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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系统的穿越性错误-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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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将军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半分也不带眨的,一脸的正气,那眉毛,那眼睛,那鼻子,越看越是个正经的不得了的如玉的君子。弓枢暗地里小心的瞧着,心里却是唏嘘了一句,心道,原来将军也有这般无耻的时候,简直……简直他格老/子的越来越对他的性子了。

弓枢咧嘴笑道,“成,将军,那事回头我便能给你揽下,军银有了,回头给手下的兵的婆娘儿子还有爹妈送钱的事也一并包给我了。”

随后不久,弓枢便派人于那几个想着来边疆发几笔战争财的商贾之人接触了,那几家商家人一听闻这个消息,竟然果真半分也不带犹豫的拍着胸脯答应了,态度那才真是个殷切,似乎多少有些受宠若惊,脸上的喜不自胜的神色似乎半分也不像硬生生挤出来的,本来那派出去的士兵报出十倍差价的时候,心里多少存着几分的心虚,然而,随后见了几家商贾都这样的模样,一下子那语气也就硬气起来了。想来,那些个商人平时被戎狄的那些贵胄人家坑惨了,也从不给什么好脸色,若是这回拉伤己方的军队做自己的靠山,那才真是妙极,所以一个个答应的当真是又诚恳又爽利。

这生意随后也便算是真正定下了。

而这笔长期的生意定下之后,两人怕都没想到,他们手下的兵又因着林将军的这一句话,整得他们手底下的兵每次打完仗收割战利品的时候都跟个蝗虫过境似的,空置的戎狄民舍里面的东西就不用说了,待着几个战死的戎狄将士,不把人扒得精光不剩半分油水也捞不到的时候决不会罢手,以前收东西的时候起码还会自己挑挑拣拣,寻思着反正自己也带不走不少,而如今,到手的东西回头就能转手换成白花花的银锭子和兜里的银票子,不搜刮个干干净净又怎么肯罢休。

哗啦啦的一群土匪像蝗虫一样压过来,眨眼过去,那战场上除了尸体清理的简直已经干净的不能再干净了,时而还能听到几声骂骂咧咧的声音“怎么又是个穷鬼?”“今天运气看上去不错。”“再去扒拉扒拉还有什么东西没?”“……”这哪是一伙军,分明就是一群真真正正的土匪。

久而久之,弓枢手底下这群匪军的名声算是彻底打响出去了,而这老小子日后还挺着胸膛对着这事感到颇为的自豪起来。什么样的人带出什么样的兵,其他几个将领手下的兵也不见得真会这么光明正大的扫荡,最起码也该暗地里着来,也就只有弓将军和他手下的兵会把这事在明面上光明正大的做起来。

此事休罢之后,弓枢便差人率着近千的将士将军营里被叶医师送下来说伤得厉害,不能再战的伤兵护送着一并送回了长安城内,还有几车准备发放下去赡养亡故和伤兵的银两,正好朝廷那方面在长安城又征召了一批将士,正好与之会合,将朝廷的援军往边疆战场上带。

说来,这几年,中原不知犯了什么太岁,蝗虫,水患,饥荒,旱灾,祸乱四面皆起,导致中原流民四起,又恰逢战事,这些流民了无生计过火,便情愿充军,好歹也能过个吃饱穿暖的日子,还有军饷可以领,像他们流民这样一顿不接一顿的日子,早晚都该死了,不如拿着自己的这一条命去战场上拼一拼,说不定还能拼出条活路来,也就导致,充军之人越来越多,军银也一天天吃紧,多少有些跟不上前线的路子了。

更不用说,说好一月一次的军银,往往几月才来一回,林将军表面上装着不知道,心里可比谁都清楚,这天下间谁胆敢有这么大的胆子,连皇上派下的军银也敢去贪,若非前线此时战事吃紧,他抽不开身……林将军伸手揉了揉自己一边的额角,心道,——这笔账他早晚会和某些人去算。

