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侠客传-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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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不傲等在外面，见蔡信跃出来也不说话，挥剑就刺，两人斗在一起。蔡信接了数招，感觉对手比刚才与己相斗之人的武功还高，心内暗惊，想不到黄溪手下有这么多高手。卓助人施展黑风指拦住马权，马权一拳大力金刚掌劈过去，与对方手指一触，立时感觉一股寒气透过来，喝道：“好功夫。”楚笑天追出来，只见夏卓两人拦住两个蒙面人，双方斗成平手，便不出手只在旁观战。陈临海带人追出来，喝道：“把这两个刺客擒下了。”蔡信见对方人数越来越多，心内暗暗焦躁，一声大喝，使出一招“满天风雨”，剑气万千挥洒过去。海南剑派的发源地是海南岛，岛上有一座五指山，海南剑派各个分支一年之中都会约好一个时间到这座五指山下比剑。有一年几个分支的掌门一起合创了一套剑法叫五指山剑法，满天风雨就是五指山剑法中的绝招。夏不傲挥剑挡住，连退数步，喝道：“南蔡信好剑法，果然名不虚传。”蔡信斜身飞跃过去与马权会合，一剑击退卓助人，两人逃到街上。蔡信忽然停步，回头问道：“阁下何人？何否敬告姓名？”夏不傲说道：“我叫夏不傲。”蔡信心内沉吟，心道：
夏不傲？是谁？他猛然想起一个名叫明不傲的人，心道：这个夏不傲是不是明不傲？他怎么会改了姓？蔡信见众人不追，知道对方是与自己试招，与马权摘了蒙面布转身而去。
陈临海带领众人进入黄溪的房间，陈临海说道：“禀报公子，我们已杀退刺客，你没受伤吧？”黄溪左肩被刺一剑，虽已包扎，但面色仍然惊恐，问道：“刺客是什么人？”陈临海上前低声说道：“两个刺客分别是曹丽贵妃宫中的侍卫统领蔡信和副统领马权，我猜他们是曹贵妃派来刺杀公子的。”黄溪一听面色大变，说道：“陈将军，那我们怎么办？”陈临海说道：“有两个方法，请公子定夺。一就是我们马上动身回广州，派一个人去右相府向杨右相辞行，顺便留一份奏章给皇上。一就是我们明天上朝向皇上告曹贵妃的状，说她派手下两个侍卫统领前来刺杀公子，为他大哥曹福报仇，请皇上为我们做主。”黄溪低头想了一会儿，说道：“第二条方法不大可行，皇上可能会偏袒曹贵妃，说我们无凭无据冤枉她。我们还是连夜离开长安这是非之地吧，以后也不要再进京了。”陈临海说道：“好，我听从公子的吩咐，我们马上出发，到了东城门等天明开城，城门一开我们就向洛阳急走，绕个弯别让曹贵妃知晓我们从哪条道路回广州。”他向楚笑天眨了一下眼。楚笑天明白陈临海是愿意和自己到洛阳去救兰飞鸽等人，也点点头，说道：“我被河南的官兵追杀过，不能走直路逃跑。”黄溪听了说道：“我听陈将军的，你安排好了。回到广州后，我重赏你们每一个人。”
蔡信与马权两人回到皇城，从自己相熟的御林军军官把守的城门进宫，摸到杨贵妃的寝宫，蒙了面进去，在大厅里点倒两个宫女，来到鹦鹉雪花女的鸟笼边。雪花女看见两人点倒宫女，开口说道：“有刺客，有刺客。”蔡信见雪花女说话，笑道：“不错，我是刺客，专门来杀你的。”他一剑刺入雪花女的喉咙，将它杀死了。在外巡逻的侍卫听得人声，几个人冲进来，喝道：“有刺客。”蔡信与马权冲杀出去，与众侍卫在院子里相斗，也不急于逃走，在慢慢拖延时间。很快龙骑侍卫统领简单得报，带着大批侍卫来到，包围住两人。相斗之间，简单用手扯去蔡信的蒙面布条，说道：“是你，蔡信，你竟敢到杨贵妃宫中行刺？”众侍卫蜂拥而上，将蔡信与马权两人擒下。
