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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儿八经谈恋爱-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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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摞资料看上去算是生动很多。那是街道历年获得市里各种奖项的表彰书以及简报,什么老干部合唱团啦,青年运动队啦……麻雀虽小,东西还挺齐全。啪!大顺在我身边把一张简报拍到桌子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着哈欠,嘴里口齿不清地说着:“累死我了!看来这四所还是市里文体活动的主力啊,合唱团、舞蹈队、运动队的还什么都有,不是混个一等奖,就是前三名,影响够大的哈。我说,哥哥,你饿不饿啊?要不先吃点儿吧?”
我笑笑瞥了他一眼:“没多少了,看完吧,我们路上吃。”
“嗨!小郭啊,你们两个要不跟这里吃了吧,我们一会儿有盒饭,我给你们订两份?”邹大妈笑呵呵地在旁边打着招呼。
我想了想:“好吧,那麻烦你了,大妈,多少钱一盒啊?”我笑着问她。
“嗨!哪儿能让你们掏钱啊,是盒饭又不是大餐,你别寒碜大妈我了。”邹大妈不满意地咂着嘴。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啊,下次,您上我们那里去,我们请您去吃烤鸭。”我心存感谢地说。
“成啊。不过烤鸭算了,那东西太油啊,大妈我消化不了!”邹大妈爽快地笑着。
我转过头看看大顺,看着他手边上的资料,努努嘴:“赶紧吧,快结束了。”说话间,我的眼神落到他刚才拍到我身边的那份简报上,刹那间,我的心脏开始狂跳起来。那上面有一副大黑白照片,是一群人在跳舞,中间一个女人领舞。虽然是黑白照,但人物的面庞却异常清晰,尤其中间那个领舞的女子。我见过小雨母亲的照片,真的是太像了。我迅速拿起那份简报,快速扫了眼标题和内容,没有提及姓名,只说四所蓝月舞蹈团在市红五月文艺汇演中凭一段《金蛇狂舞》独领风骚,时间是1987年5月。我几乎是狂跳着冲到那个年轻姑娘那里:“小姐,这个人是谁?现在还在吗?”
年轻姑娘凝视良久,缓缓摇着头,扭身问着邹大妈,“大妈!这个人你有印象吗?”
邹大妈走过来,带上老花镜,仔细端详了半天,缓缓说:“嗯,戴淑萍啊,当然,你一提我倒想起来了,他们一家倒是符合你的描述,家里有一个小姑娘,13岁就成孤儿了。可是,她父亲不姓夏啊,也不是病死的啊……”
听到邹大妈这句话,我和大顺同时震惊起来,大顺也从座位上凑了过来。
“这一家子,我还是很熟悉的。父亲姓徐,叫徐强,曾经是宏达的总经理兼法人代表,很有魄力和胆识,为人也热情得很,挺受四所领导的重视呢,已经准备晋升和提拔到所里当干部了,但不知道怎么卷进了一起诈骗案里。当时上面要求进口一批紧俏特种金属材料,由宏达去做的,联系了一个外商,没想到钱出去了,货却没到,再找外商,人去楼空,立刻按诈骗报了案。上面责令详查此案。就查到徐强头上,听说那个外商是他一个老同学,他没有跟部里面领导汇报,而且经办过程中很多事情自作主张,同时发现他也收受了贿赂。当时所里、部里,还有公检部门的下来一堆人来审查这个案子。却没想审查过程中,那个徐强在某一天大家下班的时间,从院12层办公主楼上跳了下来,当时就摔死了。很惨的。”邹大妈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大有往事不堪回首的味道,“当时,这可是一件大事,院里,40岁以上年纪的人应该都还有印象。”
我紧皱着眉头,继续问她:“那他女儿和老婆呢?”
“唉,更惨的就是他女儿啊,她父亲摔下来,由于头先着地,血肉模糊啊,都认不清脸的。有人通知她母亲了,但都拦住她母亲,没敢让她母亲去看那张血淋淋的面孔,实在是怕她受刺激,连尸体的认证都是别的朋友指认的。那时候一团乱,大家心思都在淑萍身上,可是却忘了那小真了,哦,就是徐唯真,他们唯一的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夹在了人群中,看到了惨死的父亲的尸体……”
看着大妈惋惜而沉重的脸,我的脑子一阵阵发麻,像是打了麻醉一样:那是我的小雨吗?那会是我的小雨吗?
