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第三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黄梁官梦-第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过了一个多月,听说王一丁又病了,他想事儿没办,可能是王一丁嫌东西少,就在上次的基础上,加了一倍。走在路上,忽然觉得。四瓶酒的“四”字好象不太吉利,怕王一丁犯心病,就赶紧折回去又多买了两瓶,凑了个“六六大顺”的好意头这样一来,前后一算,花了他近两个月的工资。还好,这次的礼没白送,王一丁出院不久,这陈姓干部就调回了县里。 
回来没几天,王一丁又住了院。他想,人不能过河拆桥、没了良心,不是王一丁说话,自己可能还在乡里呆着。就又买了一条烟、两瓶酒去看他。 
去医院的路上,他碰到了原来在乡里工作的一位同事,一听说他去看王一丁,那同事就说:“你这不是去看王书记,而是去看他岳母。”陈姓干部听话中有话,就追问实情。那同事便把王一丁装病敛财的事一一道来,可姓陈的不信,说堂堂一个县委书记,真想弄几个钱花,机会多得是,用不着下作到这种地步。
“人家这才叫高明呢。不贪不占,同志们来探病,带点礼品,人之常情,不违党规,不犯国法,什么后遗症也不留。事后东西一卖,大把的银子就到了手。怎么样,这手段你我使不出来吧?” 
为弄清真相,这位干部想了个笨招。先回家用孙子平日玩的简易记数器,在酒瓶包装盒底压了一溜数字:2001年2月30日。 
“二月哪来的三十日。”这就是酒喝得少的好处,刘悠然马上就发现了破绽,提醒严家正道。 
“这正是人家的高明之处。谁都知道二月没有三十日,酒厂更不可能在这上面犯迷糊。他把这日期压在包装盒上,就等于给自己的礼品做了记号。然后,他又去了医院,把这酒送到了王一丁床头。第二天,这干部有意来到医院门口王一丁岳母开的店里,装作买东西,果然见货架上摆着两瓶与自己昨天送给王一丁同样品牌的酒。要老太太拿过来悄悄一看,果不其然,盒底上清清楚楚印有2001年2月30日的字样。” 
“这真是人心似海,高深莫测啊!你不说,我绝不可能想到王书记竟会是这样一个人。”刘悠然听得心冷肉颤。 
“也不是这个说法。世间万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王一丁自以为高明,做得天衣无缝。其实,他频频住院的目的何在,全蓝印早已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瞒可能只瞒了你一个。哦,还有小林。”
信访办主任拿来许多状告马大炮的信,全是要求政府出面为他们讨回卖药材款的。说马大炮当时收购他们的药材时,只付了一半款,另一半打的都是白条,说好一个月内上门兑现的,可现在都快两个月了,连马大炮的人影都不见,到他公司去要,公司的人不但不给钱,还骂人。 
“我粗略统计了一下,仅信中写明的,就有七万元之多。”信访办主任说。
刘悠然这才醒悟过来,当初自己看到马大炮在城郊设卡收药,感到有点不对劲的地方原来在这儿。 
他打电话叫来隔壁办公室的秘书小林:“你拿着这些白条,马上去找马大炮,让他立刻给个说法。就说我说了,这钱他付还是不付,给个明白话。” 
小林叫上小齐匆匆走了,刘悠然还生气地在办公室打转儿:“心也太黑了点。农民本来就够可怜的,还忍心在他们身上下手!鹭鸶腿上劈精肉,蚊腹内剐脂油,狗日的马大炮,也真能做得出!” 
母亲要求得很严格,从小刘悠然就很少讲脏话,这次他是真火了。 
半小时后,小林回来了:“马总说账他认,可眼下没钱。” 
“没钱?药材呢?他卖药材的钱呢?都到哪儿去了?这些,你没问他吗?”
