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沉浮录:纵横-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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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解释吧，如果老板让你去为他买台车，你有两种选择：多花点钱去买一台宝马，或者少花点钱买一台杂牌车。而你无论做那种选择，都有可能会面临车子出故障这种事。出了故障老板自然会生气，但是如果你买的是前者，老板顶多会骂一句宝马车，而不会骂你。因为全世界都知道宝马车是好车，你只是运气不好而已，这就是业务错误。而如果你买了一台杂牌车，想想老板会怎么想你？”
“我受贿了！”狄勇好像突然清醒了。
“对，这就是政治错误！”常思觉得这老兄今晚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小楼一夜听春雨　第十二节（1）
保定几百年来一直号称是北京的南大门，其历史几乎和北京一样久远。不过如果说当代什么最出名，那一定是白洋淀和小兵张嘎。除此以外，就应该算保定三宝：铁球、面酱、春不老了。这三宝中朱弘毅最喜欢的就是春不老，春不老实际上就是雪里红，但是保定人的腌制手艺实在出色。这东西变成腌菜之后，无论存放多久仍能保持绿、嫩、脆的本色，别有风味。既不生筋长柴，又不会苦涩变味。朱弘毅第一次见这个东西是在一个精美的包装盒里。和另外两个锃亮的铁球，几包面酱放在一起。当时他还纳闷了半天，这三样东西怎么也不应该放在一起啊？后来才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保定这个地方。
在华侨宾馆对面的唐人美食山，朱弘毅、格格正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春不老酱蒸鱼，一边听着利康信息部主任李正诚讲述着当年大清国和春不老的故事。在座的还有一个H&M的伙伴经理，叫张扬，H&M是全球顶尖的小型机和服务器厂商，也是瑞和的硬件合作伙伴。
“相传清乾隆年间，一个大臣南下途经清苑县。这个吃腻了山珍海味的老兄，突然想吃点清口的饭菜，于是当地的知府叫人给他送来一盘腌制的春不老。嫩绿新鲜的春不老，犹如刚从地里拔出一般。这老兄放在口中一尝，不错，脆嫩清香，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好菜！激动的是满脸红光。临走时，这个大臣又特地让人给他准备了两大罐，一罐随他南下，一罐捎回北京宫廷。从此，保定的春不老就声名远扬了。
后来，慈禧太后挟光绪拜谒西陵时，保定府的官员以春不老献礼，慈禧吃后赞不绝口，赐名“备瓮菜”，意思是老百姓家必不可少的家常菜。后保定厨师将春不老与白洋淀的鱼一起烹，加入三百年历史的槐茂面酱巧做成春不老酱蒸鱼，这个菜既有鱼的鲜香，又有酱的醇香，还有春不老的清香。现在‘春不老酱蒸鱼’成了冀菜系中的一道佳肴名吃。”
也许是美女在侧吧，李正诚说的是眉飞色舞，兴致盎然。李正诚个子不高，四十岁左右，高额头，肿眼泡，一幅深度近视镜看起来有些老旧。他是个老保定，但是看起来比老北京还能侃，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这顿饭一多半的时间都是在听他说了。
朱弘毅和格格都是傍晚才到的，他们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李正诚。朱弘毅一直在关注着利康这个项目，每次格格回来后他都会详细询问相关情况，尤其是飞捷在这个项目中的动向。朱弘毅从来没把企优放在眼里，他一直认为这个项目一定是瑞和和飞捷的较量。去年的蓝海项目他始终耿耿于怀，寻思着向杨耕报一箭之仇。这个单子正是机会，他不但要赢，而且要赢得漂亮！