“等到把徐强都火化了,我们才注意到小真,那个女孩子,怎么从头到尾就没有一滴眼泪。她的妈妈抱着她哭,让她说话,让她哭,她就是不哭也不说话,我印象很深的就是她曾经愤怒地摔着东西把我们这些要去看望她母亲的人挡在她家大门口。那个眼神我现在还记得,那种仇恨,在那么一个小小的姑娘身上,想起来,都让我不寒而栗……”
不寒而栗的不光是她,现在听着邹大妈讲着这过往的事情,我的手脚也慢慢开始冰冷起来。仇恨?小雨的身上竟然有着这么深切的负面情感。
邹大妈继续说道:“直到有一天,淑萍找到我们街道的另一个女同志,告诉我们她女儿从那件事情后,一直没说过话,一直没有,我们也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淑萍当时都快疯了,我们陪着她走了一家一家的医院给她女儿治病,医生诊断是受了强刺激后导致的心因性失声。大概有快半年的时间才完全恢复。”大妈沉重地叹了口气。
“淑萍也很可怜,家里顶梁柱一死,真的境况不佳。淑萍人很漂亮,会跳舞,当时是我们街道舞蹈队的主力。以前据说也是艺校出身,没有上过大学,直接在文艺团体干过的,后来嫁给了徐强,不知道什么原因不再跳舞了,早早退出来,借助徐强的关系在四所物资科做库房主管。尽管是干文艺的出身,但她很低调,性格也偏内向,没有那么张扬,人缘还是不错的。可老公一死,一个寡妇,是非也就多起来,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谣言四起,说她生活作风不检点,又没有大学文凭,工作级别一降再降,最后给踢到四所收发室做杂务工作,工资少得可怜。唉,也挺佩服她的韧劲儿,她咬咬牙,自费念夜大,白天上班,晚上还要照顾孩子、念书,没多少日子就病倒了。经医院诊断是胰腺癌……”
“胰腺癌?!”我惊呼了起来,那是癌症中最痛苦最险恶的一种,对病人的折磨也是最残忍的。
邹大妈点点头,眼里突然有了点点潮湿:“才四十天啊,从她动完手术到去世。淑萍刚四十五岁,不抽烟,不喝酒,也不胖,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得这种病,当时四所给的医疗补贴太少,这种病都是很花钱的,我们发动大家捐款给她治病,刚做了一次手术,还想筹集第二次手术的费用,她人已经不在了……最后那段日子,我们几个去看过她,癌细胞已经扩散,把胃肠通道全部堵死了,吃不进,排不出,三根塑料管子啊,在淑萍的肚子上插着。她脸上勉强还在笑。我们老姐几个当时全哭出来了。淑萍就只是冲我们笑。小真那时候走过来,把我们请到病房的过道处,突然直挺挺地跪在我们面前,求我们一起去跟医院领导们说,别治了,别再治了,求求他们给她母亲一针,安乐死吧……”
邹大妈老泪纵横,而此时我的心也像被好几匹马狂野地撕扯着。如果这些是真的,小真也真的是小雨,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独自担当和承受的是怎样一种悲壮和伤痛的回忆呢?
