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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医馆水月录-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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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渺渺也已察觉了树后有人,举目看时,树后犹豫着走出的,却是一个白衣瘦削、略带病态的美丽女子,正是方才站在郑员外身边的年轻少妇。
“妾莲姬,拜见二位神医。子容蒙二位搭救,感激之情,不能言表。”说着,少妇已盈盈地拜了下去。
陆渺渺忙上前两步将她搀住。只见她孱孱弱弱,如同病中西子一般,形容却是极为清丽,言语举止文雅得体,很难不让人心生好感。实际上,听得“莲姬”这个名字,渺渺心中竟是一动。
“月影荷香乱我心”,说不定,并不是“月荷”,而是“莲姬”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何必成追忆
莲姬虽给渺渺扶住,却是执意拜了下去,眼中流下两行清泪,抽噎道:“求二位神医,救救子容性命!”
东皇太一道:“郑公子性命已然无碍,最迟傍晚便会苏醒。”
莲姬道:“子容醒来,不日仍会再度寻死,求二位神医解他心头魔障,方能真正救他性命。妾愿在此,将其中原委和盘托出,哪怕身败名裂,也顾不得了。”
说罢,莲姬便娓娓道来。果然如陆渺渺所想,故事之中,仍然藏着故事。
“妾本是京口小商户之女,虽是贫贱之身,但蒙父母疼爱,得以读书习字,知晓礼仪。妾自幼喜爱丝竹管弦,到了及笄之年,还算是颇通音律。妾就是在一处莲池之畔习琴的时候,邂逅了子容。”
青春华年的莲姬,一身飘逸的白衫裙,容颜秀美,超凡脱俗,加上月下静坐于莲池之畔,寂寂抚琴的姿态,宛如画中仙子。郑公子饱读诗书,多情善感,又精通音律,听得莲姬抚琴之音,便知技艺精纯,自是一见倾心,将一片痴情,全放在了莲姬身上。
莲姬与子容渐渐相熟,敬他博学多才,对他也颇有好感。但二人身份毕竟相差悬殊,莲姬是个心中极有分寸的,自知并不般配,故刻意不与郑子容过多接近。
而郑子容这边,却是随着时光流逝,越来越不能自拔,见莲姬总是冷淡,心里终日如临深渊,如堕地狱。郑氏虽也是商贾之家,但家风颇严,郑子容又是长子,家里盼的,就是他能娶个门当户对的妻子,考取功名,光宗耀祖。而莲姬这般出身的女子,娶也并非不可,只是过门来只能作妾。这一点,在郑公子心中根本不能接受。他便开始默默计算,如何才能想出一个两全之法,与莲姬厮守终身。
最好的办法便是先考取功名,立稳脚跟,在家中说话有了份量,才好说服郑员外。子容下定决心,便一改平时的风流浮华,专心致志攻读起圣贤书来。
但是,就在郑子容用功读书期间,偏偏发生了一件事情。
莲姬的父亲做生意之时,不慎得罪了官场势大之人,蒙冤入狱,家中也被抄了,只剩莲姬母女孤苦伶仃,不知如何是好。也是因缘巧合,郑子容之父郑员外有一笔生意正与莲姬之父做着,知晓了此事,发了善心,打点了狱卒,不声不响地将莲姬父亲保了出来,家中方得了平安。一家感激不尽,莲姬为报救父之恩,竟自甘以身相许,给郑员外做了妾。
莲姬青春貌美,性情温柔,郑员外得了也如获至宝,百般宠爱。只是郑子容得知此事之后,如遭了晴天霹雳一般,呆若木鸡,随后将自己关在房内,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此后,郑公子便性情大变,书也不读了,终日穿梭于花街柳巷,借酒浇愁。有时郑公子喝醉了,便会悄悄地去找莲姬,哭着诉说心中的痛苦,怎么劝都不肯回去,莲姬对此十分烦恼。
一日,郑子容终于流着泪对莲姬说,无论他如何苦苦哀求,莲姬的心始终不曾软上一软。但是现在没有莲姬,真真觉得活着没有意思了。如果莲姬心中还有以往相处的日子,便于某日某时来见自己,两人好长相厮守,远走高飞。如若莲姬不肯,那他便要自尽,还要带着别人一起自尽,让莲姬一生自责。
莲姬心中十分难过。二人现在已是母子名份,又怎么可以做此等苟且之事?莲姬是真心真意地报答郑员外,对郑子容早已再无其他想法,只盼他平平安安,将来一帆风顺。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她若说出实情,便坏了郑子容的名声,误他前程。若是不说,如果子容真有个三长两短,可怎生是好?
