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场里的那些事儿-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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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凡和程媛媛进来的时候完全忘记了把门反锁上，王益已经闯进了甄凡的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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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被指道德败坏
王益望着惊惶失措的甄凡和程媛媛，心情有些复杂。按理说，他终于捉住了他们私通的证据，应该幸灾乐祸才对。但是他心里还有一种失望的情绪在蔓延。王益从小跟程媛媛一起长大，在他的心里程媛媛就是天使。王益曾经暗恋过她，但程媛媛瞧不起他。自己曾经在心里默默喜欢的女人被这个穷小子占了便宜，他心里感到有些懊丧。王益不紧不慢地说：

“我不是故意跟踪你们来的，是王教导员指示我找你们的。程媛媛，这件事如果让武猛知道，后果不堪设想。程媛媛看以后你还张狂不？”

程媛媛看着有些得意的王益说：

“王益这事情你不要归罪甄凡，我是愿意的。不过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面子上，求你不要告诉别人。”

王益说，既然你这么求我，我也不是绝情的人，但我要看你的今后表现。说完脸上露出了奸笑。

当甄凡和程媛媛匆匆回到篮球场地的时候，比赛已经结束了。王教导员和井科长正在给获奖的队员颁发奖品和奖状。王教导员然后就宣布比赛圆满结束。甄凡看着王教导员走过来，主动上前解释：

“王教，我刚才回场部有点事情，没来得及跟你请假。”

王教导员看见甄凡，心里就有些气氛。他故作严肃地说：

“你刚到分场工作才几个月呀，就开始自由散漫了。你们知识分子都这毛病，肚子里有点文化就翘尾巴。以后注意点！”说完问跟在身旁的程媛媛：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程媛媛说王教我回去对帐了，周一总场要来检查。王教听后并没有狠狠批评程媛媛，因为程媛媛的父亲跟王教导员是同一批部队专业干部，而且都是河南老乡。他心里还是偏爱农场干部子弟，而对外来的干部总是要求很“严格”。他看着有些脸红的程媛媛说：

“对帐是工作，当然应该去干，但以后要打声招呼。是我安排王益找你们去的，你们不要埋怨他。”

程媛媛心想我们还敢埋怨他，他不告发我们就谢天谢地了。在回分场的路上，程媛媛一直跟在王益的身后。她怕他把今天下午的事情讲出去。虽然她觉得跟武猛结婚没有幸福，但既然成家了，就要尽量维持家庭的稳定。即使离婚不可怕，但大家知道后，这件事对自己的影响也不好。更主要的是，一旦父母知道自己的情况，她还有什么脸面对他们呀。父亲在牛四屯农场也是工作多年的干部了，这件事对父亲一定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她越想越觉得后怕。因此，在回到分场场部的时候，程媛媛没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直接走进了管教股。

王益看见程媛媛跟过了，不会好意地问道：

“看来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程大小姐以前都是躲我远远的，今天怎么光临寒舍呀。”

程媛媛上前对王益说：“你想怎么样？难道你想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不成？”

王益走到办公室门口，听听走廊里没有动静，就把门反锁上了。然后他走回来，重新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刚才不是说了嘛，这要看你们两个的表现。”

程媛媛有些不耐烦地说你想让我们干什么你快说。王益看到程媛媛有些火了，哈哈大笑道：

“程大小姐你不要再像以前那样对我凶狠了，你现在是有求我的人。过来，先让我亲一下。”说完从椅子上起来就抱住了程媛媛。程媛媛挣扎着，但王益*大发，一边用充满烟味的大嘴去亲程媛媛，一边在程媛媛性感丰满的身上乱抓乱摸。程媛媛心里的愤怒被王益的下流调戏点燃了，她抽出一只手，在王益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一个耳光，然后开门逃了出去。

