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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世-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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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琴不看白俊,只一直注意彩衣的动作。见状心中惶急,眼泪越发的止不住了,只是不敢发出声音,怕影响了彩衣。几次想开口询问,但害怕听见那结论,竟然也不敢问出声来。只盼着彩衣说一句有救,偏偏彩衣又不发一言。忽然,夏琴感觉被人搂在怀里,定神一看,正是自己的母亲。她和父亲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身边,母亲也是泪眼婆娑,不住的摇头。
这时彩衣终于有了动作。只见她向空中随手一抓,一个盘子出现在她的手中。彩衣将盘子递给夏琴吩咐说:“拿稳了!”夏琴刚刚端稳盘子,彩衣手中又出现了一把云南白药的小瓶,轻轻一抖,也未见她打开瓶子,瓶中的药粉便都倒进了盘子中。彩衣随手扔掉空瓶子,伸手在盘子中又比又画,念念有词的搅了不少时候,才将一盘子药粉倒在白俊的背上。盘子和药粉都是彩衣用摄法从一家药店中弄来的,到不是她有意买弄,实在是白俊的情况紧急,也顾不得其他了。
加了咒语的药粉倒在白俊的伤口上,白俊的血是立刻止住了,紧接着桃木剑上的各种符咒慢慢消失,接着又冒出青、赤、黄、白、黑五色烟雾,倒像是打翻了染料罐,色彩缤纷,煞是好看。
围在一边的夏琴父母几乎看呆了眼,只有夏琴对这些都视而不见,还是一心一意的紧盯着彩衣的脸色。
五色烟雾消失后,彩衣额角冒出细密的汗珠,连呼吸都有些急促了。夏琴手脚冰凉,连眼泪也流不出来了,靠在母亲的身上注视着彩衣只是发抖。彩衣抬手照着白俊的头顶狠狠的便是一掌,夏琴再也忍不住,尖叫一声,几欲晕倒,全仗母亲的扶持,却见彩衣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后说:“好了,总算是将白大哥从鬼门关中带回来了!”夏琴舒出一口长气,这才将注意力放在了白俊身上。白俊的伤口上此刻又似放烟花一般,闪烁着各种光芒,好一会儿才渐渐停息。
彩衣伸手轻轻的拔出了桃木剑,回手递给过来察看的柳慕云,一边给白俊包扎一边淡淡的说:“柳前辈真是好手段,差点让彩衣无功。”
柳慕云又吃一惊,认真的打量起彩衣来。只见她有着最普通的都市少女装束,白衣白裤,黑发披肩,淡雅秀丽的脸上犹带着少女特有的清纯。哪里像一个法力高深的剑仙,十足十是一个在校读书的学生。若不是亲眼所见,真不能相信她在破掉自己施在桃木剑上的七七四十九道符咒的同时,还治好了白俊大部分的伤势。她的这份能力比刚才楚平无声无息的取走朱砂笔又胜了几分。
彩衣包扎完毕,对夏琴的父亲说:“我刚才急着要用,来不及买了,在街对面的药房中临时抓了七瓶云南白药和纱布、药棉应急。伯父到别家去买七瓶白药、纱布和药棉来,好让我还给那家药房。”
夏铭宽答应着,急忙去了。戴研纹见一切停当,开始收拾被白俊压碎的茶几。同时真正的下了决心,不管白俊是什么,她都不会反对了,她再也不要看见女儿伤心的模样了,只要能让女儿高兴,就是女儿要吸白面,她也由着她去了。
夏琴将白俊抱到自己的床上趴好,细心的拉上被子盖住白俊现形后的狐狸身体,焦急的问彩衣:“他怎么还没醒过来呢?是不是他以后不能再变成人了?”
楚平仔细的检查了一番白俊后说:“奇怪,白大哥的伤势明明都好得差不多了,为什么还没有醒呢?这一剑虽然凌厉,但白大哥也不应该躲不过呀?”
柳慕云被夏琴的表情震撼了,惭愧的说:“白俊当时本来是可以躲过了,他是为了保护夏琴姑娘才中剑的。我的剑上附有一道散魂咒,彩衣道友虽然及时将散魂咒破去,阻止了魂魄的继续飘散,但已经散了的却没办法追回来了。今后白俊多半是只能这样子了。”
跟着进房的戴研纹听见了这番话,首次感到白俊其实对自己的女儿也不错,对趴在床上的狐狸也没那么害怕了。回想起白俊的才貌品行,轻叹一声,要是白俊不是狐狸就好了。
彩衣在替白俊检查一番后,沉吟说:“柳前辈说得不错,白大哥是魂魄飘散的症状,可是我念了还魂咒的呀,怎么还是会这样呢?”