就在莲姬的犹豫之间,郑子容真的带着叫作顾月荷的青楼女子服毒自尽了。
实际上这一次的自尽郑子容不是真心的,他有意使用了不足以致命的药量,只想看看这般经历之后,能否唤起莲姬心中的感情,让她回心转意。
谁想到二人服毒之后,月荷却是先他醒来。月荷是郑子容寻欢于花街之时,因她的名字带着“荷”字,特地指了来伺候的。可是月荷一见才貌双全的郑子容,竟也泥足深陷。此次郑子容骗她说家风甚严,无法相守,不如一道寻死,月荷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月荷苏醒过来,见郑子容口角渗出鲜血,一动不动地躺在身边,只道独他一人去了,心中不由大恸,怕他泉下寂寞,当即拔下头上金钗,刺穿自己的咽喉,流血而亡。
郑子容一招不慎,反误了月荷性命,心中一片茫然,悔恨不已。在房中呆呆地坐了几天之后,只觉得天地竟如此无情。他最后传了一封书信给莲姬,叫她来找自己。
“我就坐在这儿,等着你。”郑子容写道。
莲姬却是不知见面该如何宽慰他,劝他放下这段感情才好。辗转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去见子容,将事情说清楚,求他今后好好生活。
但是莲姬不曾想到,“我等你”竟是如此的等法。郑子容坐在莲池边上,一边等,一边用刀割自己的身体,仿佛只有这种方式,才能缓解等待之中内心的疼痛。当莲姬下定决心赶到郑子容身边的时候,子容已经割了自己一百四十多刀。
见到莲姬,子容苍白的脸上绽出一个微笑,虚弱地言道:“你还是来了。”说罢,便晕了过去,没有再睁开眼睛。
“我终是败给自己的心魔。”莲姬含泪道,“若我不是这般怯懦,早将此事说出来,哪怕误了他的前程,也比害他性命要好得多。”
陆渺渺问道:“你说句真话,你心中倒是作何想?若是你二人两情相悦,想要长相厮守,也不是没有法子,单我就能想出两三个。”
莲姬却是正色道:“妾对子容,已没有男女之情,只有亲人情份,盼他平安静好。妾已发过誓,此生只愿服侍老爷终老,再不作他想。”
陆渺渺叹了口气,深深地替郑公子惋惜。郑子容的深情,差不多连她都要感动了,却偏生碰上一个死脑筋的主。以莲姬的性子,决定的了事,怕是再无回圜的余地了。
莲姬黯然道:“妾说了这么多,只是想求求二位神医,设法救救子容,让他莫要再想不开,自寻短见,妾感激涕零,即便要拿妾的性命来回报,也是心甘情愿的。”
东皇太一道:“夫人请回吧,此事我二人无能为力。若医者除了去人病痛,还能兼治人心,那天下便没有伤悲罪恶了,这个自古以来都不能够,还望夫人见谅。”
说罢,东皇太一使了个眼色,带着陆渺渺转身而去,留下莲姬一人在初夏的风中凄然伫立,泪眼迷朦。
二人回到卧房的时候,郑公子尚未苏醒。因听了莲姬的讲述,陆渺渺心中极不宁静,波澜起伏。
她呆呆地立着,望着郑子容平静的睡脸,感到微微的心痛。自己今天缝合了一百四十余条伤口,哪一条不是锥心刻骨?世间不是没有深情在,只是有些深情,没能用在正确的地方,没能交给正确的人。落花虽有意,流水却无情,也许,一辈子也得不到回报。等郑子容醒过来的明天,也不知还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死总是一件容易的事,活下去才最艰难。陆渺渺咬咬牙,从药囊中抹出十支金针,开了双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郑子容的头部十个不同部位飞快地刺了下去。