甄凡心情忐忑地度过了一个周末。在周一上班的时候，他借擦走廊地板的机会向财务股的办公室里望了望，没有看见程媛媛。整个上午他用墩布擦了几遍地板，向程媛媛的办公室张望了几次。陈股长开始纳闷，甄凡今天怎么变得这么勤快。程媛媛一天没有上班。等到第二天的时候，王教员把甄凡叫到了办公室，异常严肃地对甄凡说：

“甄凡，没想到你表面一个很正派的人，竟然搞婚外恋。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吗？这是道德败坏的表现。你现在破坏了程媛媛的家庭。程媛媛已经跟她丈夫离婚了。你要好好写检查。”

甄凡心想这下子全完了。肯定是王益把事情告诉了武猛。他似乎早就有预感，但感情的事情世间有几个能把握住？在自己看来曾经是美好的欢爱已经变成“道德败坏”，甄凡总觉得王教导员把事情扩大化了。甄凡又一想，这也难怪，因为王教导员是代表组织的人，他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但面对上级领导，甄凡还是低头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虽然在这件事情上程媛媛的主动多于甄凡，但甄凡此时没有一点怨恨她。他只是为她担心。武猛会打她吗？程媛媛的父母会骂她吗。他简直不愿再想下去。

几天之后，程媛媛调离了E分场。程媛媛来分场办理调转手续那天，甄凡跟钟场长到总场参加农业生产技术交流会议去了。等中午回来的时候，陈股长告诉他，程媛媛调走了，据说被调到总场供销科。甄凡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空空的，整个下午都没了精神。而那个令人讨厌的王益，像一个胜利者一样，迈着方步在走廊里走来走去，还不时吹起尖声刺耳的口哨。
（56）风雨即将来临
过了八月，水稻进入了分蘖末期，即将开始扬花。这个时期是水稻田控制草荒的关键时期，因为到了水稻扬花期之后，即使田里有杂草，人也不能再进入稻田里面乱走了，那样会影响水稻开花授粉，进而影响水稻产量。由于今年分场制定了科学有效的植保技术措施，水稻田间杂草基本上没有发生。这天钟场长带领甄凡检查完Z中队的水稻长势情况后，爬到斗渠上歇息。钟场长望着脚下的稻田，高兴地队一旁的甄凡说：

“小甄呀，今年全分场农业生产形势很乐观，特别是防治杂草工作取得了历史的突破。你看，稻田几乎看不见曾经长势凶猛的野稗子和三棱草。往年这时候的稻田哪有这么清静呀。如果不是今年消灭了草荒，我们现在正在进行热火朝天的拔草大干呢！”

甄凡说：

“是呀。我记得去年在F中队的时候，由于草荒形势严峻，我们还请求女子分场来支援了呢。去年这个时候稻田里可真热闹。”

钟场长听甄凡这么一说，心想你这个年轻人似乎还喜欢那个热闹的场面呀。他想问甄凡你是不是看上哪位女干部了？但他没有把话说出来。钟场长昨天在王教导员办公室研究分场成立鸡场事情的时候，已经听王教导员说了关于甄凡与程媛媛的事情。他当时极力为甄凡说好话，因为他觉得年轻人犯点生活错误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大家都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钟场长觉得甄凡的工作还是很敬业的，这是最主要的。他抽完一只烟，准备回分场。甄凡说钟场长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再欣赏一会儿迷人的稻田风光。

