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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贱谁怜-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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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问:“你喜欢庄笑?”
当着酒肆里来往客人的面,宦生通红了脸,扭扭捏捏的揪着手帕。
我又问:“那你是来找他的,还是来找庄笑的?”
宦生说,她要问庄笑一句话,也要问独孤一懈一句话,只要一句话,她就可以放心过自己的日子了。
我知道她要问什么,独孤一懈也知道,当下就回了她:“对不起。”
宦生松了口气,又转向我,还未开口便被我打断,道:“庄笑死了,你也该死心了。”
宦生当下晕了过去,被管财安排了人送去厢房。
独孤一懈问我:“为什么我现在是禽兽?”
我冷笑:“在女人心里,相公是男人,前夫却是禽兽不如。你算是我半个相公,尚称不上是前夫,所以你属于那两者之间。”
翌日,宦生在厢房内哭了一整日,我却怎么也想不透昔日的“庄笑”究竟有什么魅力,能让一个身边环绕帅哥才俊无数的相爷千金如此朝思暮想。
独孤一懈替我解答道:“因为只有庄笑对她不假辞色,印象自然不同,越是得不到的越想得慌。”
我笑道:“那她和庄笑,只能等下辈子了。”
独孤一懈忽而正视我,蹙着眉,低声道:“说上辈子是用来骗自己的,说下辈子是用来骗别人的,你和我,只有这辈子……放手吧。”
我闭上眼,顿觉心情沉重:“给我个理由。”
他抓着我的手轻抚,道:“抓着我的手,放开其它的。”
我没回答他。
没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十日后,宦灭亲自带了轿子来到风度口前,接走了郁郁寡欢的宦生。这个人,与四年前也不一样了,变得更冷,更酷,眉宇间的痕迹愈发浓重,好似平时就习惯了皱眉,可算算年纪,他也不过才二十七、八,已有少年老成的架势。
他没理独孤一懈,也没把我放在眼里,牵着宦生的手,强势的将人带走,临走前,留下一封信,说是宦夫人交代要亲手交给风度口当家的。
我疑惑的接过,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那夜,我将独孤一懈关在了门外,独自对着那封信发呆。
信,是给我爹的,也许宦夫人以为风度口还是我爹的吧。但信的内容,去和我息息相关,令我思绪瞬间混乱,突然没了主心骨。
我连夜去了客栈,登上二楼,走进好几日不曾踏进的屋子,将那封信递给爹,希望经由他的口证实一切。
来此之前,我还希望信里的内容是假的。就算是真的,只要爹说不是,那便不是。
可是,爹只是长叹了一口气,便对信里的内容给予了肯定,令我眼前一阵昏暗,扶着桌面坐下,喃喃自问:“为什么……”
记得四年前,我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才能适应这段新的父女身份,逐渐摆脱以往师徒的痕迹,哪知如今,我坚信了四年的世界顷刻颠倒,所有认识皆化为泡影……
爹一定不知道,在我这充满骗人和被骗的生活里,真实对我有多么重要。
原来,爹,不是爹。
可他还是师父,是亲人。
……
那天,我独坐了一整夜,想通了些事,便决定提早进行计划,遂在独孤一懈的饭里加重了药量,果然不出五日,他便通身乏力,下不得床。
我将余下的药交给管财,让他每日给独孤一懈服用,保证他三个月内没有体力入京阻止我。
