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烟花-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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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还是做棵草好了。”听到周边奇珍异草这么说，灵草就决定只做一棵草，这样她就可以永远留在天灵山，永远在……
虽说做棵草就好，但是已经有能力化身成人的灵草还是会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变成人形，然后会忍不住偷偷去看云烟，她就透过云烟房间半掩的窗口望去，有时候云烟在打坐，有时候云烟在看书……因为害怕被云烟发现自己已经能够修炼成人形，她每次都看一会会就离开，但是只要能看到云烟，就是这样“一会会”灵草都觉得好满足。
“那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样呢？”有时候云烟看到依旧是颗草的她也会轻轻说上这么一句。
而灵草却只是微微摇摇自己的叶子，始终都没有在云烟面前显示出自己的人形。
欣雨笑着看着那云烟和灵草，虽然不是云烟独自一人和灵草说着话，就是化成人形的灵草偷偷看着云烟，但是欣雨看着这些觉得内心好满足——突然欣雨又听到……
“为什么好久都没有见到云烟上仙了？”灵草问，晚上偷偷去看也没有见到云烟在房内，不知道去哪里了。
“你不知道吗？”边上的说，“上仙用一魂一魄入世了。”
“什么？”灵草一个激动，化成人形，“云烟上仙离开了？”
“是呀。”另外个继续说，“上次无意间听到仙尊说，上仙这次入世很危险的。”
“危险？”灵草蹲在花坛边问，“姐姐，仙尊是怎么说的。”为什么她没有听到呢？是她走开了吗？
“具体我也没有听清楚，只知道一不小心上仙的那一魂一魄有可能会受到损伤。”
“真的！”灵草光用想的就觉得好可怕——不行，她要去帮云烟。
灵草闭上了双眼，凭借自己体内云烟那滴血珠的仙气感应他在人间的方向。
许久后，灵草睁开了双眼——她已经感应到了云烟的大概方位，她想都没有想就离开天灵山飞向人间……
“站住！”在卫城的上空，一个声音把灵草叫住了。
“天络仙人。”停在半空中的灵草认出了来人正是天络仙人。
“你想干什么？”天络冷冷的问。
“我要帮云烟上仙。”绝对不可以让云烟有危险。
“帮？你怎么帮？”天络嗤笑道，“就凭你这个没有什么能力的草？”
“可是云烟上仙会有危险呀。”就算没有能力，可是她至少可以为上仙挡刀挡剑的。
“你是想破坏大师兄的修行吗？”天络问。
“破坏？”灵草弯着脑袋说，“我没有做什么呀？”她只是想帮忙，她怎么会就破坏了云烟上仙的修行呢？
“没做什么吗？”天络依旧冷冷的问，“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眼中的爱慕吗？”
“爱慕？”灵草微微的颤抖着，好似心中的秘密被人看破了。
“在天灵山你偷偷摸摸的也就算了，你现在要正大光明的出现在大师兄面前吗？”
“我只是想帮忙。”灵草弱弱的说。
“你出现大师兄面前早晚会扰乱他的修行的。”
“我要帮云烟。”至少守着他……
“既然说不通，就不要怪我了。”天络伸手想要将灵草抓回。
但是天络没有想到她会极力反抗，也没有想到这颗看上去不起眼的灵草的灵力超出他的想象，天络不自觉将使出的招式变得更加凌厉……
“啊……”天络一个用力灵草硬生生的受了一掌——而灵草却受不住这样的攻击，一下子失去了意识，身体向下坠……
“啊……”欣雨看着下坠的灵草又忍不住叫了出来。
天络愣了下，看着自己的右手，没想到会打伤灵草，马上就去追下坠的灵草想要救回她……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灵草在下坠的过程中化成一道光，而这道光又马上变成了两道……
天络犹豫了下，伸手吸住了一道光，那道光慢慢变成了一颗灵珠，天络看了下手中的灵珠，收入了怀中，继续向两外一道光追去。
“哇……”一声哭声响彻夜空。
