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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落拓-一路繁花相送-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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蘼斫袒食嗟难菀铮冉舷吕矗钕不兜幕故遣⒉晃约核驳囊桓鲈缙诎姹尽>菟德纪暾馐赘韬螅饺司头质值シ闪耍蛑谒捣诅。渲兄凰礢imon很不喜欢garfunkel把这首歌给演绎成了福音风格,并且拒绝给garfunkel配和声。而正是这个带着柔软温情的风格,让辛辰百听不厌。
她的手指隔着包抚摸里面的国际象棋,里面的每一枚棋子她都曾反复摩挲,熟悉它们每一个的形状、纹理,包括其中一个黑象上的小小缺口。
路非走后,辛辰拿到自己的录取通知书。她以萎靡的状态应考,成绩可想而知非常一般,进了一所不知名的大学新开设的平面设计专业。她在地理书的地图上找到他去的城市,手指从自己住的地方慢慢划过,一点点穿过大陆,越过大洋,停留在那个以前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的地名上。
如此广袤无边的距离怎么可以逾越?
辛辰没法给自己一个答案,只能合上书,决定不再想这个问题。
开学后辛辰搬去学校,周末也不愿意回家。到本地深秋,突然气温骤降,她冻得瑟瑟发抖,才不得不回来取衣服。打开锁了近两个月没开启的房门,看着冷冽而灰扑扑的屋子,一个声音突然回响在她耳边。
“你一个女孩子,把房间整理一下很费事吗?”
那是路非第一次进她家时带着薄责对她说的话。她并不以为然,可后来的确开始整理,并形成了习惯。倒不是突然对整洁有了爱好,只是喜欢看着那略有洁癖的男孩子眼底流露出温柔而满意的神情。
然而他毕竟还是走了。
辛辰去卧室取衣服,一眼看到那个国际象棋包,顺手拿出,回到客厅摆好,随手移动着。在突如其来的暴怒发作中,她猛地掀翻面前的棋盘,棋子落得满地都是。可是一个人发脾气,也只好自己收拾残局。过了良久,她一一捡起来,发现其中一只黑象摔掉了一角。
抚着这个小小的凹痕,她放纵强忍已久的眼泪,失声痛哭出来。那样孩子气的放纵号啕,不是第一次,可大概是最后一次了。她一直哭到蜷缩在沙发上睡着,沉入深深的梦魇之中。她再次被困在黑黑的楼道里,磕磕碰碰,不时踏空,撞上不知名的硬物,看不清楼层,上上下下找不到自己的家。更可怕的是,情知是梦,却无力摆脱。当终于惊醒,她已经是大汗淋漓,几近虚脱了。
她努力爬起来,给自己倒一杯水喝下去,告诉自己,不可以再这样,以后再没一双手抱你走出来,那么,你只能靠自己了。
无人化身为桥,你也必须自己渡过恶水,找寻一夜安睡。辛辰开始适应没有路非的生活,应该说适应得不错。
只是在从噩梦挣扎出来的怔忡之中,在忍不住向回忆找寻温暖的寂寞时刻,她曾无数次打开这个包,摆好棋子与自己对弈。
终于还是时间帮助了她。她越来越平静,可以坦然进出自己的家,坦然面对回忆,坦然静待梦魇消散,坦然让另一个男孩子牵起自己的手。
哪怕再也没有了他,生活还是一样继续着。
手机响起。辛辰感谢这个声音,将自己带出突然的失神。她放下包一跃而起,出去接听电话。是乐清打来的,他过两天要回美国,今天去会老同学了。他笑道:“明天要不要我来帮你搬家?”
