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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起萧墙-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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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务卿邀请我陪他访华……”
泰勒几乎插不上一句话。晚餐结束时,他父亲站起身来,问:“你的家奴盗窃案侦破得怎么样了?”
“我还在逐一调查,父亲。”
“你总不能查一辈子吧!”他父亲嚎叫了一句,离开了餐厅。

第二天上午,泰勒接到联邦调查局弗雷德·马斯特森打来的电话。
“泰勒吗?”
“是我。”
“让你猜着了。”
“哦?”
“德米特里·卡明斯基是为波尔哥普罗得伦斯卡娅工作的职业杀手。”
“这是什么鬼组织?”
“听我说,莫斯科横行霸道的有八个犯罪组织。他们之间经常发生冲突,但最有影响的两个组织是车臣斯和波尔哥普罗得伦斯卡娅。你的那位朋友卡明斯基为第二个组织工作。三个月前,他们递给他一份计划,暗杀车臣斯组织的一位领导人。结果卡明斯基没有执行这个暗杀计划,而是用它和那位领导人做了一笔不小的交易。后来这件事给波尔哥普罗得伦斯卡娅组织发现了,把他们的暗杀计划改成追杀卡明斯基。那儿的匪帮有一个古怪的帮规:首先砍掉你的手指,然后让你流一会儿血,最后再用枪崩了你。”
“我的上帝呀!”
“卡明斯基设法逃离了俄罗斯,但他们仍在找他,而且找得很急。”
“不可思议。”泰勒说。
“这还没完。警方也因几起谋杀案在通缉他。如果你知道他的下落,他们获得这个信息一定喜出望外。”
泰勒思考了片刻。他可不能卷入此事。这意味着出庭作证,太浪费时间了。
“我不知道,我只是为一位俄罗斯朋友打听他的下落。谢谢你,弗雷德。”

泰勒发现德米特里·卡明斯基正在房里看一本黄色杂志。泰勒走来后,德米特里站了起来。
“我要你收拾行李,从这儿滚蛋。”
德米特里睁大眼睛看着他。“怎么了?”
“我给你一次机会。要么你下午前离开这儿,要么我把你的下落告诉俄罗斯警方。”
德米特里的脸色刷地变得苍白。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是的。我明白。”

泰勒去见父亲。父亲会很开心的,他想。我真的帮了他的忙。他在书房里找到了父亲。
“我调查了所有的佣人,”泰勒说。“然后……”
“我很感动。你有没有利用这次机会找一个小伙子和你上床?”
泰勒的脸气得通红。“父亲……”
“你是个同性恋者,泰勒。你永远是一个同性恋者。我真不明白我他妈的怎么生出你这个怪物。回芝加哥去和你的那帮下贱朋友厮混去吧。”
泰勒站在那儿,竭力克制着自己。“好吧。”他僵硬地说道。他转身便要离开。
“我让你调查的事情有没有结果?”
泰勒转过身来,打量了他父亲片刻。“没有,”他慢慢地说道,“什么也没发现。”

泰勒又来到卡明斯基的房间,他正在收拾东西。
“我马上走。”他强压着怒气说。
“别走了。我改变主意了。”
德米特里疑惑地抬起头来看了看。“什么?”
“我不要你走了。我要你留在这儿继续做你的保镖。”
“那么……那件事……?”
“我们把它忘了吧。”
德米特里谨慎地望着他。“为什么?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
“聪明。我要你做我这儿的耳目。我需要一个人监视我的父亲,向我通报这儿发生的一切。”
“我干吗要替你干?”
“因为如果你照我说的做,我就不会把你交给俄国人。我还可以让你变成富翁。”
德米特里·卡明斯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脸上慢慢露出了笑容。“我同意留下。”
这只是第一着棋。第一个小卒子已经走出去了。

这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德米特里时不时地向泰勒传送情报。但大多数只是哈里·斯坦福新近的风流韵事或德米特里偷听到的一些生意上的事。泰勒开始认为他犯了一个错误,他应该把德米特里交给警方。这时他接到了德米特里从撒丁岛打来的一个决定命运的电话,这场赌博终于有了结果。