钟场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原野的尽头。甄凡一个人坐在斗渠上，望着一排排深绿色的条田发呆。他想，今年水稻田的杂草的确没有了，但他心里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缺少什么似的。他发现自己内心深处还有一些自私的想法。甄凡想如果女子分场再来支援E分场拔草就好了，因为那样的话他就可以见到乌美芳了。可事实上由于甄凡技术得当，已经把稻田里的杂草几乎斩尽杀绝。在把杂草消灭掉的同时，他也“灭掉”了跟乌美芳再次见面的机会。甄凡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但半年多了，甄凡几乎每个月都能收到乌美芳寄来的信件。他们在信里谈工作，谈人生，谈文学。由于甄凡的信比较多，收发室的老尹头经常到处嚷嚷，搞得程媛媛曾经问过甄凡几次。甄凡撒谎说是大学同学的来信。程媛媛后来也就没有多问。甄凡觉得自己跟乌美芳的感觉明显跟程媛媛在一起的时候不一样。甄凡见到程媛媛就想亲她抱她，就想跟她亲热。因为程媛媛是那样具有肉体的吸引力。但乌美芳给甄凡的感觉确是彼此具有心灵的默契。乌美芳看上去是那样清纯而文雅。他们似乎不想占有对方的肉体，只求灵魂的抚慰和精神上的交流。所以，甄凡有几次见到乌美芳的时候，没敢产生一点“邪念”。然而，对一个人的爱很难仅仅体现在精神上的。甄凡之所以没想去找乌美芳，是因为程媛媛给了他炙热的爱情和****的满足。而如今，程媛媛已经离他远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见面。他也不再敢去找程媛媛了，因为组织上已经严重警告了他。甄凡此时开始对乌美芳产生了莫名的依恋。因为甄凡从骨子里还是一个多情的人。想到这，甄凡站了起来，骑着自行车回到分场办公室，他想给乌美芳打一个电话。然而，当他拿起话筒后，却没有勇气去拨女子分场的号码。

下午，甄凡一个人在看昨天的《奉水日报》。由于离总场较远，邮递员两三天才来一次，所以E分场基本上看不到当天的报纸。夏季的天气说变就变，上午还晴空万里烈日炎炎，而此时外边天空变得越来越灰暗。甄凡向窗外望去，他听见狂风大作，而天上一团团的乌云正翻滚着。随着一道刺眼的闪电划过，一串串惊雷声把办公室的窗户震的哗哗作响。片刻之后，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甄凡赶紧放下手中的报纸，急匆匆地来到钟场长的办公室。而钟场长也正焦急地观察着雨情。看见甄凡过来，钟场长说：

“你抓紧给各中队防汛抗涝指挥部打电话，让他们时刻监视可能出现的洪水。”

甄凡喊了一声“是”后，急忙下达紧急防汛通知。当他拨通F中队队部的电话时，还没等甄凡开口，就听见钱强近乎哭喊的声音：

“是分场防汛指挥部吗？我是F中队。我们中队地段的河段被冲开了，洪水正不断地淹没着稻田，如果不紧急封堵，将直接威胁着犯人大院。我们请求支援！”

甄凡放下电话，马上来到钟场长办公室，将F中队的情况做了汇报。钟场长听后，命令甄凡：

“赶紧通知分场的全体干部，除了女同志之外，马上到一楼集合，准备开赴柳河大堤！”

甄凡挨个办公室传达钟场长的紧急指示，但等甄凡去王益办公室的时候，那个平时一向靠近组织、积极要求进步的王益早已没了身影。
（57）转移朦胧情感
E分场的抢险队伍迅速赶到柳河决口处，而此时钱强正率领中队人员往大堤上扛土袋。甄凡看到，在高高的的土堤河段上出现一个约三米宽的决口，污浊的洪水急剧向外冒着，一股股黄沙也随之翻滚而出。尤为严重的是，大堤决口正不断扩大，汹涌的洪水像撒了僵绳野马一样冲入稻田，淹没了农田道路和公路。钟场长立即指挥大家投入防洪战斗。劳改干部们有的往决口处投放土袋，有的搬运石头。钱岗带领包括甄凡在内的七八个年轻的干部跳进湍急的洪水中。他们有的负责沉石块，有的负责垒放土袋子。大家连续干了一个多小时，没有一个说累，没有一人叫苦，最后终于堵住了决口，彻底排除了险情。而当甄凡走上大堤的时候，已经精疲力尽。

