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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梁官梦-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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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爹说,你弟弟要成亲?”接过弟媳双手递上的茶水,马大炮看似随意地问一句,“日子定了没有?”
“具体日子还没定,不过出不了下月底。”于是娟子就愤愤地讲定不下具体日子的原因。本来日子早定了,就在农历上月初八,可后来女方进城来玩,看上了表姊妹家的一套音响,就提出也要一套。“农村人,有收录机听、有电视看也该知足了,可这女子心野得很,城里有啥她要啥。不给买,她就赖着不结婚。”
“她说的那套音响多少钱?不多就买给她。省得让老人操心。”
“买买买,买啥好东西?我也要。”半天只顾看电视的马大仓突然插上一句。
“看你的电视,少胡说。”喝住丈夫,娟子又往马大炮杯里添了水,回道,“不是钱多钱少的事,是这女子太贪,太不懂道理。这些年,我们家花在她身上的钱,少说也有两万。”
“牛都让人牵了,还拽住牛尾巴干什么?”马大炮说着站起来,“明天我让他们进一套……”
“不不不,大哥,这怎么能让你破费?”跟着站起来的娟子连忙摆手,“这些年我家的事,让你没少操心。再这样,我……”
“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大哥叫得怪响,话就说得见外了。这样吧,正日子那天,我不一定有空,音响,就算我的贺礼好了。这你该不能拒绝吧?”马大炮说着拍拍娟子的肩,往外走去。
“不准打我媳妇!”
走出老远,马大炮听三弟喊了这么一句。
说是不一定有空,娟子弟弟结婚那天,马大炮还是带了一帮人前去喝喜酒。
一辆轿车,一辆双排,张张扬扬地拉着扎红绸结的音响、洗衣机。高高低低,七八个纸箱,往下抬时,引得前来凑热闹的村民们一片“啧啧啧”声。
娟子父母见了这些,一人拉着马大炮的一只手,感激的话没出口,眼泪倒先流了一脸。
“应该的,应该的。自家亲戚不说两家话。老三的内弟不就是我的内弟吗?”心里的话一说开,马大炮便有些兴奋,“姐夫为内弟置办点结婚用品,完全应该嘛,啊。”马大炮说话时,人正面对着娟子父母,眼睛却盯在站于父母身后的娟子身上。此时的娟子,在父母眼泪的感召下,眼里也含着晶莹的泪珠。
这是马大炮近期喝的最畅快的一次酒。
以“姐夫”自居,他频频向来宾敬酒:“感谢大家,感谢大家光临我内弟的婚宴。喝,尽情地喝,为了新郎新娘的幸福,为了我们所有人的幸福,干杯!”
“娟子,是不是让你们家大哥吃点东西?”送走第一拨客人,老爹拉住娟子提醒道,“我咋看他只喝不吃呢。这可不行,伤身子。”
“没事,他常这样。”话是这么说,其实娟子见马大炮饮酒的机会并不多。
那次给老太爷祝寿算是一次。那次来的人可真算多,光小车就先后来了好几十辆。尽管不在同一桌,但娟子还是领教了马大炮饮酒的豪气:挨桌敬,与外来领导还是双杯,且凡有人敬酒,来者不拒。她哪里知道,这其中的猫腻大了。
除了在本桌喝的,凡挨桌敬时,他喝的全是矿泉水。奥秘就在他随手提的那瓶酒上。那是早就准备好崐的,当众开启,看似原装酒,内里却是矿泉水。不仅在家里,在外有时他也来这一手。谁都知道马大炮车上常年备有名烟名酒,这名酒里就有做了特别标记的矿泉水。
