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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吟千年-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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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刀疤见他问个不停,道:“后来的事长了,这哪里说的完?”
丁子容见他不说了,心中甚觉无趣,激道:“卢兄定是不知道了,不知道哪里听来的,就这些么?”
卢刀疤倒也爽快道:“我本就没亲眼见到的,后来凌风山庄曾多次提亲,明老岛主也有意将女儿许配给封其行,却不知为何,反正明月姑娘还是没嫁给封其行,后来明老岛主过逝了……”
丁子容正缠着卢刀疤还欲打探时,却见三个身着缁衣的女尼在门口唤小二,蔺庆见小二一听是住店的,便摇手道:“师太,没房了。”便抬头看去,那为首约三十上下的女尼默念‘阿弥陀佛’,却是极为少见的焦急神色,看向她身边的女尼,年纪较小,似乎只有十五六岁,但惊见她身后背负着一位老尼姑,那老尼姑神色憔悴,似是身受重伤,却有些相识之感,便说道:“小二哥,把我二人的房间腾一间给三位师太吧。”
中年女尼满面感激,不住道:“阿弥陀佛,多谢施主。”边转身帮着小尼姑扶年老尼姑进门,经过蔺庆他们身边时,又感激的点头。蔺庆微微笑了回礼,却见那需要搀扶的年老尼姑甚是面熟,便道:“这是妙日师太么?”
女尼诧异的停步道:“确是我师姐妙日师太。贫尼妙因,不知施主……”
蔺庆探询道:“在下是锦绣山庄冉家的堂侄,半年前曾去华严寺祭拜。敢问师太,妙日师太是否有伤在身?”
妙因点头道:“原来是蔺施主,多谢施主。师姐是被剑气误伤,只因明日便是封庄主的寿辰,我们便得先住下静养。”
丁子容等人道:“是何剑气,‘误伤’竟也如此厉害?”
妙因摇头叹道:“贫尼不知,那是个身形高大的黑衣人,手持一柄剑鞘满是铜锈的利剑。”
丁子容惊道:“是四个黑衣人吗?约三十上下年纪的?”
妙因摇头道:“那人的头发花白散乱,怕是有五六十岁了。阿弥陀佛。”
蔺庆担忧道:“明日便是封庄主的寿辰,只怕……在下从师少林寺时学过一些医理,不如让晚辈替妙日师太运气一周天,希望有助于你们。”
妙因喜道:“如此多谢施主,那快扶师姐上去,蔺施主请!”
丁子容叫过小二结了帐,起身上前道:“我们同去,卢兄也上去么?”
卢刀疤摇头道:“我就不去了……”话未完,却见黑风甩过,一边搀扶妙日师太的小尼姑竟险些被撞倒,妙因惊呼的伸手拉住小尼姑道:“了一。”
那健步如飞的黑色劲装的大汉却是理也不理的往楼上跑去,丁子容气愤道:“这些人好生奇怪,我们方才进来时便是如此,现下客栈这么多人还是这般走路,难道不顾及旁人么?!”
蔺庆蹙眉道:“罢了,你看他们四人手上多了几个木盒子,或许他们有什么要事?卢兄见多识广,这些人可有见过?”
众人回头,却见卢刀疤不住的摇头,丁子容好笑道:“还道卢兄都知道呢?那么多故事的,怎么见了这些人却没话了?”卢刀疤还是不住的摇头:“没见过,没见过。”
“原来……是秦南一脉的……十三当家,”妙日师太听到卢刀疤的声音,缓缓抬头道。
卢刀疤一愣,细看了一眼妙日,旋即轻笑几声道:“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有人认得我,”端起酒壶,喝了几口沉吟不语,又道:“你们还是快上去疗伤吧,刀疤子要走了。今后若碰到刚刚那些人,有机会就躲远点,尤其是他们的主人。没好事!”说罢脚下飞快的踏出客栈。
众人虽心中正自不解,但妙日师太负伤不济,不敢耽搁,便先行将她扶进房躺下,蔺庆略微把脉道:“脉象是有些震乱。晚辈先助师太调息一个时辰,然后好好静养几日,若近日不运功,只是寻常走动,当无大碍。”
众人静候了一个时辰,蔺庆收气吐吸一翻。妙因,了一连连称谢,妙日虚弱微微笑了一下,蔺庆回礼道:“那师太休息吧,晚辈二人先出去了。”
了一送他们至门口,丁子容道:“小师傅,不必送了,我们就在隔壁,若有事前来说一下便成。”刚开了门,却见门外两个人一胖一瘦,着浅灰衣色深蓝袖襟的年轻人在廊上拉扯,二人见房门突开,兼是受了一惊,便不再争执,胖的对瘦的年轻人怒道:“还能怎样?”便向前走了几步,撞开隔壁的房门进入,那瘦的年轻人看了看蔺庆等人,欲言又止,见那胖人已经进去了,便又追了过去。
了一指着他们道:“那个黑衣老人就是要杀他们,他们从后面跑到我们身边逃命,还说黑衣老人是疯子,师父误以为老人真是疯子,要杀我们,就动了手,黑衣老人才误伤了师父。”
蔺庆轻道:“他们是哪派的弟子?”
