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开并蒂-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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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莲香见此，心里越发对眼前的小丫头心怀怜惜，她只是没有想到紫雁情况会这么糟糕，这离她上次见紫雁被打已经好些日子了，如今听小丫头这么一说，可见这些日子紫雁过的十分糟糕。
“你家婶子呢？”
顾莲香问道，上次在西侧门那紫雁被她婶子当着众人的面打，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都是一家人没理由不管吧？
小丫头吸吸鼻子，道：“婶子把我们赶出来了。我……我和姐姐没地方去，一直住在后面的马棚里。”
顾莲香眉头皱得紧紧的，紫雁在内院就被人打了板子，出来又被她婶子毒打，无疑是雪上加霜，身上的伤又得不到仔细照顾，能撑得这些时日真真是不容易。
就在顾莲香轻叹之际，小丫头拉着她的手道：“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姐姐吧！”
顾莲香摸摸小丫头的头，轻声道：“小妹妹，别怕，你姐姐一定会没事。”说完，顾莲香转身回屋，从柜子上翻了一瓶药酒又拿了两瓶药塞进怀里，出门牵着小丫头的手一道往马棚去了。
远远的，便闻到了牲口棚那独有的味道，顾莲香直皱眉头，这地方能住人吗？
顾莲香在马棚后面的一间七零八落的柴房里找到了紫雁，紫雁的情况比顾莲香预计的还要糟糕，不仅全身发热发烫，而且身上的伤口已经发脓，出的气比进的气还要多，随时都有可能出事。
顾莲香不是大夫，她拿来的那些药对紫雁而言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一时之间，顾莲香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边上的小丫头久久不见顾莲香有所动作，心里虽然着急，可又不敢出声问，这些日子她看过太多的白眼听到太多的冷嘲热讽，她知道她姐姐情况不好，可是她却束手无策，只能站在一旁默默流泪。
顾莲香唯一能做的只是倒了一些水给紫雁喂了两口，不过看到紫雁还能喝水，顾莲香这心里多了一分期待，这人还没完全病糊涂，指不定还有救。想了想，顾莲香让小丫头寻了一个碗，倒了些药酒在碗里，顾莲香吩咐道：“小妹妹，你先用这药酒把你姐姐身上的伤口洗干净，我去找吴大娘。”
顾莲香刚直起身，就见小丫头一把拉住她的手，然后哽咽的问道：“姐姐，我……我姐姐会没事的，对吗？”
顾莲香不知道紫雁能不能熬过这一关，有心想说几句好听的话，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要骗这个孩子吗？给了希望却最终得不到好的结果，那会更让人伤心与难过。她不想骗眼前的小丫头，顾莲香沉默片刻，然后低声道：“我会尽力。”她拍拍小丫头的手，希望能给小丫头一些信心。
眼下，顾莲香只想一件事，那就是快点把吴大娘找回来，虽然吴大娘不是万能的，可是吴大娘到底有几分医术，指不定吴大娘有办法把紫雁给救回来。
从柴房里出来，才一绕过马棚，顾莲香便见有人打着灯笼过来，这么晚，会是谁？
待走近一些，顾莲香看到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青衣小肆，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黑色披风的人。下意识的，顾莲香心想，这两人会不会与紫雁有关？
“咦，顾姑娘，你怎么在这？”
那青衣小肆一脸惊讶，显然一副没想到会在这遇到她的样子。
顾莲香心里也奇怪，她认识这人吗？不等她开口说话，又有一道声音传入耳中：“香姐儿！”
抬头看去，终于，借着微弱的光亮，顾莲香看清那人的面目，白脸星眼，高鼻薄唇。
她不由一怔。
那人越过青衣小肆，往前一步，靠了过来。
“香姐儿，你来这干嘛吗？”
久久之后，顾莲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三少爷，你……你来这干什么？”
