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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逍遥游-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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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雨抚着月影的肩头，问：“师妹，你感觉好些了没？”
月影垂着首，点点头。
“刚才的事，你还记得么？”花雨柔声问。
“好像……记得。”此时月影声音已然清悦，不似刚才那般迷醉，“我去雪莲花上找臭豆腐老婆婆玩，闻到她锅里升起来的油烟，不知怎么，就晕倒了。醒来之后，一个声音在我耳朵里叫我来给你们下毒。我心里突然感觉……下毒好像很好玩似的，就跑来这里撒毒了。不知怎么，我只觉得很兴奋，一下子就想出了很多下毒的办法。先在鞋底上沾满‘无形无相劫’的毒粉，然后来楼上绕着醉步，将毒粉布到地板上好多地方，随着衣裙对空气的搅动，这里的人已经轻微中毒。因为师姐功力比较高，我又想到直接将毒逼入酒壶的办法，最后，我想假装不经意砸了师兄的碗，等下婢女来收拾满地碎渣的时候，扫帚会进一步将毒粉搅动到空气中，这样，楼上的人就……，至少战斗力大减。”月影不敢再说下去，想了个后果比较轻的话来结尾。她脸上现出恐惧的神色，“师兄师姐，你们说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坏？”她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将脸埋在曲起的小臂中。
花雨将月影拦在怀中，抚着她的头，安抚月影。
乔玉儿道：“南疆鬼母的毒，果然厉害。普通的摄神之毒，会令中毒者神情呆滞，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只是无法唤醒他。而这无形无相劫中的‘唯君唯上劫’，中毒者非但没有神色呆滞，反而较往常更为活跃，性情更外向，头脑灵活，反应敏捷，是以更能出色完成下毒者交给的任务，真是可怕！”
此时，风定已将解药交与天涯在小楼上的众人分食，并将鬼母告知之事，转告众人。大家这才发现，原来与金家的较量，早就开始。对方出手竟然这般神不知鬼不觉，当真是可怕的对手。
风定发完解药，来到雪明面前。
雪明笑着起身道：“师兄，好久不见，小弟这厢有礼了！两位师尊可好？”
风定一拳砸到雪明左肩上，笑道：“好小子，多时不见，你的功力又长进了呀！刚才我如果不来，你是不是要捏死四妹啊？”
雪明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当时也不知道她中毒了，月影那样子真的很奇怪，跟平时判若两人。”
“自己人中了毒就不认识了，你小子真是没心没肺！”风定抬拳又作打状，被花雨拉住了右腕。
“师兄，”花雨道，“雪明刚才虽然出手重了点，但也不是事出无因。你这样不停地打他，可不叫外人说你倚大欺负小师弟？”
“我欺负他怎么啦？”风定见花雨来拉，蹙眉佯嗔道，“我就他一个师弟，不去欺负他，难道去欺负两个小师妹？”
旁边的乔玉儿听到这话，想起刚才雪明喝醪糟时花雨说的话，不禁掩袖而笑。
这边，风定对雪明正色道：“师弟，你该跟为兄回去了。”
雪明道：“天涯在小楼这边事情还没了结，小弟不能走。”
风定道：“是师尊叫你。虽然应该不会有大事，但为了不违师命，还是请师弟跟为兄回去一趟。”
雪明黯色道：“可是为我私自下凡种雪莲的事？”