临走前,我走到独孤一懈床前,望着他怒瞪的双眼,说了一番话:“你为了我答应了易褚三个条件,你不惜和宦家决裂,和你父母划清界限,你的用心良苦,我都懂,说不感动也是骗人的,毕竟是人,总还会被感情牵绊。可是,易褚如此做,为的还是希望用你牵制我,你轻而易举的答应,不惜牺牲亲情和友情,为的也是希望在有生之年能阻止我,可惜,你们都算错了。你们不是我,你们永远不能明白为了成全易家的天下,我们家付出了多少代价,也永远不会懂这种甘之如饴的代价却换不来安定生活的那种苦涩的心情。记得刚来到风度口时,我夜夜恶梦,日日寝食难安,生怕朝廷的人追到这里,那种担忧记忆犹存,试想,爹、爷爷,以及那些为我家效命的部署,又是如何怀着这种心情过了这么许多年?这种感觉,大家都受够了,也不该再承受下去。而我,是唯一一个可以帮他们的人,我又怎么能为了一己之力将所有都放下?四年了,每下一次令,我的心就疼上一分,你一定不懂我做决定时的那种心情,是兴奋,是期待,是苦闷,是无助,也是明知不可为却仍要为之的义无反顾。直到你来到风度口前的那日,管财亲自来回禀的消息,那时我便知,时辰到了……原来,人这一辈子最大的无奈仅有两件,一是已经得到的却不能要,二是不想得到的却必须去尽全力得到。”
最终,我在他唇角轻轻落下一吻,更不忘发狠的咬破他的唇角,就此一身男装一路头也不回的除了风度口。
风度口外,三个人在等我——余大侠,贾祸,贾二。
四个人,四匹快马,目标京城。
第四章 。。。
入了京,贾祸他们三个分了三间客栈投宿,而我,则未耽搁半分的潜进了相府后院。
傍晚方过,后院里只有宦生和身边两个丫鬟,她坐在凉亭里唉声叹气,不会儿竟流下了泪,一坐就坐了一盏茶的时辰,直到第三个丫鬟前来汇报,说是宦灭回了府,公事繁忙,晚点来看她。
宦生无所谓的摆摆手,道:“告诉大哥,不用了,我累了,睡了。”
第三个丫鬟面有难色的离去,宦生也在两个丫鬟的陪同下回了屋。
我静静地躲在树上,闲来无事还捉了捉虫,又放了点毒粉将周遭放肆的飞虫毒死,等那两个丫鬟推门走了出来,又等宦生的屋子里灭了灯,这才轻巧的越下树,蹑手蹑脚的推了门,潜伏进去。
宦生没有睡着,她独自躺在黑暗里对着床顶流泪,许是想着什么心事出了神,竟连我故意制造出的脚步声也没留意。
空气里,流窜着麝香的气味,融合了淡淡的龙涎香,伴随着她的阵阵轻叹,无比哀伤。
我走到床边,轻声道:“是不是找不到活着的趣味了?”
宦生大惊,惊跳着坐起身,揪住胸前的棉被,努力瞪大眼望着黑暗中的我。
我轻笑着坐到床边,明显的感到她的畏惧,心情竟然也轻松了起来,说道:“一个人要找到活着的趣味很容易,要失去也很容易,依我看,你是个宠儿,因为在你身边有不少值得留恋的人和事物,只是你没有发现,或者你选择了故意忽略。”
宦生听出了我的声音,疑惑道:“你是庄晓泪,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该在风度口么?”
我沉吟了一瞬,进而笑道:“我是庄晓泪,也是庄笑。我为你而来,所以我离开了风度口。”
好半响,宦生都没有说话,惊喘已经填满了她整个世界。
我相信,她内心的震惊绝对不小,她接收到的信息也一时难以消化,伴随着窗外忽而想起的风的悲鸣声,透着唏嘘。
一个少女的世界轰然倒塌。
我想,对于宦生来说,即使是庄笑死了,也比庄笑是个女人要来的仁慈。
可有些事实的真相必须拆穿,为了全局,为了她好,也为了我自己。
待宦生琢磨透我话里的意味后,她开始责问道:“为什么你要骗我,还要骗我这么久!为什么你明明看出我对庄笑的情感,却不戳穿!那样,我会好过许多!你利用我,利用一懈哥哥,你还想利用谁!”
耳边响起往昔的耳语:“晓泪,你这个骗子。”
嘴里已漾开了苦涩的弧度,我只听自己用最冰冷的声音说道:“骗你,那是你的命。戳穿?我为什么要戳穿?你好过与否,又与我何干?利用……这世上谁又不是活在别人的利用里,亦或是不断地利用别人?你的这些问题,还真是有你相府小姐的风格。”
宦生指着我“你”了半天,终于只下了两个字的评语:“卑鄙!”