天络惊讶的看着那道灵光消失在一座人间府邸内，几乎同时耳边就听到府内一下子变得喧闹……
“恭喜简老爷，夫人生了位小姐……”
“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生下来，好在夫人吉人天相，母女平安。”
……
天络算了算，暗暗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了那颗灵珠，又看了下那被稳婆抱出来的女婴，犹豫了下消失在夜晚的空中。
而欣雨紧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那个在稳婆怀中睡得安稳的女婴，慢慢的将视线转向那个笑的一脸幸福的府邸主人……
“爹……”欣雨轻轻地叫出了声音。
欣雨一下子坐了起来，不停地喘着气——一下子有些恍惚，看着眼前的小溪……
欣雨缓缓的站了起来，环顾四周，环顾着空无一人的四周……
想起前面看到的那些场景……那颗灵草……
欣雨忍不住低叫了声……那个在月光中欢快飞舞的……那个忍不住去偷看云烟的……那个……那个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欣雨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她就是那颗灵草。
她本是天灵山一颗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灵草，可是900年前因为机缘巧合，云烟的一滴鲜血散落到她的叶子上被她吸收后，她不仅仅灵力大增还被云烟发现并带回天灵阁。
云烟精心的照顾她，竟让她渐生爱慕，努力修行，终于在300年后的有一天夜晚修炼成人形，但由于害怕被云烟知道自己已经修炼成人形，让她离开天灵阁……更害怕被云烟发现自己隐藏在内心的爱慕被驱逐出天灵山，所以她一直维持着灵草的样子，只敢在半夜偷偷的去看云烟……
直到500年前知道云烟入世，心急的追去而被天络打散灵力，积聚着她大部分灵力和元神化成半灵珠被天络带走，而剩下的灵力和元神在下坠的过程中巧合的投入简夫人腹中，让原本没有魂魄而无法降世的女婴因为注入了她灵力和元神居然让灵草转世为人，而那个女婴不是别人就是她，简家的小小姐——简欣雨……
欣雨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脸颊，一片湿润——她流泪了，自从她500年前成为鬼差后她就再也没有能力流泪了，现在又流泪了，她……
欣雨有些失魂落魄的沿着小溪离开，并没有注意到溪水中倒影出自己落寞的样子……




、白夫人ˇ　


欣雨回到了地府，虽然她记起了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是欣雨不知道除了地府，她现在还能去哪里？天灵山……那已经是对欣雨而言好遥远，好遥远，遥远到再也回不去的地方。
欣雨只是站在忘川河边，只是呆呆的望着河面。
“欣雨？”一个如水般温柔的声音在欣雨身边响起。
“白夫人？”欣雨侧身看到的居然是白无常的夫人。
说起这个白夫人，在地府之中也算是个传奇的存在——白夫人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一不小心站在你边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就是个普通的鬼差，谁能想到她居然是统领鬼差的黑白无常之一的白无常的夫人？
就拿欣雨自己来说，500年来见过白夫人的次数就不超过5次，而会认识这位白夫人也是托了黑无常的福，当初黑无常为师教导她引魂术的时候，在黑殿阁见过两次白夫人，不然她应该也会和别的鬼差一般认不出眼前的人就是白夫人。
白夫人仔仔细细的看着欣雨，疑惑的说：“欣雨，你不一样了。”
欣雨听到白夫人这么说愣了下，默默的点了点头，她何尝不知道自己不一样了，不再是……
“你身上充满了灵力与仙气。”白夫人伸出了手，轻轻的在欣雨眼前一晃，收回手后淡然一笑，“果然，你已经恢复灵体了。”
