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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神-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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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君儿道:“那么从佛的就没有坏人了?”
史剑英道:“可以这么说,除非是打着佛门弟子的幌子而作其为恶的掩饰者,那根本就不是佛门弟子了。所以修道人在成道的历程中,要经过三次的富劫,一次比一次厉害,一次比一次难,就是考验他的意思。而怕他转入歧途,在恶迹未深前先加以殄灭,而佛门弟子,只要一心向善,走的都是坦途,上天对一切都是极其公平的。”
司空湛肃然道:“史老弟这番话才真是持平之论,老朽痴长多年,竟然还不如老弟懂得多。”
玉磬道长道:“史师兄假灵胎而养真元,泰山玉皇顶上一甲子余的静修,定而慧生,不仅性凝,而且智纯。成就实非小弟等所能及。无怪乎轻而易举就突破了第八重天,先前小弟对师兄的速成还不胜羡慕,以为师兄的福缘得天而独厚。现在才知道这一切并非偶然,种种福慧,俱是师兄自己修积而贮,仅是藉外人而加启发而已。”
司空湛笑道:“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种豆得豆,种瓜得瓜,在修行这一条路上,没有快捷方式可循的。”
谢瑜却不服气道:“司空伯伯,这话我不同意,像龙姊的堂上就是一个例外,他们二位老人家既未积修外功,也没有历受天劫,却平平顺顺的直叩仙途,这又怎么说呢?”
司空湛又被问住了。
史剑英却道:“我们只是从二位老人家的留存上得知他们已成大道,对成道的经历并不清楚,不可贸然断言。也许他们得天地灵境之助。但也只是较一般人少点阻碍而已,绝不会平平顺顺,毫无艰险的,等以后再见到二位老人家时,就可以问个明白了。”
司空湛笑道:“对,积功而不居,修善而不宣,才是吾辈之应为,那两位前辈只是不肯说而已。我也认为绝不可能是一无事事而成道的。青霜神剑为降魔之利器,神物通灵,能自行择主,绝不会无缘无故落在龙前辈手中的。有关这些问题都不是当务之急。现在龙姑娘已经出来了,二位前辈加诸于船上的禁制想必也撤除了,我们还是赶快动身往无心岛上去吧。”
在他们说话的这段时间内,船身已在海上自由飘荡,禁制早撤。
于是玉磬真人又开始行法推舟。
舟行如箭,破浪急进。
前五十里倒还风平浪静。
在将近无心岛时,风浪突然大了起来,浪起如山,直压而下。
玉磬道长一再勉力行法,仍是难进寸步!
所幸这条船是北海骑鲸客自用巡弋海上的座舟,舟身为万载寒木所制,质地异常坚固,才没有被拆散或击碎。
司空湛一扬眉道:“看来岛上已有知觉,这风浪是人力所为,阻止我们前去的,老夫倒不相信他们真是如此厉害。玉磬道长请收法,让老朽跟他们斗一斗。”
谢瑜道:“伯伯何必费这么大的事呢,不过才三四十里的距离,我们干脆驭剑登岸好了。”
史剑英道:“使不得,对方明知道来访的都是会家,人人都有驭剑之能,假如驭剑可登,就用不着摆出这等阵势来阻路了。”
司空湛闻言忙道:“老弟此言大有见地,听瑜侄说要驭剑而登岸,老朽正觉得刚才太笨了。明明最省力的事,何必要费事呢。可是听老弟一分析,才觉得更有道理。无心岛上群魔会集,明知必会有锄恶除坚的能人正士前去兴师问罪。而且也必定是驭剑前去的多,周不着在海上设下这一重禁制,可是既然设下了,必然就别有用心。”
谢瑜道:“那么他们是什么用心呢?”
司空湛道:“这个还不清楚。”
史剑英道:“用心很简单,就是要每一个去的人,除了驭剑之外,没有别的方法靠近,而驭剑登峰,正好中了他们的圈套,堕入他们的陷阱中。”
司空湛鼓掌道:“对!对!老弟!我可真服你了,老朽痴长岁月,以阅历而言,比你可差多了。”
谢瑜跟司空湛接触最早,而且一认识后就十分投缘,恃宠而骄,对司空湛也较为随便一点。
她闻言笑道:“伯伯,您虽然是血魂教主,可是已不履尘世多年,史大哥却一直在跟这些邪魔外道在周旋着,对料敌之明,您在他面前可卖不起老来。”
司空湛微笑道:“那当然了,伯伯也不敢卖老呀,你史大哥是人中之秀,有几个人能比得上,是不是?”