我和你父亲在游艇上。你父亲刚给他的律师打了个电话。他星期一要和他在波士顿见面,讨论修改遗嘱的事儿。
“德米特里,我要你星期天再来个电话。”
“行。”
泰勒放下话筒,坐在那儿思索着。该走马下手了。


第十六章

库克县的巡回法院终日审理着各色各样像潮水般涌来的案子,被告们被指控恶意伤人、纵火、强奸、毒品交易、谋杀以及各种令人作呕的非法活动。仅这一个月中,泰勒·斯坦福法官就审理了五六起谋杀案,但大多数杀人犯最终都没有受审,因为被告的辩护律师总是提出认罪辩诉协议,另外,法院的日程和监狱总是满满的,州法院通常也就认可了。然后辩诉双方总是达成交易,到斯坦福法官这儿求得许可。
然而,哈尔·贝克的案子是一个例外。

哈尔·贝克是一个本质好但运气背的人。他十五岁那年,他哥哥说服他帮他抢劫了一家食品杂货店。哈尔曾试图劝阻他哥哥,但没成功,结果还是和他一道去了。哈尔被当场抓住,他哥哥逃跑了。两年后,他从少年管教所被放了出来,发誓永远不再惹法律的麻烦。一个月后,他陪一位朋友去一家珠宝店。
“我想为我女友挑一只戒指。”
可是一进商店,他的朋友突然掏出一支枪,大声叫道:“都别动,抢劫!”
一阵骚动之后,一名职员被开枪打死了。哈尔·贝克被当场抓获,以持械抢劫罪名被逮捕。他的朋友逃跑了。
贝克锒铛入狱。在此间,一位名叫海伦·高恩的社会福利工作者阅读了他的案子,非常同情他,便去监狱看望他。他们一见钟情。哈尔·贝克出狱后和海伦结成了夫妻。在后来的五年里,他们生了四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哈尔·贝克非常爱他的家庭。因为他的过去,他很难找到工作。为了养活全家,他不情愿地再次为他哥哥卖命,犯下了纵火、抢劫和恶意伤人多种罪行。不幸的是,贝克又在一次破门盗窃时被当场抓获,他被逮捕关进了监狱,送到了泰勒·斯坦福法官的法庭上。
判决的时刻到了。他是二进宫,而且有少年犯罪的记录。这个案子一目了然,地区法院的律师助理们就斯坦福法官会判贝克多少年打起赌来。“他一定会把判决书摔到贝克的脸上!”一位律师助理说。“我敢打赌他会判他二十年。斯坦福一向铁面无情。”
哈尔·贝克深深感到他是无辜的,便充当起律师来为自己辩护。
他穿着最好的礼服站在被告席上说:“法官大人,我知道我犯过错误。但我们都是人,不是吗?我有一个贤妻良母的妻子和四个孩子,他们棒极了。我希望您见见他们,大人。我所做的事都是为了他们。”
泰勒坐在法官席上无动于衷地听着。他耐着性子等哈尔·贝克说完好让他宣判结果。这个蠢货以为他能用那个想博得人同情的愚蠢故事为自己开脱吗?
哈尔·贝克最后说:“……所以您瞧,法官大人,即便我做过错事,我也是出于无奈:我得养活这一大家。我不必对您说他们有多么重要。我要是蹲了监狱,我的老婆和孩子都得挨饿。我知道我犯了错误,但我愿意为此作出补偿。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法官大人……”
这最后一句话引起了泰勒·斯坦福法官的注意。他开始对站在他面前的这位被告发生了兴趣。我让他做什么都可以!突然间,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也许有朝一日也会像德米特里·卡明斯基一样能派上用场。
令公诉人惊诧的是,泰勒的判决完全出乎大家的意料。泰勒说:“贝克先生,这个案子中有开脱的可能。出于对这些因素以及对你的家庭的考虑,我判你五年缓期,但你得做六百个小时的公益服务。到法官办公室来一下,我们谈谈。”