了一微红脸道:“那老人骂他们是……是‘不咸派的畜生’。阿弥陀佛,想是不咸派的吧,不过他们跑的时候不是往这边跑的。”
丁子容道:“看他们的衣饰确是道教的模样,不咸派的人早来很多天,看他们惶惶张张的,定是做了什么坏事,躲到这边客栈的师兄弟房里来了。”
蔺庆笑了笑,道:“不咸派是北方的名门大派,只怕当中有误会罢。”便带着丁子容,向了一告辞回两人的房间。

第二十九章 凌风山庄宾客入宴

尽是巨大青石铺就宽阔的街道上,隐隐传来琴瑟唢呐之声,人头攒动,笑嚷之声不绝,服饰不同的人,有相识的便抱拳问候,街道两旁飘荡着高高挂起的红绢,红绫,红灯笼。
丁子容不禁赞道:“这风越镇虽不及长安城的繁华,但越靠近凌风山庄,越是气派,你瞧连这约莫两三里路的街道,都是如此的不同,可比过长安城了!”
蔺庆微微点头,笑道:“凌风山庄人称‘天下第一庄’,听冉表妹提过占地近百亩呢。毕竟是武林泰斗,不会被人小瞧了去。”
丁子容道:“我们还道这江湖宴会要过了申时才真正开始,现下未时刚过,竟是这等人多,看来这封庄主的面子真大。”
说话间二人已经骑着马看到了远处的庄门,上有浑厚的朱底金字匾,两人这一路而来,均是顺着其余门派的宾客速度行进,此时见虽还要走些路,但各个门派的弟子都已经下马徒步,两人也下得马来,立即有小厮上前来牵了马,恭敬的捧上一本朱红的的折子让两人签上名号。
蔺庆和丁子容本是初次参加这样的江湖大宴,一切随俗,到得庄前,才见果真是气派,左右两只巨大的石狮威猛无比,琴瑟唢呐之声不绝于耳。刚踏入庄门,便有数十名年约二十上下的弟子,穿同色的朱色衣袍在一边相候迎接。其中一人满脸堆笑的上前道:“在下凌风山庄弟子谢茗净,两位公子将请贴交与我,容我带您们入内。”
丁子容微有些语塞的看向蔺庆,蔺庆上前道:“我二人……”话未始,却听得一声娇唤,抬头看去,一个窈窕娉婷的丽人,头饰紫玉牡丹簪,着银红纹绫裙子,织银沿边小幅圆摆,红白相间,甚是漂亮:“表哥,你可到了。收到你的书信,我便料着日子,你可是来了。”
“仪妹,这位是?”锦衣玉带,眉眼间透出英气的俊俏男子紧跟冉若仪问道,却不见冉扬。
冉若仪看了他一眼,回头看蔺庆笑道:“这是我表哥!”
男子见她满面喜色,眼中精光一闪,道:“原来足下便是当今朝廷的西内统领,人称‘御剑公子’的蔺庆了?”
蔺庆点头微笑,道:“在下正是蔺庆。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男子眼神往冉若仪脸上看了下,道:“在下封茗朝。”不待蔺庆回话道:“仪妹,让茗净带‘御剑公子’和他朋友进厅内入坐,我们快快去看吧,不然寿宴开始便看不到了!”