东皇太一吃了一惊,却并未出手阻拦。他虽未完全看明白陆渺渺下针的位置,但对她的目的却是一下便猜到了。这十针刺了下去,恐怕郑公子的一部分记忆就此便断送了。
陆渺渺的金针用法,是扁鹊手书上的记载,这份记载,拿给其他人看,恐怕没有任何人可以做到。因为扁鹊使用金针,是建立在双目看透人体经络基础上的。这世上没有两个人的经络相同,扁鹊的针法,是阻断经络的技法,与刺穴大不一样,无法清晰地看到经络位置的话,自然无法使用。
此技应用得当,可以阻断血流、阻断痛感、阻断记忆。初见东皇太一时陆渺渺露的一手七针断血流,便是扁鹊的独门技艺之一。这门技艺不是扁鹊不肯传给弟子,只是除了妖瞳一族之外,实在再无外人可以学得会了。
陆渺渺动手之后,便没了任何犹豫,一针一针刺得极深,转眼之间,十枚金针已尽数刺入了郑子容的头脑之中。
东皇太一冷冷地言道:“少司命,你这是多管闲事。一个人,被剥夺了选择的权利,不见得比忘却苦痛好上几分。”
陆渺渺道:“正是。”随即森森然一笑,“可是,我又不是什么好人。”
自从陆渺渺选择了替族人报仇这条路开始,她便决意不择手段,不惧骂名,今后还不知要有多少欺骗与背叛,要践踏多少人的尸骨,要造成多少人的伤痛。所以,身上再多担几分罪孽,又算得了什么!
“只我今日心情不佳,便替他选这一条路,也不枉救他性命费的苦工夫。乐不乐意,倒由不得他作主!”
东皇太一冷笑道:“那日我一时兴起捡了你回来,当真是给自己捡了个大麻烦!”顿了一顿,又道:“随你罢,我倒懒得管。”
待到郑子容醒来的时候,他将不再是原本的他。陆渺渺并未切断他所有的记忆,家人往事,平凡人生,想必仍会保留。陆渺渺切断的部份,主管大喜大悲,所以那些极致的爱欲,极致的悲痛,得不到的骚动,想要得到的梦幻,都不复存在了。而带来这一切的莲姬,在他的记忆中也将不复存在了。
“你的记忆,就交由我来保管吧。不过我也不是什么好心人,许我明日忘了,也未可知。”陆渺渺望着郑子容的睡脸,将一滴眼泪吞回了心底。她不是不肯流泪,不过是从来不流真的眼泪而已。“我背上负着厉鬼,不多你一个。你安心睡吧,若你心里怪我,我也是不会睬你的。”
东皇太一默默地看着陆渺渺,只见她神色平静,似是全未放在心上。陆渺渺收了金针,整理好物品,却听得东皇太一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响起:“老夫平生最讨厌聪明的女人,不过今日看来,你却并没有那么聪明。”
陆渺渺不置可否地笑笑。东皇太一又道:“你我即刻启程返回建康,后日辰时,荒庙去见山鬼,你二人城郊出诊。山鬼自会引你前去。”
处理完郑家剩余的事务,二人便在京口分手。
回到旅店,阿四早已打点好了布庄的事务,从容不迫地在房里等她了。已经除下易容的陆渺渺形容略微有些憔悴,阿四见了眉头不由一蹙,上前接下她手中的行囊,并未多话,只随她一道在窗边坐下。
许久,姑娘才轻轻地叹了口气,似是自言自语般地说道:“情究竟是为何物?为何人会因为动了情,而化作厉鬼?”
