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侠客传-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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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提你们的荔枝，说怎么还不见送来，真的是一说曹操，曹操就到。”黄溪说道：“是我们走得太慢了，劳娘娘久等，真该死。”陈玄礼说道：“黄公子，陈总管，皇上和娘娘在沉香亭等你们，我们先循例检查一下你们。”黄溪说道：“我们初次进宫，不懂规矩，陈将军按宫中规矩照做就行了。”陈玄礼一挥手，两个军官上前带黄陈两人进了一间门房。何星也将四箩荔枝交由御林军军官检查，自己留在门房。检查后，陈玄礼带杨黄陈三人向皇宫走去，四个军官各提一箩荔枝随后跟着。
众人来到一处亭园，亭外的门上写着“沉香亭”三个字。陈玄礼上前对亭里一个太监说道：“你去禀报高总管，说杨大人和两个岭南的使者求见皇上和贵妃娘娘，岭南的荔枝也已送到。”太监应了一声，进去了。一会儿后，一个肥胖的中年太监走出来，陈玄礼迎上前，说道：“高总管。”黄溪一听便知道这个太监就是皇上跟前最得宠的太监总管高力士，忙上前行礼，说道：“岭南节度使黄固属下黄溪和陈临海参见高总管。”高力士不理黄陈两人，对杨国忠说道：“杨大人，怎么要劳动你的大驾送荔枝进宫？皇上和贵妃娘娘等得可心急了。”杨国忠说道：“都是我办事不力，没有督促岭南早一点进贡荔枝上京。”黄溪吓得一头大汗，说道：“都是我们岭南节度使府的人办事不力，请高总管恕罪。”高力士两眼望天，神态傲慢，说道：“你们随我来。杨大人，你先请。”黄陈两人随杨国忠走进亭园去，陈玄礼与四个御林军军官止步，将四箩荔枝交给了四个太监。
门边一位太监唱道：“杨大人和两个岭南的使者晋见皇上和贵妃娘娘。”杨黄陈三人进去，朝上跪在地上，杨国忠说道：“臣参见皇上，参见贵妃娘娘。”上面一个老年男声说道：“平身，赐坐。”一个宫女带杨国忠到旁边一个座位就坐。黄溪和陈临海同声说道：“岭南节度使黄固的使者黄溪、陈临海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贵妃娘娘。”两人将头伏低到地上，只听上面一个老年男声说道：“平身，赐坐。”两人说道：“谢皇上。”两人站起身来，两个宫女带两人到旁边的两个座位就坐，两人只坐半边屁股，目视前方。高力士说道：“恭喜皇上，恭喜娘娘，岭南的荔枝送到了。”老年男声说道：“快送上来，让娘娘品尝。”高力士说道：“奴才遵旨。”他指挥四个宫女接过四个太监手上的四箩荔枝，放在屋角。四个宫女各从一只竹箩拿了一些荔枝放到每张桌子的四个碟子上，跟着就要剥皮。一个女声说道：“慢。”黄溪和陈临海两人闻声全身一震，只觉全身无力，这个声音犹如黄莺出谷，初试啼声，仿佛从两人的脚底有一股暖流慢慢流遍两人的全身，整个人一身温暖，如沐春风。四个宫女停手后，这个女声说道：“高总管，你派人去传召龙骑侍卫统领简单前来。”高力士说道：“奴才谨遵娘娘懿旨。”他走到门边吩咐别的太监前去宣召。
一会儿后，门边的太监唱道：“龙骑侍卫统领简单晋见皇上和贵妃娘娘。”一个身材瘦小的汉子走进来，跪下行礼，说道：“微臣简单参见皇上，参见贵妃娘娘。”女声说道：“简统领，你的寒冰掌点水成冰，我要用冰来镇岭南佳果荔枝，请你施展一下寒冰掌。”简单说道：“谨遵娘娘懿旨。”四个宫女分别将四盘水放置在四张桌子上，将每张桌子上四个碟子里的荔枝倒进水盘里。简单先走到皇上和贵妃娘娘前面的桌子，右手食指伸进水盘，过了一会儿，水开始冒气，跟着结冰，很快一盘水就变成了一盘冰，冻住了盘子里的荔枝。简单再依样画葫芦，将另外三盘水变成了三盘冰。女声说道：“赐简统领一串荔枝回去吃。”简单说道：“多谢皇上和贵妃娘娘，微臣告退。”他接了宫女递过来的一串荔枝退了出去。黄溪与陈临海见此人顷刻间将四盘水点成了四盘冰，暗暗心惊他的寒冰掌掌力惊人。