冉若仪看看他,娇嗔道:“看不到便不看了。”又回头看看蔺庆,似是很为难:“表哥,他原是约了我去看……”
蔺庆见封茗朝脸现怒意,点点头道:“表妹,既是和封少庄主有约在先,有什么要紧的事先去做,我们不打紧。”冉若仪见蔺庆如此说,似有动摇。
封茗朝也紧接道:“是啊,仪妹,我可是为了你瞒着爹溜出来的。”
冉若仪道:“好了,好了!”回头道:“那表哥晚点我来找你,就算寿宴结束了,无论何时,要见过我再走哦。”见蔺庆点头,封茗朝虽有些怨色,但见冉若仪应允了,又脸现喜色,回头对一边的茗净道:“茗净,不许告诉我爹!”便欣喜的拉起冉若仪着向侧院跑去。
茗净带着蔺庆和丁子容,一路介绍着穿过宽阔的院廊:“蔺少侠,今日寿宴在山庄最大的迎风园,现下已快到申时,两位便入坐吧。”蔺庆和丁子容点头应好,茗净似是有些为难道:“只不过,每年庄里都是按门派和请贴排桌的,这……”
蔺庆闻言,微笑道:“谢兄不必为难,依你们平常的安排便是。我二人的贺礼是如何交于庄里?”
茗净宽慰的笑笑:“如此,请两位海涵了。贺礼我代为转交给总管便好了。那前面便是,请!”
蔺庆和丁子容均道:“那多谢谢兄。无妨,无妨。”略一转弯,便听的流水声,和人群的话语声。
抬头见那,层峦叠嶂,清泉飞瀑,宛若真景,与溪流,廊亭、花墙一起组成了这座极其雅致的迎风园,庭院内的景物布局紧凑,中间一个巨大的庭落,放置百张雕花桌,一眼望去,数丈高宽的石壁,一面巨型千寿图映入眼帘。
除一张略大的朱红雕花桌在最里面的堂中,尚无人坐外,其余的百张桌子,已有大半人入座,茗净指着庭落里最近园门的桌子道:“那两位公子便在此坐吧!”
蔺庆笑着称谢,丁子容忍不住道:“谢兄,那最里面的堂中桌子,虽无一人坐,想来定是主桌罢?”
茗净见他此问,抬头看看前面的座位,以为他觉得把他们安排在末尾不满,尴尬点点头道:“还请两位包涵。”
丁子容意识到他的想法,忙道:“无妨,无妨,坐这里出入也方便。”茗净更觉得他在嘲讽,有些生气的告辞,便回了原先山庄迎宾的门口。
丁子容有些无奈的摇头道:“这山庄的人真是古怪啊,方才的那少庄主就对你有莫名的敌意,原本觉得这个茗净为人很谦和,却也是这么古怪。”
蔺庆也无奈的笑笑:“你这话怕是让人误解了。”说罢相视一笑,二人也无相熟的人,况且位置在末尾,更是无什么话题。幸而已经快到时辰,宾客又陆续进来不少,有名有位的门派弟子均已经入座,茶水也都已上桌。琴瑟唢呐之声虽仍是不绝于耳,却已略缓了下来。
“阿弥陀佛”,一名山庄的弟子领着三位缁衣女尼到得迎风园,为首的老尼微微一笑,朝蔺庆颔首,蔺庆忙起身回礼,道:“师太可有好些了?”
妙日点头道:“昨日多谢蔺施主相助,施主心存仁义,贫尼感激不敬。”一边的山庄的弟子却是有些焦急,便行礼道:“师太,请随茗理到前面入坐吧!寿辰即刻就到了。”
妙日师太看了他一眼,又看看蔺庆两人道:“蔺施主如何就坐在这里了?”茗理道:“庄里都是以位份安排的,想来这两位公子是哪家新起的门派弟子……”
“这两位公子是贫尼的恩人,我三人与他们同坐。你不用管了!”说罢,便径自走到蔺庆和丁子容的内侧位子坐下身来。
茗理有些讶异,略显无奈道:“茗理卤莽之处,请妙因师太见谅,还请师太入坐吧?”
妙日师太却是理也不理,妙因对茗理道:“小施主请便吧,师姐既已决议在此,定是不改了。”茗理见状心道,这华严寺的妙日师太果真是个火暴脾气。想想便转身退下了。
了一见师父师叔已经入座,便朝蔺庆和丁子容行个佛礼,随坐于妙因身侧。
蔺庆曾听冉若仪在去华严寺前,说过妙日师太是个极为固执的人,今日见这山庄的弟子满腹无奈的离去,想来妙日师太的执拗是较为出名的。不禁微微一笑,也未有出言。
丁子容看看几人,视线落在了一小尼姑的脸上,乍乍舌,又忍俊不禁的一笑,了一本是一本正紧,但必竟年幼也偷偷抿笑。只听的琴瑟唢呐之声渐渐停了下来,一声浑厚的声音从最里的堂内传来:“庄主到!”

