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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雄旗-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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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掌柜回首一看,那二人竟是冀北双雁,这二人一身功夫,俱都不弱,没想竺瑞青一招中,非但卷飞了他手中宝剑,且还伤了他二人的性命。
三掌柜当年也曾见识过“铁血旗”的厉害,这一见不禁心惊胆颤,汗流浃背,再回首时,却见门场中铁拐江忠与其余三位老人,俱被“铁血旗”旗影罩住,虽合四人之力,拚死力斗,犹自处在下风!
三掌柜星目一扫,却没见二先生的人影,他心知二哥一向阴险,想必已看出不妙,早就溜了。
心想:识时务者为俊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他这思忖未已,又是两声惨噑,三掌柜一惊神散,慌不迭纵身而逃,其中突听嘿嘿一声冷笑,惊魂昏颤,但却不敢稍停,眼看就要被他钻进黑烟中去,一旦进入了黑烟后,他这一命就算保住了!
蓦地,眼前红影晃闪,劲风飒然,搂头罩下,三掌柜心神昏颤,急忙刹住纵势,脚下倒踩七星步,不进反退。
当他稳住身形定睛看时,却见竺瑞青右“旗”左“扇”,威风凛凛,杀气腾霄,恰好拦住了他的去路!
三掌柜脸色大变,他不用回首,已知适才四人,已无一幸免,因为他连一点低微的呻吟声也听不到。
忽见竺瑞青竟收起了“铁血旗”,道:“当年恩师,曾因救我,一再忍辱逃走,今天,我要以恩师这把”逍遥扇“为恩师出出这口怨气!”
三掌柜一见他收起“铁血旗”,心中不禁大喜,暗骂道:“这是你自找死,可怨不得我!”
只见他,腾身斜纵,拾起了他那把宝剑。
竺瑞青见他纵身拾剑,视加不见般,竟没加以阻拦,待他持剑站稳后,方道:“我说要叫你死得心服口服,去到阎罗殿上也不必再怨天尤人。”
话声一落,竺瑞青挥舞着逍遥扇立即攻了上去。
适才他只守不攻,始终看不出扇招中的威厉,如今转守为攻,其威势竟似突然增加百倍!
当年江湖怪侠一柄“逍遥扇”,也曾烕震一时,武林中极负盛名,可是,一旦由竺瑞青使出,其威势又自不同,竟然是青出於蓝而胜於蓝。
三掌柜虽已拾得宝剑在手,仍被他逼得手足失措。
竺瑞青一心要置三掌柜於死地,手中毫不留情,招招狠辣,式式雄劲,逍遥扇时而轻灵似蛇,时而迅捷如电,但听飕飕呼呼,烕猛难当。
三掌柜手握宝剑,左遮右挡,严密守住门户,尽管运剑加风,拚死力拒,始终无法挽回颓势,要想脱身逃走,更是难上更难。
逐渐的,竺瑞青越逼越紧,招式也越来越厉,三掌柜但觉扇影千条,劲气如刀,每一过处,虽隔重衫,亦感辣辣生痛。
他心知今日凶多吉少,索性拚个两败俱伤,或能逃得一命!
三掌柜一经打定了主意,立即一声大暍,不顾来势,宝剑疾发如电,刷刷刷一连数剑,上刺双目,下刺胸腹,剑光耀目,剑气纵横,眨眼之间,竟被他微微的挽回了危殆!
竺瑞青冷然一哼,道:“今日要被你逃出手去,竺瑞青也枉在邛崃山中苦练多年!”
三掌柜一听竺瑞青之名,心中悚然一惊,猛攻数剑,势若雷霆骤发,正待抽身而逃之际。
竺瑞青已一声大笑,左手拚指突然一点剑身,将三掌柜宝剑荡开,右手逍遥扇,侧翼进袭,疾击对方肋下腰眼死穴。
三掌柜一见惊骇魂飞,赶忙侧身疾旋,却那里还来得及,虽避开了肋下死穴,胸口上却被逍遥扇重重的击了一下,只打得他心震神摇。
竺瑞青毫不犹豫的补上一扇,立听悚号惊心,眼前血光崩现,三掌柜脑袋开花,当场死於非命。
不过半晌工夫,竺瑞青连伤七命,心中也感到一阵莫名的懊伤,眼看双手,双手上就像满沾血腥似的赫人!
然而,一迳想起一家的血仇,双眼中又不禁怒火喷射!
