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陆王途-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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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康特贝克交换一个眼色后，伊尔凡沉声道：“索尔大人，我们已经决定了。将来…如果您决定和自己的国王为敌的话，我们野蛮人将会站在您这一边。”
“你们这是…”索尔一愣，不知伊尔凡为何突然这么说。
他当然很清楚伊尔凡这话意味着什么，之前虽然表明了不愿和迪拿尔王国做对。但这话一出，就意味着将来必须要在索尔和王室之间做出选择时，这些野蛮人选择坚定不移的站在索尔这一方。
这对刚刚立国不久的野蛮人来说，无疑是一个极为冒险的决定。因为索尔只是一个小小领主，现在更因被通缉而权势皆无，可说是没有丝毫胜算。但即便这样野蛮人仍决定追随他，足可见他们对索尔的忠诚之心。
只是，明明在雪原城时，野蛮人已经表明不愿介入迪拿尔内部的纷争，现在怎么突然转变态度了？而且还是在只有伊尔凡这一个长老的情况下。
索尔不由得道：“不，我说过我理解你们的难处，所以你们不必拿整个野蛮人族来冒险。”
伊尔凡道：“之前我们确实是这样想的。但经过这次的事以后。我们才明白，您对我们的恩惠，无论如何回报都不为过。如果没有您，就没有这片缓冲地区，也没有雪原城，更没有我们野蛮人帝国。”
“因此。在将来您需要我们时，我们再因为顾虑而袖手旁观的话，那才是真正的忘恩负义。那我们野蛮人将再没脸面面对冰雪之神，立足在这片冰原了。”
康特贝克也道：“我们知道，您现在虽然在逃亡中，但以您的性格，绝不会甘愿受制，将来必定会和国王起冲突。”
“所以我们希望您明白，到时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我们野蛮人都将站在您这一边。”
这话不禁让索尔大为感动，他说道：“可是，不能光由你们两个决定，还是和其他的长老商量一下…”
不等他说完，伊尔凡打断他道：“不，这几天来，我和康特贝克一直在讨论此事，我们是经过慎重的考虑后。才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而且，我可以保证。其他长老也绝不会有异议。索尔大人，对于您一直以来给予我们的恩惠，这样的回报实在是微不足道。”
感受到伊尔凡话语中的诚挚，索尔知道他们不善作伪，既然说出这样的话，就必定是下了决心。再推辞的话反而会让他们看不起。
因此，他重重的一点头：“明白了，那我就多谢了！”
伊尔凡正色道：“我只是希望您知道，在有需要时，我们野蛮人愿意为您做任何事！”
康特贝克则道：“我们的忠诚。将永远跟随您的左右。”
在得到野蛮人宣誓效忠的保证之后，索尔这才离开了狼族营地。一直到他走了很远，还能看到两个高大的身影望着这方…
此后的路途，一切顺利。
由于阿玛达击溃了叛军的主力，维罗纳和哈肯等人只能躲入獠牙城中，眼睁睁看着罗巴德率领的部队，将他们的土地一点点蚕食。
不过半个月时间，阿玛达的“政府军”就几乎收复了整个北部荒原，最后只剩下叛军占据的獠牙城了。
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雷蒙一行抵达了獠牙城下。
这时，阿玛达的大军已经把整个獠牙城围了个水泄不通。放眼望去，只见大量的牛头人，一部分狮族人和比蒙人组成的大军，环列城下，那种兽人军队所特有的浓烈杀气，似乎能把整个城市给淹没。