“唉,造孽啊,我们怎么会答应,只能劝慰她几句,回到病房,淑萍借故把小真支开,只是平静地跟我们说:‘答应我女儿吧,我能猜出她跟你们说了什么,答应她吧。’……那次以后,我没敢再去看她,每次我都鼓不起勇气去看她。没有多久,她就病故了。小真后来跟她姨妈走了,最后我见过那孩子一眼,她给了我们一个拥抱,离开的时候,我竟然看到她笑了。从她父亲死后,我没有再看见她的笑,但那天,她真的笑了。就好像一切都不再与她有关一样……”
听完大妈的讲述,我跟大顺立在那里,像两只木鸡一样。我表面上没有任何反应,但内心深处,却涌上来深深的自责,我一时还说不清那种自责来源于什么,只是感觉整个故事对我的震撼就像是唐山大地震冲击波后疮痍满目的土地上那一条条裂开的沟壑。
“你们找她做什么?”大妈恢复平静后问我们。
我张了张嘴,突然发现我的嘴唇和舌头都还在麻木阶段,竟然说不出话来。
“大妈,关于徐强的案子哪里可以找到详细资料?还有,您再看看这个照片上的姑娘是否真的是小真?”大顺什么时候都能保持镇静和清醒,当过记者真的是身经百战,对什么都可以处之不惊。他在旁边说着,同时碰碰我胳膊,示意我再把那张小雨的照片拿出来让大妈认证一下。
我这才醒悟过来,忙不迭地双手把小雨的照片敬上。大妈再度捏过那张照片,仔细端详起来:“有点儿像,女大十八变,那时候更朴实和单纯一些,不过这个眼睛和眼神太像了。我不敢肯定,关于徐强,街道派出所和市公安局应该都有备案,你们可以再去查查。”
我们赶紧谢过大妈,匆匆扒拉两口她给我们订的盒饭,急急忙忙又赶回了街道派出所。果然,从注销资料中我们翻到了徐强和戴淑萍的详细资料,并且从徐强、戴淑萍的资料照片和徐唯真的出生年月上,我毫无疑问地确定夏小雨就是当年的徐唯真。
我们问昨天那个年轻人可否查阅旧案卷宗,小伙子低头沉吟了一会儿,说那归审理科档案室管理,按规定需要上面特别的批条才可以去查阅。我盯着他问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可以看到吗?他又想了一下,他说他试着想想办法,但让我们直接进去查的确很有难度,问我们要查什么人,我们说就是这个徐强,是已经封结的旧案,不会牵扯什么泄密之类的事情。他让我们在外面等等,他亲自去想想办法。于是,我和大顺走出派出所,到附近一家快餐店要了杯咖啡边喝边等他的消息。我一直保持着沉默,不愿意多说话,也许是这几天追查的疲劳和沉重,大顺也只是有一搭无一搭说些旁的话题,给我一定的空间,不太招惹我。
临近下班,小伙子找到了我们。说通过一些关系知道了卷宗的内容,他大致跟我们说了一下,基本和邹大妈的描述相符。只是补充了一些细节,上世纪八十年代末,部里面急需一大批特种金属材料,市面上很难搞到,即使国际市场也属紧俏产品。当时徐强的宏达公司联系到一家在美国的外商,可以提供部里面所需要的那批货。徐强在没经过对那家外商的详查,没及时跟上面领导沟通和隐瞒某些事实的情况下,跟外商签订了合同,并用信用证付款方式,出具了信用证。对方的船务公司也签发了符合信用证要求的提单,提单载明了货物已装上该公司一艘货轮;并向我国外轮代理公司查询靠泊我国港口的手续。那家外商很快持提单去银行结汇了。然而货物根本没有装船,也没有驶往我国港口,外商用以结汇的提单纯属伪造。当再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外商和那家船务公司早已杳无所踪。上千吨材料,价值上百万美金,就这么被人骗了。接到报案,公检法部门开始查办,发现徐强有着很大的疑点,那家外商的法人也是徐强中学的老同学,后加入美国籍,徐经办此事的时候,并未跟领导说过此事,并且在部领导未最后商议前,签了合同。同时根据群众举报,在他的住所发现10万元的受贿现金。检察院立刻对其实行了问话审查,怀疑他内外勾结,伙同诈骗,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终于他承受不住压力,跳楼自杀,死前留下一封遗书,承认自己由于急功近利的心态,被坏人利用,造成了党和国家的重大损失,但不承认自己收受贿赂。可是人已经死了,没有办法对质,再加上人证物证齐全,就按照“畏罪自杀”草草结了案。
