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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贱谁怜-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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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想起二丫交代过,这是“催情,壮什么”的玩意儿,叫我切莫浪费。
可那浪费了这番苦心的对象已经走了,留下我一人独享,实在是难熬啊!
此时,窗外正传来了猫叫声。
我一慌,立刻以为是被我的气味招来的,正琢磨着要不要沐浴净身,却听窗户那边一声细微的响动,待我疑惑转身时,却只见一道红影闪过。
下一瞬,一缕乌黑的发正滑过我的鼻尖,淡淡的令人说不出来香味也随即灌入我的鼻腔。
莫不是还引来了采花贼?
我心里一紧,刚要大叫,便被来人捂住了口鼻,这才有机会看清来人。
“娘子,你背着为夫坐了旁人的花轿,你叫为夫情何以堪?”
哎呦?泄天机?
第七章
再次见到泄天机,我的心境额外复杂,犹如冰火两重天。
一来,他在心目中的形象还是那么骚包,即便他今日换了身浅色的长袍,却更凸显了那头令女人艳羡的乌黑长发,上挑的眼眉也平添了一股子妖气。
二来,我眼尖的注意到他手中正拿着一尊金菩萨,若没看错,那正是前几年独孤王府丢失的家传之宝,只要有人能寻回,悬赏黄金万两……
独孤王,全国上下唯一一位外姓王爷。
据说,当年的独孤王年少气盛,习惯了在民间为非作歹,调戏良家妇女,也留下不少风流帐,偏偏就做对了一件好事——救了那时还贵为太子的太上皇。
两人一见如故,再见把酒言欢,三见就并肩逛遍了江南各大窑子,在独孤王的刻意安排下,太上皇享受到了天上人间一般的极致待遇,脑子一昏,就在登基后封了个王爷给把兄弟。
又据说,独孤王有一独子,整日游手好闲,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可以说是继承了他爹的风范,在京城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人称独孤败家子。众人都说,独孤家必定毁在他的手里,并在京城里各大地下赌场开了赌盘,以一千比一的比率赌独孤家衰败的年头。
如果说独孤败家子荒唐度日是继承了他爹,那么在他十六岁时做对的那件事也绝对是遗传。
当年,还是太子的当今皇帝微服出游,遇上点麻烦。主要是太子看上了一个妞儿,正巧也被那妞儿看上了。太子心里一喜,抓着人家的手就要赎身,可身上又没带钱,眼瞅着心上人就要被人捷足先登了,呕的捶胸顿足。
这时,独孤败家子意外出现了,不但帮太子抢回了妞,还狠狠教训了竞争对手。
那姑娘感谢独孤败家子成全,当下就认了干哥哥。
在以往,太子就与败家子也有些交情,经此一事,更加深了两人的友谊,为了感谢独孤败家子的成全,太子顺便也认了干姐夫。
那个被教训的竞争对手来头也不小,父亲是位一品大官,在京城也是一霸,可生的儿子却没什么眼力劲,得罪了太子不说还扬言他父亲比皇帝老儿还牛,实在是不会说话。事后,那一品大官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人联名弹劾,接二连三的揭发他的丑事,满门抄家,发配边疆。
所以,这件事告诉我们,独孤家是专门出大人物的家庭,尽管他们家的人在大家眼里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在天子眼里却是大大的栋梁——做忠臣不如做弄臣,这就够了。
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弄臣家里居然也会遭了贼,家传之宝被人摸走不说,还留了张纸条写到“有本事抓我呀”。
可想而知,这是一个有品位的贼。
独孤王好面子,讲排场,看到纸条后差点气蒙了过去,一拍脑门便广而告之天下群众,凡是寻回金佛者,悬赏黄金万两。
金佛很重要,独孤王很有钱,贼子虽然有本事,却抱了个烫手山芋,无处销赃。
可以想见的是,现下,当我亲眼目睹这尊金佛时,心里是多么的五味杂陈啊。
为了表示肯定,我还刻意走进了几步,瞪大了眼睛看着金佛肚子上的一串小字:“独孤王所有物”。
看来是不会错了,这跟师傅的《百贱生私家八卦》上记载的一样。
“娘子,你可看够了?”