柳慕云说:“这我也不明白了。多半是白俊的魂魄以前受过损伤,或者被人炼制过,特别脆弱,稍受外力,魂魄飘散后便不能汇聚,还魂咒自然起不了作用。”
楚平点头说:“我知道了。白大哥以前曾经用自己的精魂锻炼过扇骨,将扇骨炼得可以随意来去。在一次争执中扇骨被雷大哥破去,虽然当时没有什么,现在却现出恶果了。白大哥也忒大胆了,精魂也可以随便拿来攻敌的?”
夏琴蓦地放声大哭起来,泣不成声的说:“快去叫黑白无常来,我用我的精血来救他,便是让我折寿十年,……不,二十年,三十年我也愿意。楚平,你快去呀,上次你生病,白俊急得什么似的,现在你们就不管他了吗?快去叫黑白无常啊!”
戴研纹一把抱住夏琴,惶急的说:“怎么能折你的寿呢,要也是用妈的精血嘛,否则白俊救好了,让他和谁说话呀?”
彩衣淡淡的说:“你们以为黑白无常是什么,随便一叫,他们就来了!都别吵了,让我再念一个咒语试试!”说完瞑目低声诵念起来,乃是她在无底洞口学会的聚魂咒。
夏琴又燃起希望,静静的注视白俊。黑白无常教的咒语果然神效,过了一会儿,白俊抽动一下,又还原成一个俊俏的郎君。夏琴欢呼一声,抱着白俊再一次流下了热泪,不过当然是高兴的眼泪。
白俊死里逃生,睁眼只看见夏琴的眼泪。伸手替她缓缓擦去,柔声说:“你怎么那么傻,又没本事又要替我挡剑?我一个蠢物,值得吗?”
夏琴也不理白俊还在病中,大怒下拨开白俊的手,说:“还敢说我,你躲都躲开了,为什么又翻过来挨这一剑?你再这样气我,别想我以后再理你!还有,我告诉你多少次了,你还要这样说,什么叫蠢物?”
戴研纹听了女儿的这几句话,不禁深深的叹息一声。
楚平一拉彩衣的衣襟,对众人打个手势,都退出了房间。
重新坐下后,楚平这才问起柳慕云当年认识父母的经过。柳慕云详细说了以后,楚平想起父母的恩情,眼眶也有些红了,又再次感谢柳慕云专程来看望自己。
柳慕云问起楚平的经历。楚平简单的说了一些,柳慕云深深惊骇,这才知道楚平和彩衣到仙界不过一年的时间,无论如何也想不清楚他们是如何练成如此惊人的身手。
这时夏铭宽终于将药买了回来。原来他出去是时候,时间还早,他走了很远,才在一家通宵营业的药铺将药买齐。彩衣拿起那些药来,望空中随手一抛,白药和纱布便没了影踪。
九点过,秦昱暄才带着骋翁等人找了过来,听见白俊受伤,都拥进去查看,七嘴八舌的又闹了好一阵子才重新安静下来。出来后,看见柳慕云不免又是一阵数说。
柳慕云本来就在惭愧后悔,听见众人的数说更是羞惭。他原来寻思对白俊道歉后才离开,这时也坐不住了,立刻告辞,临走摸出几颗丹药,期期艾艾的说:“这是我炼制的丹药,可帮助白俊尽快复原。”
骋翁以前是认识柳慕云的,这次见面却没有给他半点好脸色,冷哼说:“用不着你来假慈悲,你的斤两我还不知道,丹药我也有。”
柳慕云只得讪讪收起丹药,转身正要离去,白俊在里屋忽然扬声说:“既然柳道友赐药,那白俊便不客气了。”夏琴走出来,面无表情的接过柳慕云的丹药,转身又进了房间。
柳慕云对白俊一阵感激,心中的后悔不禁又加重了几分。楚平和彩衣客客气气的将他送了出去。
骋翁则立刻冲进了房间,指着白俊的鼻子说:“你小子也太没骨气了,人家将你打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要人家的东西!”
