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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皇后-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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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安排更加稳固可靠。
我周围的人在经过短暂的犹豫后,都纷纷走到前边报出自己想要跟随的师父,和想去的堂口。
我还有些茫然,离歌突然兴奋叫了起来:“苍苍你看,那个堂主长得真好看,比阁主还要好看!”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看到她指的是站在聂寒容身边的那个白衣人,上次在朱雀堂前并没有看到他露面,他大概就是顶替厉惜言,新被任命的轸水堂堂主。
那个堂主站在台阶下,微挑着嘴角,温和地笑着。他的容貌也并不特别炫目,但人群里他的微笑仿佛能穿透所有的喧嚣,一束阳光一样,照得人心宇一片澄明。
我轻哼了一声:“比阁主差远了。”眼睛却一时收不回来。
离歌打了个响指:“我就找他做师父了。”说完居然没义气地抛下我直奔过去。
我只好无奈地看着她的背影瞪眼,一转头看到不远处慕颜在朝我拼命使眼色,他的意思是想叫我过去拜在他门下吧?
不过看这几天的情况,慕颜虽然在总堂,却也没怎么见他在萧焕身边出现,拜在他门下说不好还是没什么机会见萧焕。反倒是苏倩更频繁出入一水院,我干脆忍辱负重,投身在苏倩门下?
突然灵光一闪,我直奔苏倩而去,到她面前站住:“我要做阁主的弟子。”
苏倩有些吃惊,还是冷冷的:“我不记得我说过阁主要招弟子。”
“你不是说只要坛主以上的首领都可以作师父?阁主难道不是坛主以上的首领?我一直都很钦佩阁主的剑法,我的志愿就是跟着阁主修习剑法。”我脸不红心不跳。
苏倩找不出反驳我的话来,皱了皱眉。
“这位姑娘说得有些道理,反正阁主从未收过弟子,如今收上一个,也还好。”站在一边的慕颜见机行事,连忙跳出来帮腔。
苏倩再看我一眼,终于点了点头:“好,我带你去见阁主,收不收你作弟子,还要由阁主定夺。”
我躬身说:“是。”偷偷向慕颜翘了翘大拇指。
好不容易等拜师完毕,人群都散去了,苏倩领着我穿过曲曲折折的道路,向一水院走去。
微凉的晨雾这才散去,天色大明起来,我们走到水榭外,闻着荷香阵阵传来,我脚步都轻快起来。
水榭的木门紧闭,苏倩让我站在一旁,走上去叩了叩门,隔了很久,里面才传出一声轻问:“什么事?”
苏倩恭敬回答:“有个弟子想求见阁主。”
又过了很久,那个极低的声音才伴着两声轻咳响起:“请进。”
苏倩推门进去,我跟在她身后。进了里面就看到萧焕披着件青布袍坐在桌案边,一头黑发也没怎么梳理,微显凌乱地垂在肩头,脸色更是苍白得吓人。
他大约是没想到来的人是我,脸上有些诧异,轻咳了几声,问苏倩:“怎么回事?”