泄天机任我打量着金佛许久,直到我转而盯着他片刻后,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我。
前日才梦见过被金子雨淹死,今日就有人把万两黄金送到眼前,我的心情多么紧张,真是难以形容。但由于我先前已经见识过泄天机的身手,心下便十分明了,要想拿金佛,唯有美人计。
“这,莫非您就是人人津津乐道的泄天机泄公子?”
我试图摆出着迷的神态,也企图用花言巧语迷晕了这小样儿,但碍于是第一次实验,心里着实没把握。
泄天机的名号,也曾听师父提起过,听说是掐指算尽天下事,为人贪财、好色、多是非,但不知真名为何。
听了我的话,泄天机表情一僵,歪了歪嘴角,纠正道:“娘子何须多礼,叫我一懈便是。”
一泄?好名字!
“哦,我说一泄啊,你手中的金佛不会正是独孤王家的那尊吧?可真够亮的啊,是纯金的吧?”我开门见山的问他,努力压抑着咧嘴一笑的冲动。
泄天机仿佛被主人招幸的小狗,对我的问题特别热衷,当下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脸,回道:“正是!正是!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借来的,为的就是献给娘子你啊!”
简直是屁话,几年前你知道我是谁,献你个娘的腿儿。
我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刚要接话,他却又道:“来,娘子快拿着,为夫抱不动了。”
我虚伪的推拒着:“不妥不妥,这礼物太贵重了。”虽是推拒,可我那不由自主放在金佛脖子上的手,已经开始攥紧了。
泄天机一个劲儿的往我怀里塞,嘴里频频道:“拿着吧。”
“也太不好意思了!”我也虚应着。
你来我往的五、六次,金佛终于安稳的躺在我怀里了,甚是欣喜。
我的笑容实在收不住了,当下就把泄天机在我心中的排名安在贾公子之上。
却不曾想,在我抱着万两黄金乐开怀的时候,那始终盯着我瞧得泄天机也没闲着,顺势便把我抱满了怀,趁我满脸疑惑地抬头时,又要顺便低头亲我。
幸好我躲得快,只被他亲到了嘴角。
立时,我的嘴角一阵的麻痒,就像是火引子一般,令羞人的热蔓延了整脸,双眼也像移不开视线一般,望着他那张得意非常的脸,还有他唇边的笑容。
简单地说,我是愣住了,但还不影响思考。
他的唇边很干净,没什么杂毛,应该是按时清理的缘故,可那阵麻痒的感觉又是从何而来?
我疑惑着不说话,就那样盯着他的唇入了神,他也不说话,就任由我盯着,始终保持一种淡而魅的笑容,太邪门儿了。最可怕的是,对于他的亲吻,我非但没感到厌恶,还有几分雀跃,真是天生水性杨花的命。
于是,在我心里便有了另外两个念头。
其一,这泄天机性向比较正常,注定了贾公子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其二,金佛易得,登徒子挥之不去,我既然拿了人家所谓的信物,又该如何把他拒在千里之外,这是个问题。
正当我琢磨着,泄天机也牵着我的手走到桌边,拉我双双坐下,如同我方才瞅着贾公子一般,也托腮瞅着我。
“娘子,从了我,可好?”
“呃?”我惊讶的回神,不想他张口就如此大胆。
泄天机趁机抓着我的手,殷殷念叨:“初次见面,你给了我一块玉,我给了你一条扇坠,礼尚往来。那这次见面,我给了你一尊金佛,你是不是也该给我点什么?”
经他这么一说,也确实有理。
“哦……那刚才,你为何亲我?”我面无表情的问他。
他专注的瞅着我,声音蓦然低了几分:“情不自禁。”
“哦……那,我已经给了你回礼了。”我继续面无表情的提醒他。
泄天机好一阵无语,久久,扯唇勾起一抹笑容:“很划算,回味犹甘……不如下回我再拿个物件与你交换,可好?”