“轰隆隆”又是一阵山崩地裂似的巨响,竺瑞青一怔,想起那小黑子,忙循声纵去,穿入黑烟迷漫中,不过数丈光景,又复大现光明。
这一面倒屋更多,眼过处一片残墙断坦,灰烟迷漫,而小黑子仍然猛挥着铁棒,一间间击去。
竺瑞青奔近前去,因为屋毁过半,这口气总应该出了,正待出言劝阻,忽觉血腥扑已。
竺瑞青纵前一看,其中赫然竟有四怪之首的大老板也横尸其中,而这二十余人死状之惨,却是平生未见,不是脑袋开花,就是洞腹穿陶,肚肠外流,有的更是面目模糊,四肢不全,确使人惨不忍睹。
竺瑞青心中又一阵惊楞,这不用说也知道,是小黑子的杰作,当然也经过一番恶斗,竺瑞青这一阵只毁了七人,而他杀死的人数,竟多出他三倍有奇,怎不使他感到惊骇不已。
他本欲劝止小黑子的,这一见后,他也就没有开口,站在一旁,静等他将所有的房屋都捣毁了,方上前道:“小黑子!我们该走了吧!”
房屋全毁,弥漫的毒烟亦散,却见小黑子眼蕴痛泪,显得十分伤悔似的,竺瑞青暗以为他还在为师父流泪伤心,遂道:“小黑子,你师父已安然离去,你还伤心什么?”
小黑子低着头笑道:“我觉得对不起师父,我曾放一个人逃命,因为那人对我小黑子好,我不忍伤他,让他自去!”
竺瑞青一听原来如此,忙安慰道:“这也不能算对不起你师父,一个人要不识好歹,还能算人吗?别伤心了,天色已不早我们出谷去吧!”
小黑子似懂不懂的点了点头,随竺瑞青出谷!
因谷中的人死伤甚众,活着的也逃走了,故此二人并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就出谷来了!
当二人返回至台州府时,已是当日的傍晚时分,华灯初上,大街上人潮熙让,十分热闹!
竺瑞青脸上的黑灰虽脱落不少,若不是至热的人,可也认他不出,故此他敢大胆的闯进城来。
可是,小黑子的频频呼叫,却使他大感头痛!
“是师父叫我跟着你的,你就该管我吃,我现在肚子饿了,喂!这家有馒头,这家还有面!”
小黑子那知道竺瑞青身上没有银子,有苦说不出?叽叽咕咕说个不停,突然,小黑子在一家“饭馆”前站住了,叫道:“喂,我不走了!”
竺瑞青一听,不像话,有心不理他,却知他是个浑人,一旦闹出事来,可不是玩的,再说他也对不起他师父,不得已回身朝那饭馆看了一眼!这一看心中又不禁一怔,天下竟有这般巧事,这正是日前他吃面那一家。
竺瑞青越狱一日夜的事,除了知府大人,谁也不知道,他岂能自泄行藏。可是,他知道小黑子无可理喻,一身奇功又不是力所能制,脑中电似的一转,忽得妙策,故作惊愕的轻叫道:“小黑子!你师父来了!”
小黑子一听,果然急叫道:“在那里?”
竺瑞青忍住笑道:“在前面转弯去了!我们快追!”
小黑子毫不猜疑,拔步就追。
竺瑞青领着他绕过两条街道,离了酒店闹区,方停下道:“你师父轻功盖世,追不上了!”
小黑子又泪眼盈盈道:“师父不要小黑子了!”
竺瑞青一见又觉不忍,心想:不如到那家大户人家去偷些吃食亦不为罪过,遂笑着道:“小黑子!我带你用膳去!”
小黑子一听又不禁大乐,擦了眼泪随着竺瑞青走去!
在一条横街上,竺瑞青发觉一家人家,张灯结彩,似乎正办喜事,只是筵席已散,贺客正陆续辞去。
竺瑞青心想:他们家里残羹冷饭,想必剩得不少,遂领着小黑子绕到这家后院,叮嘱着道:“小黑子,你在这等一等,我去去就来,定给你带许多好吃的!”腾身一纵,躲过小黑子的视线越墙而入。
里面是一座不算大小的花园,修竹参差,碧水萦回,居然点缀得十分雅致!
