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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权者-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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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艾普瑞尔和乔纳斯终于在大门口出现,身上裹着厚厚的外套,走下台阶,笑嘻嘻地向妈妈走过来。辛西娅听到身后发出一声赞叹,很轻,很微,却清晰可辨。
“孩子们,”辛西娅说,“这位是德波拉阿姨。”这是她能想得出的最简洁的解释了。
姐弟俩惊得张大了口,可还没忘了礼貌,伸出手,跟德波拉握了握手。“我见过你的照片,”艾普瑞尔说,她的话倒让辛西娅吃了一惊,“在爸妈的婚礼上,你是伴娘——”
“可能是吧。”德波拉答道。辛西娅翻了个白眼,这人根本不懂得该怎么跟孩子说话。
回到家,姐弟俩吃零食、看电视,德波拉跟辛西娅一起在厨房的钟下坐了几分钟,一声不响,然后走进客厅,和姐弟俩一起看电视。辛西娅拨通了妈妈的号码,告诉她航班信息。“对,妈妈,她很好,”
辛西娅一边说,一边从厨房门向客厅里偷望,“完全正常,要是成年女性坐在客厅地板上一边吃小鱼饼干一边看动画片不算反常的话。早点儿到机场,她的航班一到就接她出来。”亚当回家时,辛西娅赶快站起身,亲了下丈夫,顺手一把抓起钥匙。
“孩子们都吃过了,”她说,“我去拿外套,咱俩到外面去吃。”亚当走过客厅,姐弟俩站起身,在他身边又蹦又跳。“爸,”
他俩大声叫着,“见过德波拉阿姨吗?”
德波拉也站起身,在衬衫上擦擦手上的饼干屑,和亚当相互点下头,神情尴尬。
乔纳斯抓住爸爸的双手,爬到他的大腿上。
“你弟弟怎么样了?”德波拉问道。
亚当眉毛轻轻一扬,说:“挺好,现在在洛杉矶。我不记得你俩认识了,要我代你向他问好吗?”
“不用了。”德波拉说。这时,辛西娅出现在亚当身后,用一只手指向她示意该走了。
刚上快速大道,就遇上堵车,过了三区大桥又堵车,辛西娅开始不安地看着手表。这班飞机可千万别赶不上。突然,辛西娅感到坐椅上传来一阵震动,一扭头,发现德波拉哭了,一边流泪,一边颤抖着身体,想压住哭声。
“哦,别。”辛西娅说道,虽然她的脸没冲着德波拉。
“别什么?”德波拉气冲冲地答道,一面用身上借来的衬衫擦着眼泪,“真遗憾,你生活中从来就不知道不幸为何物。
我知道,你一点都不在乎我,就像一个陌生人那样,从你那儿得不到任何同情!当然,或许陌生人更不会得到你的同情,我竟然忘了,你这辈子什么竟然这么顺,都忘了自己曾那么眼红你。”
“据我所知,”辛西娅反唇相讥道,“你搞上位教授,一位有妇之夫,可结果如何?那人是个骗子。哦,我肯定,你是第一个遇上这种事的人。我看,还是忘了它吧,向前走,其余都不过是做戏。哦,对了,你干脆改名叫‘做戏’吧?对吧?
你也用不着尊重我,可我至少尊重我自己,不会把自己搞到那种狗屎医院里去。”
“你知道什么?你懂个屁!你这辈子没吃过一天苦,想什么就有什么。如今,你的两个孩子跟你一样,小小的特权阶级,真恐怖。”
“你跟孩子们都说了什么?”辛西娅厉声追问。
“伸手什么都有,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又可爱、又幸运、家教又好,一切皆理所当然,可他们不知道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孩子都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不错,”辛西娅说道,“或许,我真该让他俩吃点儿苦,或许,回家后我真该拿走些东西。哎呀,我就纳闷,你这么会教育孩子,怎么自己就没养出个孩子?”