谢瑜嫩脸一红道:“伯伯最坏了,人家说正经的,您又乱开玩笑。”
司空湛故作痴呆道:“伯伯也是说正经话呀,那里不对了,你认为史大哥了不起,伯伯也跟着捧场,难道又错了,你这位姑奶奶可真难侍候。”
谢瑜更不是滋味了,娇跳着直闹不依。
谢玲笑道:“妹妹!别闹了,谈正事要紧,史大哥,你说驭剑登峰,会中了对方的陷阱,可知道是什么陷阱吗?”
史剑英道:“这个倒不清楚,但我听说十三奇中的南荒蛇丐陆前辈曾经追两个万妖门余孽,一到了岛上就落入禁制,想必是一种极为厉害的埋伏。”
司空湛道:“陆化子道力通神,居然也为人所制,可知那埋伏确是厉害,我们这里的人,大部份都比不上陆仙游,更是鲁莽不得,还是谨慎一点的好,让我来费点劲吧。”
他来到船头,袍袖乱舞,设起血魂煞气,逼住风浪,然后再以两仪真气,催舟前行。
一开始倒是很平顺,但行进到十来里后,风浪更为猛烈,血魂煞气虽然还能抗拒,使浪花溅不到船上来。
但他的两仪真气,却再也无法催舟前行了。
司空湛的额际已然见汗,可见他耗力之钜。
史剑英忙道:“前辈还是歇歇吧,另外再想办法。”
司空湛停止施发两仪真气,叹了一口气道:“老头子认栽了,我作了多次试探,只知道这风浪并非经由人力施为。”
史剑英道:“非经人为,难道是自然发生的?”
司空湛道:“当然也不是,海上风暴之生,最小也有千百丈范围,可是这股巨浪,仅是不到百丈,专门对准我们这条船而发,一定是有种力量在躁纵着。但施法呼风推浪,不出五行生克变化的范畴,我试探的结果,却完全不是那回子事。这下子可把我给整住了。”
龙君儿朝外一看,果见百丈之外,风平浪静,只有他们的正前方,有一排排的巨浪压将过来。
她忽而一扭身,弯腰抄起一把海水来闻了一闻,道:“海水中带来腥气,想必是海中的津怪所为,我去看看。”
钻身潜入海中就不见了。
谢玲道:“她一个人去恐怕不行,我跟着去看看。”
史剑英道:“不必了,她是在海底长大的,在海里绝不会吃亏。”
谢玲道:“我们在骑鲸岛上长大,水性也很熟。”
史剑英笑笑道:“我没说你的水性不行,只是说你不如她海底的情形熟悉,假如真是什么海底的津怪,她一定都知道对付的方法。”
正说之间,远处海面上冒起一道带血水柱,粗逾数丈,高达百丈,然后像一蓬水花似的散落下来,顿时风平浪静。
没有多久,龙君儿已笑哈哈地窜上了船头。
谢瑜忙上前拉住她的手道:“二姊,你还好吧?”
龙君儿一笑道:“我很好,遇见了一个大家伙,风浪是它口中嘘气喷射而成的,正好用来试试我的青霜剑之利锋。不过那家伙实在太大了,一剑上去,它好象无甚感觉。我干脆在它肚子上破个洞,钻进它的肚里,在它的内脏处一阵乱钻又跑了出来,想是受伤不轻了。”
谢玲忙问道:“二妹,那是什么东西?”
龙君儿道:“我在海底常见到,可不知道叫什么,大概是一种鱼吧,身体粗得像座山,张开嘴能把我们的船吞下去,小眼睛,大方头。”
谢瑜笑道:“顶上有个孔,会喷水的?”