刘悠然吼着问。 
“问了。”小林颤抖着声音说,“马总说……” 
“马总,马总,他马大炮是个屁总!到处坑蒙拐骗,他算什么东西!”刘悠然盛怒之下,一拳击向办公桌,把桌上的墨水瓶都震到了地上,地板上立时深蓝一片。 
“马大炮说他也是受害者,药材早已发到了南方,可对方收到货后赖账,嫌药材质量不好,要求退货。但直到现在,货不见退回来,货款也一文不给。马总……哦,马大炮说,他这几天正在想办法,想从银行贷点款。只要贷款一到手,他马上就付给那些人。还说……” 
“还说什么?不要吞吞吐吐的。”刘悠然逼视着一边向他汇报、一边蹲在地上崐擦地板的小林。 
“他说,你要有时间,他今晚想请你吃饭,说有要事商量。”忐忐忑忑,小林总算把马大炮交给他的任务完成了。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他屁股后面的裤袋里这阵正装着马大炮硬塞给的一个信封,新崭崭的三张百元大钞正贴着他的身子。不把话捎到,这钱他拿不安生。 
“好,你这就给他回话,我今晚放下一切事务,就专门去会会这个声名显赫的民营企业家。” 
原来马大炮请刘悠然吃饭的目的是想让他帮着贷点款。 
“这帮杂种,这些年没少占老子的便宜。早几年还求着老子贷他们的款。现在老子遇到点小小的麻烦,贷他几个小钱,他们就翻脸不认人,比割他娘的肉还难缠。狗操的,真不是些东西!我的肉,我的酒,都喂狗了!”才一见面,马大炮就大骂几家银行的负责人。 
“这些年,你从银行挖走的钱还少吗?少说也有上千万了吧?没有银行的扶持,你马大炮能有今天的风光?” 
“你别光说我贷款。你知道这些年我给他们交了多少利息?上百万哪!我们都不贷款,银行它喝西北风去?”开席后,刘悠然才说马大炮两句,他便坐不住了。 
“依你的意思,是你养活了银行?”刘悠然不正眼看马大炮,一根根挑着盘里的韭黄吃。 
“有那么点意思。”马大炮虽听出了刘悠然话中的讥讽,可仍不知羞愧地回道,“除了公家的利息,花在那帮混蛋个人身上的钱,二三十万只多不少。” 
“那也是愿打的愿挨。你求人办事,拉人下水,腐蚀金融干部,不治你个行贿罪算轻饶了你,还有脸在这里喊冤叫屈!做人得讲点良心,家有家规,国有国法。给你贷,是政策容许;不给你贷,自有人家的道理。你嘴上还是积点德,少在各处胡说八道。免得到时候人家倒霉,你也没有好果子吃。” 
“我怕个鸟啊!”马大炮把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拍,“真有哪一天,我把事儿全抖露出来,看没谁的好果子吃!王一丁他狗日的,首先跑不了。” 
刘悠然听他毫无顾忌地提到王一丁,虽也想从他口中掏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接着刚才的话题说:“我不管谁吃好果子,谁吃坏果子,我今天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希望你尽快把农民手里的那些白条给兑付了。农民辛辛苦苦,上山钻林子挖点药材多不容易?就指望它换几个现钱补贴家用。你倒好,打个白条了事。天地良心,凡有点人味的,能这样做事吗?” 
“这也是愿打的愿挨,不能全怪到我头上。医药公司付现款,他们为什么偏偏要卖给我?我给的价高呗,一公斤比公家高出两毛钱。这阵我资金周转有困难,他们也落井下石,又是到我公司闹,又是写信告我。人哪,真他妈不是东西!” 
听马大炮的口气,他倒成了受害者,刘悠然压抑了半天的怒火终于被引爆发:“你他妈才不是东西呢。兔子还不吃窝边草,旧时代连强盗都不为的行径,你马大炮竟也做得出来!” 