和军队做生意的商家也不是个个都很老实的,军营里时常会有人托着几家商行往家里捎银两,几家的商贾表面上答应的痛快,暗地里谁知道那笔银子究竟去了哪儿,然而,弓枢手下时常会有护送伤兵回去的兵马前往长安,还有一些退伍的将士也会一道回去长安城,有一回也不知怎的知道了一家商行私吞了军中之人给家人捎上的银两之后,一群的老兵痞直接领了兵马拆了砸了那家的商行。

本来就是从战场上刚退下来的兵,手里的凶悍劲就不用说了,手上谁没沾过几条的人命?况且,赤脚的不怕穿鞋的,那些商贾的商行就立在那里怎么着也跑不了,而那些将士人刚刚给你在前线拼死拼活的打仗回来,那些寻街的六扇门或是神捕司的人多少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说了,那商行做的事也确实不地道。

贪了什么银子不好,非得贪军中几个将士的银子。那些银子不是战死的士兵发放下来的份额钱,就是前方战事吃紧在拼命的将士想着要捎给婆娘和孩子过生计的银两,这钱贪的黑心,怎么贪得,回头都还得给军爷他们一个子儿不少的吐出来。

这也给另外与军队做生意的几家商行们作了一个表率,多少都能让他们心里冷不丁的咯噔一下,做起事来也更规矩谨慎了些,这生意油水本来就足,若不是非要贪心的再捞上一笔,那几家商行也不会落个这么个下场,也算是给其余的商行敲响了哐当一声的一记警钟,本本分分的做生意才是最稳妥的。

……


、42

随军而行的军医叶唯是营帐里的将士们最想见又不想见的人;整个军医驻扎的营帐里都是将近年过半百的老医师,就只有叶唯叶医师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医师;还是个看上去娇滴滴的女人。叶医师刚来军营里的时候;营里的将士们有空没空都往营帐里跑;偶尔有几个嘴巴不干净的;叶医师绕着手腕子直接把人的手臂往身后一扭;笑道,“现在手臂还疼么,”那将士疼得几乎哇哇大叫;喊道;“疼的,疼的。”叶医师道,“疼就是了;疼就说明你的手臂总还是能用的。”

弓枢吊着自己的胳膊候在帐外,听着营帐里进去的将士们一阵阵让他毛骨悚然的狼嚎一样的鬼叫声,心里立时就开始打着哆嗦,想着将军先前与茯苓骂阵时所言,女人不该为将,为将的他就不是女人。换言之,女人她就不该随军,随军的大多都不是女人。这哪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分明就是个实打实的母夜叉。

一营的将士都只归一个医帐管,而这个医帐的主治医师就是叶唯,按理说,这么个女人混在军营里多少是有些不好过的,二十多岁也该是找个好人家嫁了然后好好过日子的时候,叶唯却在这边疆的战场之上一呆就是整整六年,从一个刚过二八年华的少女一直到如今双十已过的年纪,营里的将领们面上不说,心里对这女子多少还是存着些敬意的。

弓枢在帐外龇了龇牙,这才掀着帐外的帘子走进了医帐,叶医师刚刚替一个将士包扎好伤口,双手泡着身旁的小医童刚端来的一盆热水,浸在脸盆里泡上好一会儿,把一盆热水晕染成一片的浅红色之后,才就着旁边的帕子仔细擦拭着自己的双手,叶唯挑眉道,“弓将军?”

弓枢硬着头皮的应了一声,“叶女娃娃,可不就是你弓爷爷我吗。”

叶医师撸了撸自己两边灰色布衫的袖口,身处在军营之中,她也早已经习惯了平时作着男装打扮,灰色的布衫,束腰,是寻常江湖男子在外一般的劲装打扮。

叶唯看向了弓枢,叶唯本是生得一如江南女子一般秀美温婉的五官,五官精致,尤其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目,更独有一种清冷的气质韵味。

弓枢道,“将军让我向你问着,近来军需处的补给可还充足?”

闻言,叶唯将手中的帕子递给了身旁的医童,唇角忽而随着几分凉意的向上一撇,说道,“已经近半年未曾问过我军需的补给了。说来,你们那新来的将军可要比你们这些老军痞聪明上太多了,还会记得向我问起这事来。”

弓枢看上去颇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秃了半瓢的脑袋,随后才似乎颇为小心的问道,“军需的补给真的那么糟糕?”

