个妹夫,我实在不满意。连酿个酒也不会,就会打打杀杀,一点也不安分。”九应一想到今后可能没法去天界某处顺酒,心底一阵难过。
子颜亦是难过,却与她兄长全然不同。她的声音,轻如点水:“我以后不喝酒了。再也不喝了……”
九应无言以对,长长一叹。这声叹息,隐约现出狐族少帝的气度。
鬼族之战过后,青丘淡泊世外,数万载不曾如此热闹。云玄送走了视若珍宝的女儿,由九应送嫁,前往西之章峨。
子颜披着红纱,端坐在鸾凤步辇之上,由八十一名鸟人抬着,稳稳前行。
照礼法来说,九应理当乘坐羽族备下的飞羽仙轿,可当他看见那八位奇装异服的鸟人,即刻委婉拒绝。眼下他正驾着自己的云马,一路扶额跟着步辇。
眼角掠过一团金光云雾,九应侧目看去,顿时一怔:“上仙,你不回天虞山么?”
苍玉往步辇上虚瞟一眼:“我不放心。”
的确,九应也有这种感觉。子颜向来敬重苍玉这位师父,现时相邻不到一丈,她居然毫无察觉。奈何红纱掩映,着实看不清她目色如何。
天际浓云又凑紧了些,众随行仙官竭力相阻,可那道天光缝隙竟是越发狭窄。尽管如此,现下已到了洛水桥,想必在浓云闭合之前,应是能够抵达。
洛水桥浮于云雾之中,并无桥的形态,仅由数万六合法盘相接而成,桥下天波浩渺。低首望去,凡界山脊,时而隐现。
苍玉低头看了看,低声问九应:“上回天劫如何?”
九应只觉后心一凉,不由吞了吞口水:“那十道天雷当真要人命啊!我本以为是天界刑罚的那种,谁晓得竟然强过百倍!唉,是我低估了,之后在洞里躺了三十年。”
苍玉漠然道:“哦,才三十年。”
九应瞠目:“什么叫作‘才’!睡得骨头都要散了好么!”停了片刻,“你问这个作甚?”
苍玉目视远处翻涌而至的墨色云絮,静然道:“没什么。”
电光倏忽远至,如流矢纷落,重重墨云疾速盘旋巨浪,瞬息便是震慑天地的滔天漩涡。
不知何人高喊一声:“雷劫!”
顿时,众仙奔散,一众鸟人更是振翅逃逸,生怕惨遭波及。
鸾凤步辇沉沉跌在洛水桥上,震碎几方六合法盘,倾斜一侧。狄烈见状,即刻展火翼而去,可每近一步,雷电疾飞擦出的熊熊业火,硬是将他生生逼退,如是天幕神障,将子颜困在彼端。无论他如何穷尽仙力,仍旧无法震开半分。
洛水桥上,遍地惨烈。苍玉以一人之力撑起一道结界,将波及的仙众尽数护于其中,包括九应。见九应欲破界而出,万年冰冷的眼闪出厉色:“别动!老实待在这里!”
九应望着深处雷阵之中的子颜,急促道:“她是我妹妹!她会死的!”
苍玉倾力加筑结界:“天雷非同小可,若你毁了此界,将有千人与你同葬!”
九应蓦地一惊,方见周遭千人众,皆是由苍玉一力护下,换作他或狄烈,根本做不到这一点。他握拳道:“你早就知道了?你早知会有雷劫,所以在随行左右!这是天劫,是谁的天……”他望着那抹红影,“是子颜!”
苍玉一派从容,镇定道:“不知雷劫延续几时,先助我加筑仙障!”
震耳欲聋的雷电在子颜身侧复叠炸开,她急忙聚起仙障,却于事无补。巨响已将她耳朵震得听不清声音,她知道,这只是开始。压抑的气息缠绕周身,禁锢她的动作,甚至呼吸。
这是天劫。她曾听苍玉说过,也知晓自己迟早得经历,但没想到是大婚之期。
她一次又一次筑起仙障,一次又一次被雷电劈散。可能真的会死。她很清楚,眼下不过是前奏,真正的雷劫,随后便至。
一道电光打在肩上,震裂她的肩骨,她不知道是否能够承下那七道天雷。
当她颤着双手,再度掀起一道屏障,一团墨色从天而降,她惊得紧闭双眼。然而彻骨剧痛并未袭来,她仅是嗅到一抹熟悉的木兰花香。
待她从墨色的袍子里钻出,接连七声轰鸣已在头顶划过。天地间,撒下澄澈天光。
这是……下雨了?她伸手去接,滴落指尖的温凉,竟是一滴一滴血水……
她闻到浓浓血腥之气,望天看去,是毁天灭地的玄光,是凄然无终的漫天血色……
一柄断剑钉入她身侧的碎木,沿剑锋滚落的血珠,缠着黯淡金光,丽得刺目。
淡淡清响自腕间逸出,是无音铜铃的音色。
脑中腾起阵阵眩晕,密布阴云的灵台之上,霎时万里晴空。静静地,吹来一阵清风,吹散眼前凝固不散的薄雾,大段记忆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她呼吸一窒,眼角似有一物向下疾坠,溢着红光,极致炫目。
“阿夜!”撕心裂肺的痛楚在肌肤上寸寸铺陈,她一滴泪落,自洛水桥上,一跃而下。
*
黄昏之末,天穹血色浓重。林间枯叶翻卷,霞光斑驳。
子颜认出这个地方……尧光山。
怀中的身体被鲜血浸透,泛出比冰雪还要寒凉的温度。一张苍白的脸,唇畔染了血痕,渐渐开散的瞳孔,寻不得一丝光泽。胸口的起伏,时断、时续。
血色沾上嫁衣,觉不出端倪。子颜用力搂着他,脑海中的无数碎片,在这一刻,连贯成章。尧光山、林大、中荣国、公主、国师……又被他给骗了。骗术,很高明,也很蠢。
音色轻得连自己都听不真切,子颜喃喃道:“你不该送我这个铃铛。如果它不响,我就能照你说的,只是恨你。阿夜,跟我说句话吧,我想听你说话,什么都好,一个字也好。”咽喉里碎出哽咽,眼泪冲淡他唇角的殷红,现出微微勾起的笑。
玄色由远而近,苍玉依是语调平平:“他要走了。你想说什么?”
听着他的呼吸骤然消散,子颜的手愈发颤抖:“为什么……他为什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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