“什么叫草草结了案?凭什么说人家畏罪自杀?就凭一封遗书?谁知道是不是伪造?你们公安局派出所就他妈这么办案?草菅人命嘛!”听完他的简单陈述,我压抑不住地破口骂了娘。小伙子一震,有些尴尬和恼怒。大顺及时地一捅我:“嗨,胡说八道什么呢?!”随后把脸转向那个年轻人,“小陈,别理他,他就那牛脾气,成天把自己弄得跟愤青似的,真要干起事儿来,就他妈软得一塌糊涂了。这件事情谢谢你跑前忙后了。”
那个叫小陈的笑笑,不说话。我想想自己的确有些过了,立刻哈腰低头:“得,对不起,小陈,我没说你,只是比较气愤。你别生气。”
“你们干吗要找这个案子?”小陈又笑笑,把话题叉开,不再跟我深聊这个问题。
“噢,主要是这个徐唯真最近跟一起贪污腐败的案子有点儿牵扯,报社希望可以找些线索和素材,做些跟踪报道。”大顺机灵地把话题接过去。
“啊,呵呵,这么巧啊?”小陈转着手中那杯咖啡,不经意地说着,“这四所怎么了?最近老出经济案件啊,前几天,几个市里的人下来,要查另一个人,也说是跟经济案有染。你别说,四所虽小,事情还真不少,同时出俩跟经济案有染的。”
“另一个?”我问。
“是啊,于正浩,现在名头儿不小呢。”
“于正浩?!”我和大顺同时叫了起来,我的脸激动得刹时扭曲变了形,“他也是从四所出去的?!……”
“是啊,这里是他的基层起跑点啊。最早,他就是在这里做的,也巧了,也在宏达,做销售部主管。”小陈对我们的大惊小怪颇为不解。
“他为人怎么样?跟徐强的关系如何?这起诈骗案跟他有没有牵扯?……”我脑子中一下子问题太多,像上了膛的子弹一样,不管不顾地朝着小陈一通猛射。
“应该没有吧,卷宗里没有提过他的名字,按照当时他的职位,最多也就是个跑腿儿的,上面怎么吩咐,下面怎么做。那起诈骗案,据说完全是徐强和海外诈骗商的个人行为。至于他的为人和跟徐强的关系,超过我所能了解和知道的范围。也许四所旧部上了年纪的人可以给你们一些情况。但是他在四所做得不错,上次那些检察机关的人来调查,也没发现什么,应该说是挺干净的了。”
“他在宏达待了多久?”我心里的线索已经慢慢清晰起来,但我心中却不觉升起了一些恐惧。
“有几年吧。据说后来表现不错,被升到所里当了副所长。干了几年被借调到半导体部做了进出口主管,听说现在是北半集团的老总。”
“他什么时候升到副所长的位置?徐强死前还是死后?”我紧咬不放。
“唉哟,你问住我了,好像就在那段时间吧,具体你去所里找人问问吧。”
看来无法再从小陈身上榨出别的油了,我和大顺对望一眼。
“小陈,能否查一下徐唯真迁出的地址?”大顺想起什么,转头向小陈发出最后的请求。
小陈同意了,于是我们又重回派出所,翻看户口流动和历往人员迁出资料,找到了徐唯真的迁出地址:附近T市一所知名学府的家属楼。我相信那是她姨妈的住址。谢过了小陈,我们便匆匆赶回了住的旅馆,然后决定,第二天赶赴T市,去拜访一下小雨的姨妈,以期可以知道更多小雨的故事。回到旅馆,大顺拨通了他的一个朋友的电话,利用旅馆的传真设备,传过来于正浩的基本情况:此人大学毕业后进了宏达,混到销售部主管,后被提拔到四所副所长,而那关键的被提拔的时间,正是小雨父亲过世半年后。看完这些,天色不早,我和大顺去街边买了几个大肉包子,胡乱填下去。包子很油腻,我的心里也不知道是被那几个包子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闹的,很不舒服。回到宾馆看着电视里放的花花绿绿的节目,我的脑子不停翻动着小雨那些悲惨的身世。
我起身,到桌子边上拿起大顺放在那儿的茶叶筒抓了些茶叶沫子扔进我的水杯,提起暖壶倒热水,却不想一个闪失,水倒了出来,烫到了手,我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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