之所以要找李正诚，就是想提前给杨耕布好局。他已经从格格处了解到，那个叫常思的销售把精力都放在狄勇身上了，李正诚这边没做任何接触，他就想从李正诚身上掐死杨耕，而H&M的张扬就是他请来的帮凶。张扬是朱弘毅让格格介绍给李正诚的，不过他们这次并没有一起来保定，这是朱弘毅的意思，他不想把这件事做得太高调，以免让狄勇不快。张扬中午就到了，已经和李正诚在公司聊了一下午。晚上张扬做东宴请李正诚，朱弘毅和格格没有到利康，而是直接把车开到了美食城，四个人就这样聚到了一起。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小楼一夜听春雨　第十二节（2）
听完李正诚的龙门阵，张扬接口道：“没想到这道菜里还有这么大学问，看来什么东西都得有点历史，有了历史就有了文化，有了文化就有了价值。有了价值这价格也就上去了。”
张扬和朱弘毅的年龄差不多，蓝西服，白衬衣，紫红色的领带，一副标准的外企职员形象。他在H&M负责的是伙伴业务，瑞和就是他负责的伙伴之一。通过软件带动硬件销售，一直是这几年H&M的一个重要销售手段，他和朱弘毅也是老相识了，配合过不少项目。
对张扬的话，李正诚显然很赞同，马上说道：“好的东西，之所以经久不衰，有两件事是必须做到的，一是精益求精的态度，二是珠联璧合的协作。精益求精就是你必须钻得进去，而珠联璧合就是天时、地利，人和。比如这鱼，你必须得是白洋淀的黑鱼，必须要用槐茂的面酱，还必须要拌上这老保定的春不老，这才可能有这味。这些还在其次，最重要的就是还得有一个正宗的厨子，否则一切都是白扯。”
朱弘毅一直在默默地观察着李正诚，很少插言。他觉得李正诚这个人挺可爱，他身上有一种技术人员常有的自信，或者叫固执。朱弘毅没少和这种人打交道，他清楚，像李正诚这种技术人员认准了一样东西或者一个人，往往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反之，他可能连一句话都懒得多说。只要找到突破口，一切都会变得容易。
这时格格端起一杯酒，笑道：“主任，听你一说，又学到很多新东西。关于计算机技术的问题，你以后可得多教我一些。来，我先敬您一杯。”说完端起杯子一口喝干，这可把李正诚吓了一跳。
放下酒杯，格格接着道：“主任，天下的事都是一个道理，就像企业搞信息化，管理软件、数据库、小机一样都不能少，而且还需要你这样的高手把这些料最有效的搭配起来，这和做鱼的道理是一样的。”格格不失时机地捧了一句李正诚。
朱弘毅觉得时机到了，放下筷子，问道：“李主任，听说你是UNIX的高手，现在精通UNIX的人可越来越少了，大家都去玩Windows了。”当朱弘毅知道软硬件要分开采购的时候，他就安排格格认真调查过李正诚的个人情况，他很清楚李正诚的技术背景。
“Windows？那是小孩玩的东西，UNIX才是真正学计算机的人要懂的。”李正诚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撇了撇嘴，说道。“我十年前就是UNIX的系统管理员了。你用UNIX就像和一个智者交流，他永远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你做对了他沉默不语；你做错了，他也只是轻轻的摇头。你只要肯钻研，他会把一切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你，虽然入门有些难，但是只要钻进去就会其乐无穷。”说完李正诚眯起了眼睛，自豪的甩了甩头。
看着李正诚的表情，朱弘毅笑了，他知道李正诚的这些话完全是发自内心，他是真真正正的喜欢技术，并且以此为骄傲，这正是自己所需要的。于是把烟盒晃了一下，给李正诚递了过去，接着说道：“是啊，很羡慕你，你部门那些UNIX高手也都是您带出来的吧？”
李正诚抽出一支烟，格格善解人意的向前移了一下烟缸。李正诚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美美的吐了口烟圈，这才说道：“没错，他们都是跟我学的，学UNIX需要下功夫，不能浮躁。岂止这些，我还培养了几个ORACLE数据库高手，他们完全可以给甲骨文的工程师上课了。”李正诚又是一脸的自得。　。。　　。。　
小楼一夜听春雨　第十二节（3）
“这都是公司宝贵的财富啊，也只有这些人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证企业资源的有效应用，让公司IT建设的每一分钱都花得物有所值。”朱弘毅接口道。