叶唯道,“也幸亏你们近来战事并不怎么频繁,不然,那些因伤而死的将士只怕还不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数。”叶唯伸着自己一手的手指开始细细道来,“朝廷最新送来的一批军需的补给是在半年之前,送来的一些药物甚至都已经过了可用的最好的时机。”

医帐里的将士已经基本处理了大半,不得不说,弓枢挑着来的这个时机确实很准,吩咐了手下的医童几句,顺便让他们把营帐里其他的老医师唤上几个过来,叶唯示意弓枢跟着她走。

一路上,弓枢又道,“我记得朝廷的军需应该是按月派放的。”

叶唯道,“朝廷口头上说来的事你们也信。也幸得你们这次派来的将军靠谱,花上近三倍的银子才向那群边疆的商贩们买进了一批堪堪够用的军需,莫不然,你们这次死伤的将士怕还要多上整整一倍。”顿了顿,又说道,“先前,杨钊……杨将军率军北上,那批刚刚补上的军需也被带走了大半,不出半月,若是战事再临,仅剩下的这批军需怕是实在不够用的。”

弓枢脸上青白之色来回变化了几次,忽而悄声说道,“将军他挪用了军饷?”购买军需所需的银两定然不是一个小数目,那这笔购买军需物资的银两的来路即使用脚趾头想也很容易能想得到。

叶唯道,“留着发军饷难道还等着在前面冲锋受伤的将士等死吗?”将这话干巴巴的说出口的时候,叶唯的脸色到底实在算不上很好,脸上随即又很快的闪过几分悲哀之色。

在当军医的这几年里,是叶唯这一生感觉最沉重也最无奈的时候,每次看着一个明明可以救活的士兵却因为没有足够的药物补给而要生生的看着他终于停止呼吸……那种身心之间的煎熬,他曾经体会过不止一次,两次,然而,在这近半年里前方时而短缺的军粮,延期的军饷,都实在不能不忍不想开这个口。

叶唯带着弓枢去看的是朝廷最新送来的一批军需。

叶唯抓着自己手上从扎着的袋口倾倒出来的东西,“三七,肉质根为柱形,干时有纵皱纹。茎有纵纹,无毛,基部有宿存鳞片。叶为掌状复叶。”

叶唯将手中的东西示意到弓枢的面前,随即冷笑道,“朝廷里的人当真以为我这个医师是个五谷不分之人,连三七这种寻常药物都分辨不出来吗?送来一袋的糟糠之物也真是给的一番好面子啊。”

弓枢呐呐地看着自己面前倾下的一地的糟糠,终于仍是默然不语。

叶唯又道,“连分配来你一营的军需都是这样的模样,弓将军莫非以为其他营的军需会好到什么地方去吗?”

弓枢此时终于收敛了自己脸上嬉笑的脸色,沉默的缓缓拔出了自己身后负着的长刀,那柄长刀对着这堆在帐中的的成百只麻袋上一道道的划过去。

弓枢呆愣的看着这散在营帐里满地的糟糠之物,竟然,竟然当真是……叶唯此时的神色悲愤之余又多少多了几分深切的悲哀之色。

弓枢沉默了近盏茶的功夫,随后这才干涩着嗓子粗哑的说道,“兹事体大,这事怕还是要同将军商量一番了。”

叶唯已经有些红了眼眶,说道,“将军怕是早就知道情况不妙,却不曾想情况竟糟糕到了这样的一步田地。”

本来挪用军饷的漏洞不久之前才借着通商的法子堪堪补上,而如今又出了这样一档子的事。贪污军银之事,虽然并不少见,但此番贪得这么猖獗,肆无忌惮的却是实在不多见。而朝中能有这样的势力的胆量的贪污军银之人……

叶唯咬牙道,“贪污军银的折子就没呈上过到你们那皇帝的手上吗?”

