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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与幸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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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大吼一声,不准抹眼泪,这点苦都吃不了,还出来工作,乘早滚回家。
爆晒还算小事,教官的其他魔鬼训练。他让他们蹲马步,高压腿,拉二臂,搓排骨,大长跑。姿势做的不标准的,教官上去就是一个标准的“扫荡腿”,让你摔个嘴啃泥,然后他就得意地对其他人说,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崔财华起码吃了教官的十二次“扫荡腿”,有一回还连续吃了两次。教官先是扫了一个,似乎觉得自己这次扫得不够漂亮,黑着一张脸,对崔财华吼道,起来,起来。崔财华起来后,教官瞄准了他的两根细腿,又是一个“扫荡腿”,在下裆处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简直漂亮极了。教官嘿嘿地笑着,却把崔财华吓得脸都白了。教官一只手握着他的一根细腿,摇摇头,十分不满意,对他说,你的腿太细了,太细了,跟爪子似的,一点劲也没有。
七天的军训总算结束了,他们的脸一点也不辜负教官的一片愿望,全都变成了黑碳。崔财华被摔得鼻青脸肿和腰酸背痛。在结束的最后一天,教官来到他的身边,这次没有“扫荡腿”,而是让崔财华唱了一首军歌,崔财华唱了一首《小白杨》,他唱着唱着眼泪就流了出来,教官带头鼓掌,大家一起鼓掌,不少人却在下面笑成了一片。
军训过后,就是培训,培训的三天,是快乐轻松的三天,顺便也恢复好了崔财华的鼻青脸肿和腰酸背痛。
培训过后,就是下车间,开始真正的工作。他被安排的操作岗位是检测液晶显示器,因为是电子器材,必须防静电还要防灰尘,所以进车间就得换上一套白色防尘服和一双白色防尘鞋。崔财华穿上后,在落地大衣镜前上下照了一照,左右看了一看,他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这身白色的工作服,他笑了笑,觉得自己就像是实验室里的一名老专家。
崔财华每天的工作就是捏着一根小电笔,对着液晶显示器指指点点,来检测里面是否有坏点和脏点。这是一份很烦琐很辛苦的工作,不仅来自于身体,而且还来自于内心。
崔财华工作的第一天,就深刻体味到了。他总算明白了,上学跟上班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体验。上学是一直坐着,而上班是一直站着;上学是一天八小时,而上班是一天十二小时;上学不要晚上来上,而上班还要晚上来上;上学可以说一说话,而上班不准你说一句话;上学错了可以改正,而上班错了就要被扣钱就要被骂;上学有寒暑假也有大小礼拜,而上班就没有寒暑假也没有大小礼拜。不过上班最大的好处就是不要写作业不要背书不要考试,崔财华认真总结了一下,感觉上学与上班各有千秋不分胜负。
崔财华一天站着工作腿都站软了,他可以忍了;他一天工作十二小时有十一个小时忙得手忙脚乱,他可以忍了;他眼睛看液晶显示器看得眼花缭乱,他可以忍了;他每天吃着食堂难以下咽的饭菜,他可以忍了;他的一双手每天被液晶显示器划伤了一道血口子,他可以忍了;就连军训天天吃教官的“扫荡腿”,把自己摔得鼻青脸肿和腰酸背痛,他都忍了;但是他每天都被那个凶狠的女组长骂得抬不起头来,一点面子也不给,崔财华真是难以忍受。他觉得他们的女组长跟一头母狼似的,整天把双手抱在胸前,瞪着一双贼亮贼亮的眼睛,她总是做贼一样悄无声息地潜伏在你的背后,一旦发现你的操作错误,她马上就蹦了起来,劈头盖脸地破口大骂,错啦,错啦,错啦,你的眼睛夹在裤裆里啦,连这个还看不出来。