竺瑞青一阵寻找,总算让他找到了厨房,只是,厨房里人声嘈杂,显见里面正忙乱得很。
竺瑞青不知该如何下手,忽见一个十五六岁的书童,提了个大食盒,来到厨房门口,将食盒在地面一摔,喝声叫道:“三老爷吩咐下来,这些菜不能款待贵宾,需得另制精美的菜,还得赶快,误了事当心你们的皮肉!”
书童喝叫毕,厨房里连声答应,那书童转身也走了!
竺瑞青正爬伏屋顶上,见厨房里并没有人理会那食盒,心想:这可是大好机会,遂飘身而下,如幽灵般将食盒携走。
当他离远后打开来看时,发觉里面酒菜俱备,竟是一只烤鸭与只烧鸡,还有一大碗鸽子炖汤,居然还说不能款客,遂毫不客气的取出,与小黑子共同吃食。
契食间,小黑子那狼吞虎咽的饿相,没半晌,一只烤鸭被他吃得没吐出半点碎骨,竺瑞青这一见,就知他定然食量惊人,遂道:“我再给你取些馒头去!”
当他回转厨房时,又见到那书僮在厨房门口大发雷霆,心中十分诧异,究竟是怎么样的老爷与怎么样的客人?
好奇心催使他随着那书僮身后,走进内宅,意欲一探究竟!
穿廊绕屋,在一间明亮的曾房前,竺瑞青就听一个雄壮响亮的声音说道:“三弟!今日修侄娶亲,新娘又是这一带出了名的美女,今夜必须严加戒备,多加谨慎才好,那淫贼虽囚在死牢里,难保他夜里不趁机出来作恶!”
竺瑞青一听,心头大震!
竺瑞青只听这声音,就知这人亦是个内外兼修的武林高人,他心想:别是你这坏蛋看中了别人家新娘子,夜里来上一手,嫁祸於人,那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却听一个苍劲的声吾道:“大哥!你放心好了!小弟早巳安排好了!决出不了错,大哥你尽管安心喝酒吧!尽量喝吧!”
那雄壮嘹亮的声音哈哈一笑道:“三弟既是已安排妥当,自不必老哥哥费心!
只是我认为,最好还是谨慎小心为是,来!乾一杯!”
竺瑞青听那笑声,十分耳熟,好像在那里曾听到过,但一时间却想他不起,他想:我倒要看看这是个什么人物?
於是他用指甲沾些唾沫,在窗纸上轻轻一碰,现出一丝月牙小洞,竺瑞青凑上前去一瞄。
却见书房中摆着一桌丰盛的酒席,席上只坐着两位老人,一人须发斑白,方面大耳,年纪约五六旬开外,另一个须发如银,欺霜赛雪,道貌岸然,气宇非凡,穿了一身白衣,更有些仙风道骨的样子!
竺瑞青一见这老人,心中一怔,转而怒火狂冒,你道须发如银的老人是谁?原来他就是邛崃山中骗去竺瑞青那“铁血旗”,随又将他一掌击落悬崖的老人,也就是甘茂亭的外公——假善人武焦。
武林中人因其道貌岸然,看似高亢不凡,其实心如蛇蝎,阴险恶毒,无与伦比,故称其为假善人。
竺瑞青一见是他,当下心如火焚,怒不堪言,当年若非被他骗去“铁血旗”,何至令他无法列身南宫先生门墙,甚至无缘拜见南宫先生一面。
虽然,他最后因祸得福,终於学得绝艺归来,可是这口气岂能不出。
正当其时,又听那假善人武焦道:“三弟,据说那姓竺的小淫贼,练得一身神出鬼没的武功,且最是好色,一旦听说那家有貌美的妇女,他一定要弄到手不可,今日修侄娶的是台州府第一名美女,而且还轰动了全城,他那得不知?我算他必定会来,三弟还要听老哥哥的话,最好是事先好好防备一下,老哥哥当也助你一臂之力!
竺瑞青在窗外听到这话,只气得七窍生烟,目砦欲裂,他真想立即冲进屋去,结结实实的打他一顿,方能出这口气。
可是,听他的语气,其中似乎另有用意,他正不知陷害他的是什么人?有此蛛丝马迹,正好循而追踪,岂能打草惊蛇。
却见那须发斑白的老人微笑着道:“大哥!你放心好了!小弟过江龙余迁可也不是普通人物可比,何况小弟早巳安排妥当,大哥关心盛情,小弟铭感五中,来!
再乾一杯!”