见县长真发了火,马大炮顿时软了下来:“不就七八万块钱嘛,我付就是了。别动不动就兔子不吃窝边草,正因为是兔子,腿短,才只能吃窝边草。要是老虎,我想吃哪吃哪……” 
本来吃过饭马大炮还安排了其他节目,并提前交待亚红,要她不要接待其他客人,专候刘悠然。谁知刘悠然匆匆吃过饭就走,说已约了什么人谈工作,心意领了,其余节目留着下次再看。 
“得,有你这句话就行。我就不信真有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望着刘悠然离去的背影,马大炮悻悻地说。 
他哪里知道,自上周与温齐彪谈过话,刘悠然已下决心在近期不进休闲场所,以防节外生枝。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我覆辙在前,你不能不有所借鉴。
”温齐彪告诫在耳,刘悠然不能不防。
母亲又一次提起寻找父亲的事;“再托托人,多找几个地方。要是实在没音信,也就罢了。”听口气,她似乎已经知道自己病将不起。 
这使刘悠然感到非常内疚,自上月第一次提起这事,每次母子见面,母亲都会有意无意地提到父亲。这个名义上存在的人,在刘悠然心里好似一张白纸,长相怎样,身高几许,秉性如何,全一无所知。“你随了娘,脸盘和你爹不像。但有几处又随了他。一、你们两个的右耳廓里都有个拴马桩;二、你和你爹的手,放在一起一比,再没第三个──中指和无名指几乎一样长,而小姆指又非常地短。” 
依母亲的说法,他曾对着镜子仔细端详过自己的右耳廓的小肉瘤,并极力想象父亲耳朵上的那个会是怎样的。他还把自己的双手翻来复去地看,想象着父亲年老后,手指会不会有所变化。 
“相貌不一样,父亲会是怎样一种样貌呢?可想来想去,父亲的样貌一次和一次不一样。 
“就是擦肩而过,我们父子都有可能互不相识。”想到这些,刘悠然心里就有一种寒森森的东西流过。他曾在一本心理学书籍上看到过这样一段话:“孤儿的心里,有一层尖硬的冰壳。这冰壳随着孤儿年龄的增长,或减薄,或增厚,但终生都不易消解。”自己心里这种寒森森的东西,是否就是心理学家所说的冰壳在作祟,他不知道。但对父亲这个字眼的渴望与抵触这对矛盾,却一直埋在他的心灵深处。这也正是他对寻找父亲不太积极、或者说不大情愿的一个重要原因。
当然,这其中也有无暇顾及的因素在里面。 
顺利当选,依时去掉那个代字,是他的当务之急。与父亲已经离散了整四十年,早一天找到和晚一天找到是没有什么根本的区别的。更何况这事又不能大张旗鼓地去做,尤其在目前,躲事都躲不过来,哪敢拿个人的事去麻烦别人?而小范围、托朋友私下去找,全蓝印十几万人口,找到何年何月才能有个结果?所以,他心里的想法是:等去了那个“代”字,正式做了县长,再找不迟。 
现在看来,不能再拖了。如果能赶在母亲去世之前找到父亲,对母亲来说,不知是多大的安慰。 
刘悠然决定:下周初回到县里,就托李勇去找。 
第二天一早,小齐打来电话,让他先别急着出门,说蓝印被树为省级扶贫先进县,奖牌已送到地区,地区扶贫办让他先把奖牌捎回去。过些天,他们还要与省里的领导专程前往蓝印举行颁奖仪式。 
“哦,这是喜事嘛。”刘悠然听了很高兴,就让小齐马上来接他,“咱们一起去扶贫办,也好当面谢谢人家。” 
“不必了吧,就那么个破牌牌。”小齐有点不屑。 
“要的要的。别看那么个破牌牌,有时你花钱还不一定能买得到。”在刘悠然的坚持下,小齐很快把车开到了农大。 
等人,道谢,搬奖牌,这一耽误,以往十点前即可抵达的返程,拖到了十一点多,街上已涌动着下班的人流。 
“我去扶贫办叫人来搬东西,你先回办公室。”小齐跳下车子就要上楼。 
“哎哎哎,回来回来。”刘悠然招手叫住小齐,“就一块牌子,咱们给搬上去不就行了?”说着就来到了车后箱处。 
小齐摇摇头,不情愿地边往回走边说:“给他们拉回来就不错了,还要亲自送上门。” 
“哎,怎么是给他们?这是咱全县人民的光荣啊!别人想抢还抢不到手呢。” 
“抢?谁抢这个!再光荣也带个贫字,能光荣到哪儿去?要是能拿个经济建设百强县,哪才叫风光呢!” 