听到这些话,德波拉浑身僵硬,仿佛被什么当头打了一棒,一言不发,看着窗外。看到她的样子,辛西娅心里也有数了,多少猜到了都发生过什么。沉默中,车终于到了拉加迪亚机场。
“打着表,别熄火。”辛西娅冲出租车司机说。德波拉推开车门,手还在车门上,转身对她说:“我知道,你不过是在完成义务,可还是要谢谢你。”
“这不是我的义务,”辛西娅说道,“我有什么义务?”
“因为我俩名义上还是一家人。”
在回市区的出租车上,辛西娅闷闷不乐,这可真是狗屎,谁都能跟自己打这张家庭牌,要自己做这做那。可讽刺的是,他们谁又把家庭当回事?真正把“家庭”
这两个字放在心上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别去管家庭这两个字该如何定义,难道就因为妈妈又嫁了个有钱佬,自己就不再是她唯一的女儿了吗?爸爸这三年来杳无音讯,难道就因为这样,他就不再是自己的爸爸了吗?或者因为这样自己的爸爸就成了别人吗?这才叫家庭,有意义、强有力的家庭。这是自己的秘密。
可德波拉的话还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尤其是她说孩子的那些话。至少,她是在指责自己养育孩子的方式,是可忍,孰不可忍!就算你前一夜是在贝尔维尤过的,那也是你自找的。最后,她下了结论:在孩子这个问题上,大多数人都懂个屁!
这也不是她第一次有这样的想法了。谁规定了父母不曾拥有东西孩子们也不该拥有?难道这就叫培养孩子的个性?真是妄自尊大!一派胡言!孩子的生活就该比父母的童年好,不就是这理儿吗?还有,整天打小九九,算这算那要花多少钱,有什么意思?只有货不对板,物非所值时,才应当出声。就拿牙套来说,牙医说姐弟俩迟早都要做,全部做完要一万五,可自己付得起。两个孩子光上学一年就要六万,可自己付得起。姐弟俩周围许多人都比夫妇俩有钱多了,在大楼里,在住着的这一带,大把的人比他们有钱。有的他俩认识,有的虽然不认识,但也看得出来比自己有钱。自己小时候同姐弟俩可没得比,即便是在最富足的时候也没的比。其实,即便是所谓“最富足的时候”,同样也是不堪回首。
难道钱就能决定孩子的个性?显然并非如此。正是在钱这个问题上,姐弟俩表现出最大的区别。随着两个孩子越来越大,打闹也越来越少了,两人根本犯不上你争我抢,相互嫉妒,因为两人想要的东西根本就不一样。艾普瑞尔属于社交型,最在乎自己的仪表,就她的早期性格倾向而言,活脱脱像个律师。今年,为了安全起见,自己给她买了部手机,就上个星期,还给她买了双托里·伯奇出品的鞋子,作为圣诞礼物。说真的,女儿那种早熟感和自豪感让自己都吃惊不小。之前,学校里有桩不大不小的丑闻,高年级一个学生企图用父母的信用卡吃饭埋单,结果被捉住。或许你可以控制他们一阵子,可也控制不了多久,关键在于,他们想得到的并不是物质上的东西,他们想要的是一脚踏入成人世界,而辛西娅自己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理由要把他们拒之门外。门要永远敞开,一旦女儿有事,任何事,都要首先想到妈妈,这才是自己作为母亲所关心的。怎么能因为某个蠢人说了些蠢话,说什么特权不特权的,就要冒险失去孩子们的信任呢?辛西娅也知道,在学校,女儿有点儿势力,已经小有名气,不过在她看来,这不过是社会分级的结果,再自然不过了。如果为此就大呼小叫,那暴露出的恐怕不是女儿的自我,而是她自己的。艾普瑞尔能管好自己的事,实际上,女儿总能让自己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上一两岁,谁也看不出破绽,连自己也不禁为之感叹。可乔纳斯对自己同龄人的一切毫无兴趣,无论他做什么、看什么,看上去十足像四十岁的人那么老成。