分场领导对机关干部在这次抗洪抢险中的表现非常满意。王教导员一改往日对甄凡的冷漠态度，在每周三例行的政治学习会议上重点表扬了他。王教导员说：

“关键时候见英雄呀。通过上次在F中队防洪现场的观察，我们感受到钱岗等广大干部群众的奋不顾身的精神。我们分场机关的甄凡也表现不错。他虽然犯过生活错误，但他在抗洪中的表现值得我们大家称赞。而反观有些同志，在危难来临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教导员说完，大家都把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无地自容的王益。而自从那次抢险之后，王益见到甄凡再也不得意洋洋了。而王益那种浮躁庸俗而且具有某种挑衅意味的口哨声，似乎也在分场场部大楼的走廊里彻底消失。

总场供销科是负责全场各种物资采购与配送的单位，财务的业务量非常大。这个单位的会计因此比各个分场的会计忙很多。程媛媛来到这个单位后，继续做主管会计。程媛媛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平日不再像从前那样整天嘻嘻哈哈了，多数时候沉默寡言。还有，在走路的时候，程媛媛总是低着头。她害怕看见别人好奇的眼睛。在她跟甄凡的事情被王益公开后，她的心里遭受很大的刺激。她的父亲听到她跟甄凡事件那天对她大发雷霆，甚至将一个暖水瓶重终地砸碎在地上。程媛媛不知道未来自己的路该怎么走下去。她为了追求自己的爱情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而跟武猛离婚后，她又回到自己父母的家。在每次下班回到家后，程媛媛匆匆吃完饭后就躲到自己原来的屋里一个人发呆。如此下去，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程媛媛明显憔悴和消瘦了很多。

程媛媛的母亲王莉也心疼自己的女儿。她现在有些自责。她觉得自己的女儿现在之所以像她那样不顾一切不计后果地追求自己的所爱，跟自己多年对女儿的过分娇惯有关。王莉觉得自己女儿有今天的这种不幸跟做为母亲的她有直接的关系。

而此时甄凡正在跟乌美芳热火朝天地通过书信传递友情。乌美芳也听说了关于甄凡的桃色新闻，但她并没有因此减弱对甄凡的仰慕之情。她甚至给甄凡邮寄了一张照片。照片里，乌美芳穿着整洁的白色上衣和天蓝色裤子。甄凡一猜就知道那是他在劳改干部学校学习时拍照的。甄凡喜欢学生打扮的她，为此把她的照片夹在日记本里。每天临睡前，他都会拿起照片仔细端详一番。记得去年乌美芳带领女子分场到F中队支援拔草大干时，他们曾经坐在斗渠上一起回忆往事。乌美芳说自己从小就喜欢老实本分的男同学，而甄凡说自己也是那样。但甄凡觉得自己已经变得不是很本分的人了。他有今天的这种变化，是客观的影响还是自己主管的原因？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也许兼而有之吧。他再也不是那个曾经见到女孩就脸红的小男生了。经过跟程媛媛在那些寂寞日子的大胆地享受激情生活后，甄凡觉得自己真的有些变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58）初遇嫣然女子
牛四屯农场早期的劳改干部基本是部队转业军人。他们来自于天南海北，有四川的，有浙江的，还有广西的。他们背井离乡，举家迁居到这个中原北部偏远的农场，并在此生儿育女。他们当年在垦荒时遇到了难以想象的困难，为农场的建设付出了青春和热血。而今天，农场已经发展壮大，成为一个小社会。这里有子弟学校，有自己的幼儿园，有供干部家属工作的工厂，甚至还拥有自己的附属医院。但到了八十年代的末期，新分来的年轻干部之中有很多人的家都在奉水市内，所以就出现下班回家难的问题。当时农场当局规定，家住奉水市内的干部，每周只能乘火车回家一次。而随着通勤干部人数的逐年增加，特别是随着农场子弟进城上学和就业的人员的不断增多，群众要求开通往返班车的呼声越来越强烈。甄凡在年初去总场办事时也听总场办公室的尚秘书说过今年可能要开通干部职工通勤车，因此心里有些盼望。他希望自己能经常回家看看。

这天是九月末的最后一天，正好赶上周六。午饭过后，甄凡正在独身宿舍里读他喜爱的小说。他突然听见有人敲门，还没等他说话，分场政工股的路云已经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