“适才在朱雀堂前分派新进弟子的堂口,这个弟子说想拜阁主为师,属下想还是请阁主亲自定夺得好。”苏倩回答。
萧焕抬头看了我一眼,又咳了几声才开口:“拜我为师,做什么?”他才说了几个字,胸口就剧烈起伏起来,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
“我想跟随阁主学习剑法,而且阁主身子似乎还是不好,我在阁主身边,还可以阁主。”我笑笑。
“我还好,不需要。”他皱了皱眉,有些艰难地说。
“你需要!”声音不受控制一样大了起来,我吸口气,“我是说,我真的很盼望能够跟随阁主学习剑术,希望阁主能答应收我做弟子。”
房间里静默了很久,萧焕咳嗽了几声,缓缓开口:“你已经看到了,我身体不好,恐怕没有很多精力教你。”
“没关系的,没人教我也能练得很好。”我赶紧接口。
他点了点头:“好……往后你就住在一水院。”
交待完,他扶着桌子慢慢站起,轻声吩咐:“退下罢。”说着抬步想向内室走去,身子却向前倾了倾,差点跌倒。
我连忙要跑过去要扶他,才跨出了一步,就看到站在他身旁的苏倩熟练地一手扶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托住他的肩头,将他扶了起来。
他停了一下,等能够开口,就向苏倩点了点头:“小倩,不碍事了。”
苏倩答应一声,小心放开一只手,另一只手却依然扶着他,两个人穿过房间,向内室走去,自始至终,他没有再向我这边看一眼。
我把手伸到袖子里,摸到那方我一直带着的手帕,那是从养心殿里带出来的,淡蓝的丝帕,边角用同色的丝线绣着一个小小的“佑”字。
我总觉得那方小小的丝帕上,带着他的味道,我总觉得这个用处不那么大的小东西,他有一天还会需要。
离歌选的师父是轸水堂堂主宋蔚晓,轸水堂分堂设在杭州,离歌马上就随着去了,我则正式成为凤来阁主的弟子,被安排住在一水院。
到了分派给我的房间,我环顾了一下陈设,从屋内推开窗子,窗外就是荷叶连田的荷塘,萧焕所居的那间水榭咫尺在望。
收拾好不多的行礼,开饭的钟声就响了起来。
凤来阁只有堂主以上的首领才会有人专门负责把饭菜送到房内,其余的人都是到饭堂用餐,我循着钟声走出一水院,赶往饭堂。
前几天我因为在杂役院做活,饭都是在杂役院吃的,这还是第一次来到饭堂,四下打量了一下,人到得挺齐,看到了几个熟面孔,那个总是一身黑衣的青年剑客挽风一剑师任飞,那天领我和离歌去杂役院的程坛主,我现在知道他叫程浊世,是使判官笔的高手。
转头看到舒清欢正和他的属下方初雪,面对面的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用餐。
他是把我招进来的人,我走过去低头抱了抱拳:“舒坛主好。”又向方初雪抱了抱拳,“方姑娘好。”
方初雪抬头看我一眼,点头淡淡地说:“好。”冷淡得可以。
舒清欢放下手中的筷子,说笑不笑,语气调侃:“难得啊,居然见到了阁主的高徒。”
我是给根杆子就顺着往上爬的人,就笑起来:“哪里,还是全靠舒坛主提携。”
舒清欢轻笑了起来:“得了,还是那么油嘴滑舌。”说着问,“这几天在总堂觉得怎么样?”
我连忙点头回答:“一切都还好,谢舒坛主关心。”
他忽然把话转了过去:“那天在玄武湖边,你根本就没想到能够拿到木牌吧?”
既然被看穿了,我只好点头:“那天看到舒坛主那么严厉,十个人有十个都让驳回来,我是根本就没想到能被录用。”
他又笑了下:“那么你为什么还要说出我练的内功会致人残疾,提醒我最好在三十岁以前改练少林寺的易筋经?我不觉得你是为了卖弄学识。”
“看到就说了,你录不录用我没关系,我既然知道,总归要提醒你一下。”我笑着。
他突然哈哈笑了起来:“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想法。”他笑完,神情肃穆了点,“很清澈,但是有些犀利,很狡狯,但是不世故。你叫凌苍苍对吧,你的眼睛是我看过的所有眼睛中最奇特的,我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你也能保持这么一双奇妙的眼睛。”
我有些愣了,这次是真心实意的,抱拳向他笑了笑:“谢谢。”
他淡淡点头,笑了笑:“对了,下次看到我,叫我清欢就好,不要再在心里称我‘那个鬓发花白脾气不好的舒坛主’。”
我一下子给噎了,半天没说出话来,他简直就像会读心术一样,凤来阁里的家伙,果然没一个是好惹的。
其实舒清欢虽然看起来不好相处,但是说了一会儿话,才发现他只是说话冷冰冰的,脾气其实也还不算太坏。
第五章 夜阑
现在还是初夏,夜风依然峭冷,从饭堂回来,我边走边想回去后要看看水榭的窗子关了没有,那里靠近水边,风会更冷一些,依萧焕现在的身子,应该经受不住。
进了院子,居然在水榭前撞到萧焕和苏倩。
萧焕依旧是青布单衣,外面披了件玄色大氅,夜色映衬下,他脸色更加苍白,薄唇上连一点血色也没有,可是他这身打扮,却像是要出门的。
我堵在路上:“你要干什么?”