第九节险被开除,女人永远不可能爬到男人头上
崔财华就想不明白,这个厂子怎么培养出这么多头母狼和公狼出来,一个比一个凶狠,一个比一个厉害,他们的嘴跟刀子似的,一出去就是血淋淋的;或者说嘴跟大粪似的,一出去就是臭哄哄的。有一回,崔财华真的忍不住了。他又犯了一个操作错误,正好,他的女组长潜伏在背后,她马上看到了错误,从后面蹦出来,指着他就大声的骂道:“错啦,错啦,错啦,你没长眼睛啊,这么大的一个坏点,你都没看出来啊。”
崔财华没睬她,他也懒得睬她,他觉得她整天没事找事做。
女组长这次蹦得更高了,大声叫道:“耳朵聋啦,我跟你说话呢,你是不是耳朵聋啦。”
崔财华继续捏着小电笔,在液晶显示器上指指点点,还是不睬她。
女组长暴躁如雷,眼睛都要喷出火了,声音叫得全车间都要听到了,骂道:“崔财华,我再问你一声,你是不是耳朵聋啦。”
崔财华也倔强起来了,就是充耳不闻,他做他的。
女组长见效果不大,觉得有些面子挂不住,她要给点厉害让崔财华瞧瞧,她上去猛的一把夺过崔财华手中的小电笔,说:“崔财华,你今天不要来上班了,明天也不要来了,以后都不要来了。”
崔财华就是不说话,他也猛的一把夺过女组长手中的小电笔,继续做他的事。
女组长这时骂了一句让崔财华火冒三丈的话,她尖利地大骂道:“你这个烂货,我们厂子怎么收你这个烂货,真是瞎了狗眼。”
崔财华一听,火气顿时冒了出来,把小电笔往地上狠狠的一摔,指着她的鼻子说:“你敢再说一遍,你说谁是烂货?”
女组长在这个车间嚣张了有四五年了,从来还没有人这样对她说话,她哪里容忍得下,她就像泼妇一样,双手叉着腰,倒剔着眉毛,瞪着一双三角眼,把口罩从嘴巴上扯下来,嘴里更加不依不饶,凶恶地骂道:“我就说你是烂货,你就是一个超级大烂货,什么事都不会做的超级大烂货。”
事情严重了,这时崔财华的眼睛里喷出了火,他上前重重地推了一把女组长,女组长退后好几步,她惊恐万状地看到崔财华抡起拳头朝着她冲过来,她尖叫一声:“打人啦,打人啦,崔财华要打人啦。”
崔财华的拳头抡在半空中时,被一只强劲有力的手给抓住了,抓他拳头的是他的同事王涛,王涛对崔财华摇摇头,说:“算了,算了,打人会被开除的。”
崔财华正在火头上,这句话没听下去,冲动地说:“开除就开除,老子不干了。”说着,他还是要冲过去揍女组长,幸好王涛的力气比崔财华的大,他现在不抓拳头了,他觉得抓住拳头没有用,于是就改成抱住崔财华的身体,他就像一块巨大的吸铁石把崔财华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吸过来,让他一次次的无功而返。
女组长吓得脸色一片惨白,气焰消下去不少。
后来,崔财华和女组长被叫到主管办公室,崔财华已经冷静下来了,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现在就是担心自己会不会被主管开除掉。他看到女组长像演戏一样,在主管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向主管不停地述苦,她说崔财华扔了小电笔,她说崔财华推了她一把,她说崔财华举起拳头要打她。主管十分同情地看着女组长,他像在听女组长讲鬼故事,脸上的表情变幻无常,嘴巴半张着,就像一个漆黑的山洞,里面空空荡荡的。女组长说着说着,就把自己比喻成了一位解放前被地主恶霸欺压的可怜村姑,她抹着眼泪,把眼泪甩得到处都是,当她把眼泪甩到主管的脸上时,她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鲁主管,你一定要为我作主啊。”
鲁主管仰着脖子问女组长,问道:“他有没有用拳头打你啊?”
女组长哭得都咳嗽了起来,一时不好回答。
鲁主管就把手指着崔财华,问道:“你有没有用拳头打她啊?”
崔财华摇头说:“我没有,我的拳头刚要接触她,就被人抓住了。”
鲁主管皱了一下眉头,又问女组长:“他真的没有用拳头打你吗?”