女声说道：“赐杨大人和两位使者一人一杯波斯进贡的葡萄酒。”黄溪说道：“谢皇上和贵妃娘娘赏赐。”他与陈临海一人接过一杯葡萄酒，只见酒色暗红，闻着酒香扑鼻。女声说道：“皇上，你看两位岭南的使者从未转起过头来看皇上和我一眼，你赦免他们无罪，叫他们看看皇上和我吧。”黄陈两人闻言，心跳加速。老年男声说道：“好吧。”高力士唱道：“岭南的使者转头瞻仰皇上和贵妃娘娘。”黄溪与陈临海两人说道：“谢皇上和贵妃娘娘。”两人慢慢将头转过去向上望，只见一个身穿龙袍的老者，面颊较瘦，双眼有神，显然就是唐玄宗，他身边一个贵妇，面如满月，肤色白腻，双眼漆黑，眉毛又弯又长，一个樱桃小口，两排细密贝齿，红裙艳丽夺目，这就是杨玉环贵妃了。杨贵妃秋波流转，脸上笑意盈盈，望向两人。黄陈两人目瞪口呆，右手一震，各自拿着的酒杯掉下面前的桌子，咚的一声，葡萄酒流了一桌。黄溪与陈临海两人面色大变，急忙走到大堂中央跪下，连声说道：“小人该死，请皇上和贵妃娘娘恕罪。”杨贵妃哈哈大笑，笑声回荡在整个大厅，说道：“皇上赦免你们无罪，你们回座位坐吧。皇上再赐给你们一人一杯葡萄酒。”高力士吩咐两个宫女各端一杯葡萄酒给两人，另外两个宫女抹桌子。黄陈两人回到座位就座，额头全是冷汗，对视一眼，一口饮干杯中的葡萄酒，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唐玄宗问道：“岭南节度使黄固为何不进京朝见联？”黄溪说道：“回皇上，微臣父亲身体抱恙，进京路途遥远，难以成行，请皇上恕罪。”唐玄宗说道：“联上次派曹福前往广州接替你父亲之职，就任岭南节度使，为何你们和长沙节度使府不派人加以保护，使曹福与随行宣旨的马公公和三百名官兵都被苗侗叛匪劫杀，死于非命？”黄溪见唐玄宗语气严厉，头上冷汗直冒。陈临海已从刚才的震惊回过神来，神情自若地说道：“回皇上，岭南节度使黄固接到朝廷快马传来驿报，得知皇上要派曹大使前来接任，就做好了迎接曹大使和马公公的一切准备。怎知过了一个多月，黄大使收到长沙节度使苏兴快马送来的驿报，说湖南雪峰山地区的苗匪头子孟图和侗匪头子麻大虎两人带人打劫财物，将曹大使、马公公和护送的三百名官兵都杀了。黄大使大惊，马上派黄公子和微臣前往长沙。我们为曹大使、马公公等人处理了后事，派人协助长沙的官军围剿匪徒，杀了孟匪图，擒获麻匪大虎，剿杀了很多匪徒。长沙与岭南两个节度使府都有驿报上报朝廷，苏兴大使已送孟匪图的人头和麻匪大虎进京向皇上请处守土不察之罪。”杨国忠说道：“回皇上，这是在湖南境内发生的事情，臣已将驿报转送给曹贵妃了。”黄溪听了心道原来皇上是要向曹丽贵妃回复，才过问一下此事，他实际上是不理了，心定下来，说道：“微臣父亲心里惶恐，上书皇上请求降诏治罪。微臣已将奏章交给杨右相大人。”
杨贵妃说道：“皇上，你说请我吃荔枝避暑的，怎么议论起朝政来了？我怕御使和一众翰林会上书说我后宫妃嫔干涉朝政，你别说了。”唐玄宗说道：“好，不说了。杨爱卿，你明天上一个奏章给联，给长沙和岭南两个节度使一个处分。”杨国忠说道：“臣遵旨。”杨贵妃说道：“皇上，你说你宠爱我比曹丽多一点的，你偏帮她，让她的亲哥哥当岭南节度使。我要你答应我，以后不准她来见皇上。”唐玄宗的面色有些难看，他说道：“好吧。”这时冰块已在溶解，宫女们取出冰冻过的荔枝剥好，放在碟子上。杨贵妃伸出纤纤玉指，拈起一块荔枝肉，送到唐玄宗的口边，说道：“皇上真乖，我赏你一块荔枝肉，吃吧。”唐玄宗便吃了这块荔枝肉。杨贵妃望着高力士说道：“高总管，你刚才为何不接旨？”高力士躬身说道：“奴才接旨，皇上以后不准曹丽贵妃来见皇上。”杨贵妃眉花眼笑，说道：“大家吃荔枝吧。”黄陈两人镇定下来，和杨国忠对望一眼，都吃了一块荔枝肉，冰冻过的荔枝肉果然好吃，原来的热气消失了。