找个机会,娟子把老爹的话转达给马大炮,“要不你就吃点吧,真的,只喝不吃很容易醉的。”
“不会,有你这句话,我喝再多……多的酒也……也不会醉。”马大炮几乎有点不能自持。话一出口连自己也有些吃惊。这样的话见了别的女人他脱口就出,而且也确实说过不少,但对娟子他却心有忐忑。
“还是吃点吧?”娟子脸一红,低头又劝一句。
尽管口里说着不用,但娟子端来厨师特地为他做的酸辣豆腐汤时,马大炮还是像个听话的孩子,三口两口把一海碗汤喝了个一干二净。最后还捧着空碗,有些撒娇地直盯着娟子说:“真是过瘾啊!这汤。”
而后马大炮打发走其他随从,只留下为自己开车的内侄张轶:“你先找个地方去休息,咱们晚点走。”说过又手提酒瓶开始挨桌为客人们敬酒。酒是当地的土酿,菜是农家厨师现烧,与平日的花天酒地简直不能相提并论。但马大炮心里痛快,这阵就是让他喝凉水也觉得有滋有味:“好酒,好酒。这才叫酒,比那些百十块,上崐千块的酒都喝得来劲。来,干!”他手一扬,远远地,一道溪流倾入口中,“再来再来。”他又自己给自己斟上。
终于,马大炮醉了。
“我看他喝了足有二斤酒。”娟子母亲说。
“二斤?三斤也不止!”娟子老爹一脸的敬佩,“我还从没见过这么能喝酒的人,简直把酒当凉水喝。”
老两口说这话时,马大炮正呕得撕心拽肺,每隔三两分钟就要爬起来呕上一次,但他头脑却清醒,躺了不到半小时,就挣扎着一定要回去:“走,一定要走!”他踉踉跄跄晃到车前,“明天有……有事,不……不能不回。”
娟子本想在娘家多住两天,见马大炮喝成这样还一定要走,就匆匆与爹娘、弟弟、弟媳道了别,上车与他同行。
“人不能不知好歹,他这是为给自己家撑面子才喝成这样的,让他就这样醉着走了,于心不安。”娟子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也怪,一上车,马大炮一下不呕了,斜倚在靠背上眯了一会儿,便强打精神与娟子有一句没一句地拉起了家常。
“弟媳妇娶进门了,你也该想想自己的事儿了。”
“我自己?我有啥好想的?一天天就这样过吧。”说时娟子情不自禁地长出了口气。
“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老三又那样,是要为自己多想想才是。”
“唉──命,这都是命,我认了。”娟子又长叹一声。
“真是苦了你了。”马大炮也长嘘一声,并顺势把一直搭在额上的右手拉下来,压在娟子放于中间坐垫的左手上。
马大炮的手温热绵软,像块柔柔的面团。娟子先是心头一颤,待要把手从那面团下抽出时,马大炮已卷起面团,把她的手紧紧团在自己手中。
娟子暗中使使劲,连抽了几次,都没将手抽出来,且每次抽的结果都是手更紧地被马大炮攒着,又不好意思太用劲,怕动静太大被张轶发觉,疼痛难忍中只好轻轻叫马大炮一声,“大哥──”
不想这声颤颤的“大哥”更激起马大炮一直压抑着的情欲,他右手猛地往里一拉,娟子便斜躺在了他的怀里。几乎与此同时,他的左手已抚在娟子的胸上。
“嗯,嗯──”娟子奋力挣了几下,都被马大炮死死地按在怀中,同时马大炮那喷着浓烈酒气的嘴,也臭哄哄地粘在了她的唇上。
“啊啃,啃啃。”张轶适时咳了几声,好似查觉了身后的动静。
“天冷就多穿件衣服,别一天到晚啃啃啃。”马大炮故作正经地教训内侄两句,趁娟子吓得静伏不动时,将右手插入她的衣襟。
情急中,娟子猛地咬了马大炮硬塞入自己口中的舌尖一下,疼得马大炮“哎哟”一声坐直了身子,急抽了手去捂嘴。娟子这才慌忙坐起来,重新挪回到一边。
二人再无言语,一路只听马大炮口中忽吹忽吸,娟子心里明白,他这是在为自己疗伤。想想他为弟弟做的那些好事,又觉自己刚才有些过份,便忍了先头的不快,悄声问一句:“疼吗?该没有那么厉害吧?”