在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地方，三少爷来马棚会干什么，顾莲香似乎知道答案，只是她有些不确定，仿佛眼前这一切都不真实。
三少爷的脸庞在黑暗中看的不太真切，唯有那双眼睛亮亮的，像天上的星辰一般。
顾莲香突然想，眼前这个男人她从来不曾看明白过。
不等三少爷开口，顾莲香低声道：“三少爷是来看紫雁的吗？能麻烦三少爷一件事情吗？”
三少爷神色一怔，也许是没有料想到顾莲香会猜到他此行的目的，好一会，三少爷低声道：“香姐儿，你说。”
“紫雁情况很糟糕，如果三少爷方便的话，能进内院帮我把吴大娘叫来吗？”
良久，三少爷问：“她……她怎么了？”
“受了很重的伤，也许挨不过今天晚上。”顾莲香实话实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口处突然多了几分烦躁，她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可是她没有足够好的心情去猜测三少爷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她紧紧皱起眉头，带着几分不满的看着三少爷又道，“我虽然不知道三少爷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可是如果你是想着来救人的话，请三少爷动作最好快一些，紫雁身上的伤真的拖不了。吴大娘之前被大少奶奶请了去，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大少奶奶那，我是进不了内院的，只能麻烦三少爷了。”
顾莲香就站在那，一动不动，不管三少爷今天晚上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个时候，她不想让三少爷去看紫雁，看到了又能怎么样？三少爷和她一样，都不是大夫，对于此时的紫雁而言，都是最没有用的人。
可三少爷能进内院，顾莲香急于找到吴大娘。
“茗云，去大哥那。”
好半天，顾莲香听到三少爷说了一句，抬头看去，顾莲香发现三少爷在看她，前面的人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顿了下然后便转身离去。只有那青衣小肆似乎想说些什么，同他的主子一样看了看顾莲香，最后叹气跟了上去，提着灯笼把路照亮。
顾莲香站在原地，她心里翻涌的太多的东西，让她心情十分的低落，三少爷这是在帮她吗？或者说只是在帮他自己？
顾莲香轻轻叹了一声。





第三十九章　是怎么样的人

吴大娘来时，顾莲香发现吴大娘脸色并不是太好，见吴大娘瞪了她一眼，顾莲香原本心里还奇怪，可是再看到跟着吴大娘身后的三少爷，她心里大抵有数，吴大娘恐怕又误会她了。
“香姐儿，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先回去吧。”吴大娘低声吩咐她道。
不等她开口，三少爷已道：“香姐儿，我送你回去。”
顾莲香一怔，这是否有些……
眼眉微扬，顾莲香虽然心里有所顾忌，可是她什么也没有说，默默跟了上去。
看到三少爷微微侧着身，尽量把她脚下的路照得更清楚一些，之前那种复杂的心情再次袭上她的心头。她的眉头轻轻拧着，眼前这个男人，真心让人看不明白呀。
离马棚远了一些，行到一处矮屋后面，三少爷停了下来，转头看着顾莲香，看样子似乎有话要说。
顾莲香有些小意外，她有些奇怪的抬头向三少爷看去。
不知过了多久，三少爷轻声问道：“香姐儿，你最近好吗？”
顾莲香只是看着三少爷，一直没松开的眉头皱的越发紧了，半晌，她才道：“挺好的。三少爷，有事吗？”不管怎么看，三少爷应该是有话同她说吧，不然怎么会突然停下来又问了那样的一句话。只是……
心里像是有什么梗在心窝上，硬硬的让她不舒服，不等三少爷开口，顾莲香问他：“三少爷，你知道不知道紫雁已经病了好些天了？”
纵是夜晚，顾莲香还是看到三少爷脸上快速闪过一丝尴尬。
“紫雁的事情真的是个意外，我原本以为母亲已经把她打发走了，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她一直住在马棚这边。要是我知道她情况会这么糟糕，我会早做安排。”三少爷的声音在黑夜里轻轻扬起，他的声音并不高，说话时也不紧不急，可是他说话时眼睛直直的看着人，让人有一种他很真诚的感觉。