而在大军中间，大量狗头人组成的低级仆兵，正在忙碌的挖掘工事，建造营垒，为大军攻城做着准备。
由于收复了失地，那些被叛军控制的狗头人部落重又回归阿玛达的麾下。而躲入獠牙城后，为了减少粮食消耗，维罗纳把所有的狗头人都赶了出来，更削弱了他们的守城能力。
现在，这些虽然卑贱，却必不可缺的士兵们，正用他们特有的方式发挥着巨大的作用，把城里的叛军一点点推向败亡的深渊。
这也是当初雷蒙离开时，献给阿玛达的策略中，效果最明显的。
阿玛达带着雷蒙一众走向她的指挥营帐，一路上所有士兵都恭敬的向她行礼。而看到再次出现在阿玛达身边的雷蒙，不少人都露出惊讶之色。
进入帐篷，牛头人族长莫罗和大祭司罗巴德正在商议军情，看到阿玛达，两人立刻站了起来：“陛下，您来了。”
“罗巴德祭司！”雷蒙走上前去。
看到雷蒙，罗巴德也露出惊喜之色：“殿下，您、您回来了吗？”
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当初还在兽人帝国时，罗巴德是少数能够理解雷蒙的兽人之一，因此雷蒙非常敬重他。
而这边，看到人群里的索尔，牛头人族长莫罗惊讶道：“陛下，这人不是那个索尔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索尔在兽人中的名声普遍不怎么好。刚才在外面就收获了不少杀气腾腾的目光。
阿玛达笑着解释道：“他因为一些倒霉的原因，逃难到了北部荒原，所以我就找他来帮我们攻占獠牙城。”
莫罗恍然点头：“原来是这样。我很不喜欢这个人类，但不得不承认，他总是能想出一些奇怪的点子，也许这能有帮助也说不定。”
也不知他这算不算夸奖。索尔只好干笑道：“呃…谢谢。”
阿玛达问道：“城里的情况怎么样？”
莫罗介绍道：“叛军以维罗纳和哈肯为首，完全控制了整个獠牙城，目前来看，他们打算死守不出。”
“敌人还有多少兵力？”阿玛达又问。
莫罗摇摇头：“维罗纳很有一套，城里的警戒非常严密，我们先后派出了好几批猫人斥候，却一个都没出来。不过可以推断，叛军应该还有不少人，如果要强行攻击的话。损失恐怕会很大。”
这时，雷蒙道：“獠牙城是我们唯一的一座城市，如果遭到破坏的话，将会是难以弥补的损失。所以，代价越小越好。”
“殿下说得没错。”罗巴德道：“而且，战神的神殿也在城里，不得不有所顾忌。”
阿玛达转头对索尔笑道：“所以我才找你来。如果说有谁能办到的话，那一定就是你了。”
索尔不禁苦笑：“你真是太瞧得起我了。”
“那么。你有什么好主意吗？”阿玛达问道。
索尔摇摇头：“别开玩笑了，我才刚来。连城市的状况都不知道，哪可能有什么主意。”
“那么我这就给你介绍，你想知道什么？”莫罗道。
索尔摇摇头：“不必了，听人说不如自己看。”
“看？”莫罗一怔：“獠牙城这么大，你要怎么看？”
索尔嘿嘿一笑：“当然是从天上了。”
帐篷外，索尔召唤出狮鹫辛巴。由于好久都没出来了。狮鹫一现身就呱呱的乱叫着，不住扑扇着翅膀，扬得四周尘埃大作。
“喂，你这么干没问题吧？”阿玛达不由得道。
“当然没问题。”索尔答道，跟着他向辛巴一指：“米拉。上去。”
一旁的米拉立刻跳到狮鹫背上，之前还不住扑腾的狮鹫立刻老实下来，索尔这才悠悠然的爬了上去。
随后，狮鹫振翅一跃，飞上了半空。
坐在辛巴的背上，索尔从高空俯瞰着下方的獠牙城。
虽然以前已经来过这座城市，但从这么高的地方看它还是第一次。索尔正在欣赏城市的构造时，守城的兽人已经发现了半空的狮鹫，只见獠牙城的城墙上，守军像蚂蚁一样来回奔跑着。
一些兽人还试图攻击狮鹫，然而零零星星的箭矢射向半空，还没飞到一半的距离，就无力的栽了下去。
这时，索尔童心忽起，他拍了拍辛巴的脖子，狮鹫立刻会意的降下了高度，到了可以看清守军模样的位置。
然后，索尔深深的吸了口气，张口向着城中大叫道。