假善人武焦脸上忽现不悦之色道:“三弟!听你口口声声安排妥当,何以不能对老哥哥一言,难道你我还见外吗?相交数十年………”
那自称过江龙余迁的哈哈一笑打断他的话,道:“俗语说隔墙有耳,过了今夜,小弟再向大哥赔罪,也是那句话,你我相交数十年,难道这一点也不能原谅小弟吗?
千万不要因此伤了我们数十年兄弟之情,来乾杯!乾杯!”
随后室中不再谈起这事,竺瑞青听至此,他心中不禁思潮起伏,这真是使人感到莫名其妙的事!
一个说必定会来,而另一个则早已布置妥当,岂不是也算到他一定会来?他心想:我今夜倒要看看究竟有什么人来?
竺瑞青回返院墙外时,小黑子已靠在院墙上睡着了,竺瑞青微一摇头,仰首望天,已是二更时分,遂又翻身进入花园,掩掩藏藏的在那内宅四周绕了一圈,已寻到新房所在。
只见红烛高烧,人影晃动,竺瑞青刚将身子稳住。
忽见墙外飞进一条黑影,捷若流星的扑向新房,竺瑞青心中一惊,人影已拍窗进入新房。
竺瑞青心想:果然有人来了,可是,有我竺瑞青在此,岂能容你这淫贼称心如意?
竺瑞青想到自身的寃情,瞬息就可明朗,而且还可以马上知道陷害他的是什么人?心情不禁大快。
他深恐这淫贼得手,遂毫不犹豫的立即跟踪扑了进去!
然而,当他进新房后,却见房中那有什么人影,但见罗帐低垂,两双新鞋并摆在床前。
心中一愕,又恐怕贼子已钻入帐中,正在销魂,忙蓄势戒备,取出逍遥扇一挑帐门,口中并冷笑道:“好贼子!你的死期到了!”
竺瑞青扇挑帐门,床上空空加也,那有什么人影?心中一惊,突觉罗帐迎风倒了下来,正好罩向他立身处,竺瑞青赶忙晃身闪退。
然而,他这身形未稳,一面大渔网黑忽忽的迎头罩下,渔网宽约三丈余,所罩范围极广,竺瑞青要想纵身跃窗而出,已然不及,竟被鱼网罩个正着。
竺瑞青心中大骇,双掌一抓一分,竞欲将网撕裂,那知这渔网并非普通的渔网,乃是一条条皮筋绕网丝所编造,且缠着密密麻麻的小钩,钩有倒须,锋利无比。
竺瑞青双手非但没能如愿将网撕毁,且被那些小钩挂住了双掌,痛苦不堪。竺瑞青这一惊更非小可!
突听机簧声响,左臂右腿齐觉一痛,胸口上更听“哆哆”两响,咬牙一看,两支利箭,贯穿了臂腿,鲜血泊泊而流。
另有两支箭跌落身前,料知若非有宝甲护身,这用机簧发射,劲道极强的两支弩箭,就要他的命。
竺瑞青这个罪可就受大了,但他亦知是自己一时卤莽,中人圈套,跌入了陷阱,这么一来,反将罪名坐实,纵然跳到黄浦江中,怕也洗刷不清。
忽听一声大笑,房门中走进两垃年若六旬的老道,一位碧眼蓝睛,微微弯曲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手中紧握着一柄青钢长剑。另一位身形颇长,面方耳大,相貌堂堂,手抱一支拂尘。
却听那碧眼蓝睛的道人笑道:“淫贼!跟踪你数千里地,总算将你抓住了,今天就送你去见阎王!”叫着,挺剑就朝竺瑞青刺来!
那身形颀长的道人一摆拂尘,道:“师弟慢来,先将他绑起来再说!”
竺瑞青这时全身受制,要想动也没法动,那里还能反抗,但他却大声辩驳道:“你们看错了!我不是………”
不是什么?竺瑞青竟说不出来!
突地,房门口一阵风似的又纵进数条人影,为首的竟是那须发如银的假善人武焦,只见他面色铁青,手足皆颤,显得十分惊骇的样子!
然而,当他一眼认清那网中的竺瑞青时,更显得惊奇万分,但他却深深的吁了口气,可是,眨眼之间,即听他叫道:“三弟!我认识他,正是这小淫贼!一点不错,正是他!”
这时,竺瑞青心知辩亦无益,不禁恨恨的瞪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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