“不疼,就是心碎了。”马大炮也低声回了一句。
听马大炮说得这样酸溜溜的,娟子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不想她这一笑,又把马大炮本已熄灭的心中邪火重新点燃起来,右手又不安份地伸过来攥住了娟子的左手。
这次娟子再没硬抽,任由他攥着一直到车进家门。
“老大说,从这月起,老三的生活费涨到六百。”马老太爷把几张百元纸钞递给娟子说。
“不要这么多。我有工资,够吃就行,按老规距,多余的我不要。”娟子抽出三张递回给公公。
“你那几个工资……”老太爷说了一半,正欲把娟子递过来的钱再推给她,马大仓几步冲过来,抢过钱就跑。
“我们家的钱,不给你。”
“你们家的,啥是你们家?”娟子骂一句,把已装入袋中的钱重新掏出来递给公公,然后赶着马大仓去讨那三百。
“唉,孽障,孽障。也不知那辈子造的孽……”老爷子望着娟子追赶老三的背影,摇摇头走了。
第二天下午,马大炮气冲冲来了,“你咋回事?嫌少?嫌少说话,我再加。”
“不是不是。原来说好多少就是多少,这是规距,我不想让别人说闲话。”
娟子忙解释说。
“说闲话?谁敢放个屁,我立马断了他的顿。”马大炮愤愤地骂道,“什么叫规距?让她们来和老三过过看,过一天我给六百,过一月我给六千,过一年
我给六万。站着说话不腰疼,不知好歹的东西!”
听马大炮话中有话,娟子急了,“这不关别人的事,嫁是我自愿,按规距要生活费也是我个人的意思,与别人无关。大哥千万不要往别处想。”
“真是你个人的意思就罢,要是谁敢说个三长两短,哼!”马大炮不再往下说,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鼓鼓的牛皮纸信封,“这是一万块钱,你收起来。以后万一有事,也好应个急。”说着把信封甩在茶几上。
“不,不不。大哥,这不行。这钱我不能要。”娟子慌忙从茶几上抓起信封就往马大炮怀里塞,“以后有事,需要钱,我再向大哥张口。”
“给你你就拿着,推推挡挡的干啥?”马大炮把怀里的钱又塞到娟子手中。
二人你推我挡,牛皮纸信封在二人手中快速地传递着。
“我不能把自己再卖第二次!”推挡间,娟子的眼泪就下来了。
十年前,为了两千三百元的住院费,在母亲住院的床头,她与马家签定了自愿嫁给马大仓的协议。马家也没瞒她,把老三的情况明明白白告诉给了她和她
父母。有两千三百块钱做手术费,母亲就有可能得救;没钱,那只有死路一条。为救母亲一命,她牺牲了自己的爱情,果决地割断了与高中同学、当时的工
友严家正结了近六年的情丝,自愿嫁给了因患脑炎智力发育不良的马大仓。没人逼她,完全是自愿。马家替母亲交手术费的第三天,也即母亲动手术的第二天,她从医院出来直接进了马家大院,与马大仓订了亲,半年后又嫁入马家。
“娟子,娟子。”马大炮先是一愣,而后两眼直盯着泪眼迷离的娟子,心中立时升腾起一般英雄救美的情怀。充满爱怜地呼唤两声,不见回应后,他便心一狠,一把将娟子揽于怀中,紧紧地抱了,嘴里喃喃道:“娟子,娟子,想死大哥了。要了大哥吧,啊,大哥想要你都快想疯了……”
“啪”一击响亮的耳光,抽得马大炮脑中“嗡──”好一阵响。睁眼看去,对面的娟子正手指着自己,瞪圆了双目,嘴唇快速翻飞着。但她到底在说些什么,一句也听不清楚。半天,“嗡”声才渐渐消失,娟子的声音也由远及近,慢慢听得真切了:“……说出去,丢你们马家八辈子人,大哥欺辱弟媳妇,也只有你们马家人才能做得出来……”
“嗵”一下,娟子的骂声还没住,马大炮又被人一棍子打翻在地,倒地昏迷前,他隐约听到老三骂了句:“不准你骂我媳妇。”
第一次到娟子家,刘悠然是与严家正一起去的。找的借口是慰问下岗职工。
在刘悠然的关照下,严家正刚刚调到政府办当秘书。
娟子从马家搬出来后,借住的是民房。一间屋,中间隔道墙,前面当客厅,后面做卧室。小是小点,可收拾得干干净净,看起来却也舒心。
刘悠然把顺路买的一包水果放在铺了白纸的旧茶几上,说,“一点小意思,不要嫌弃。”