阿四静静地望着她,见她还穿着诊病时常穿的粗布蓝裙子,面上素净,不施脂粉,黑发略显凌乱地散着,眉间带了些许忧伤,自然地流露出一丝柔弱,便知她今日定是遇上了极不顺心的事情。
阿四面上不自觉地显出几分疼惜的神情,正待出言宽慰,却听她忽地说道:“你转身过去,只是肩膀,借我靠一下就好。”阿四怔了一怔,便未再言语,稍稍侧过身去,让她把头靠在自己的肩上。
渺渺生在大漠,长在山林,学在青楼,世俗礼教虽也知晓,但于她而言大多是不作数的。故而心里难过,在阿四肩上靠靠,她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反倒觉得是自然的事。幼年的时候,她就常常倚着千羽的身子坐着,坐着坐着就会睡着,因为是如此温暖和安心。
那个时候,她还根本够不到千羽的肩膀呢。
渺渺将右边的太阳穴枕在阿四的肩头,宽厚温暖的感觉沁入身体,心里竟柔和了一些。这是第一回靠阿四这么近,鼻息间隐隐传来阿四身上的气味,竟是芝兰淡淡的清香。陆渺渺闭上眼睛呼吸了一会,低低地言道:“你果然不是他,你与他的味道一点也不一样。”
阿四的肩膀僵硬了一下,只觉渺渺的长发带着早春宫苑之中樱花的气息,顺着他的手臂流泄下去,直直地淌到他的手腕,轻轻地拂过他的手背,略微痒痒的。
静了半晌,阿四方轻声言道:“人之动情,并不在邂逅几回,相识几多时日。情动之处,在天在地在时辰。也许明知不可为,却偏生无法止抑。但不论是喜是悲,最灿烂的华彩,或许也就在此处了。”
陆渺渺靠在阿四的肩上,缓缓闭上双目,许久,方黯然言道:“我今日,也许是真的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藤蛊战蛇蛊
这一回山鬼没有吓陆渺渺。渺渺依约赶到荒庙的时候,山鬼已然到了,仍然是一副黑衣蒙面的模样,背对着她立于荒草之中。“究竟要多少回,才能知道你是何方神圣呢?”一路上陆渺渺都在暗自盘算。
出诊的地点在城郊。依照东皇太一的指示,二人转来转去,竟到了一处深宅大院。大院坐落在深山之中,门头没有牌匾,门口立着两座石狮子,面目凶神恶煞,极有气势。由于是山里,周围不见人烟,几只乌鸦栖在大树枯枝之上,“呀呀”乱啼几声,显得宅院阴气颇盛。
陆渺渺道:“什么地方,怪不吉的,长住在这里,难怪有人要生病。”山鬼是个不爱作声的,这会儿却忽地言道:“是长青帮的总坛。一会休要多话多事,免得麻烦。”
长青帮,乃是都城第二大帮会,名头甚响。帮主霍长青,今年五十有六,一柄金刀行遍天下。都城最大的几家镖局,都由长青帮垄断,帮内精英荟萃,卧虎藏龙,是一支不可小觑的江湖势力。
得了怪病的,是长青帮的二当家副帮主洪宁,也是霍长青帮主的结义兄弟。洪宁觉得身体不适已有月余,莫名其妙的腹中疼痛,有时如刀绞一般,似有一股真气在丹田周围来回乱窜。洪宁本以为是自己练功走岔了,数日间打坐调息,更有霍长青帮忙运功度气,却毫无起色。
这病说也奇怪,似是真气紊乱,但腹中疼痛的感觉却与吃食有关。病人每每吃了鸡蛋后疼痛便会减轻,特别想吃青菜,吃了酸、冷、鸡肉、母猪肉、绵羊肉后,却会腹痛、腹胀、呕吐。
现下一月有余,洪副帮主已是吃不得饭,剧烈呕吐,脸色蜡黄,人竟瘦得不成样子。长青帮请了不少名医诊治,都瞧不出个究竟。江湖中人因国医馆名恶,行事有违侠义之道,故不愿与国医馆打上交道。现在请了国医馆的人看病,也实属无奈之举。
一听这病情,陆渺渺心中便有了底。这个病,在扁鹊手书中有记载,不用看她也知道,很明显是中了彝人的生蛇蛊。
四川彝族传说中蛇蛊的制法,是把乌梢蛇倒吊在树上,用细棍掸,任其摆动,下面用9个土碗重叠接起,蛇口里流出毒涎、泡沫和血水,滴入碗中,取渗透到第9个碗的毒液晾干为末备用,放在冷饭、冷水、冷烟杆或酒里给别人吃。
一旦吃入蛇蛊后,两天便会感觉腹胀,继而腹部隐痛,这就是有小蛇在腹内形成了。小蛇渐渐长大,以咬人吸血为生,最大可长到筷子粗、五六寸长,如若置之不理,数月之内,便会把人的肝肠吃完。中蛊之人吃了鸡蛋腹痛减轻,便是因为这生蛇也喜食蛋类,可以暂时放弃撕咬内脏的缘故。
帮中人似对陆渺渺和山鬼颇有忌惮,将二人迎进洪宁病房后,霍长青与亲卫皆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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