顾莲香并不想去纠结三少爷这话到底是否可信，也许在三少爷眼里，妄想爬上他床的紫雁的确罪不可恕，可是在顾莲香眼里，一个女子为了更好的生活而做出改变，其实没有人有资格去指责。可是纵是她心里再怎么同情紫雁，也根本改变不了别人的看法。于是，众人冷眼旁观着，看着紫雁窝在恶臭的马棚里自生自灭。
顾莲香暗地里轻叹一声，她现在这样的心情是不是有些圣母了？
轻吐一口气，顾莲香低声道：“希望紫雁以后能好好活下去。”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这么一句话，她想她也许还愿意指望着三少爷最少能给紫雁一条活路，最起码她选择相信刚刚三少爷说的话。
就在她转身准备继续往前走时，三少爷突然叫了她一声。顾莲香回头，三少爷看着她低声问道：“香姐儿，在你眼里，我是坏人吗？”
顾莲香不由一愣，三少爷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她有些不明白。
见她不说话，三少爷上前一步，几乎紧紧挨着她，三少爷再问：“香姐儿，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坏人？”
一股淡淡的清香从三少爷身上传了过来，只要她微微一抬手，便可触摸到。顾莲香突然心里一慌，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半晌，她低着头道：“三少爷，我不知道。”三少爷问这句的原因是因为紫雁吗？顾莲香虽然对王家人的某些作法不赞同，可是处在这样的时空下，她没有任何理由去指责王家的作法。所谓的对与错，好与坏，她心里根本无法画定出一个明确的界线。所以，她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三少爷的话。
可她的回答，三少爷明显的感觉到不满意。顿了顿，三少爷问她：“香姐儿，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世界上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小孩，在某种行为准则和规范下，还有所谓的好人与坏人，善良的人和丑恶的人。每个人去评判别人时，心里都有一套自己的评判标准，所谓的好与坏，其实只是一念之间的想法。
三少爷是怎么样的人？她应该回答这个问题吗？
顾莲香心里想着，眼睛却向三少爷看去。
此时，她脑子里一片混乱，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又说不出来。她想，三少爷为什么要问她这样的问题？她的回答对于三少爷而言有意思吗？
不管在她眼里三少爷是好还是坏，这又能改变什么？如果真要去评判三少爷是好是坏，又应该以什么方式去评判？
诸多的问题挤进顾莲香的脑海里，让她一时之间根本说不出一个字。
她只能看着三少爷，久久的看着，然后在心里琢磨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轻声问道：“三少爷，在你眼里我又是怎么样的人？”




第四十章　要见她

出现在你眼里的我，又会是什么样的人？
顾莲香并不期望着从三少爷那听到什么，是好是坏，是丑是美，于她而言又有什么关系？她与三少爷之间她并不想存在太多的牵绊，有些东西心里知道便好，计较太多说不定伤了别人又害了自己。
不知从何处扬起一阵风，夹带着丝丝冷意扑打到身上，顾莲香轻吐一口气，然后笑了起来，今天晚上她到底是怎么了？明明是很简单的事情，却左思右想，乱了自己的心志。这般纠结又有什么好处？
看不透别人，她又何尝知道自己的心？
抬头看去，顾莲香低声道：“夜深了，三少爷请回吧。”
半晌，三少爷将手里的灯笼递了过来。顾莲香接过，然后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她能感觉到身后的眼光，可是她什么也不想说。