严家正赶紧接上一句,“这是刘县长自己掏钱买的,没用公款。”
“怪不得都说刘县长是刘青天,看起来是真的。”娟子顺手抹一把靠近刘悠然的沙发,说,“刘县长,坐。”
“我呢?只给县长大人让坐,不让我坐?明目张胆地溜须拍马,是不是太过分了点?”严家正乘机调侃几句。
“让,咋不让,不过,你最好和它坐一处去。”娟子说着往门外一指。
顺着她的指向,刘悠然和严家正看到,直对门的南墙根,有条黑色的小狗正卧在地上晒太阳。
“哈哈哈哈……”刘悠然难以自制地大笑起来。
“你可不能这样公报私仇,我可是陪刘县长来慰问你的,要公事公办。”严家正一屁股坐在另一张沙发上,嘻皮笑脸地说。
“刘县长因公我领情,你算哪个庙里的和尚,有什么资格来念这个经?”娟子边给二人倒水,边反驳严家正。
“我…我……”严家正“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他知道不管怎样辩驳,在娟子这里都讨不到便宜,干脆住口不说了。
“言归正传。”刘悠然适时扭过话头,问:“下岗快三个月了吧?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吗?”
“嗯──”搬个小木墩坐在房门旁的娟子抬起头,看刘悠然一眼,复把脸转向门外,说,“说没困难是假,吃饭暂时倒没问题。不是有那百十块的下岗工人生活保障金吗。怕只怕万一有个病痛,就只有等死了。”说到病痛,娟子的眼圈红了。她想起了母亲,想起了自己的婚姻。
“厂里目前正在搞重组,你知道吗?”刘悠然问。
“不知道。”从内心深处,娟子不愿厂子被兼并,尤其是被马大炮兼并。但既然事情已到现在这种地步,她也不想多说什么,知道也装作不知道。
“目前,我们正在和环宇集团公司商谈这事,准备让他们兼并水泥厂。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刘悠然盯着娟子的侧影问。
这是一张很秀气的脸,左腮上还有个小小的酒窝,讲话时,给人一种特别的感觉。还有那双眼,睫毛弯弯地向上翘着,睁眼闭眼间,似有水波在闪。
“那是你们领导的事,我就是有看法也没用的。不管谁来兼并,只要能给我们工人一口饭吃就行。”说话时,娟子仍然面向着门外。
“环宇是你们马氏企业,兼并对你……”
“我姓柳,不姓马。环宇与我没一点关系。”说这话时,娟子将脸正对了刘悠然,表情很是严肃。
“怎么能一点关系都没有呢?你不是马家的三儿媳吗?”严家正拖着长腔酸酸地插上一句,“马氏企业……”
“我说过,”娟子忽一下站起来,“我是我,马家是马家,他家的事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要谈马家的事,去他家好了,请不要在这里烦我。”
见娟子如此冲动,刘悠然忙打圆场说,“好好好,咱们不谈马家。家正,记住了,咱们都不准再提马家的事,谁提罚水一杯。”说着话,他把手中的茶杯往上举了举。
三人正尴尬,马老太爷倒背着手走了进来,“哦,有客?你们忙,你们忙,我出去转转再来。”老爷子说着就要转身。
“爹,是刘县长。你认识的。”娟子忙上前招呼公公。
“老人家,是我,刘悠然。咱们见过面的。”刘悠然起身迎上前说。
“刘县长?哦,你好你好。”老爷子双手握住刘悠然的手,有些激动地说,“有些日子不见你了。胖了,胖了。比那次见你也精神了。工作忙吗?家里人都好吧?可要少喝些酒,酒喝多了伤身,千万……”
“爹,人家刘县长公务在身,可没那么多闲时间陪你拉家常。”娟子笑着上前拉住公公的胳膊,“耽误了人家的公务,咱们可担待不起啊!”
“没事没事,和老人家聊聊好。我就喜欢和老人聊天,长见识。”
“听,人家刘县长说得多好。”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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