萧焕皱了皱眉:“你是不是太不懂规矩了?”
还说我不懂规矩?上午还连站都站不稳,晚上就要顶着夜风出门,我压住火气,笑着抱拳:“属下看阁主行色匆匆,问得急了,不知阁主要到什么地方去,不要属下跟随么?”
他再次皱了皱眉,声音冷硬:“不用。”
我继续陪笑:“属下是阁主的弟子,阁主要出门办事,难道不带属下出去见识一下?”
他皱着眉,眼里闪过一丝不耐,他身后的苏倩突然低声唤了句:“阁主。”
萧焕再不说话,绕过我继续快步向外走去。
他和苏倩从我身边擦过,一前一后,步调和谐,微冷的夜风在我手边打了个转儿,空荡荡的。
“阁主。”我追上去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抬起头还是笑着,“阁主,让我跟着吧,我不会误事的。”
他顿住脚步,回头淡看我了一眼,似乎是为了赶时间,终于答应:“跟来吧。”说完轻轻甩手,把我的手从袖子上震掉。
我紧追两步跟在他身后,他走得很快,很快就到了门口。
早有人准备了马匹,他一点也不耽误,翻身上马,我也赶快跃到马上。
夜幕下玄武大街依然熙攘,萧焕□那匹通体乌黑的骏马奋蹄而出,直插过人群奔去,我趋马跟上。
这次一行总共九人,除了萧焕、苏倩和我之外,还有六个身着黑色劲装的凤来阁弟子。
马蹄声从金陵街头掠过,转眼间一行人到了东门,城门早就落下,苏倩下马去向守城的戍卫说了些什么,城门就打开了一条小缝。
我们的人一个接一个从缝隙中过去,借着城门下的火把,我打量了一下萧焕,他的嘴唇紧抿着,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握着缰绳的手却稳定而有力,脊背更是挺得笔直。
出了城依然还是马不停蹄,冷风猎猎刮过肌肤,骑了一会儿,马匹奔进一片密林,五须松低垂的枝丫不时地扫到脸上,我不敢放慢速度,把身子俯到马上躲避松针。
还没走多远,前方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锐响,我左前方的那匹骏马应声摔倒,巨大的前冲力把马上的那名帮众摔得直飞出去,幸好他应变迅速,翻身蹬在道旁的树干上。
咔嚓一声,坚固的松树居然被他一脚踢裂,树冠倾折,那名帮众身在半空,直向下坠去。就在这时,空中闪出一道雪亮的刀光,鲜血在暗夜中犹如一朵硕大而形状怪异的红花,从那名帮众的身体里冲出,霎时间空中都是血腥的味道。
我的马依然不停地向前冲,恰巧和那名帮众的尸体交错而过,血雾顿时喷了我满头满脸。
雪亮的刀光再次闪过,我身下的骏马前腿一软,发出一声悲鸣,身躯向一侧倒去。
有了前车之鉴,我忙从马背上弹起,一脚踹在马肚上,借力向路旁跃去。
眼前的亮光如幻影鬼魅,紧随而来,危急之间,我才想到匆忙跟着萧焕出来,我身上连寸铁都未带。
闪神间,钢刀的冷光已攻到眼前。
躲避也是无益,危急中我迅速应变,迎着刀光上去,伸臂错开,收指用力,刀光被我挟裹在手臂里,“咔”一声,那人的臂骨已被我捏碎。
内臂这时才传来钻心的刺痛,刀刃终究是割中手臂了,我乘胜追击,一肘击出,把那人的刀卸了过来。那人被我的逼得退后几步,抚着手臂骂了一声。
我把刀柄倒转入手中,握紧这把来之不易的刀,反身向他砍去。
刀刃还没落下,就撞上另一个刀刃,两刀同时嗡响,我的大刀几欲脱手。
又扑上来的那个黑衣人不给我喘息之机,手腕反挑,刀刃从我的刀背上擦过,拖出一道火花。
大力震动下,手臂上的伤口疼得像要撕开,我再也握不住刀柄,大刀脱手飞了出去。
那黑衣人立刻回转长刀,向我的头顶劈下。
这千钧一发之刻,劈到我眼前的大刀突然从中裂成两半,划开刀光的那道温敦柔和的清光宛若流云飞瀑,丝毫不见凝滞,轻而易举滑进那黑衣人的咽喉。