杨贵妃问道：“岭南的使者，这几个荔枝品种分别叫什么名字？”黄溪不懂荔枝种类，望了陈临海一眼，陈临海站起身说道：“回娘娘，第一个碟子里的荔枝，果皮浅红，有些红中带墨绿斑点，似长青苔，皮薄且脆，龟裂片凸起呈不规则锥形，中等大，果肩平。肉质爽脆，清甜多汁，有桂花香味，品质风味极佳，名为桂味。”杨贵妃吃了一块桂味荔枝肉，说道：“很好，皇上和杨大人也吃。”唐玄宗便和杨国忠吃了。杨贵妃美目流盼，望着黄溪和陈临海说道：“你们也吃。”黄陈两人说道：“谢娘娘。”他们也吃了一块。
陈临海说道：“第二个碟子上的荔枝，果皮鲜红，龟裂片明显隆起，片峰平涌。果大，扁心形，果肩一边显著隆起，蒂部略凹。果核小，常退化或中空。果肉乳白色，肉厚多汁，肉质软滑，味浓甜，品质内味优良，名为糯米糍。”杨贵妃吃了后说道：“这种荔枝的果核比较小，皇上和大家也吃。”唐玄宗与杨黄陈三人便吃了。
陈临海说道：“第三个碟子上的荔枝，果皮淡红带黄色，皮薄，龟裂片大而稍凸，片峰尖锐。果身心形，中等大，果肩微耸。果核大部分为焦核。果肉透明乳日色，肉质特别爽脆，味清甜而带微香，名为水晶球。”杨贵妃、唐玄宗与杨黄陈三人又吃了。
陈临海说道：“第三个碟子上的荔枝，果皮淡红色，皮薄，龟裂片凸起，裂片峰细密，尖锐而刺手。果身大，圆形或卵圆形，果形整齐，果肩一边高，一边平而阔。果核长卵形，大都不饱满，焦核。果肉乳白色，肉厚，软滑，多汁，味清甜带有幽香阵阵，仿如少女闺房，只宜情郎一人独进，少女微笑迎接情郎，故名叫少女笑。”他望见杨贵妃吃了后面带微笑，脑海里灵光一闪，忙走到大堂中央跪下，说道：“岭南节度使府的副使陈临海斗胆请求皇上和贵妃娘娘赏赐这种荔枝一个新名字。”杨贵妃问道：“不是有了一个品名叫少女笑吗？这个名字很好听啊。”唐玄宗问道：“赏赐一个什么新名字？”陈临海说道：“微臣刚才见到贵妃娘娘吃了这种荔枝后，面带微笑，就请皇上和贵妃娘娘赏赐这种荔枝名叫妃子笑，以便名传天下，世代流传。”唐玄宗拈须微笑，说道：“妃子笑？好名字！好，联就赐名这种荔枝名叫妃子笑。”黄溪也走到大堂中央，跪下，说道：“谢皇上和贵妃娘娘为岭南的荔枝赐名。”黄陈两人站起身来，只见杨贵妃面带微笑，又吃了一颗妃子笑。两人回到座位坐下，杨贵妃望着陈临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陈临海说道：“回娘娘，微臣名叫陈临海，是岭南节度使府的总管。”杨贵妃转头对唐玄宗说道：“皇上，这个陈临海为我千里送荔枝，又求了一个荔枝品种名字，你应该赏赐一下他。”唐玄宗说道：“好，陈临海听封。”陈临海忙走到大堂中央跪下，说道：“微臣陈临海听封。”唐玄宗说道：“陈临海千里护送荔枝进京上贡有功，特封为广州将军，协助岭南节度使黄固保境安民。”陈临海心内狂喜，说道：“微臣陈临海谢皇上封赏，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唐玄宗说道：“你明天上朝领诏书。”陈临海说道：“谢皇上。”他走回座位就座。