“你也看到帖子了吗?当然要,有体力活要你帮着做呢。不知道明天有没有人来认领我种的花。”
“你没看回帖吗?赶紧去瞧瞧吧,真热闹。”
辛辰坐到电脑前刷新自己的发的帖,吃了一惊。先只有几个网友跟帖夸花漂亮,或者帮顶,接着有一个叫road的ID发贴,声称愿意接受合欢种的全部植物,并且保证把它们都种好。然后就是熟识的网友开玩笑——其中自然包括Bruce——有人做顿足捶胸状说迟来了一步;有人笑说road同学注册后只发此一帖,显然对楼主觊觎已久;有人分析合欢是否有潜在的仰慕者披马甲上阵,并列出可能人选进行下注。辛辰看得哭笑不得,再一看road的注册时间,果然是在她发贴后几分钟而已。
“咦,你在听《scarboroughfair》,这么老的歌。”
“是呀。”音箱播放的是Simon&garfunkel早期合唱的《scarboroughfair》,也是她很喜欢的一首歌,完美的和声宛如天籁,具有让人安定的力量。辛辰伴着歌声哼唱:“AreyougoingtoScarboroughFair,Parsley,sage,rosemary安定thyme,Remembermetoonewholivesthere,Telltohimmakemeacambricshirt……”然后笑道,“芜荽,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也许将来有一天,我能有个花园,一定把这些花都种上。”
林乐清笑了,“会有那么一天的。喂,别跟我说你猜不出road是谁啊。”
辛辰也笑了,“花有人接收就好,是谁都没关系。我不去猜。”
放下手机,她仰靠在椅背上,环顾房子,想,的确如此,是谁都没关系。
第二天,林乐清早早过来帮辛辰清理,把她准备保存的书籍资料全打好包,书架空了出来。辛辰叫来楼下收购旧电器家具的人,谈好价钱,开始让他们拆卸空调、电热水器,搬走洗衣机、冰箱、书架、工作台、衣柜。
她转头又叫来楼下相熟的几家邻居,告诉他们自己准备搬走,好多日用品不要了,请他们看用得上的只管拿走。她一直住这儿,这些老邻居好多是她爷爷奶奶和父亲的熟人同事,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一向关系不错,客气了几句后,便开始挑选自己合用的东西。很快电饭煲、电水壶、微波炉、台灯、椅子、羽绒被、空调被、毛毯、电热毯等东西被他们一样样拿下楼去。
林乐清在一旁利索地清理着桌面的连接线,将她的台式电脑、扫描仪、打印机打包房号,指一下墙角放的一个暗红色牛津布包,“那里面是什么?准备打包还是送人?”
路非出现在门口。房价内的人来人往和纷乱劲儿让他略微吃惊。他止住脚步,站在玄关处。
他也一眼看到了那个包,一下怔住。他当然记得,这是他拿过来的。他曾在这个屋子里教辛辰下棋。他正要开口,只听辛辰漫不经心地说:“吕师傅,这个包里是国际象棋,拿回去给你家孙子玩吧。”
吕师傅答应,拎起了包和其他几样日用品从路非身边走了出去。
这时快递公司的收件人员也过来了,从路非身边走进来,取她要寄往昆明父亲那边的纸箱,请她填写地址。拆空调的工人将空调室内外机都卸了下来,抬着从他们中间走过,放在楼道里。
辛辰转身,对着路非,一时不知说什么好。隔着这一片人来人往的纷乱,路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辛辰,听了一会儿才说:“对不起,我待会儿再上来。”
他匆匆转身出了门。林乐清不解地看向辛辰,“你们两人的表情一样奇怪。”
“是吗?”辛辰微微一笑,随即低头专心填写快递单,交快递费用。然后是收购二手电器的人跟她结帐。终于他们全离开了,路非重新出现在门口。他扫视变得空荡荡面目全非的房间,显得神情平静。
“我叫了民工上来。除了花以外,还有哪些东西要搬的?我今天开了辆皮卡过来。”
“我没猜错,road果然是你。皮卡正好。我看合欢的架势,大概打算带走的家具不多。”
辛辰退几步坐到贵妃榻上,“这件家具是我房间里唯一受笛子夸奖过、算得上舒服的东西。我打算送给她。其他的东西嘛,通通不要了。”
林乐清笑着说:“有没有一点儿散尽家财的快感?”