风定叹口气道：“这是小事了。麻烦的是天后派人来给师尊告状说，你怂恿刺客对日神不利。他们那边说得信誓旦旦，还说人证物证俱在。师尊现在要你回去对质。”
雪明诧异道：“小弟平日虽然不羁，却不曾做过这等事。”
风定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纵师尊因前事怪罪，为兄岂能坐看师弟受责？自当戮力分解。”
雪明道：“多劳师兄费心了，我们这就回去吧。”转头拱手对众人道：“天涯在小楼这边，就拜托众位了。小弟平日自束不严，今日大事当前，不能和各位并肩，实在惭愧。”
他转身来到花雨面前道：“师姐，我先回去了。金家看样子来历不浅，请多加小心。另外师妹月影之事，还请师姐多留心些。刚才我抓她脉搏时，似乎微有异像。后来虽说是中毒，却又……”雪明若有所思，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总之请师姐多操心了。”
“放心吧，”花雨道，“月影是你师妹，难道就不是我师妹？处理完金家那档子事，我一定带个活蹦乱跳的月影回来！”
“呵呵，那就好。”风定雪明与众人相揖别过，驾云往九重天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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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天庭对质（上）
更新时间2011625 22：09：26 字数：3891
此时东方接近破晓，万丈霞光自云层中破射而出，当真壮丽无比。风定和雪明经过一重天时，云脚稍驻，侧首赞望着东方云海上的红日。
突然，陡觉顶上一暗，一片遮天大的乌云盖顶而下。风定雪明同时同方位横移飘开，躲过了这一击。回身看时，才发现刚才照顶砸下的那片乌云，竟是一只硕大无朋的琵琶！
来者不善，雪明右手搭至左腰，就要拔剑，却被风定按住道：“师弟，你现在是待罪之身，不便动武。否则师尊面前，又多了一事责问了。你只要躲开来人攻击便是。”
“可是……”雪明正待说小弟怎好袖手旁观，风定已经拔出腰间所配“风芷”，飞身迎了上去。
“噌——！”风芷剑与琵琶相撞，发出惊天骇响。
风定认出来人是八重天的持国天王，吃惊不小，道：“持国天王，我与师弟途经此处，自觉不曾有冒犯之处，缘何遭此攻击？”
“不曾有冒犯之处？！”持国天王睚眦欲裂，“我们乾晔帝殿下被你师弟所害，现在目力尽失，你还敢说不曾冒犯？”
“铛！”二人又过了一招。
风定道：“此事必定有误会之处。在下这次下凡，就是找我师弟回九重天，交由我师尊来辨明此事的。”
持国天王手中的琵琶却不听解释，又横扫过来。风定方低头躲过，云层中托地冒出来了增长天王，持一柄护法宝剑，也刺了过来。
“哼，还辨什么辨？事情不是明摆着吗？今天我们一定要把空山雪明小子捉拿归案，交由天庭处理，为乾晔帝殿下报仇！”
两位天王手上比口上更狠，攻势一招比一招凌厉。空山风定只是招架，并未做致命性的还击。但二天王完全是一副你死我活的拼命打法，双方缠斗不休。
空山雪明立在半空中，见风定剑法周密，虽然无虞，但想到师兄此时是在为自己拼剑，心下正自责之时，突觉头顶上又有一片阴影展开。方要抽身躲过，却听得头顶上一片梵音响道：“两个空山派的小贼，还不速速收入我伞中来？”
雪明哑然失笑，脚下用劲，云底生根，却怎生撼得动？多闻天王气得“呼”地一声收了伞，道：“这九重天上的娃儿们，果然有两下当行。老夫就跟你们比比体力活儿，看招！”以伞当棍，当头砸下。被雪明斜身让过后，又立马变招，当胸直戳而来。数招之间，棍法剑法点穴法，多闻天王已经变化了七八种套路。雪明不敢拔剑，只是腾挪回闪。
多闻天王见一柄伞一时之间还封不住雪明，左手一扬，袖中一道银光，直朝雪明面门窜来。