我始终面无表情,但却按耐不住脸上的燥热,想必早就红透了,却也无碍我将此归为穿得太多的缘故。
“那你可要拿点更值钱的,物价看涨,过时不候。”
泄天机笑出了声,低低沉沉还挺悦耳。
不会儿,他似乎是笑够了,随手撩起一撮发骚向我的鼻尖,在被我不耐烦打掉时,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介绍他自己。
大概意思便是,前阵子,因泄天机正在处理一件不得不处理的事,便耽误了上庄家提亲。直到前日,事情告一段落,老君也再度入了他的梦,说是因为他未能在初相见那天留住我,就此错失良缘,还害得我在那晚遭了血光之灾。泄天机甚是忧愁,急急忙忙打包了聘礼往庄家提亲,不想到了庄家大门口,却只见一地的炮竹碎纸,以及门上挂着的喜联与大红灯笼,霎时间,他的心也碎成了一片一片,淌着血。
听完这番话,我一时无语,品着话中的真假,顺便打量他脸上的真诚,正好想起在与泄天机初相见的当晚,我也确实遭了点血光之灾——如果说夜半偶遇采花贼,以及癸水降临也算的话。
不会儿,我对他说道:“这说明我已嫁作人妇,是决不能与其他男人半夜私会的,更何况你还是我家相公的死敌,哎,这要是被人知道了,你岂不是要连累我被休?”
哪知“休”字一出,泄天机的脸上便放了光,璀璨的好不要脸。
我心道“不好”,他不会以为我是在给他暗示吧,于是连忙解释道:“你可千万千万别想歪了啊,俗话说,好马不配二鞍,烈女不侍二夫,你知道一个女人一辈子最伟大的成就是什么么?她可以无德,可以缺德,就是不能没有妇德!”
我试图用圣洁不可侵犯的形象感动泄天机,但却没料到我越说的义愤填膺,他便越是一脸喜色,也不知他到底喜些什么。
末了,泄天机颇有耐性的托着腮听我教育完,还好心的喂我喝了一口茶水。
就着他的手,我把茶水饮尽,一时间竟忘了说到哪儿了,刚想让他给我提个醒,他已潇洒的起身,撩了撩他的长发,一双眸子火热的瞅着我,嘴里不温不火道:“娘子,你又可知道,即使分开也并不代表我心里没你,就算眼里见不到你,也不代表我心里的相思已断。”
简单地说,泄天机说他会想我,而且这话应该是告别语。
甚好甚好,他能如此识大体,实在是我的幸运。
在我的目送下,一阵小风过,泄天机越窗而出,没入在黑乌乌夜色里,只留待我一人独守空房,抱着金佛总结着今夜的遭遇。
总的来说,我做了一件稳赚不赔的买卖。
具体来说,我在送走丈夫之后,便立刻迎接了踏着月色而来的初恋情人,不但相谈甚欢,还被窃去一吻,更收下了他对我表示好感的礼物。
哎!被夫偷汉自古以来就不是什么好女人干的事,出嫁前我曾立志绝不能做那样的女人,可却不想如今已不知不觉的走上了不归路,心里顿时一时难以承受。
但很快的,这种难受便化为乌有,只因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遂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册子与炭笔,奋笔疾书着。
“泄天机:本名一泄,是否姓一名泄,尚有待考证。三年前独孤王府被盗一案轰动一时,盗取金佛者便是此人,现今,金佛下落不明,极有可能是被泄天机拿去送了相好的。”
“贾祸:贾家独子,XX年XX日与庄家联姻,娶了庄家的断掌养女。据传,庄家养女与泄天机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且贾祸与泄天机也有一段不得不说的过节。(附带一提,笔者对贾祸的性取向抱有很深的怀疑。)”
师父曾说过,做人要诚实,最主要是对自己诚实,对他人不诚实。
我揣摩着师父的教导成长至今,对这本《百贱生私家八卦》的续篇用尽心思,为的便是撰写出最中肯、真实的秘辛,留待后人研究。
思及此,我又反复品了品对他二人的评语,觉得很在理,这才合上册子,将金佛收进随身的小木箱里,心满意足的假寐着,等待天亮起程。
娘说过,女人一定要可爱,所以才会美丽。
我也曾立志要做一位可爱的女人,最起码要让我的相公觉得我可爱。