龙君儿道:“对了!就是它,刚才那道水泉就是它受伤后喷出来的,这种鱼我常见,却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
谢瑜道:“那就是鲸鱼,我们北海多得很,我小的时候,经常骑在它背上玩的,只是鲸鱼多半在寒冷的地方才有,东海气候太爇,不适于它们生存。”
史剑英道:“这一定是鱼玄机豢养的。”
谢玲道:“鲸鱼最大的也不过百来丈,二妹所说的那一条好象大得很多。”
龙君儿道:“不错,它是直立在海中对我们嘘气鼓浪,从头至尾不下千丈,是我见过最大的了,以前我在海底潜游时,见过一条,只有五百丈长短。”
司空湛笑道:“玲侄说鲸鱼最大不过百丈,但龙姑娘却见过五百丈的,由此可见你们对海中的事还隔膜得很,但既有五百丈的巨鲸,自然也可能有更大的。”
龙君儿笑道:“不错,你们没见过家母未脱体前的原身,现在遗下的贝壳,若非亲见,你们再也不会相信世上有这么大的贝壳。”
史剑英皱皱眉头:“君儿你怎么可以拿你母亲来作比喻。”
龙君儿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史剑英道:“太不恭敬了。”
龙君儿笑道:“大哥,别的道理我不懂,这番话可是你错了,我母亲从未以异类自讳,更没有引以为耻。我小的时候,他们教我认字,我父亲就为这个问题,跟我母亲展开了争战,结果还是父亲输了。”
谢瑜忙道:“他们怎么辩的?”
龙君儿道:“母亲说人贵自知而不忘本,她本来就是异类,修成万物之灵的人体,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没什么可耻的。人贵自立,不应该以父母的出身为耻,才是人轮之大道。
她说人世间,子女发达了,每以父母的出身贫贱为耻讳言,而且百计掩饰,这是最不对的行为。要知贫贱之家,能把子女扶植成为显达,父母的辛劳尤倍于富贵之家,他们的行为与努力更为可敬。”
这番大道理使得史剑英的脸红了,其余四人也都有点讪然,因为他们都与史剑英的想法差不多。
龙君儿有点愕然道:“我母亲这番话不对吗?”
司空湛一叹道:“对!太对了!令堂是个很了不起的人,所以才能得天独厚,无灾无患而成正果。但凭她胸中这一番赤子之心,就是无尚的善因,一般的邢魔外道,所以要为祸人间,主要的就是缺少了这一点思想。他们耻于出身之不正,才想把正道压下去,如果他们都能像令堂这样想,世间就会太平了。”
龙君儿吁了一口气道:“看了你们的表情神色,我还以为我母亲的观念有了错误呢!”
司空湛道:“一点都没有错,倒是我们为世俗之见所囿,对令堂这番至论,感到惭愧而已。”
谢瑜忙问道:“二姊,那条鲸鱼这么庞大,一定是通灵了吧?”
龙君儿摇摇头道:“那倒没有,它的身躯虽然庞大,却毫无灵性。”
谢瑜道:“那怎么可能呢?它如未通灵,怎么掀起的波涛连司空伯伯都挡不住?”
司空湛笑道:“正因为它不通灵性,所施的乃是发自本身天然的劲力,我才抵挡不了,如果它通灵施法,就不是我的敌手了,人为万物之灵,也是这个原故。”
谢瑜不解道:“修为的法力,反倒不如天然之力了,那我们还修为干么?”
司空湛笑道:“痴儿,这就是未闻道之故了,修为乃是使人所具有的本能发挥至最大的程度,甚至于超越了本身的限度。那也只是对人这一个范畴而言,并不是超越所有的自然了,自然之力,才是天地间最大的力量。如修道人所遇的天劫,也就是发自天然的一种制衡之力。它限制所有的人都登长生不老之境而破坏了生死轮回之均势,虽然有人能御过天劫而登大道,那只是极少数违背自然之奇迹。”
龙君儿道:“司空伯伯,那么修登大道的人,是否真能永生不灭吗?”