当鬼差500年，就算不是很上心，欣雨也修炼了500年，虽然练就元神至于鬼魄之内，但是说到底却还只是个魂魄并没有真正的实体。而半灵珠内强大的灵力结合她本身的元神的力量，居然解封了鬼魄中的元神，阴差阳错之下鬼魄中的元神居然和本来灵草的元神融为一体，她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恢复了原为灵草的灵体，拥有了实体，所以前面她才能在500年后再一次流泪……
“你们都知道了，是吗？”欣雨轻轻地问，不单单知道她的生前事，更知道她是天灵山的灵草，知道她和云烟……
白夫人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轻声问：“你今后有何打算？”
欣雨苦笑了下说：“我还能有什么打算，除非再死一次，不然我也只能是地府的鬼差。”
只要成为鬼差，除非是修炼得道成仙，不然永远都将会是地府的鬼差。
白夫人听到欣雨的话不禁皱起了眉头，“我回来的那天听说了魂散的事情了。”白夫人转移了话题。
“这事都是欣雨的错。”见白夫人提起这件事，欣雨马上认错。
“你不要误会。”白夫人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老白训斥你们了吧。”地府好几千年都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情，她可以想象自己的丈夫当时是有多么的生气。
“你不要怪老白总是那么严苛。”
“欣雨不敢！”
“老白经历过很多事，有些事情甚至老黑都不知道。”白夫人看着忘川河的水面慢慢的说，“虽然老白总是板着一张脸，但是他比谁都用心的照顾着你们，照顾着地府的鬼差。”
欣雨侧着头看着白夫人，不明白白夫人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何要在她面前为白无常说好话呢？
“老白一直都对你们很严格，是因为他不希望你们犯他当年犯过错，不愿你们承受他当年承受的苦。”白夫人这么说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眼眶中微微泛红。
欣雨仔细想来白无常虽然严苛，但一直也都是以警告为主，只有真的犯错了才会惩罚鬼差，除非是真的犯了大错不然黑白无常通常也只是小惩大诫——原先她一直以为是因为有心肠比较软的黑无常，所以黑白无常一直都没有太苛责他们，现在听白夫人这么说来，看来事情并不是她们认为是因为黑无常说情的缘故……
“白夫人是希望我向大家解释吗？”欣雨皱眉还是不明白白夫人和她说这席话的真正用意。
“不是。”白夫人笑了下，“别的鬼差怎么看待我们，我们并不在意，也没有必要解释什么。”
“那是？”
“所有的事情都不能看表面。”白夫人看着欣雨说，“如果我不说，你们一定认为老白是个不讲情理的坏家伙，但事情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欣雨想了下，点了点表示明白，但是有一点她不明白……“夫人今天是特意来和我说这些的吗？”　
“欣雨，你要记住什么事情都不能只看表面，有些人、有些事看似无情，但是这些有可能只是表面，而表面下的用意才是真的。”白夫人语重心长，话中有话的说。
欣雨又皱起了眉头……
“不明白？”白夫人笑着问。
“夫人说的话，欣雨都明白，只是……”欣雨看着白夫人的双眼说，“就像夫人说的一般，凡是不能看表面，所以我明白夫人话语表面的意思，但是表面下的……欣雨不明白！”
“很好，欣雨，我想你明白我的用意了。”听到欣雨这么说，白夫人笑意更深了。
白夫人的话让欣雨更加迷茫了，她隐隐感到白夫人的这些话应该没有像她说的那么简单。
白夫人微微靠近了些，压低了声音说：“欣雨，记得我的话，现在不明白不要紧，但是要记住——凡事不要看表面！”
说完后，白夫人往后退了一步，接着又说：“云烟上仙来了。”
欣雨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为什么白夫人突然说到云烟呢？
“云烟上仙已经将散魂收齐了。”白夫人看着不远处说，“上仙特意来告知，现在散魂已经交予仙人修补。”说道修补的时候，白夫人有意无意的看了下自己的手。