显然朱弘毅的话让李正诚比较受用，李正诚的脸上有了一丝得意。朱弘毅看看时机差不多了，开始渐渐的切入主题。
“李主任，这次信息化选型，您是负责硬件采购的，实际上更是技术的把关人，看来领导也是有想法的，一定让你守好最后一道防线。”朱弘毅也点上一直烟，缓缓地说道。
“这个是我应该做的，也是IT部门的责任。对了，我想问一下，你们的产品支持UNIX吗？”
“没有问题，几种主流的UNIX系统我们都没有问题。”朱弘毅答道。“只是不知道狄勇经理怎么想的？”朱弘毅想知道李正诚对狄勇怎么看。
“狄勇怎么想的我管不着，但是我需要坚持我的原则。”李正诚弹了一下烟灰，正色道。李正诚一直对狄勇有些不满，他觉得做技术的人要耐得住寂寞，狄勇太浮躁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在领导面前晃来晃去地抢风头，技术方面纯粹是个二把刀。
“软件选型毕竟是狄经理负责，万一他选择的产品不能在UNIX下运行，那不就麻烦了吗？那时候可是木已成舟了！”朱弘毅淡淡的说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看李正诚，让人听起来都有些像自言自语。
显然李正诚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沉默了一会，才说道：“不可能吧，我们现在机房里都是UNIX服务器，他不会这么傻吧？”
“那也没什么，毕竟他有这个项目的主导权。如果没有Windows服务器，他甚至可以让软件商送上一台、两台的，反正也不贵，况且羊毛出在羊身上。”朱弘毅说道。
这时，张扬不失时机地插言道：“如果真是那样，将来和其他正在使用的系统做接口还真比较麻烦。而且以管理软件在企业信息化中的地位来看，将来整合的时候势必会把现有的系统向Windows平台上迁移，这可是你多年的心血啊！”
格格安慰道：“李主任，也不用太担心，实际上现在主流的管理软件都支持UNIX，毕竟UNIX是最主要的企业级的应用平台。”
李正诚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紧皱的狠吸了几口烟。最后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他把烟头用力的在烟灰缸里摁了一下，说道：“既然这样，张经理，我们的小机采购计划还是尽快吧。不要耽误了软件选型的进度。”
保定开发区的道路非常宽阔，白天的车流量都很少，现在更是只剩下朱弘毅的帕萨特和张扬的桑塔纳在缓缓的行进了。朱弘毅的心情特别好，他喜欢这种月华如水，夜色阑珊的景象，人和车滑行其中，仿佛是徜徉在清凉的湖边，心静如水，舒适而惬意。大概是受到了朱弘毅的感染，坐在旁边的格格一直没有说话，静静地欣赏着车窗外的景色，朦胧的月色洒在脸上，使她更呈现出一种柔和的妩媚，整个人似乎都散发着淡雅的幽香。朱弘毅打开音响，一首舒伯特的小夜曲轻轻在夜色中弥漫开来，有一种说不清的温暖和温柔，在两人之间弥漫。他们多么珍惜这短暂的时光，没有项目，没有厮杀，有的只是月色和音乐，还有彼此的心照不宣。
在酒店的停车场放好车，朱弘毅站在广场上，贪婪的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三人缓步向酒店走去。
这时格格忍不住向朱弘毅问道：“朱总，你觉得能赶在软件选型之前，把硬件合同签了吗？”书包　网　。　　。。　　想看书来
小楼一夜听春雨　第十二节（4）
朱弘毅笑了笑说道：“这个问题你应该问张扬啊，怎么问起我来了？”
“我觉得问题不大，他们的硬件选型，李正诚很大程度上能做主。而且也不像你们软件那样，牵扯很多部门。最重要的是李正诚想造成既成事实，那样他就有主动权了。我明天就会和他谈谈价格。对了，到时候是以你们的名义出货还是我再找一家伙伴？”张扬说道。
“不要以我们的名义出货了，但是，利润你得算我们的。怎么处理到时候再商量，否则杨耕一定会警觉的，他在瑞和认识的人太多了。”
“他即使发现了，也已经晚了，我们这次要对不起小杨同志了。”格格笑道。她和杨耕比较熟，逢年过节也会相互问候一下。