在法官办公室里,泰勒说:“你知道,我仍可以让你在监狱呆上很长时间。”
哈尔·贝克吓得脸色发白。“可是,法官大人!你刚才不是说……”
泰勒倾身对他说:“你可知道你让人印象最深的是什么?”
哈尔·贝克坐在那儿挖空心思地想着。“不知道,大人。”
“你的家庭责任感。”泰勒动情地说。“这一点我很是钦佩。”
哈尔·贝克脸上顿露喜色。“谢谢,先生。对我来说,他们是我的一切。我……”
“那你当然不愿意失去他们,对吗?如果我送你去监狱,你的孩子就没有了父亲,你妻子也可能跟另一个男人跑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哈尔·贝克又陷入了迷雾之中。“不……不明白,大人。我不太明白。”
“我替你挽救了你们一家子,贝克,我以为你会感激我的。”
哈尔·贝克热切真诚地说:“哦,我对你感激不尽,大人!我真说不出我有多么感激你。”
“也许你将来可以向我证实这一点。我随时可能召唤你帮我办一些小事情。”
“愿效犬马之劳!”
“很好。我判了你缓刑,但倘若我发现你的行为中有什么地方令我失望的话……”
“你就告诉我你要我做什么吧。”贝克乞求道。
“到时候我会让你知道的。另外,这件事要严格保密。”
哈尔·贝克将一只手放在胸口上。“我死也不会讲。”
“这就对了。”泰勒这才放心。
此事发生不久后,泰勒接到德米特里·卡明斯基打来的电话。你父亲刚刚给他律师打了个电话,他星期一要和他在波士顿见面,讨论修改遗嘱的事儿。
泰勒很清楚,他得亲眼看到那份遗嘱,该是动用哈尔·贝克这个筹码的时候了。
“……这家事务所名叫朗坎斯特——朗坎斯特——菲茨杰拉德。设法弄一份复本立即送到我这儿。”
“没问题。这事就交给我办,放心吧,法官大人。”

十二小时后,泰勒手里有了一份遗嘱复本。他读着遗嘱,好不得意,他和伍迪,还有肯德尔是仅有的继承人。星期一父亲计划修改遗嘱。这个老不死的浑蛋想废除我们的继承权!泰勒心中愤愤不平地说道。我们毕竟已经经历了……那几十亿美元该归我们。这都是给他逼的!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制止他。
德米特里第二个电话打来时,泰勒对他说:“我要你杀了他。就在今晚。”
他沉默了很久。“但万一我被发现……”
“那就别让人发现。你们马上要去海上。海上什么事都能发生的。”
“好吧。事后……?”
“事后一笔现金和飞往澳洲的机票在等待着你。”
后来,泰勒接到了德米特里最后一次打来的让他心花怒放的电话。
“我做成了。很简单。”
“不!不!不!我要听整个过程的细节。把一切都告诉我。什么也别漏掉……”
泰勒的面前展现出德米特里描写的场面。
“我们在回科西嘉的路上遇上了风暴。他来电话让我去他舱里给他按摩。”
泰勒紧紧抓着话筒。“是的。接着说……”

游艇在风浪中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德米特里竭力保持平衡,向哈里·斯坦福的特等客舱移去。他敲了敲舱门,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了斯坦福的声音。
“进来!”斯坦福大声叫道。他已趴在按摩台上。“后背下面。”
“我会让您舒服的。放松,斯坦福先生。”
德米特里走到按摩台边,在斯坦福背上抹了一层油。他用粗壮有力的手指在紧张的肌肉上娴熟地推拿了起来。他感到斯坦福开始放松了。
“感觉好多了。”斯坦福舒了一口气。
“谢谢。”
按摩持续了一个小时。德米特里做完后,斯坦福几乎睡着了。
“我去给你放水,洗个热水澡。”德米特里说。船在海中颠簸着,他走进了浴室。他打开黑色缟玛瑙浴缸的水龙头,放满热海水后,回到了卧室。斯坦福躺在按摩台上,在闭目养神。
“斯坦福先生……”
斯坦福睁开眼睛。
“我给你放好热水了。”
“我想不必……”
“洗个热水澡,你一定能好好地睡上一夜。”他把斯坦福从按摩台上扶了下来,领着他向浴室走去。
德米特里看着哈里·斯坦福慢慢蹲在浴缸里。
斯坦福抬头看了看德米特里,发现他目光阴森森的。就在这一刹那间,他的本能告诉他要出事了。“不!”他喊道,立即站了起来。
德米特里马上用他那粗大的双手将他按在水里。斯坦福拼命挣扎,想露出水面呼吸,但他哪是德米特里的对手。斯坦福被按在水中,肺里灌满了海水,直到最后他再也不动弹了。他站那儿,喘着粗气,然后走进卧室。
船在海浪中上下簸荡着,德米特里踉跄地向写字台挪去。他拿起几份文件,拉开通向阳台的玻璃门,海风呼啸一声吹了进来。他在阳台上撒了一些文件,又向船外扔了几份。
一切安排妥后,他又回到浴室把斯坦福的尸体从浴缸中拖出来,给他穿上睡衣、睡裤和拖鞋,将他搬到了阳台上。德米特里在栏杆边稍站了一会儿,然后将尸体推入大海。他数到五秒后马上抓起电话,大声呼叫“有人落水啦……!”