“维罗纳，还记得我吗？老子又来了！”
城中沉默片刻，随后从某个地方传来维罗纳愤怒的闷哼声。
“哼，我看你找死！”
很好，看来还没忘记我…索尔不由得笑了。
他一拍辛巴，狮鹫立刻在半空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向着城外的兽人军队飞去。
那我们就走着瞧吧，老朋友…

第一章城下鏖战

嗖！
随着一声尖锐的风啸，一支箭矢急速抛射而上，顷刻间到达半空的顶点，随后带着蓄足了势头的劲道，向着下方俯冲而下。
尖锐的箭头破开凛冽的空气，末端的尾羽在狂风中微微颤动，随着箭落之势，下方的城池由一个巴掌大的方块逐渐放大，直至墙头兽人士兵紧张而又惊恐的面孔清晰可见。
紧跟着，几在箭矢离弦的啸响消失的同时，噗的一声贯穿血肉的闷声响起，然后便是一声临死前的惨叫，一名狼人士兵被贯穿眉心，仰天栽倒。
“进攻！”
就如同被这一枝箭矢打开了某个开关，狼人毙命的同时，城下传来一声大吼。
然后，似乎凝定不动的整个战场，瞬间活了起来。
数千名牛头人战士吼叫着，向着獠牙城高大的城墙冲去，他们只穿着简单的皮甲，手持巨大的战斧，暴露在外的躯干肌肉贲张，筋络暴突。这些牛头人全都血红了眼睛，鼻孔呼呼的喷着粗气，粗大的牛蹄踩踏着地面，发出轰隆隆的沉闷声响，就如同一股杀气腾腾的洪流。
这便是兽人四大族中，牛头人发动冲锋时的可怕威势，任何不自量力的阻挡都将在这股洪流下粉身碎骨！
而在这些狂奔的牛头人之中，大量矮小的狗头人扛着云梯盾牌等攻城器械，紧紧的追随着牛头人的脚步。
高大的獠牙城上，以狼人和狮族人为主力的敌军也展开了还击。大量的箭矢飞蝗一般向着牛头人的冲锋队伍中倾泻而去，然而这对已处于狂暴状态的牛头人根本无济于事。
箭矢穿透皮甲，或是直接扎在牛头人毫无保护的身体上，就听一片密集的利刃透肉的沉闷声响，霎时大片血雾在队伍中爆了开来。
然而，红了眼的牛头人却毫不在意，他们甚至连简单的遮挡躲避都懒得做，就那么任由漫射而来的箭矢击中自己。仅仅只是在箭矢力道过大时，略微偏摆一**体，但下一刻又速度不减的继续狂奔。
这时，牛头人那恐怖的身体素质便完全显现出来，不少战士都身披数箭，一些人甚至被射穿颈部厚实的肌肉，但这都无法稍减他们冲锋的脚步。随着大批牛头人狂奔过去，尘埃弥漫的旷野中，仅仅躺倒了十余具尸体。
反倒是负责后勤支援的狗头人死伤众多，但他们最不缺的就是数量。往往扛着云梯的狗头人刚被射杀，一旁跟随的人已立刻替补上去，竟也是毫不减速。
很快，牛头人大军已冲到獠牙城下，紧跟着扛着各种器械的狗头人也抵达。由于狗头人在兽人军队中，历来都是做这些后勤辅助的工作，因此一个个都纯熟无比。
不待牛头人军官吩咐，那些狗头人们已一边发出呜啦啦的叫嚷，一边将云梯竖起，牢牢勾在了城头。同时，一辆冲车也被推到了獠牙城的城门下。
随后，在同伴皮盾的掩护下，一部分狗头人奋力推拉着冲车的巨木，狠狠向城门撞去。可是北部荒原最缺的就是木材，这辆匆匆制作的冲车根本无法损坏巨大的城门，反倒有大量士兵被城头抛下的石块杀伤。
而在另一边，一群群狗头人挥舞着铁片一般的简陋武器，顺着云梯向上爬去。
除了担任后勤，这便是狗头人们第二个重要的作用，炮灰！
这些狗头人衣不遮体，没有任何铠甲，大部分人甚至连盾牌也没有，仅仅有着一把经过简单加工的短刀，便向着城头凶神恶煞的狼人和狮族人冲去。
没有任何人觉得不妥，在战场中，这便是数量庞大但孱弱无比的狗头人唯一的作用。没人在乎他们会牺牲多少，他们只需要在牛头人战士进攻以前，尽可能的削弱敌人就行了。
“必要的话，让那些家伙用尸体去把敌人的剑锋磨钝。至于要用多少，我才不在乎！”
这是一名兽人将军曾经的名言，而兽人也一直是这样使用着狗头人的。