“不要掉以轻心，我们还得尽快打通狄勇那条线，你尽快和他约吧，我想和他见个面，最好不要在利康公司。”朱弘毅做项目的态度一贯是慎之又慎，尤其是蓝海项目之后，他变得更加小心了。
格格笑道：“真觉得有点对不起杨耕，这对他有点不公平了。”
朱弘毅静静的看着格格，可能刚才车上的感觉还没消散，他觉得夜色中的格格像一朵盛开的康乃馨。他喜欢看她亭亭玉立的娇俏模样，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让自己突然之间就会迷失。
不过，朱弘毅还是很快冷静下来，意味深长地说道：“做销售就是要想方设法创造一种不公平，否则要我们干吗？”
三人正说着话，朱弘毅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扫了一眼，是阎军打过来的。
“朱总，还没休息吧，打扰您了。”阎军很客气，竟然用‘您’而不是‘你’，这是比较少见的。
朱弘毅知道，以阎军的性格，话说的越客气，事也就越麻烦。皱了皱眉头，接口道：“正在外面出差，您说。”
“还是锻压厂那个项目，现在实施当中遇到很多麻烦，客户意见很大，而咱们签的是新产品，我这里也派不出熟悉的人。你看能不能帮忙协调一下，从大区派顾问过来支持支持？”
朱弘毅心道，活该！这叫咎由自取。嘴上应付着：“阎总啊，这件事情不应该找我啊。实施服务可不是我负责啊？”
“是啊，是啊，我找过实施服务部了。他们说实在没人啊！”阎军听起来很无奈，看来是刚碰完钉子。
“恐怕我协调也没用，他们部门也是有考核的，这个项目到现在一分钱见不到，恐怕他们也为难，何况他们部门熟悉新产品的人也不多。”朱弘毅说的倒也是实话。不过即使能做，他也不会真的去协调。
“那可怎么办？客户都已经投诉了。”阎军也终于说了实话。语气里有些沮丧，也有些着急。
“我建议你向集团相关部门求助一下，看看他们有没有资源。”朱弘毅心中冷笑，暗想：你偷偷摸摸干的事，我一定让你最大限度的曝光！
“看来也只好如此了。谢谢您朱总。”阎军失望的结束了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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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一夜听春雨　第十三节（1）
马达现在最关心的事情就是让部门的销售漏斗尽快变得充盈起来，这是做销售的根本，无论你是怎样的高手，都不如有更多的客户资源来得实在。为此他几乎动用了所有的手段，电话营销、直邮、市场活动、指名客户、渠道项目，老客户挖掘，凡是能想到的他几乎试了个遍。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漏斗慢慢变得丰盈。但是马达也清楚，这才是第一步，以后的路还很长。
马达刚点上一支烟，没抽几口，王纹就闯了进来。“马总，有时间吗？想向你汇报一下大通的情况。”虽然嘴上在问有没有时间，但是话没说完就已经大刺刺地坐到了马达对面。
“怎么样，小苍蝇同志是不是有收获？”马达掐灭烟，给王纹倒了杯水。
“本姑娘出马，一个顶仨，情况都了解清楚了，但是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了？”王纹觉得‘苍蝇’这个词往自己身上招呼还是有点别扭，想说本小姐，又觉得‘小姐’这个词含义太深。
“说，越详细越好！”马达没有啰嗦。
“事情的发生是这样的。”王纹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算是卖个关子。“项目的发起人是他们的总经理刘国庆。而之所以想这样做，是被上游的整车厂给逼的，人家要求他们必须上。本来的流程应该是找信息部，但是不知道刘国庆搭错哪根筋了，竟然直接交给了生产部，大概是觉得这次信息化实施的主要对象是生产部门吧。这让孙主任很不高兴。因为他们虽然也参与，但是成了附属品，跑腿的，咱们上次见的宋新军倒成了主角。宋新军的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