女组长这时不哭了,喃喃地说:“好像没有。”
鲁主管把桌子一拍,大声地说:“到底有没有?”
女组长惊了一下,说:“没有吧。”
鲁主管又用手指着崔财华,问道:“你有没有扔电笔,有没有推她一把?”
崔财华点头说:“我扔了,我也推了她一把。”
鲁主管指着女组长问道:“这个是真的吗?”
女组长连连点头,眼泪又出来了,哭道:“这个是真的,他把笔摔坏了,他把我推了有两米多远,要是不信,可以问在场的人。”
鲁主管低头凝思了一下,他对着崔财华挥动了一下手,说:“你出去吧。”
崔财华有些不解地说:“到哪里去?”
鲁主管把桌子一拍,骂道:“到你工作岗位上去,这还要问我?”
崔财华走出鲁主管的办公室,心里还是没有底,他不知道鲁主管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一会儿,女组长也出来了,看得出来,她还是一脸的不高兴。
第二天下午,处罚宣布下来了,崔财华没有被开除,记了一个大过,只是当月的绩效为零,女组长记了一个警告,当月绩效扣去10分。崔财华这才知道女组长昨天出来时,为什么一脸的不高兴。这个泼妇本来想用眼泪征服鲁主管,而鲁主管不吃这一套,他公事公办,按照厂子里的规章制度,也没有理由开除崔财华,除非他动手打人,不过还是给崔财华记了一个大过。崔财华觉得自己是赚到了,自从这件事以后,女组长对待他的态度比以前温和了许多。他心想,有时候拳头还可以解决一些事情。
第十节水中花镜里月的一场“暗恋”
崔财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
崔财华就是有一天在上班时从那成千上万颗人头里,发现了她,她那一张瘦瘦的脸在阳光下散发着一种奇特的气质,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也跟着微笑了,这给崔财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后来,崔财华每天上班或者下班,都用目光在寻找那张瘦瘦的脸和那双微笑的眼睛。一个月之后,崔财华才猛然发现那张瘦瘦的脸和那双微笑的眼睛,原来一直就在自己的旁边。
那天,有一个瘦津津的女孩子走到崔财华的旁边,她手里捧着一块液晶显示器,小心翼翼的样子,她像一只小麻雀一样胆怯,说话的声音很细,就像一只蚊子嗡嗡地叫着,她说:“崔财华,能不能帮我检测一下,我的电笔坏了。”
崔财华没听清楚,又问道:“什么?你说什么?你说话的声音跟蚊子似的,你声音说大一点。”
那女孩子提高了一个音量,不过声音还是很细,说:“帮我检测一下,我的电笔坏了。”
崔财华听清楚了,当他接过女孩子手中的液晶显示器时,他的眼睛正好看到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睛躲在白色的工作服里面,眨了眨,忽然微笑了一下。这时,她的眼睛就像闪电一样,把崔财华浑身上下击了一下。崔财华每天都在寻找那双微笑的眼睛,当微笑的眼睛突然间出现在他的眼前时,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这个女孩子叫苗雨琴,南通人,后来才知道,苗雨琴还跟崔财华是同一时间进厂的,而且还分在同一个岗位上。因为一身穿着全副武装的工作服,彼此之间都不认识,只知道对方的名字。
苗雨琴身子瘦瘦的,性格温和,长相清秀,算不上漂亮,不过崔财华喜欢苗雨琴的那双微笑的眼睛,那双微笑的眼睛让他整天云里雾里的,他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心里很快乐,有时他都产生了奇怪的幻觉,他觉得苗雨琴的那双微笑的眼睛突然间在液晶显示器里展现出来,朝着他笑了又笑。