第一批登上墙头的狗头人，几乎连手里的刀都没扬起，便尽数遭到了屠戮。但后面的狗头人却已源源不绝的攀爬而上，虽然它们完全不是敌军的对手，但庞大的数量让他们保持着不断进攻的架势。
城墙下，大量的狗头人聚集在一座座云梯下，等待着上去“送死”，一旦有人露出怯敌之意，身后的牛头人战士便立刻化身督战队，毫不犹豫的将其斩杀。
獠牙城上下，杀声震天，无数的生命轻**的随风而逝…
“我的天呐，这就是兽人的战争吗？”
战场后方，在阿玛达的大军阵前观战的希尔尼斯等人，无不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无论是生长在维罗尼卡大陆的洛娜和希尔尼斯，还是摩季那大陆本地的哈洛特，都是第一次见识兽人的作战。
这种充满了原始和野姓，无比血腥的战争方式，让几人直感头皮发麻，即便是远在此地，他们似乎仍能感受到獠牙城上下那股浓烈的死亡气息。
这是在任何人类战场中都无法见识到的疯狂。
“乖乖，我总算明白，咱们为什么这么怕兽人了。”哈洛特咋舌道。
“喵呀，这只是前奏哦。”这时，芭丝特转头对几人道：“牛头人还没动手，而且女王陛下和敌人的比蒙族战士，也都还没参战呢。”
果然，只见己方的军阵一角，数百名面貌丑陋的比蒙族战士，或坐或站，旁若无人的观看着獠牙城下的战斗。而在守城的敌军中，同样没有看到比蒙的身影。
显然，做为兽人中战力最强的战士，无论是阿玛达还是敌军，都很有默契的将其做为了最后的杀手锏。
在几人说话的工夫，又一批爬上城墙的狗头人被屠戮殆尽，城墙下尸体垒叠，鲜血几乎染红了墙垛。
后面的狗头人无不露出了惧意，但在牛头人战斧的逼迫下，仍不得不往前冲。
“这…未免太残忍了吧。”这时，希尔尼斯终于忍不住道：“明明那些牛头人战力更强，为什么要那些狗头人去送死？”
“我们一直都是这么打仗的啊。”芭丝特理所当然的道：“反正那些狗头人既没用，数量又多。”
“这不是战争之道！”一直没有说话的洛娜突的沉声道。
知道对从小接受骑士教育的洛娜来说，狗头人的遭遇令她无法接受，但雷蒙无话可说。虽然经过自己劝导后，阿玛达对待狗头人已有了很大的改善，但很多东西一时半会儿是无法改变的。
在环境恶劣的北部荒原，不允许毫无价值的东西存在，处在兽人最底层的狗头人很清楚这一点。因此它们唯有坦然接受自己的命运，尽管看起来如此屈辱和不公。
战斗，以及在严酷的天地间不断挣扎，这便是兽人的生存之道。
这时，阿玛达看到狗头人的攻击毫无进展，终于决定结束这种无用的行为。
他看了身旁的牛头人族长莫罗一眼，后者会意，随即大声下令。紧跟着，一阵阵悠长的号角声在战场响起。
久候在獠牙城下的牛头人立刻开始了行动，它们粗暴的将还爬在云梯上的狗头人扔下，提着战斧开始向上爬去。城墙上，狼人和狮人族战士立刻如临大敌。
这时，战争才算真正开打了。
牛头人的加入，和孱弱的狗头人自然大为不同。当先的牛头人勇士几下爬上城头，吼叫着将战斧向四周挥去。
大蓬鲜血混着断肢飞溅而起，城墙边缘拥挤的敌兵中立刻出现一道道缺口。在牛头人强大的力量面前，遭受攻击者无不肢体断裂，狼人战士引以为傲的复原力根本没有发挥作用的机会。
趁着如虹的气势，后面的牛头人源源不绝的爬上城墙。反应过来的狼人和狮人不甘示弱，立刻展开反击，双方随即在墙头的方寸之地展开了一场惨烈的搏杀。
眼看着不断有牛头人登上城墙，一些兽人将领兴奋的道：“太好了，近战中谁也不是牛头人的对手，看来很快就能占领外墙了。”
雷蒙却不像其他人那么乐观，维罗纳老谋深算，布置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他们一定还有后手。
阿玛达显然也有同样的想法，她的脸上丝毫不见轻松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