第三十章 庄多贵客人多故人

众人都随着声音回头望去,虽然相隔甚远,却见从那千寿图后的园子里走出,须眉乌黑天庭饱满的长脸中年男子,着天朱金寿纱外套,大红金蟒长袍,威仪自成,但见他满面春风的朝主桌走去。
丁子容翘首道:“这封庄主好生年轻,若不说是五十大寿,还以为是四十寿宴呢。方才我们见到的封茗朝倒真与他有几分相象。”
妙日师太道:“既是父子,相象也是寻常。”
丁子容闻言道:“哦?原来他是封庄主的独子,难怪有一身的傲气。”妙因师太哼哼两声没有答声。
却听那立于封其行身旁的总管,浑厚的声音叫道:“请东溟岛明日明岛主入坐!”众人眼前一亮,也是从那千寿图后的园子里走出,长须美髯的明日,一身玉带云靴,令人见之忘俗,丁子容轻叹道:“想来那明月是天下第一美人也非虚传,她有如此样貌的兄长,美貌倒已经可见一斑了。”
那总管高声道:“明岛主贺礼……东海血珊瑚一株,夜明珠一颗!”话音落下,从门外出现四人齐力扛进一只约半人宽一人高的箱子,费力的抬至千寿图前,放下时发出沉闷的声音,缓缓打开,众人都禁不住一声赞叹,但见血色通明的完整珊瑚足有一人高,可见已是稀世珍宝,顶上稳稳的托着一颗成人拳头大小的珠子,发出柔柔的光亮,却是映的那千寿图前栩栩如生,封庄主呵呵笑道:“多谢明弟如此厚礼,坐!”说罢二人齐坐。
那总管高声又道:“请嵩山少林寺惠汤大师,入坐!”
蔺庆大喜的望去,却未见从那千寿图后的园子里走出人来,倒是从迎风园入口走来中等身材的僧人,年纪比那明岛主还轻些,朝众人行了个佛礼,经由蔺庆等人身边,或许是太近了,他并未看见径直望里走去,但见他身侧的少林弟子双手捧上一薄薄木盒,惠汤大师道:“方丈在贫僧临行前,嘱托贫僧将此佛经赠给封庄主。”
丁子容早已瞧见蔺庆喜逢亲人似的神情,轻轻戏谑道:“你这师叔师伯可是小气啊,封大庄主可少赚不少。”
妙日师太冷冷道:“出家人自然送出家人的珍物。”丁子容闻言道了声是,想是华严寺的贺礼也是佛经之类的了,他是见识过妙日师太的火暴脾气,便不再顽劣。再回头,惠汤大师已经入座,又见总管道:“请江南经纶派柳掌门入座!”
见从那千寿图后的园子里走出,年约六十上下,一身青布衣衫,头冠经纶的清瘦男人,发须微白,神情和蔼。丁子容有些不是很熟悉此派,又刚刚得罪了妙日,想讨她欢喜,便轻声道:“师太,这封庄主的贵客怎的一下从内厅出,一下从园子外进来呢?”
妙日师太倒不记恨,道:“这是封其行一贯的做为,那从里面出来的都是他的世交好友,便是平日里关系也密切,方才定是在叙旧罢。”
丁子容哦了一声道:“这经纶派倒是甚少听闻啊?”
妙日师太哼哼道:“经纶派是个书香门第,但不考举,也不在江湖过分张扬。你若听过一个人,便知道经纶派的能耐。”
丁子容道:“谁?”
妙日师太道:“金燕子,听说此人已经流窜到京城了?”
丁子容诧异道:“金燕子?他是经纶派的人?此人的轻身功夫卓越,曾被非卿擒过一次,又跑了。”
妙日师太道:“他只是个被逐出师门的弃徒,柳中飞在给各大门派绝谊书里,连这个弟子的功夫都懒的废,对此徒不屑一顾。经纶派最厉害的不是轻身功夫,而是‘春秋赋’。”
丁子容还欲再问,见妙日师太的目光看向蔺庆身后,转头看去,身边走过两名浅灰衣色深蓝袖襟的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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