雪明翻手接住来物，道：“前辈发暗器也不招呼一声，……”话说一半，突然顿住。感觉手中握住的，竟是个绵软温热之物。雪明低头一看，手中握着一只银鼠！
“哈，可爱！”雪明双手举起银鼠，高兴地在空中轻轻晃了晃。银鼠似乎并不高兴，龇牙蹬爪，想要翻身咬到抓着自己的手。雪明不敢大意，双手握住银鼠，指缝间留出银鼠四爪的空隙，两拇指抵在银鼠颌下，让银鼠抓咬不到他，一边小心躲避着多闻天王的宝伞。
“臭小子，快还我银鼠！”多闻天王怒不可遏。
“前辈能先收了伞吗？”
“不能！”
于是，多闻天王便依旧挥舞着宝伞，满天追着手握一只银鼠奔逃的雪明，搅扰了一世界的彩云。
雪明正奔逃间，前方云彩中又出现了广目天王，左臂上缠着一条赤龙，大喝：“小贼哪里走？！”
眼看就要撞上广目天王了，雪明足下一点；轻身而起，身后的多闻天王差点和广目天王撞个满怀。“好小子！”两天王并肩，又追了过来。广目天王更是放出赤龙，在雪明身后穷追不舍。
风定看雪明被追，怕他应付不来，“咄！”地一声，一剑逼退持国天王和增长天王两件兵器，道一声：“看招！”推掌送出一对精巧的回风流云轮，随即自己抽身而退。只见这对双轮仿如有生命一般，在空中回环盘旋，轻轻碰一下宝伞和剑锋便即避开，待两位天王要去追风定时，这两轮便直冲二位天王面门而来，逼得他们不得不回兵器招架。
这边，广目天王的赤龙，龙头在雪明身后穷追不停，龙身绕过来抄断雪明前路。几个回环往复，连上下云路也被赤龙封住。只见赤龙旋身收紧，雪明便被缠绕其中，不现首足。广目天王得意地道：“只要赤龙再一用力，那空山小子就要成齑粉了！”
赤龙果然箍箍地将龙身更加收紧，只听一声爆响，从赤龙的龙圈中，激射出千万道雪霰，飘飘扬扬坠撒空中，过云层而不挂，往凡间落去。广目天王仰头大笑。这边，持国天王看广目天王得了头功，想这空山风定可不能再让广目天王的龙爪给抓去了，琵琶倒持，“琮珑——！”一声，拨弄起琵琶来。
广目天王身边的三位天王均是一凛，收了宝器，双手捂住耳朵。想：大哥终于使出杀手锏了，空山风定小子这次要变成空山死定了。只听广目天王弹奏的，是《金刚伏魔渡》，其他三位天王饶是站在他身后，也觉得有些头晕眼涨，耳鼓刺痛。原来这曲不光伏魔，是神魔通吃的。
风定将“风芷”插回鞘中，连剑带鞘变成一柄翠绿的洞箫来。风定持箫在手，缓缓吹出了一支《风过兰竹林》。其曲涤心悦耳，闻者如沐清风。连广目天王身后的三位天王，都觉得心神一宽。
半空中，两曲相激，云层绕走，连阳光都似乎在乐曲的激荡中起了波纹。
忽听远方“琤瑢——！”一声恢弘之音，余音袅袅，飘荡不绝。似极遥远广大，又似极切近轻柔，若要勉强形容，便是有黄钟大吕，大音希声之范。
广目天王和风定，都不觉停了手中的乐器。只见六龙车滚滚而来，原来是乾晔帝殿下巡天经过。四天王早已跪在云上，风定也退后一段，给六龙车让出云路来。
乾晔帝勒缰停驾，问四天王道：“四位在此动武，可曾奉得天旨？”
四天王面面相觑，后来广目天王斗胆道：“虽未曾奉旨，但我等看空山派的小子经过，心想正好将他们拿下，送回天庭，为殿下双目讨回公道，也不算办了法外的事。不想在此扰了殿下的云路，实在是罪该万死！”
乾晔帝道：“本殿的目疾，目前尚无定论。在结果出来之前，八重天的神仙，不得再惊扰九重天的仙人。包括几位在内。明白了？”
“明白了，明白了！”几位天王回应不迭。
乾晔帝转头向空山风定这边道：“请问阁下是空山派的哪位？”
风定拱手道：“不才空山派大弟子空山风定。”
乾晔帝在龙车上持缰拱手还礼，道：“刚才朋友的一曲《风过兰竹林》，清越中正，化解了广目天王急功躁进的琴意，免了下界疾风掀瓦之乱，本殿感激！”
广目天王想到自己刚才躁动生魔，差点酿成下界之乱，此刻累乾晔帝向对方道谢，不禁冷汗涔涔，俯伏更深。
乾晔帝接着道：“我八重天的人惊扰了阁下，实在多有得罪。今日本殿有事在身，改日再行赔罪。”