司空湛苦笑道:“这个问题可把我问住了,因为我从来也没达到这个境界的,但据我的猜测,大概还是不太可能的。盘古开天辟地,迄今已亿万年,其间修成大道者,不知其数,却一个都没见到。修至元神脱窍而达正果,最多也只是把津气保存个千百年而已。其后就飞升到一个不可知的境界中,这是一般的说法,但也可能是灵气渐衰而随风所化,终至变成完全虚无。”
几个人都呆住了。
司空湛接着道:“还有一个可能,就是灵气不泯,成为另一个生命,像你们一样,这个可能性大一点,因为是我能见到而证实的!至于成道飞升之说,却实在无由证实。正宗道派道成而成大罗真仙,佛门成金身罗汉而登佛境,后世却从来没见过。”
谢瑜忍不住问道:“司空伯伯,既然对于未来是一片不可知,为什么大家还要拚命修为呢?”
司空湛笑道:“问得好。仙与佛是两种最高的境界,虽然无以证实,但却是一种希望,何况在修为的历程中,已能常人数十倍之寿,这也是值得的。也许苍冥之上,真有天外之天,以不死之身,邀啸其间,为了这个希望,大家才孜孜不倦地力争上游。”
说到这儿,轻舟为微浪所摧,已慢慢靠近了一座岛屿,但见奇石峥嵘,高峰接天,古木苍森,云霭缭绕。
司空湛用手一指道:“这就是无心岛,半峰的那一座宫殿,就是鱼玄机与管玄英所居的碧瑶宫。”
史剑英轻叹道:“这两人也是的,已经修成了散仙之体,居此洞天福地,何等逍遥自在,为什么还要兴妖作怪呢?把一座好好的神仙岛屿,弄得妖云迷雾,乌烟瘴气。”
司空湛道:“这就是我刚才所说的,他们可能也了解到未来之不可期,所以才想在有生之年,尝一尝君临天下,傲视万物的滋味。再者,或许是他们自感津气已渐衰,必须从别的修道人那儿巧取咐夺,来弥补他们之不足。”
玉磬道长道:“司空教主之言,再晚倒有点不懂了,此二人俱是千载修为,采补挹注之术已无济于事。”
司空湛道:“采战仅夺人真元,还不算过份,他们的用心却更为恶毒,因为他们已历三度天劫而成散仙之体,辟谷驻颜,神凝魄固,寻常人生老病死之苦,对他们已无威胁。最难渡的就是最后的一道天仙之劫,厉害万分,他们才想摄取二十四个修为有素之士的津魄,炼成二十四都天凶煞大阵来抗御天劫。前次夺去我的血魂煞网,就是为躁演阵式之用,现在可能已躁演完竣。但我那些血煞修为太浅,不足为用,因此脑筋才动到宇内十三奇身上,想把这十三人的元神禁住,另外再凑上十一个。”
史剑英不禁怒道:“这太可恶了。”
玉磬道:“家师等十三奇,修为虽不若彼等之深,然也各有所专长,他们有这份能耐吗?”
司空湛道:“他们既然敢自设小西天,摆下什么龙华会,自然有所凭恃,因此倒不能过分轻视。”
史剑英道:“管它有什么凭恃,今天就先给他们一个厉害看看。”
正说之间,船已迫近岛峰,仅有数十丈远近。
但是礁石如犬牙交错,船只无法靠拢过去。
谢瑜道:“这一点距离,我们可以飞身掠登了。”
史剑英看了一下,摇头道:“恐怕不行,他们在岛上布下一种极为厉害的阵式,我虽看不出是什么,但知道一定有埋伏,否则我们已逼得这么近,何以不见一个人影。”
司空湛道:“史老弟服过万载空青,目能透视优冥,不妨看看是怎么一个阵势。”
史剑英极目四望才道:“东西北三面都有一面奇形的旗幡,南方的一面特巨,旗而为暗红色,上面绘着一些奇形的符录与一头九首的怪兽。”
司空湛忙问道:“那怪兽是否为象鼻龙首,六足四翼?”
史剑英道:“不错,正是这个形状。”
司空湛道:“难怪南荒蛇丐与青城炼士一登峰就被困在魔火阵中了,那是广教中最厉害的九子魔火大阵。那头怪兽名叫焰龙,是远古洪荒遗种孵育于地心烈火之中,以火为食,所喷烈焰能溶金石,主幡在南,暗寒离火之位,只要有人从空中登岛,立生感应。”
史剑英道:“我们身怀癸水神珠,可不怕火。”
司空湛道:“焰龙所喷之烈焰是地心毒火所积,可不是虚质,癸水神珠纵能保住我们不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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