过了这么长的时间,白俊的精神好得多了,趴在床上微笑说:“老爷,柳道友原也没有做错,老爷以前不和他是一样的心思吗?反正我也没事了,何必让人心里不安呢?”
还未走远的柳慕云听了更是惭愧。楚平抱拳微笑说:“白大哥和我们一起住在峨眉山的洗剑园,柳前辈以后有空不妨过来坐坐,我们那里是很热闹的。”柳慕云急忙答应了,突破结界回仙界去了。
由于白俊受伤,众人的游兴大减。还是白俊再三劝说,直说来一次尘世不容易,他们留着也帮不上忙,众人才又出去游玩的。
张虎敬重师傅,无论如何也要留下来。白俊心里着实感动,只得由他去了。
众人来到街上,白天的城市和晚上相比更热闹了。各个商店为了中秋节大做文章,可众人谁也没有了昨夜跳迪斯科的兴致,不论什么都看得索然无味。但还是依照先前的决定,批发了一些仙界欢迎的小商品带着。秦昱暄记起自己在仙界中唯一拥有的尘世之物就是打火机,不由感慨万千。
到了晚上谁也没有心思赏月过节,挤在夏琴家胡乱吃了几口月饼充数,大半还是怕夏琴伤心,连楚平和彩衣也象征性的吃了两口。谈笑一番后,才接了白俊和张虎回到洗剑园。
告别时最舍不得的竟然是秦昱暄,楚平再次叮咛他此刻不可从天梯到仙界,秦昱暄点头答应。戴研纹则首次主动邀请白俊以后常到家里来玩,白俊又惊又喜,冲口而出:“真该早挨这一剑。这样的剑便是多挨几次亦无妨。”
回到洗剑园,骋翁又仔细的给白俊检查了一番,见白俊伤得虽重,但一来措施得当,二来救治迅速,在修养一天后已经恢复了很多。看来不过几天时间便可以痊愈,遂放心带着张虎回同心苑。雷神人也各自回房不提。
楚平跟着彩衣到了彩衣的房间,问:“彩衣,昨夜在迪吧的时候,你想到了什么,那么出神?无论如何,我也不许你单独去冒险。”
彩衣失笑道:“看把你紧张的,我怎么敢丢下你呀!昨天还开导我说没危险呢,今天就换样了?我不过在想张虎的话,如何将尘世的优点和仙界的优点结合起来。”
楚平担心的道:“想到白大哥在尘世也可以无缘无故的受伤,我的信心便跑光了,今天一直硬撑着,只是不愿意让雷德他们再担心罢了。你想到办法了?”
彩衣摇头:“哪有这么容易。但我却想出了一个破那些黑衣人的办法,等应用的东西齐了以后,我们便可以去试试。说起来,白大哥受的也算是无妄之灾了,但他终于赢得了夏伯母和夏伯父的认同。照我看,他是喜翻了心呢,真是‘多挨几次亦无妨’。”
楚平欣喜的道:“你真的想到办法了?要什么东西?我们明天便去准备。”
彩衣正要说话,忽然值班的雷瑞敲门道:“公子、小姐,骋翁又回来了,还带来了一头山猪,说是朱彪烈。”
楚平和彩衣出来一看,朱彪烈早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现出山猪的原形来。有不少雷神人闻讯赶了出来,围着朱彪烈议论。
骋翁解释道:“我在回去了路上发现他的,地上有几俱黑衣人的尸体,还有一地的月饼。看来他是来庆贺中秋的,路上被黑衣人拦着,恶斗后力竭而亡。那些黑衣人真是奇怪,明明的幻术制造的,死后却不风化。”
楚平心中黯然。朱彪烈何其无辜,与他们不过一面之缘,却做了他们的出气筒,当初不把他留在鸿瀚镇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俯身检查尸体,问:“那些黑衣人是谁的相貌?”
骋翁道:“这是最让人生气的,居然是你和彩衣的容貌。有两个像你,三个像彩衣。雷宏显然并不是想冒充你们,不然不会一次出现多个面貌相同的人,摆明了是假的,但为什么黑衣人的样貌却总是和你们酷肖呢?”
楚平放下朱彪烈,严肃的对众人道:“你们以后不可以单独出去,就是有事情必须出去,也要来通知我和彩衣一声。”众人点头答应。
彩衣担心骋翁,挽着他的胳膊,笑眯眯的道:“爷爷,我和楚平好长时间都没有回同心苑了,还怪想的。不如趁今夜明月当头,一起到同心苑中我们爷孙聚聚如何?”