杨贵妃被吵醒，穿衣后听说刺客被擒，出来见刺客是蔡信与马权两人，又见鹦鹉雪花女被杀死了，大怒说道：“蔡信与马权是曹丽那贱婢的手下，今晚前来行刺我，一定是曹丽那贱婢所指使的。简统领今晚擒获刺客立了大功，我禀报给皇上为你请功，你审问蔡信与马权后，押他们去见皇上。”简单躬身说道：“谨遵娘娘懿旨。惊扰娘娘睡眠，属下有罪。”他指挥众侍卫押了蔡马两人离开。
天明唐玄宗上朝，群臣三呼万岁后排成两列。唐玄宗开口说道：“众位卿家，昨晚宫中发生刺客行刺一事，杨贵妃宫中的鹦鹉雪花女被刺客杀死了。”众大臣听了议论纷纷。杨国忠出列说道：“请问皇上，刺客是什么人？何以会这么大胆？”唐玄宗说道：“他们是曹丽贵妃宫中的侍卫统领蔡信和副统领马权。”众大臣原本议论纷纷，听了立时鸦雀无声。杨国忠说道：“龙骑侍卫统领简单有否审问刺客？两个刺客意欲何为？”唐玄宗说道：“两个刺客供认是受曹丽贵妃指使前去行刺杨玉环贵妃，因侍卫众多没能得手，只杀死了鹦鹉雪花女，杨贵妃和一众侍卫都没有受伤。”安禄山听了，出列说道：“皇上，曹贵妃竟然如此大胆，藐视朝廷律法，必定是嫉妒皇上宠爱杨贵妃，因而派人去刺杀杨贵妃，万幸杨贵妃没有受伤。鹦鹉雪花女是微臣代表河东、平卢与范阳三镇节度使府晋献给皇上的礼物，曹贵妃竟敢藐视三镇节度使府和皇上，臣请皇上重治曹贵妃的罪。”其他大臣见是宫中争斗均不说话。
杨国忠说道：“皇上，臣再禀报一件事，昨晚岭南节度使府派来国都长安进贡礼物的使者黄溪和陈临海派人送了一封奏章给臣，要臣转交给皇上。”唐玄宗说道：“呈上来。”高力士下去拿了奏章上来递给唐玄宗。唐玄宗看后一脸怒色，说道：“黄溪说他被蔡信刺伤左肩，不敢再留京城，连夜带领随从出长安南门回广州去了，请联原谅他们不辞而别。”杨国忠说道：“曹丽贵妃派人刺杀藩镇大使派来京城长安进贡礼物的使者，违背了妃嫔不能干政的先皇祖制，请皇上重罚。”安禄山说道：“臣请皇上免去曹丽的贵妃头衔，将她打入冷宫。”杨国忠向河南节度使张介然望去，张介然出列说道：“皇上，曹丽以一个后宫妃嫔的身份干政，擅自派人去刺杀岭南节度使黄固派来京城进贡礼物的使者黄溪，如果得手，会冷了众多藩镇大使的心。皇上不杀曹丽，也应免去她的贵妃头衔，将她打入冷宫。”
安禄山向苏湘望去，苏湘马上出列，跪下说道：“皇上，微臣也是一个进京进贡礼物的使者，微臣担心有朝一日也遭受池鱼之殃。”太子太傅韦见素出列说道：“臣赞同杨右相和安大使的提议，请皇上免去曹丽的贵妃头衔，将她打入冷宫。”韦见素是太子李亨的授业恩师，李亨一向受曹丽欺压，不满曹丽已经多年，太子一党见韦见素出列提议，马上出声附和。杨国忠、安禄山与众大臣一齐跪下，同声说道：“请皇上下旨。”唐玄宗想起自己当年与曹丽贵妃的恩爱，还在犹疑，高力士在一旁低声说道：“皇上，杨娘娘说道，只要皇上听从众大臣的上奏，下旨免去曹丽的贵妃头衔，将曹丽打入冷宫，皇上一回到后宫，贵妃娘娘就伴着霓裳羽衣曲跳脱衣舞给皇上观看。”唐玄宗听了，不再犹疑，大声说道：“太子太傅韦见素，你到旁边偏殿拟制圣旨。”韦见素应道：“臣接旨。”他离开了大殿。