“嗬,还是咱们小齐有气派,要拿就拿个响当当、硬梆梆的。不过饭得一口一口吃,事得一件一件办。咱们不是贫困县吗,能拿到省级扶贫奖,也算是不小的成就。你说的那个奖啊,还是等咱们脱了贫再拿不迟。” 
小齐搬了奖牌,二人一前一后来到扶贫办,倒把挤在一间办公室里的七八个工作人员吓了一大跳。 
“请客请客。今天中午你们得出点血。”奖牌还没放下,小齐就嚷嚷。 
“要请也由刘县长请。我们给县里争了这么大个奖牌,县长怎么也得牿劳牿劳我们吧?” 
“对对对,该刘县长出血。” 
“师出有名,不出不行。” 
扶贫办顿时吵声连天。 
“好好好,我请,我请。不过有一点要声明,想喝酒,就定在晚上;不想喝,咱们马上就找地方。” 
扶贫办主任老杨与几位男士相互望几眼,马上形成决议:定在晚上。 
“好不容易敲了县长一榔头,岂能没酒?” 
“酒一定要上好的,听说‘皇天’前些日子进了一批‘英雄本色’,咱们就喝它。” 
一顿酒宴拉近了县政府与扶贫办的距离。 
扶贫办本是政府下设的临时机构,但由于各县的县委书记都在地区扶贫委员会挂了个委员的虚职,王一丁便名正言顺地经常过问县扶贫办的工作。时日久了,扶贫办似乎成了县委的下属部门,办公地点虽在政府楼里,可请示、汇报工作找的都是王书记。所以,刘悠然来蓝印三个月,除了在常委扩大会上与扶贫办主任老杨远远见过几面,算是熟人外,其他工作人员,他一个都不认识,一起吃饭就更谈不上了。 
原以为扶贫办是个清水衙门,公款吃喝的机会不多,工作人员的酒量不会好到哪儿去,所以只让小林通知梅多安排了酒宴,根本没想过要找人陪酒的事。不想才一开席,那些原以为没啥酒量的扶贫干将们便轮番上阵,一杯接一杯向他敬酒。因是第一次,又有为他们庆功的意思,所以,第一轮酒刘悠然都一一喝了,并与大家共干了一杯。谁知菜没上齐,他们的第二轮轰炸就又开始了。小林怕刘悠然喝得太急,便主动上前保驾。 
小林在农大时酒量一般,随刘悠然来到县里后,作为县长秘书,三天两头有饭、局,经过几个月的锻炼,酒量长进不小,喝半斤多问题不大。他这一出击,正中扶、贫办几个的下怀,马上与他对干起来。一时三刻,小林便分不清东西南北。 
面对这种境况,刘悠然有点发愁,再喝下去,自己肯定招架不住,但不喝,又、感到对不住扶贫办的同志,说为人家庆功,菜好坏不说,酒总得让人喝够吧。 
正不知如何是好,公安局长李勇一推门闯了进来:“好你个杨麻子,竟敢带领、虾兵蟹将在酒桌上围攻县长。该当何罪,说!” 
趁众人愣神的空,刘悠然赶紧起身把满嘴酒气的李勇拉到自己座位旁,“来来、来,帮我好好杀杀他们的威风。” 
李勇也不客气,操起酒瓶给各人都添了酒,说:“有种的来,刘县长的酒我全、包了,你们一杯,我两杯。”说完,先“吱溜,吱溜”干了面前的两杯,而后把酒杯口朝下一亮,“从左到右,挨着来。” 
“来就来。弟兄们,咱们今天就扶扶李局长的贫。”主任老杨一声令下,扶贫、一帮人便齐齐端起杯,一干而尽,连两位女士也毫不含糊。 
“哟嗬,扶贫办不简单啊!扶了三年贫,倒把自个儿都扶成酒状元了。来啊!”、李勇话音未落,包间里立时涌进六七个穿警服的,每人手里还握着个大茶杯,“上,一对一,帮我好好陪陪扶贫办这些哥儿们、姐儿们。” 
“你这是……”刘悠然有些不解,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想曹操,曹操就到。 
李勇“嘿嘿”一笑,“刘县长你甭往别处想。我们才结了个不大不小的案,请、专案组的同志出来喝两杯。听你们在隔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