白夫人看着依旧沉默不语的欣雨继续说：“你不应该亲自感谢下云烟上仙吗？”
云烟？——对！她还有话要和他说，可是他现在在何处呢？
仿佛看出了欣雨心中的疑问，白夫人看着欣雨说：“上仙应该离开不久，现在还在黄泉路上，抓紧些的话应该可以赶得上的。”
“多谢夫人。”欣雨得到消息向白夫人告别后，直接向黄泉路跑去。
白夫人微笑的看着欣雨离去的方向，不一会就感到有只手温柔的搂住了自己的肩，没有回头白夫人也知道来人是谁，微微向后靠。
“你呀……”白无常看着靠在自己怀中的人，不知道说她些什么好。
“有些事情，你们不方便说就由我来说好了。”白夫人微微抬头，看着白无常，“虽然路不一样，但是我希望她以后不要后悔。”是好是坏只有经历过了才不会后悔。
“但愿……”白无常望向黄泉路的方向，轻搂着的手不禁用了些力……




、欣雨泣ˇ　


欣雨匆匆赶到黄泉路，可是从黄泉路一直追到了人间的大街上，欣雨依旧没有见到云烟的身影。
因为恢复灵体的缘故，现在欣雨就算没有灯笼也能在人间行走，但是她依旧提着灯笼，除了这是长时间习惯外，更主要的是灯笼的灵力可以帮助欣雨在人间隐藏身形，依旧像原先鬼魂的时候一样不被来来去去的人看到。
欣雨微微闭上了眼睛，想试试是不是和以前一样可以感受到云烟的所在。
就在附近——欣雨睁开了眼睛，她感应到云烟就在附近，但是……欣雨看了看四周的人群，左顾右盼，想在周围找寻到云烟的所在……
没有……
没有……
还是没有……
明明大街上没有几个人，为何欣雨就是找不到云烟，为什么会找不到呢……明明知道他就在附近，可是她就是找不到……找不到……再也见不到了……欣雨从来没有感到原来她和云烟的“距离”居然有那么远。
欣雨想起了知道云烟一魂一魄入世时的那个夜晚，又想起了云季言出征的那个夜晚……
会不会和那时候一样，他们就再也不会相见了……即使有机会换个身份，换个名字再相遇，会不会也只是茫茫人海中的陌生人呢？想到这里欣雨感到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掉了，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云，你在哪里？为何我找不到你了？——欣雨看着地面心中不断地问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欣雨木然的看到眼前多了双鞋子，欣雨缓缓地顺着鞋子往上看……
“云……”欣雨好半天后，才发现站着面前的人正是自己寻找的云烟的时候，忍不住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云烟伸出了手问：“能站起来吗？”刚看到欣雨坐在地上的时候，云烟就赶紧走过来，怕欣雨是因为上次使用灵力过度还没有恢复而瘫倒在地。
欣雨看了看云烟的手，缓缓的伸出了自己的手，将它放在云烟的手中……
云烟握住了手中欣雨的手，微微用力将欣雨从地上扶了起来。
“没事吧。”云烟一边问一边仔细看着欣雨，想要看看欣雨是否还有什么他原先不知道的伤。
“没事。”欣雨摇了摇头。
“欣雨，你……”前面紧张她是否受伤，现在才发现欣雨不一样了，好像……
“我已经恢复灵体了。”稍微有些修行的都可以看出她的变化，欣雨也没有想过要隐瞒什么。
“那你……都知道了？”云烟看着欣雨问。
“是。”欣雨点点头说，“欣雨要谢谢上仙数百年的悉心照料。”
云烟看欣雨那么慎重的道谢，连自己都没有察觉脸色微微沉了下——他不喜欢欣雨变得那么客套，好似是不相干的人……
“上仙早就知道我就是那颗灵草，是吗？”其实这话不用问，欣雨也知道答案是什么。
“是。”云烟闭了闭眼，他想起了当初作为凡人过世后入地府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当他执着想要和欣雨过一世……只过一世的时候，仙尊为了阻止他，将欣雨的来历都告诉了他，如果欣雨只是个普通的凡人，那么他可以自私的定下她的一世。但是欣雨不是，她是天灵山的一颗灵草，如果不是……不是因为他的缘故，那颗灵草应该不会有机会来人间走一遭，如今就算没有修炼成仙，也应该在天灵山过着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