辛辰大笑,“绝对有,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多好。”
“你喜欢这个贵妃榻,我就送你好了。辰子不会介意的。”
路非微微一笑,“不用了。放你这里很好,和沙发也很配。”
辛笛只好承认,路非把辛辰的东西送过来后,看上去那样沉默,似乎并不是觊觎这张贵妃榻。她实在无法可想,拿出从法国带回的红酒,倒半杯给他。
路非好笑,“你拿我当酒鬼了,小笛。”
“倒是没见你喝醉过。你这人的毛病是太有自制。喝吧喝吧,反正我不会安慰人,只有这一个招了。”辛笛给自己也倒了小半杯酒,“我下周就去纽约。辰子以后住我这边。不过看她处理家当的这个彻底劲儿,大概拿到钱就会走人。留不留得住她,你好自为之。”
路非端详着杯中的红酒,却将话题扯开了,“回头我给在纽约的朋友打电话,让他去机场接你吧。”
辛笛想,一个前未婚妻还没走,他也确实不可能有什么动作,只能暗暗叹气,“不用了。阿KEN也会过去。他对那边很熟的。”
路非喝酒仍然节制,喝了半杯以后,仰靠在沙发上,两条长腿懒懒伸展,半合着眼睛,米白色衬衫最上面的纽扣解开,袖子草草挽起,完全不同于辛笛平时见惯的衣饰修洁一丝不苟的模样,倒透着些许颓废,加上清癯的面孔带有郁结之色,更显得气质深沉。
如果不是看他实在伤心爱人别有怀抱,辛笛一定会开口建议他,以后不妨试一下随性一点儿的衣着风格。
路非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无声闪烁起来,他却毫无反应,似乎睡着了。辛笛看他样子疲惫,打算让他睡会儿。她拿起闪烁得没完没了的手机准备关掉,却发现屏幕来电显示的名字是“若栎”,一下迟疑了。她想,这女孩到底是待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在这边认识的人通共只有一个前未婚夫,路非再不接她电话似乎有点儿说不过去。她赶紧推推路非。路非睁开眼睛,“什么事,小笛?”
“接电话。”
路非接过手机看看,然后接听,“你好,若栎。”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路非轻声说:“好吧,你稍等,我马上过来。”他站起身,“小笛,我先走了。”
“喂,我不想刻薄。可是你们已经分手了,还随传随到的,你是想让她误会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路非神情黯淡,摇摇头,“她跑去酒吧喝酒,似乎有点儿喝多了。我得过去接她。”
“你等一下,我陪你去。”辛笛有点儿火了,也站了起来,“她到底要干吗呀!总这么拖着有什么意思?”
路非苦笑:“小笛,你何苦去蹚这浑水。”
辛笛不理,径直跟他一块儿下楼,上了他的车。
这间叫蓝色天空的酒吧是外国人开的,坐落于金融区,在本地常驻的外国人中间颇有名气。辛笛和路非走进去,看到独坐在角落喝得面孔绯红,双目迷离的纪若栎,正与一个穿黑色T恤的健壮外国男人说着什么。那男人的手已经搭到她肩上,而她闪避得明显力不从心。
路非走过去,拍下那男人,沉声说了几句英文,那人立刻起身走开了。纪若栎却看着辛笛哈哈笑了,“真逗,我好像只打电话叫路非过来吧?你不是撇清自己,跟他没什么关系吗?跟这么紧干什么?”
辛笛想,不管平时多淑女婉约,一喝多了就有了点儿不吝的直接劲儿。不过她才不在乎,笑道:“我们刚才正好在一起聊天呢,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你大概是怕我借酒装疯纠缠他吧?”纪若栎手撑着桌子站起来,斜睨着她,“告诉你吧,辛小姐,我以前倒真是借着酒劲去勾引过他。哈哈,他没上当。我猜我现在还出这一招,大概更落不到什么好了。”
路非皱眉,伸手准备扶住她,“若栎,走吧。我送你回酒店。”
纪若栎却推开他的手,动作颇为猛烈,身子惯性地倾向一侧,踉跄了一下。站在这边的辛笛只好出手扶她站稳。纪若栎咯咯笑着,靠在她身上,悄声说:“喂,你不会也爱着路非吧?那你可比我还惨。他爱的是你堂妹,知道吗?”