弓枢道,“军银亏次一事将军为此已经上过好几次的折子了,只是……只是几次都了无声响,只怕那折子最后是呈不到皇上的眼前了。”

叶唯道,“我不知道你们朝廷里弯弯绕的麻烦事,只是……若是军需不能及时赶上,要是再于人打起仗来,只怕是……”

弓枢呐呐的说道,“还是先问问将军吧。”

……

弓枢赶到营帐之中的时候,只见林将军似乎正盯着自己面前的折子开始出神,弓枢唤了一声“将军。”,声音低低沉沉的,却竟然似乎半分也没了寻常的嬉笑打闹的神色。

林将军终于若无其事的合上了自己手上的奏折,说道,“进来。”

未等弓枢说话,林将军却已经开口说道,“朝廷方面传来了消息。”

弓枢顺口接道,“什么消息?”

林将军右手屈指缓缓敲了几下自己面前的桌面,说道,“圣上准了左相的乞骸骨,辅佐左/派一人承左相之位。”

弓枢道,“为何人?”

林将军叹道,“左相之女的夫婿,傅姓名宗书。”

——傅宗书。

弓枢看上去颇有些茫然的看着林将军。林将军沉吟片刻之后,终于叹道,“此次的军需差了多少?”

弓枢听罢,愣上片刻之后,才反应了过来,呐呐地说道,“只怕是……全废了。”

林将军张了张嘴,转头看向弓枢,那双沉静如渊的眸子似乎放大放空了一瞬间,然后才回转了过来,方才也呐呐地重复道,“……全废了?”

弓枢咬牙道,“全废了。”

林将军此时终于伸手覆上了自己的额头,视线之内是一只手掌上微微张开的五根手指,指尖泛着浅浅的白意,苍白而无力的手掌虚握的力道。林将军垂下首来,那掩在一片昏暗之中向来僵硬沉稳自信的面色上这才终于显露出几分的苦笑来,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唇角拉扯出的几分无可奈何的弧度,“我只料到此人会贪,然而,若敢贪得那么过分的,那想来……便就不止一个人在贪。”

——傅宗书方才为相,定然不会贪得如此不智。此事,即便他牵扯在内,也不会牵扯甚广,此次贪污军饷的主谋,怕是另有其人。

愣过片刻之后,林将军最后终于还是打破了这满帐得到死寂,——这将会是他此次做出的最大胆疯狂的一次举动。然而……

林将军终于咬牙道,“年前,我会回京一次,半月,给我半月时间,我定会回来。”在这里的战场上如今也算摸爬打滚了近半年的时间,便是一只兔子也会被培养成一只狡狐,更何况,他本来就是只狡狐……不论这贪银之人为何人,怎么贪进去的,他定要让这人一个子儿不剩的全部给他吐出来。

——即使是一局必死之局,反掌倾覆之间,他也偏要让这局棋走出一片的活路来。

林将军看着弓枢一句一顿的说道,“我许你必要之时高举免战牌。戎狄大军先前被大伤了元气,以茯苓谨慎的性子近期之内定然不会一再来犯,然而,几番的试探却终究是不可避免的,你派人守住营地,定然不能被她刺探出虚实,若在必要之时,高挂免战牌,我入京之时,我命你暂代我为二十万大军的总路镇远大将军,领兵挂帅,半月必守玉门关。”

……

林将军挥最后终于咬牙一字一句的说道,“——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

闻言,弓枢愣上片刻后,那双虎目的瞳仁一番收缩之后,弓将军缓缓摘下了自己头上银色的头盔,抱在自己右边的怀中,头盔上垂下的红缨缀在一侧,是那一片盔甲的冰冷的亮银色中唯一一缕最为醒目的红。

男人一生跪过天,跪过地,跪过父母,跪过君。

而从军之人,尚还当跪……为将者一人。

弓枢缓缓曲下自己的单膝,两手顺着两侧放于两膝膝弯处,终于也咬牙高声扬言道

——末将……领命。


、43

他前赴疆场之时;正是一年深秋,将入初冬的时候;而如今;已是第二年的草长莺飞,春光正好。官道上的马沿着道一路奔走的匆忙,马蹄踏过官道边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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