可艾普瑞尔和乔纳斯毕竟是姐弟,总有时候要在一起。比如说,动身去哥斯达黎加之前,要带姐弟俩去看牙医,艾普瑞尔很不高兴,因为芭蕾课去不成了,可牙医半年前就约好了,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那家伙一直到明年夏天都约得满满的。辛西娅去学校接孩子,虽然时间已经有点儿晚了,可还是决定搭地铁,而不是叫出租车。过去三周,乔纳斯的老师正在教污染和环保这个单元,要是再听到臭氧层之类的鬼话,辛西娅觉得自己就要发狂了。一家人穿过八十七号街,走到地铁入口前,撞上一个推童车的家伙。童车里坐着个婴儿,其实也算不上婴儿了,差不多有三岁了,这么大还坐在童车里,被人推到东推到西,小家伙满脸炫耀的神色。孩子很漂亮,父亲也很帅,周身上下都是名牌。四人在地铁口你推我让了一会儿,虽然只有几秒钟,辛西娅已感到后面的人群不耐烦了。
“不好意思,”她对那位父亲说,“你先走。”她笑了笑,然后意识到,那位父亲并没有在望着自己,而是在望着前面的台阶。她还清楚地记得,艾普瑞尔小时候,自己推着她那阵子,也遇上过粗鲁的陌生人,自己还冲他们大发脾气。一个母亲的直觉也告诉她,面前这种大男人在小孩子面前往往束手无策。“孩子们,下楼梯,”
她对两个孩子说,“别乘自动扶梯。”说完,她转过身,冲那位父亲微微一笑。两个孩子一走,行色匆匆的行人就从他俩留下的空间擦身而过。辛西娅说:“要帮下手吗?”那父亲的目光突然停在辛西娅脸上,给了她一个迷人至极的微笑。没有点头,也没有耸肩,可他已经接受了辛西娅的提议,甚至连他身后满脸怨气、想超过他的陌生人们也没有引起他的注意。辛西娅想,也可能这人脑子有些问题。
“谢谢,”他终于开了口,“你人真好。”
他站在原地没动,于是辛西娅走到童车前面,抓住前轮间的带子,可这样一来,自己就要倒着下楼梯了。那男的提着童车的把手,两人慢慢向下走。
“你的两个孩子可真漂亮。”那男的说。
辛西娅笑了笑,目光注视着脚下,在她面前,车里的孩子微微睁开眼睛。
“一眼就能看出他俩像谁。”那男的说。
“谢谢,你的孩子也很漂亮,长大了肯定迷死人。”
“真是相逢不如偶遇啊。”那男的说。
辛西娅笑了笑,可不清楚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身边行人川流不息,她想着艾普瑞尔和乔纳斯走到哪儿了,可没法把头扭过去看。
“我叫埃里克。”那人说。
“辛西娅。”
那人弯下腰,也就是已经快到台阶底了,辛西娅向前躬身才能听清楚他的话。
“辛西娅,你太好了。尽管这听起来有点儿冒昧,可我还是想知道你住在附近吗?真想以后还能再见到你,你可真是个漂亮女人。”
“什么意思?”
“真不敢相信自己会说这种话。”埃里克说道,好像字字都发自肺腑,可能他是个赋闲在家的演员,妻子说不定是哪家公司的法律顾问,因为不能多陪陪儿子而内疚得要死,他则下午陪儿子到游乐场玩玩,要是看到哪个年轻漂亮的家政工,就厚脸皮跟人家要电话号码。
两人已站在地铁站的水泥地面上,手里还提着童车,车轮离地一英尺左右。行人拥下台阶,从两人身边穿梭而过,仿佛他俩根本就不存在。辛西娅知道,自己站得越久,面前这个男人就越大胆,她都能感到,自己的脸正在泛红。
“你常跟人这么说话吗,埃里克?”辛西娅问道。
他真会向女人抛媚眼。“我知道,自己实在太唐突了,”他接着说,“可我不后悔,反正再过几秒钟,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你是个有夫之妇,我懂,我也是有妇之夫,其实不一定都是别人想的那样。”
怎么样?辛西娅一再追问自己。怎么样?那人的儿子双目半睁半闭,目光停留在她身上,面无表情,仿佛判了她死刑。
这男人居然忘了自己的儿子就在跟前,也真算是个人物了。
辛西娅轻轻把童车放到地上,然后扭头,有多快走多快。艾普瑞尔和乔纳斯站在最近的自动扶梯旁,一脸无限嘲讽的神色,孩子们等大人时都会摆出这副面孔。