虽说如今嫁给了性向未明的贾公子,但我好歹也是有主儿的人了,合该尽尽妻子的本分。所以,在未来的赶路数日中,我频频对贾公子示好,没事就削个水果给他,没事就绣点荷包、手绢给他。
却没想到水果削的不好,令贾公子一见就拧起了眉,在他鄙视的眼神下,我被迫独食。
而我连日来就着摇晃的轿子,好不容易绣出了一幅抽象图案,怀着雀跃的心情献给了贾公子,却又在他指着绣图问道“这人可是你”之后,化为乌有。
我本想告诉贾公子:“这人不是我,是你。”可我转念一想,这话太侮辱人了,随即作罢。
总之,贾公子可能是看出了我“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心态,对我不假辞色,也令我不禁幻想着,等年老以后,我也有了题材跟子孙们讲道:“当年,我跟你们祖父也是欢喜冤家来着。”
顺便一提,贾公子有两句名言,一是“早点睡,别耽误大家行程”,二是“不必费心”。由此可见,贾公子是一位很有时间观念的人,也是一位不怎么给人添麻烦的人。
于是,我便在小册子里记录下这两句话,附注道:“言简意赅,自语匮乏,看来贾家并不重视文化教育。”
就在这一路奔波中,我与贾公子建立了一定程度的阶级感情,直到到了贾家大门口的那一刻,我才突然发现,所谓的阶级感情,就是不同阶级之间发生的感情,特点就是一个有,一个没有。
不为别的,只因等在贾家大门口的除了贾老爷,还有一位貌若天仙的妇人。
看那纤纤的姿态,翘首以盼的神情,还有穿过人群精准无比的与贾公子成功会师的眼神,不消说,她等的没准就是我相公。
第八章
听旁边的老妈子说,这位与贾公子眉目传情的美女叫做妆衾,在我活了十五年所积攒的有限词汇里,妆衾绝对够得上“梦中情人”四个字,顾名思义,就是最适合在梦里意淫的人,当然能在现实生活中一并实现就更好了,所以贾公子真是个幸运儿啊。
在我还没理清楚他二人的关系之前,我决定保持沉默。
但当我亲眼见到妆衾掏出贴身手帕给贾公子擦汗,而贾公子也没拒绝的时候,我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生气了。
“咳咳。”
轻咳了两声,我不得不打断这种暧昧,上前一步,把自己的手放进贾公子的手里,并刻意甜蜜的笑着,说道:“相公啊,你还没给我引荐呢,这位姐姐是……”
我在第一时间作出所有权,这是从爹、娘身上借鉴来的,也是最明智的,因为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女人可以在这种时候还继续光明正大的跟别人相公调情。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妆衾也上前一步,把她的手塞进了贾公子的另一只手里,在我目瞪口呆的下一刻,又用她的另一只手来牵我的手……
“相公啊,这便是妹妹吧,还真是位可人呢,不枉费你千里迢迢亲自娶了来。”
妆衾的声音可真好听啊,绝对有按摩的功效,即便听在女人耳里,也是如沐春风。
等等,她叫贾公子啥?
相公?
顷刻间,我的目瞪口呆变得更加目瞪口呆了,委实找不到任何语言,只能用眼神在二人之间来回打转。
我注意到,妆衾的笑容特别的美,最主要是非常优雅、得体,这绝对是通过常年虚以委蛇练出来的。
我还注意到,贾公子的笑容不温不火,面上毫无心虚、愧疚等神情,坦荡荡的让我不禁怀疑,是否即使他杀了人也会清浅一笑,不了了之。
一句话,这对夫妇真是绝配。
还没等我发问,妆衾便牵着我二人的手入了大屋。
看她一手一个的姿态,我想起了一首歌:“我左边一只鸡,右边一只鸭,身后还有个胖娃娃诶,咿呀咿哦诶!”
这首歌描绘的情景跟现状一样一样的,贾公子是鸭,我是鸡,贾家也确实需要一个胖娃娃,却不知妆衾是什么种类的。
进了大屋,就见首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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