辛笛失笑,将她稍微推开点儿,避开她的满嘴酒气,“嗯,这会儿我知道了。你告诉了我不少惊人消息,我承认。”
纪若栎正要说话,却捂住嘴,皱眉疾步奔向洗手间。辛笛看看路非,只好认命地跟在她后面。没走几步,看见另一桌上坐着的正是严旭晖、戴维凡和两个女孩子,其中一个穿吊带上衣的女孩子手臂勾在戴维凡肩上,正附在他耳边说着什么,那姿态当然算得上亲昵。严旭晖先看到了辛笛,挥手与她打招呼啊。她瞟了一眼,懒得理睬,直直走进了洗手间。见纪若栎对着抽水马桶大吐,再到盥洗台前漱口,她赶忙抽了纸巾递过去。
纪若栎拿纸巾掩住面孔,一下哭出了声。辛笛郁闷地望天,可真是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她了,只能静待她慢慢控制住自己,哭声渐渐小下来成了抽泣。
辛笛停了好一会儿才说:“纪小姐,我再跟你说一次吧,我从来没暗恋过路非。不过刚才倒是看到,外面坐着一个男人,前几天还说过想和我在一起,这会儿正和一个穿着清凉的辣妹亲密咬耳朵。要不我陪你一块儿哭会儿吧。”
纪若栎愕然回头,泪光盈盈地看着她。她摊一下手,“好吧,对不起,我是在夸张。我哭不出来,根本没打算为他哭。我一向不会安慰人,你大概也并不需要我这么差劲的安慰。”
“你是在向我证明我傻得足够,而你洒脱得足够吗?”
“这能证明什么?大概只能证明我并没把这个看得太重要吧。上次我好像也对你说过,我不认为爱情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如果一个男人甚至不能让我开心,那我看不出我有什么必要为他花时间。并不是因为路非是我朋友,辛辰是我堂妹,我就为他们说话。我确实觉得,你这样拖下去,真的没什么意义。”
“我知道,我是在为难自己,也为难别人。”
辛笛耸耸肩,“弄得路非为难也算了,他多少有点儿活该。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早晚有一天,他对你的负疚甚至都会被耗尽?”
纪若栎茫然看着她,然后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良久她说:“我爱了他五年,只是不甘心就这么作罢。我想看看,他会坚持到什么程度。”
“你大概家境优越,放下工作不做也没关系。不过拿自己的大好时间来见证这种事,对自己可真不公平。”
纪若栎对着镜子苦笑,“是呀,吐完了,我好像也觉得有点儿不值了。”
“走吧,我们出去。你早点儿回酒店休息。”
两人走出洗手间,却发现戴维凡正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在外面转来转去,看到辛笛出来连忙迎上去,一把抓住她,“辛笛,你别哭了,我保证……”
辛笛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我哭个屁呀,戴维凡。”
戴维凡刚才并没看到辛笛,听严旭晖幸灾乐祸地说起,才赶忙推开跟他说话的沈小娜,匆匆赶到洗手间外。听到里面隐约的哭声,他顿时傻了眼,在外面一边转悠一边想着怎么解释。可再一看辛笛,两眼亮晶晶的,面色如常,哪有一点儿哭过的痕迹,他只能讪讪地说:“老严说累了想放松一下,我只是陪他过来。他能作证,我和那女孩子真没什么的。她一向有点儿疯疯癫癫。”
辛笛跟赶苍蝇一样挥挥手,挽着纪若栎走出来,与路非碰了面,出门上了他的车。路非先送纪若栎回了酒店,再送她回家。
辛笛回家一看,辛辰已经先回了,而戴维凡居然正坐在沙发上等她。辛辰对她使个眼色,进了书房。
戴维凡决定放下身段,“辛笛,听我解释。酒吧里面太吵。她家也是开服装公司的,跟我打听拍摄画册的事情。”
辛笛捂嘴打个呵欠,“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们是纯洁的。据说有男女盖棉被躺床上尚且只是聊天呢,何况是在酒吧里说说话。改天再说吧,我困了。”
戴维凡只能怏怏告辞出来,无计可施。他觉得自己是在冤得可以,已经前所未有地放下身段了,可是她还这么轻描淡写,要不是故作冷漠,大概就是根本没在乎这事,更没在乎自己——一念及此,他没法不觉得挫败。
第二天下午,辛笛转到四月花园拍摄现场看进度,严旭晖马上说:“辛笛,看看我的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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