我“咯咯”的笑了好久,一把扯开她胸前的棉被,扬在地上,指尖的针亦毫无犹豫的刺向她的穴位,只见她蓦然震颤后软倒躺下,只是睁大了一双不可置信的眸子,直直的望着我,那里面充满了指控、谴责、怨怼。
不疾不徐的掏出腰间的药粉,一点一点的洒在她的人中上,任由她在呼吸间吸了进去,分量不多,每次一点,吸净之后再添一些,如此往来,直到那一包都被她吸了个干净,她也开始燥热不已,隐约意识到我喂了她些什么。
我懒洋洋的侧躺在她身边,翘起一条腿晃悠,一手托腮,一手慢条斯理的解开她的裙带。
宦生频频急喘着,越来越难忍耐,遂口不择言道:“你要对我做什么?”
我笑不可仰的说道:“你该庆幸我什么都不能对你做。一会儿,自然会有人来救你,这个人你并不陌生,他是从小看你长大的好哥哥,自然不会伤害你。”
宦生大惊,哭道:“那你还不如杀了我!”
打散她的发髻,将所有衣结解开,我起了身,伸了个懒腰,未回头,好心解释道:“别想着死,人生在世有什么坎儿过不去呢?更何况你们又不是亲兄妹,既然王府不要你,京城的达官公子又没人敢要你,何不做个少年宰相的夫人?你哥哥,不是很疼你么,从了他,你会幸福的,也会找到活下去的趣味。”
宦生再次震惊,显然是不知道她同宦灭并非亲兄妹的事实。
其实,我特别能理解她,这种叫天天不灵的心情也曾经体会过,当时觉得无助,不知如何是好,可等事情过去了再回顾,却又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好了伤疤忘了疼,每个人都要经历的,并不稀奇。
出了屋,一路上迷晕了所有家丁和婢女,我慢悠悠的走到前院书房前,仿佛逛自家院子般,旁若无人的推门走了进去,不理宦灭同样震惊的神情,找了张太师椅坐下后,端起桌上的茶杯就饮,直到一杯下了肚,才有暇冲他咧嘴一笑。
宦灭眯着眸子,双拳紧握,斜眼看我,貌似在等我道明来意。
看得出来,他挺生气的,我道:“怎么这副样子,好似你老娘改了嫁,你老婆出了墙似地,这个时候,你不是该春风得意么?盼了二十几年的女人终于快能得到了……”
“住口!”宦灭怒红了脸,鄙视我。
我一拍脑门,装腔作势的叹道:“哎呀!差点忘了,你没老娘,也没老婆,啧啧。”
宦灭别开脸,一脸不自在:“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在我面前何必装傻,别忘了,风度口是我的产业。你,是宦家的养子,父母早亡,未有缘见着自己的亲生爹娘,宦家夫妇带你不薄,所以即便你心仪于你妹妹,也不敢冒冒然对他二人提及。你将这份感情掩饰的极好,在外人眼里,你爱护家人胜过自己,这就是你报恩的方式,可是你已经忍了二十几年了,再这么忍下去会出毛病的。”
他不语,也没有打断我,我便对他笑笑,也学他眯着眼,继续道:“宦生大老远的从京城赶到风度口,若不是有你跟着保护,涉世未深的她能出的来么,能平安的到达么?你没阻止,你放纵她,你情愿扔下朝堂上的大事,也不惜花上几天时间护送她过来,为的还不是让她彻底死了心么?只要由我亲口告诉她,庄笑死了,只要独孤一懈亲口对她说一句‘对不起’,宦生或许会难过几天,也迟早会释怀。以后的日子,她自然也不会再记挂着庄笑,对么?再过两年,等独孤王府和宦家的婚事烟消云散了,你再找个妥帖的理由请求宦家夫妇将宦生许配给你,届时,宦家为了延续‘宦氏丞相’这份荣耀,也为了回报你多年来的孝心,自然会依了你,你便顺理成章的得到宦生,一举两得。”
宦灭一脸警惕,从牙缝里逼出了几个字:“你想威胁我?”
我伸出食指左右摇摆,口里啧啧有声道:“那儿的话,我是想帮你。”
但听宦灭冷哼一声道:“客气,不需要。”
我轻轻一笑:“这可不是由你说了算了,这个忙我帮定了,回礼你也必须给!”