自从认识以后,崔财华每天都要找些工作上的借口,故意接近苗雨琴。他也说电笔坏了,后来发现这个借口用的太频繁了,连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于是,他就说眼睛里进了一粒沙子,看不清液晶显示器。崔财华把这个得意的借口用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有一天苗雨琴对他说,崔财华,沙子怎么这样喜欢你的眼睛啊,会不会眼睛起沙眼了,去医院看一下吧。于是,崔财华就不敢用这个借口了。
崔财华用了很多的借口,他用了最精彩的一个借口就是把苗雨琴的手机号码给骗来了。上次,在下班的路上,崔财华故意装出很着急的样子,对苗雨琴说:“苗雨琴,我这手机不知道怎么回事,是不是坏了,我能打通别人的电话,别人就不能打通我的电话,你帮我再试试看,如果不行的话,我明天就去修了。”
苗雨琴不知道是崔财华设计的陷阱,她很乐意地拨打了崔财华的手机,一会儿,崔财华的手机响了,心中得意极了,嘴上却故意骂手机:“搞什么名堂,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
苗雨琴捂着嘴巴格格地笑道:“再坏了,你就换一个吧,你的手机跟老古董一样。”
崔财华看着自己老古董一样的手机,也嘿嘿地笑起来。
崔财华也不知道怎样追苗雨琴,他就隔三差五给苗雨琴发一条搞笑的短信,天要是凉了,他就发一条关心她的短信,要是有什么节日,他就发一条祝福她的知道。崔财华觉得发短信还不行,于是,就偶尔打个电话给苗雨琴,他知道苗雨琴喜欢听音乐,他就跟她聊音乐。他嘴里就是不敢说喜欢苗雨琴的话。
其实,后来苗雨琴已经意识到崔财华喜欢她,可是苗雨琴一点也不喜欢崔财华,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喜欢崔财华,她感觉崔财华这个人平时还不错,工作热情,跟同事的关系都很好。上次崔财华要拳打女组长,轰动全车间,苗雨琴也看到了,她甚至在崔财华身上看到了一种疾恶如仇的正义感。可是,苗雨琴一点也不喜欢崔财华。以后,苗雨琴就故意躲着崔财华,短信也很少回了,即使回了也只是敷衍一下。电话有时故意不去接,即使接了也只是简单哼哼几句。她看到崔财华来找她,她就像一只很机灵的小猫,迅速地溜得远远的。
崔财华反应迟钝,他一直还没感觉到苗雨琴对他的变化,他只是感觉到苗雨琴已经不用微笑的眼睛对着他微笑了。但他心里还是乐滋滋的,当喜欢一个人时,你即使望她一眼,心里就像盛开了鲜花一样美好。
这个美好一直持续了半年,半年后,崔财华在一次下班的路上,他看见了苗雨琴的一只小手被一个高大挺拔的男孩子的一只大手牵着。苗雨琴微笑的眼睛深情地望着男孩子,男孩子的眼睛也深情地望着苗雨琴。苗雨琴就像一只柔弱的小鸟依偎在男孩子宽阔的胸膛上,男孩子就像一棵高大的树把苗雨琴拥抱在自己的怀里。
崔财华什么话也不说,他的心一阵一阵的疼痛,他都不知道怎么走回到自己的宿舍的,也不知道怎么爬到床上的。他的脑袋空荡荡的,昏沉沉的,而心里就像吊了一只又重又大的铅球,不停地撞击他的心,整个人像掉了魂一样躺在自己的床上,死尸一样的一动不动,他把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这时候,他的眼泪就像泉水一般喷了出来,把脸弄湿了,把被子弄湿了。
半夜醒来,崔财华的眼泪已经干了,这时,他在心里跟自己完成了两个人的对话。
一个声音说,你也不用镜子把自己照一照?
另一个声音说,我照过了,你说的对。
一个声音说,苗雨琴是天鹅,你崔财华是蛤蟆。
另一个声音说,我是蛤蟆想吃天鹅肉。
一个声音说,苗雨琴是鲜花,你崔财华是牛粪。
另一个声音说,鲜花不能插在牛粪上。
一个声音呵呵地笑起来,对,鲜花不能插在牛粪上。
崔财华想了想,也跟着笑了起来,我崔财华他妈的就是一堆臭牛粪,就是一只癞蛤蟆。
第十一节怪人谭师傅
两年后,崔财华还是被电子厂开除了,事情的经过还有些曲折。
自从离开追月旅馆后,他就搬到了电子厂,电子厂包吃包住,这让崔财华有了一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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