大殿门口的太监唱道：“传回纥三王子阿都狮和范深将军上殿。”阿都狮三王子和范深进了大殿，对唐玄宗下拜，三呼万岁，一齐站起身来。唐玄宗说道：“三王子，联派朔方节度副使李光弼与你父汗商量以茶和丝绸兑换马匹之事，你们商量得如何了？”阿都狮三王子说道：“回大唐皇帝陛下，我父汗说道：‘大唐天朝上国，富甲天下，怎么大唐皇帝如此吝啬，给我们回纥少少的茶和丝绸，却要我们回纥多多的马匹，太不合算了。’我父汗希望大唐皇帝再增加一倍的茶和丝绸兑换我们原来数目的马匹。”众大臣一听，议论纷纷。唐玄宗说道：“范深，李光弼副使有什么话要你传达给联听？”范深说道：“回皇上，李副使说我们给回纥的茶和丝绸给得太多了，要减少一半来兑换回纥原来数目的马匹。”众大臣听了，更是大起议论。阿都狮三王子说道：“我父汗说道：‘大唐皇帝如果不同意增加一倍的茶和丝绸，可以另外加一万把大刀，一万支长枪，一万把弓和五十万支箭。’”唐玄宗说道：“杨右相怎么看？”杨国忠出列说道：“臣赞同阿都狮三王子的第二个条件，以免伤害大唐和回纥两国的交情。”安禄山出列说道：“皇上，臣反对，我们给回纥的茶和丝绸已经够多的了，不能再增加刀枪弓箭等军用物资了。”唐玄宗沉吟一下，说道：“双方一时谈不拢，可以继续商谈。三王子留在京城，到处游玩一下，由范将军陪同保护。”阿都狮三王子和范深遵旨出了大殿。
杨贵妃得意洋洋地带着高力士和简单等人来到曹丽贵妃的宫中，简单已将这宫里的侍卫全部更换掉。曹丽出大厅迎接，说道：“环妹何以有心思到姐姐宫中来探访姐姐？”杨贵妃哈哈笑道：“我今次是最后一次来，以后都不会来的了。”曹丽心下惊疑，昨晚蔡信与马权两人没有回来禀报，她就担心出事了，说道：“环妹话中有话，还请明言。”杨贵妃坐下曹丽平日坐的座位，一挥手，高力士上前说道：“曹丽接旨。”曹丽跪下，说道：“臣妾曹丽接旨。”高力士摊开圣旨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日：查曹丽以一个妃嫔的身份干政，派宫中的侍卫统领蔡信和副统领马权前去刺杀岭南节度使黄固派来京城进贡的使者黄溪，幸未成功，冷了藩镇大使的心。曹丽又因妒生怒，派蔡信和马权前去行刺杨玉环贵妃，杀死河东、平卢与范阳三镇节度使安禄山进贡给朝廷的鹦鹉雪花女，罪上加罪，特免去贵妃头衔，打入冷宫。”曹丽听了如晴天霹雳，大声说道：“冤枉，皇上，臣妾没有派蔡信和马权前去行刺杨贵妃。”杨贵妃说道：“你的确没有派蔡信和马权前来行刺我，但你派蔡信和马权前去行刺黄溪，这是事实吧？我是专门冤枉你行刺我的，皇上不在这里，你叫破喉咙也没人理你。”
曹丽气往上冲，说道：“都是你这肥婢在皇上面前卖弄风骚，跳什么霓裳羽衣曲的脱衣舞给皇上观看，盅惑皇上，还和皇上洗什么鸳鸯浴，博得皇上的宠爱。肥婢害我！”杨贵妃听到“肥婢”两个字，大怒说道：“掌嘴。”一个太监上去摘了曹丽的妃子服饰，打了曹丽两巴掌。杨贵妃见曹丽不敢再说话，哈哈大笑，说道：“你叫我做肥婢？你这瘦骨精，你就算跳脱衣舞给皇上观看，皇上也不想看你的几条排骨。”曹丽忍不住气，破口大骂道：“肥婢，你是一只肥猪，只怕皇上迟早有一日也不想再看你的一身肥肉。”杨贵妃听了气得浑身颤抖，一迭声说道：“给我掌嘴。”几个太监上前掌曹丽的嘴，一直打到曹丽嘴角出血，倒在地上。杨贵妃冷眼看着躺在地上的曹丽，越看越不顺眼，恶向胆边生，挥手让所有太监和众侍卫出去，只留下简单和高力士，说道：“简统领，你去押蔡信和马权两人进来，顺便拿一条白绫。”简单领命走出去，一会儿后手上拿着一条白绫，带着蔡信和马权两人走进来。
蔡信和马权向杨贵妃行礼，说道：“参见贵妃娘娘。”杨贵妃冷冷地说道：“我听简统领说你们要向我效忠，我不大相信，我现在有一件事要你们去做，你们做了，我才相信你们。”蔡信和马权同声说道：“请娘娘吩咐。”杨贵妃说道：“你们用简统领手上的白绫，将曹丽这贱婢挂到屋梁上。”蔡信和马权闻言对望一眼，又向曹丽望去。曹丽闻言面色大变，说道：“皇上只免去我的贵妃头衔，将我打入冷宫，没有赐死。贵妃娘娘，我骂你是我不对，你责罚我好了。”杨贵妃冷笑说道：“谁说皇上只免去你的贵妃头衔？皇上赐你悬梁自尽，你不自尽，惟有宫中侍卫动手了。”她向蔡信和马权两人挥了一下手，双眼望着屋顶。