有那么一会儿,辛西娅感到心慌意乱,两个孩子肯定会问刚才是怎么回事,自己思绪还没定下来,还真编不出什么瞎话糊弄他俩,可姐弟俩一个字都没问,转身把自己的地铁卡插入检票口,然后径直向候车区走去,把她落在后面。辛西娅既没有生气,更没有开心,只
是感到,那人也太癫了,等不及想把整件事原原本本说给亚当听。可一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种事,而自己居然一无所知,还是有点儿心烦,尽管她其实根本也不想多了解。两个陌生人,都有家有口,就在自己的孩子面前打情骂俏,勾勾搭搭?谁知道呢!或许,那种丑事自古就有。或许,自己不妨把线再放长点儿,让他多咬点儿钩,可这么新鲜的事对自己来说也只能在理论上成立。
“快点儿,妈妈。”乔纳斯喊道。一列列车已停在站台,车门正在开启,姐弟俩加快脚步,赶了过去,辛西娅紧随其后,双眼不离姐弟俩的背影。车门开了,姐弟俩跳上车去,车厢内有人扯着喉咙喊:“别关门。”辛西娅听到一阵嗒嗒声,是个盲人,拄着拐杖,满头白发,上身穿着旧的蓝色套头衫,头上戴了顶棒球帽,脸上架着副又宽又大的墨镜。老人家好像正在为什么人,或者什么事发脾气,又喊了一声:“别关门。”他的盲杖在脚踝的位置一通乱扫,打上座位底座,车厢内的支柱,车门框子,还有乘客的脚,辛西娅实在看不出他这是在找路还是在发狂,于是后退了一步,避开乱扫一气的盲杖,倒不是怕被打着,而是不想给那人错误的信息。就这样,车门咔嗒、咔嗒两声,关上了,可她还在站台上。车缓缓开动,辛西娅能看到乔纳斯那张写满惊吓的脸,不过让他惊吓的也可能正是她自己,她疯了一般使劲敲打车门玻璃,大喊:“等等,等等!”
辛西娅跟着车一直追到站台尾,可车已经加速,根本追不上了。辛西娅站在那里,看着车尾的信号灯一闪一闪,消失在黑漆漆的隧道中。她没法回头,可还是感到陌生人正在身后聚集,大家停下脚步(一切都停下脚步),只有那列地铁在向前运行。“你孩子在车上?”身后响起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一旦你遭了灾,所有人都会跟你熟络起来。“他俩多大?”
辛西娅转过身,想开口回答,可一句话也说不出,视线边缘,她似乎能看见黑色的圆圈正在成形。
“快去控制室,给乘警打电话,”那个年轻男子说,他穿了件巨大的套头运动衫,“你干吗不去?”另一个人略带鄙视地说。“还要这个女人爬楼梯吗?她就要晕过去了,看不出来吗?”攒动的人头后传来一声呼啸,开始辛西娅以为自己就要晕过去了,可呼啸声并非幻觉,又一趟列车停在人群旁。两个人架着她的胳膊,轻轻扶着她,孩子们消失在隧道之中,感觉不是真的。一位老妇人问她:“你叫什么?”
辛西娅挣扎着上了身边这趟车,一路摸到车头,隔着前窗玻璃,前面就是黑漆漆的隧道。这样做很蠢,自己也知道,可这会儿心全乱了套,所做所为就跟梦里的也差不了多少了,也没什么值得讨论的。
孩子们的惊吓充满了她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一定要找到他俩。她把脸紧紧贴在玻璃上,这样才能避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无非就是铁轨、钢架,还有从列车旁一晃而过、鬼影般的小站。最后,她终于感到脚下的列车在减速,五十九街站上的灯光扑面而来。她跳上站台,这才想起来,孩子们没理由在这里下车,或许他俩还在前面那趟车上,一面哭,一面让列车载着他俩在城市的地底下一圈又一圈地奔驰。正在这时,她看见站台上站着名警察,双手一边一个搭在两个孩子的肩膀上。
“终于到了?”警察的语气不大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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