鲜血四溅,萧焕伸手把我拉到身后,声音有些喑哑:“站在我身后。”
他说着,站在原地不动,手中短剑的清光展开,周身一尺之内,已再也没有人能近身,唯有在夜色里不断炸开的血花,冷冷映着他手中短剑的锋芒。
被突然袭击的慌乱过后,短短的时间里,局面已被控制。
苏倩白衣翻飞,进退自如地和几名黑衣人周旋,剩下的五名弟子背靠着背,组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剑阵,除了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斩杀的那名弟子,基本没有损失。
那些黑衣人纠缠了一会儿,看得手无望,很快败退。
清理战场,我们这边死了一人,伤了三匹马。因为还要急着赶路,除了留下一个弟子处理尸首外,其余的人很快上马接着赶路。
我的马已经不能再骑,不得已要和另一个人同骑一匹。
抢在萧焕开口之前,我忙说:“我不要和苏堂主骑一匹马。”
萧焕顿了顿:“那就和我吧。”
我立刻跳到他的马上,早忘了手臂上还有伤口,笑眯眯去拉缰绳,没想到牵动伤处,猛地一阵刺痛,忍不住“啊”了一声。
“怎么了?”萧焕淡问着来拉我的手,触到那里湿漉漉的鲜血,他的手顿了顿。
我笑笑:“手臂上割了一道口子,不怎么疼,没什么。”
眼前猛地亮了起来,萧焕擦亮火折,他把我的手拉起来,声音里蓦得有了些愠怒:“这就是没什么?”
我低头一看,也吓了一跳,三寸多长的一道伤口斜穿过手臂,血早把那条袖子染红了,伤口处的肉微翻了出来,还在不断的往外渗血。
脸上一凉,是萧焕突然用手托住了我的脸,他手指有些抖,带些急切地拂开我脸上的血。
我这才记起刚才我被喷了一脸血,现在我的样子应该像一个血人,有些吓人。
我不知道是不是该向他笑笑,他却已经停了下来。
他的手还停在我的脸上,那双深瞳汹涌地明灭,他猛地垂下眼睛,放开手,伸指点住我手臂上的穴道止血,把火折交到我左手上,→文·冇·人·冇·书·冇·屋←然后从怀中摸出一条手帕替我包扎伤口。
他的手指很轻,尽量避开伤口的细肉,动作也很快,边包边低声吩咐:“这条手臂不要再乱动,等回去给你仔细包扎。”
我轻轻点头,偷瞥他垂着的眼睛,他神色还是淡淡的,看不出什么端倪。
包扎完毕,他吹熄了火折,为了防止马匹颠簸碰到我的伤口,用手臂环住了我的腰,让我靠在他的肩膀上,这才驱马前行。
他的鼻息轻喷在我的脖子上,那种熟悉的略带草木清涩的味道萦绕在我鼻尖。
我稍稍坐正,挡住迎面吹来的夜风。
接下来的路途非常顺利,我还以为第一次伏击失手,对手一定会接着安排第二次第三次伏击,然而没有,骏马一路风驰电掣,沿着官道笔直奔向东方。
失血过后有点头晕,单调的路途中我渐渐靠上萧焕的肩头,眯上眼睛快要睡着。
就在半睡半醒的时候,前方突然亮了起来,一个带笑的清朗声音也传了过来:“白先生亲自驾到,鄙人荣幸之至。”
我睁开眼睛,看到不远处的一条木桥上,站着一个儒冠轻衫的中年人,正在殷勤拱手行礼。
在他身后是一排持灯的少女,全都垂鬟罗衫,清雅的香气在暗夜里袅袅散开。
萧焕也不下马,向那中年人拱手说:“有劳闻庄主迎接。”
那个被称为“闻庄主”的中年人笑得温文尔雅:“白先生能来,我漱水庄已是蓬荜生辉。此地距鄙庄还有一里有余,请白先生和同行的诸位上车前往。”说完,侧身客客气气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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