第二天早上醒来，顾莲香一睁眼便听到从院子里传来的声音，吴大娘在和什么人在说话，声音并不是很高，听了好一会，顾莲香也听不清吴大娘说了什么。慢腾腾的从床上坐起，呆愣了一会，她才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刚刚把头发束起，房门“吱哑”一声被人推开，顾莲香转头看去，吴大娘脸色微白的走了进来。
“干娘！”顾莲香起身迎了过去。
“终于起床了，肚子饿吗？”吴大娘拉着顾莲香坐到一旁关心的问道。
顾莲香摇摇头，想了想，然后小声问道：“干娘，紫雁她……”
不知怎么，一提到这个名字，吴大娘才扬起的笑立马又压了下去，微皱着眉头，吴大娘好一会才道：“没性命之忧，只是身上的伤重了，要想完全好，恐怕要费些时日。”
听到紫雁没事，顾莲香这心里的石头也算落地了。
“干娘，这事是我没处理好，连累你了。”顾莲香低声说道，纵是吴大娘什么也没有说，可是她心里知道，紫雁这事其实一点也不简单，而昨天晚上她冒冒失失的把吴大娘从内院叫了出来，并不是什么好事。
对顾莲香突然说的这句话，吴大娘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奇怪，伸手摸摸她的头，吴大娘低声道：“三少爷不是简单的人，以后……以后你还是少见他。”
顾莲香嗯了一声，吴大娘的担忧她理解，毕竟有些事情她心里明白，顾莲香道：“遇到三少爷只是意外，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在那个时候去看紫雁。”
“是呀，三少爷怎么会想着……”不光是顾莲香不明白，吴大娘也是一脸的不解。
此时，顾莲香并不愿再去多想三少爷昨天晚上的举动，她倒了杯水递给吴大娘，然后道：“干娘，紫雁以后会怎么样？”
吴大娘摇摇头：“不知道，今天一早有人拉车把她送出了王家大院，虽然没问是谁，不过看样子，应该是送去城里疗伤。”
顾莲香一怔，如果真是这样，那倒是好事。
“会是谁呢？”顾莲香有几分好奇，想了想，她道，“干娘，你说会是三少爷吗？”想起昨天晚上三少爷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顾莲香隐隐感觉是三少爷安排了人把紫雁送进了城。
吴大娘道：“谁知道呢，也许是三少爷，也许和三少爷一点关系也没有。这些事情，何必要去问得清清楚楚？不管怎么说，紫雁以后是不可能再回到这了。”
是呀，一旦紫雁出了王家的门，这是生是死的确没人能说明白。顾莲香轻轻叹了一声，不论如何，她心里还是希望紫雁以后会有好日子过。
“对了，那个小丫头是紫雁的妹妹吗？”昨天晚上那小丫头哭得挺惨，可是顾莲香真心的很喜欢那个小丫头。
吴大娘转头看着她，奇怪的问：“怎么问起这个了？”
顾莲香轻轻一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那个小丫头很不错。”
吴大娘伸手在她脸上拧了一把，道：“没仔细问过，听说是紫雁的妹妹，也是个可怜的人呀。”
想来那个小丫头也应该跟着紫雁一道进城了，顾莲香想，有那个小丫头照顾着，紫雁会慢慢好起来的。
“对了，住在你家的那个人醒了。”吴大娘突然说了一声。
“真的？”顾莲香一惊，然后下意识转头向门外看去，咦，这时她才注意到，太阳已经挂了老高，都快中午了，她这一觉睡了快七八个时辰。昨天许大叔就说，只要照顾的好，那位受伤的大叔今天早上就能醒来。
“你大哥刚刚打发人来说，让你安心住在我这，这几天不必急着回去。”
顾莲香一听还要在王家大院里住几天，不由嘟起了嘴，她原本还准备回家去看看，说实在的，她对顾志刚救回来的那位大叔充满了好奇。
吴大娘一见顾莲香那眼色，便知道她在想什么，吴大娘道：“你哥也是心疼你。再者，那人要是有什么问题，刚哥儿自然会处理，这些事情原本就不是你应该操心的。”
顾莲香见吴大娘和顾志刚口气一致，便不再多说什么，摸摸肚子有些饿，刚起身准备去找点东西吃，那知屋外传来一个声音。
“吴大娘，你在屋里吗？”
一听这个声音，顾莲香笑了起来，她忙走了出去，笑道：“彩菱，你怎么来了？”
彩菱见到顾莲香，也着实欢喜，拉着顾莲香上下仔细打量了一阵后，彩菱小声道：“香姐儿，大少奶奶打发我来请你去院里坐坐。”
顾莲香吓了一跳，大少奶奶要见她？奇怪呀。

没想到感冒复发，整一天嗓子疼流清鼻子，难过极了。
最近天气多变，亲们，要照顾好自己和家里人哟。
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