黄溪与陈临海出得皇城来，送杨国忠与何星等人离开后，两人对望，都松了一口气。黄溪说道：“陈总管，今次上京之事有惊无险，全凭你刚才的急中生智，让皇上为岭南的荔枝少女笑改名为妃子笑，博得杨贵妃的欢心。”陈临海说道：“公子，皇上说要封属下为广州将军，又没有封赏公子，属下心有不安。”黄溪肚里有气，但身在长安，要依靠陈临海回广州，不敢发作，微笑说道：“你今次上京有功，理应受封，也证明家父用人得当，你是一个人材。我不会心存芥蒂，还要修书一封，快马报给家父，赞扬总管，回去后我要叫家父重用总管。”陈临海观察黄溪的脸色，慢慢说道：“多谢公子，属下感激不尽。”黄溪说道：“马峡，你带领众官兵回会馆，我和总管到长安街上走一走。”马峡说道：“是。”他带领众官兵走了。黄溪便与陈临海、黎家四师兄弟一共六人逛街。
六人来到一条繁华的大街，进了一家豪华的酒楼吃饭。上到二楼，六人见到一班书生在狂呼乱叫，又写字又斗酒，身上都带有墨汁，特别是一个书生喝得醉醺醺，还在摇头晃脑的大叫：“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小二，拿酒来。”小二搬了一瓶女儿红过去，七个书生马上斟酒就喝。黄溪坐下后觉得好奇，叫小二过来，问道：“这些人是谁？”小二说道：“客官，你是初来长安吧？你不认识他们？那个喝得大醉的人是皇上最得宠的李学士，其余人都是他的翰林同僚，天天都来这里喝酒的。”黄溪与陈临海闻言大吃一惊，闻名天下的李白就是此人，一付酒鬼模样。正在此时，外面大街上人群一阵大乱，一辆马车直奔到楼下，两个太监下了马车冲上楼来，对李白说道：“李学士，皇上急召你入宫作诗。”李白却一头倒在桌上，说道：“我不作诗，我要喝酒。”他呼呼大睡。两个太监急得跳脚，上前就拖李白下楼。另外六人也怕皇上怪罪，帮着扶李白下酒楼。李白上车后倒在车厢里，两个太监打马就走，绝尘而去，其余人自散。黄溪看着邻桌满台杯盘狼籍，说道：“诗仙李白，名不虚传，今日得见一面，也算有缘。”陈临海说道：“此人因诗才获皇上宠爱有加，迟早一日，也会因诗才获罪，就算不死也会失宠。”黄溪说道：“不错，总管有预见。”他挥手招小二上前，说道：“李学士他们付账了吗？如果未付，我帮他们付。”小二说道：“李学士不喜欢别人帮他付账，过几天他自己会来付账。”
李白被抬到唐玄宗和杨贵妃面前，酒醉仍然未醒。唐玄宗带笑说道：“拿波斯的葡萄美酒过去给李学士闻一闻。”高力士拿了一瓶葡萄酒伸到李白鼻子前，李白即醒，大叫道：“好香，好酒。”他伸手拿过酒瓶就往口中倒酒。高力士说道：“李学士，皇上要你作诗用来奏乐。”李白睁开一双朦胧的醉眼望了一下唐玄宗和杨贵妃，说道：“让我喝了酒再说。”高力士马上安排太监去准备纸张笔墨。李白喝完一瓶葡萄酒，说道：“好酒！拿笔来。”一个太监拿纸笔上前，李白接了毛笔趴在地上立即作了一首诗《清平调》，诗是：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太监接了诗递给唐玄宗，唐玄宗看了大喜，递给杨贵妃，说道：“李爱卿作得好诗，乐工奏乐。”杨贵妃看了也很高兴。旁边的一排乐工便奏乐，一班舞姬起舞，领头一个舞姬将诗唱了出来。很快一曲完结，唐玄宗说道：“李爱卿，再作一首诗。”李白躺在地上说道：“拿酒来。”唐玄宗一挥手，高力士再拿来一瓶葡萄酒，李白接过就喝，喝完马上写了一首诗出来，写完烂醉如泥倒在地上。诗是：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向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唐玄宗看了递给杨贵妃，说道：“也是好诗。”杨贵妃看完递给高力士，高力士看了面色一变，继而冷笑一下。这曲完后，唐玄宗说道：“李爱卿好诗才，再写一首。”躺在地上的李白头也不抬地说道：“再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