宦灭一怔,握着椅子扶手蓦然站起了身,仿佛才意识到些什么,箭步从书桌后走出,疾奔门口,往宦生的厢房那边跑去。
我在他身后喊道:“别太心急,心急吃不着小香菜。”
料准了宦灭回不来了,独靠在书房里的软踏上喝了半壶茶,又小眯了半宿,天蒙蒙亮时,我才舒展酸软的腰,一个懒驴打滚的挺身坐起,对着房顶打了个打哈欠,这才懒洋洋的走到书桌边,拿起宦灭写到一半的字:“静而后能定。”
我轻笑出声,步出书房门口,见到一院子晕倒的下人逐一醒来,遂好心解释了原委。
我谎称,昨晚应宦灭的邀请来这儿做客,哪知一进来就见所有人都晕倒了,只听远处一声尖叫,宦灭不敢耽搁,便如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直到现在也没回来,我本想追过去,却也被人打晕了。
说罢,我还指了指宦生屋子的方向,还惋惜的提醒道:“快去瞅瞅你们主子,记得禀报老相爷啊!”
下人们慌乱的纷纷散场,各自行事去了。
那个上午,相府乱作一团,宦生房里出了大事,可为了顾及她女儿家的名誉,自是不能外传。
宦老相爷得知后下了令,前一晚发生的所有事皆不得泄露出半句,否则定不轻饶,管家得了命将话传了下去,又顺便请下人到宫门前通报一声:“相爷突发疾病,休假一日。”
而后,我管家被请进了后院见客的小厅里,和宦老相爷大眼瞪小眼了许久,各自喝着手里的极品好茶,一人拿着一柄扇子慢条斯理的扇风,时不时望向墙上的字画,旁若无人的摇晃脑袋。
午后小风徐徐,暖阳融融,厅外小院清幽雅致,鸟儿啼叫,流水潺潺,这宦老相爷真是会享受。
阳光照得人热烘烘,直到我已有些昏昏欲睡时,却听宦老相爷出了声:“咱们,是第一次见吧?”
我懒懒答道:“算是吧。”
“我这府里的茶可入得了口?”
“勉强入得,在风度口也曾见过,不过我喝酒喝惯了,喝不出茶味儿了。”
话落,他笑,我也笑。
“昨儿晚的事,是你整的?”
“自然,否则谁又有这么大的胆子。”
宦老相爷半响不语,不会儿又道:“宦灭这孩子从不让我操心,就是性子太闷了,幸好生儿还能开导他,两人很是般配。”
我接话道:“可惜,宦灭这人极有原则,做人、做事都讲究按部就班,按照他的计划,待宦生嫁了他,已是老姑娘了……所以,我才来参上一脚,也省了您老的心。”
宦老相爷长叹了口气,起身走向门口,临了撂下一句话:“独孤王府和宦家的婚事不能退,宦灭这个女婿也不能推。当朝少年皇帝,不似先帝,生性好猜忌,多疑心,又恐老臣做大,危殆江山,时时刻刻都想着架空朝臣,收归朝权。宦家树大招风,若非笼络宦灭和独孤一懈这两个女婿做后盾,前途堪忧啊……哦,对了,后院厢房除了生儿住,还有一个你很想见的人,只是……她平日不太愿意出门,你去了,莫要吓到她。”
一番话,说的意味非常。
宦老相爷走后,我又独坐了许久,将他的话繁复琢磨了几遍,遂自嘲一下笑,心想着,这等老狐狸,如意算盘打的极好,不仅早就知道我是谁,还能保持淡定自若的神色,拿话暗示我,又能暂时忍耐着不与我相认,真不愧是一朝之相。
正当我想着,但见宦灭一脸铁青的冲了进来,见了我就骂,好不难听。
我对他摇头叹气,笑着打量他颈侧和脸颊上的抓痕,料想昨夜该是天雷勾地火般的热闹吧,一时觉得好笑,亦没有丝毫忍耐的大笑出声,见他更怒极的涨红了脸,攥紧了拳头,好似就要冲过来将我碎尸万段一般。
我好心提醒他道:“劝你最好再请上三日病假好生休息,那毒虽不伤女子,却对男子稍有损害,若不好好补充元气,日后恐会染上力不从心之病。”
一语罢,我挥了挥衣袖,将愈发激动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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