空山风定微笑道：“刚才殿下一音定乾坤，对音律的造诣实在我等之上。有机会定当拜请赐教。”
“后会有期！”乾烨帝纵缰，六龙车腾云而去。
几位天王起身，各瞪了风定一眼，拂袖驾云回他们的仙宫去了。
风定将肩上的一片雪花拂落，道：“师弟，回来吧！”
天地间雪花从四面八方向风定飘来，不一时就在风定面前聚成了一个完好的空山雪明。
“小子刚才挺乖啊，很自觉地一声爆响藏起来，免得给为兄添麻烦。”
雪明道：“师兄没当我临阵脱逃就好。我料想师兄也会尽快脱身，不想后来却斗起琴箫来了。”
风定道：“那一曲《金刚伏魔渡》，戾气太盛，我若不接，广目天王弹着琵琶一路追来，只恐下界遭殃在先。时候不早了，我们赶快回去吧。师尊要等急了。”
来到九重天上玉离天尊所在的仙林外，空山雪明整衣跪下，让师兄前去通报。
空山风定道：“干嘛不一起去？等下师父传唤你，为兄还要走一次。”
雪明乖笑道：“小生有点惧上。”
空山风定笑道：“你那么乖乖宝，当初就别惹事啊！”继而安慰他，“没事的！难道师父还会把你吃了不成？八重天的人说的那些事，咱有就是有，没就是没有。要是师父听信了八重天那帮小子的昏言，不由分说来灭你，师兄就是逆了师尊也要护你。”
“唉，”雪明叹道，“小弟看到好玩的事，总是忍不住插手。闯了祸也只好任由师父责罚。等下次遇到好玩的事，却还是忍不住。师兄酌情好言几句便是，不必太费心力。这种事多了去了，你留着好意慢慢给小弟用吧。”
风定无奈地笑笑，入林去了。片刻之后，风定还转，说师父叫他。雪明起身，随师兄入林，来到玉离天尊与元始天尊下棋的仙台前，再次整衣跪下。
随着一颗棋子清脆地落响之后，玉离天尊开口发话了。
“我那省心的徒儿，许久不见啊！”
雪明低头道：“多时未曾拜见，师尊一切可好？”
“好着呢！为师下会儿棋，你就接二连三地闯祸，人家都告上门来了！”
雪明心中一凛，俯伏在地，不敢言语。
风定拱手禀道：“请师父息怒，雪明虽然顽皮了些，但据徒儿观察，他并未做伤天害理、违背师门宗法之事。来人告状上门，或许另有别情。”
“哦？那就让他把他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拣紧要的说来。让为师听听，他到底做了哪些顽皮有趣的事。”
雪明只得俯身一拜，将这段时间的主要行迹道来。主要是在下界种雪莲和到八重天摘阳光之事。末了雪明道：“弟子现在回想，到八重天的迷雾森林外，不请自摘日神家的阳光，有偷盗之嫌，有辱我空山派的清名，恳请师父责罚。”
“现在回想来？”玉离天尊嗔道，“你早就知道，只是抛到了脑后，不肯去考虑吧？”
风定心想，师尊真是太了解雪明了。雪明无言可对，唯有俯伏更深。
玉离天尊接着道：“你的所作所为，仅只这些？八重天的人说，你到迷雾森林采光时，曾交给他们羁押的一个叫小刚的刺客一个小球，里边藏有对日神不利的指示，和一些能致人失明的南疆无形无相劫的花籽。后来小刚送了一束花到花时殿上，半月之后，日神目力尽失。现在八重天的人指名说这事是你指使的。你作何解释？”
雪明长身半立，惊诧道：“徒儿不请自去采光是真，指使小刚毒害日神，却绝无此事。不知八重天的人缘何有此说。”
“你保证无此事？”玉离天尊直视着雪明，目光凌厉。
“徒儿指天立誓！”雪明迎着师父的目光，坚毅地道。
“将右手伸来！”天尊命令道。
雪明举起右臂。天尊将手搭上雪明右腕，把脉半晌之后，微颔道：“脉象稳定，坚贞有力。你没有说谎。”
天尊撤开右手，道：“事情既已明了，你就随为师到八重天走一遭吧。给他们一个交代。”
雪明起身，和风定一起，随玉离天尊之后，往八重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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