接下来的一个月竟然是出奇的平静,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众人将带回来的小商品卖掉后得了不少的银子。楚平和彩衣虽然约束众人,自己却不时到外面去闲逛,不过一次也没有遇见黑衣人。
他们还专门去了一趟鸿瀚镇将朱彪烈的死讯通知了宋思远。
学会金睛术的彩衣发现,宋思远的妻子杜雅贞居然是一苍鹰修化的,难怪他们的儿子宋贵恒能看穿朱彪烈的本相呢,因为鹰眼最是锐利。那天杜雅贞想来也看出了朱彪烈的本相,却任凭丈夫被咬噬也不出手,一定是怕人发现了自己的身份,今后不好做人。彩衣自然不去揭穿,悄悄的向周围人打听杜雅贞的为人。人们都对她交口称赞,说她心地又好,医术又高明。自从她来了鸿瀚镇后,以前常常到鸿瀚镇骚扰的一些猛兽凶禽也少得多了,实是鸿瀚镇的福星。宋思远能够管理鸿瀚镇,到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他的夫人。
杜雅贞心思极细,早从他们的行动中知道他们已经发现了自己的本相,悬心半日,在楚平和彩衣告辞之后才放下来。还怕有事,又避开众人,去追已经到了几百里外的楚平和彩衣。
楚平和彩衣早察觉到杜雅贞追来,停在半空等她。杜雅贞深深致谢后,又小心的探听他们口风。楚平和彩衣自然一再保证不会泄露她的秘密,并告诉她,他们有很多的异族朋友。
彩衣对杜雅贞很有好感,拉着她的手笑道:“可惜夫人要装样,不然也可以到洗剑园中盘桓几日,大家交交朋友。”
杜雅贞受宠若惊,道:“百年光阴,弹指即过。等妾身了却了此段尘缘,自当造访仙山,拜会各位上仙,叩谢两位大恩。”
彩衣笑道:“大家是朋友,叩谢什么的也太严重了吧。夫人如果真的将我们当朋友,不如将你……”
“彩衣!”彩衣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楚平打断,“每个人的功夫都有自己的特点,你别让夫人为难。”
彩衣嘟嘴道:“不问便不问,那么凶干什么?”
杜雅贞忙道:“小姐想知道什么?妾身一定知无不言。”
“真的?”彩衣雀跃道,拉着杜雅贞躲在一旁,道:“那我们不让楚平知道,你悄悄的告诉我,你的怎么找到我们的?我们明明已经隐藏了身法,身上还带有法器。”原来为怕雷宏迁怒,楚平和彩衣这次到鸿瀚镇特意使用了隐身符,加上护身符和五彩丝铠,算是双重保护,没想到还是被杜雅贞追了过来。
彩衣见杜雅贞神色尴尬,连忙又道:“夫人不说也没有关系,我一点其他的意思也没有,不过是好奇吧了。夫人若是使用法术,我们没法破解,但好歹也应该有些察觉啊。”
杜雅贞脸微微一红,扭捏道:“其实也没什么。妾身的这个法术借助的不是真气,而是造化之力。可以是阳光,也可以是风、雨、土、木等等,随心变换,根据周围环境而定,与环境融而为一,所以小姐不能察觉。”
彩衣笑道:“夫人帮了彩衣一个天大的忙,连自己最看中的心法也坦言相告,这下该我叩谢夫人了。”说着就要下拜。
杜雅贞哪肯让她拜下,连忙扶着道:“小姐言重了。小姐也说了,我们是朋友,这不过是一个小把戏,哪里值得小姐如此?”
彩衣忽然认真的道:“我们真是朋友吗?”
杜雅贞不明白彩衣的意思,心内又开始打鼓,小声道:“小姐也说了我们是朋友,我们不是朋友是什么?”
彩衣一本正经的道:“是朋友的话,为什么彼此这么生分?贞姐,你如果真的把我当朋友的话,就叫我彩衣。”指指一旁的楚平,“叫他楚平。有空呢,就来洗剑园中坐坐。”几乎是声泪俱下的夸张道,“贞姐,你是不知道,洗剑园中只有我一个女生,很凄惨的。”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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