蔡信向马权望了一眼，骑虎难下，上前对曹丽说道：“请曹贵妃上路。”高力士说道：“皇上已经免去曹丽的贵妃头衔。”蔡信说道：“曹丽宫女，请你上路。”曹丽双眼瞪着蔡信，说道：“蔡信，我十多年来待你不薄，估不到今日你竟然这样对待我。”蔡信向曹丽跪下叩了一个头，说道：“曹娘娘，我在海南岛本来只是一介武夫，是你派马权到海南岛招请侍卫，我才得以进入宫中服侍你。这十五年来，你也知道我帮你办了不少事情，今日事已如此，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曹丽说道：“好，好，是我用错了人，咎由自取。杨玉环，你这肥婢，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你日后会与我一样的下场。”杨贵妃避开曹丽狠毒的目光，不说话。
蔡信起身去接过简单手上的白绫，挥动白绫穿过横梁垂下来，说道：“马大哥，请曹丽宫女上路。”马权知道此时此刻无路可退，惟有上前用双手抓住曹丽双臂，说道：“恭送曹丽宫女上路。”他双手往上一送，将曹丽举高。蔡信将白绫打了一个结，套住曹丽的头。蔡马两人缩手退在一旁，曹丽便飘荡在空中。杨贵妃等曹丽断了气，说道：“简统领，你和高总管去禀报皇上，说曹丽得知自己被打入冷宫，绝望上吊自杀，侍卫和宫女们赶救不及。”简高两人说道：“是，娘娘。”杨贵妃对蔡马两人说道：“你们以后跟着简统领效忠于我，就做我宫中的侍卫统领好了。”蔡马两人躬身说道：“是，娘娘。”
苏湘回到住处，叫苏真找来杜甫，说道：“杜先生，你请坐，我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杜甫一惊说道：“公子，有何坏消息？”苏湘说道：“你别担心，不关你的事，是你的好朋友青莲学士李白的事。”杜甫坐下说道：“李学士怎么啦？”苏湘说道：“我先问你，安大帅叫白修送你回来给我，白修对你说了些什么？”杜甫说道：“他说安大帅的长公子安庆宗要迎娶荣义郡主，府中事务繁忙，没空招呼我，所以安大帅将我送还给公子。”苏湘说道：“这不是实情。我实话告诉你吧，杜先生，是李学士在皇上面前失宠了，安大帅不需要利用你去讨好李学士了。我本来以为安大帅会叫你做他的长公子安庆宗的媒人。”杜甫面色一变，说道：“原来公子也是趋炎附势之徒，请我做幕宾是为了讨好李学士，进而讨好皇上，为长沙节度使府获取利益。”
苏湘说道：“先生先不要发脾气，听我详说。我很佩服先生的文才，与先生从幽州分别后，我一路回到长沙，再一路来到长安，这一个多月时间里我都在拜读先生的诗词，写得真好。不过话说回来，我请先生做幕宾也是因为你是李学士的好友，如果你没有才华，李学士绝对看不起你，更加不会当你是好友。李学士的文才天下知名，他当你是好友，你就肯定也有才华，我没说错吧？”杜甫点头说道：“你说得对，我没有才华李学士不会与我结交为友，这世上也没有人会请一个没有才华的人做事。”苏湘说道：“对了，先生心平气和了，我是真心请你做事的。但就算你有才华，张介然大使与安大帅都不肯请你做事，所以你没有机会做官，为老百姓办事。”杜甫说道：“平心而论，你比他们好一些。”苏湘说道：“多谢先生夸奖。我听朝中官员说，李学士写了三首《清平乐》得罪了杨贵妃，她便讨厌李学士，从此禁止李学士进宫，他便失宠了。”他从怀中拿出抄写的三首《清平乐》递给杜甫。
杜甫看了三首《清平乐》，默默无言。苏湘说道：“我打听到李学士天天在一间酒楼喝酒，先生要不要去见一见李学士？”杜甫说道：“好。”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