听着德米特里叙述完谋杀经过后,泰勒感到一种性亢奋。他几乎尝到了他父亲肺里的海水咸味,感受到窒息时的恐惧。然后一切化为乌有。
总算完事了,泰勒想。不,还没有完,他马上纠正自己道。这盘棋才刚刚开始。该出王后了。


第十七章

这最后一颗棋子能派上用场也是出于偶然。
泰勒一直在考虑他父亲的遗嘱。他感到忿忿不平:伍迪和肯德尔竟然和他一样继承相同份额的财产。他们不配。要不是我,他俩同样会被剥夺继承权,什么也不会有。这不公平,可我能做什么呢?
很久前,他母亲把她的股份转入了他的名下,他父亲说的那句话他仍旧记忆犹新:你他妈的以为给他那一股他能做什么大事?能接管这个公司?
泰勒想,伍迪和肯德尔占有斯坦福产业集团股份的三分之二。只靠那额外的一股我怎么能控制整个公司?他很快有了答案。这个主意妙不可言,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我得告诉你们,可能还有一位继承人……你们的父亲在其遗嘱中明确规定他的遗产将在他的后嗣中平分……你们的父亲和在这儿工作过的一位家庭女教师生过一个孩子……
如果朱莉娅出现,那就会有四位继承人,泰勒想。如果我能控制她的这一份财产,我就有了父亲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再加上我已经拥有的百分之一,我就可以控制斯坦福产业集团。我可以坐在我父亲的那张椅子上了。泰勒的再一个想法是:罗斯玛丽已经不在人世,她很可能从未告诉过她女儿她父亲是谁。我干吗非得用真的朱莉娅·斯坦福呢?
答案是:用玛戈·波斯纳来冒名顶替。
他第一次和她相遇是在两个月前法庭开庭时。法警向法庭上的听审观众宣布:“肃静,肃静,库克县巡回法庭现在开庭,由泰勒·斯坦福法官大人主审。全体起立。”
泰勒从法官办公室走进法庭,在法官席上坐下来。他看了看备审案件目录。第一个案子是伊利诺斯州的玛戈·波斯纳。她被指控行凶和谋杀未遂。
控告方律师站了起来。“法官大人,被告是一个危险人物,应从芝加哥大街小巷上消失。州法院可以证明被告具有很长的犯罪历史。她曾被判有抢劫商场和盗窃罪。被告还是有名的妓女。她是为臭名昭著的恶棍拉斐尔卖命的那帮女孩子中的一个。今年一月,他们之间发生了争执,被告蓄意残酷地向他和他的情妇开了枪。”
“受害者死了吗?”泰勒问。
“没有,大人,但他们因伤势过重住进了医院。玛戈·波斯纳持有的枪支是非法武器。”
泰勒转头看看被告,感到很吃惊。她的外表根本不像刚才他所听到的指控那样。她打扮入时,二十大几岁,很迷人。她周身有一种高雅文静的气质,与对她的指控格格不入。不过这有待证实,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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