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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贱谁怜-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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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方说,眼下这红与黑二男,一位双目灼灼的盯着我的领口,一位眼带精光的上下打量我,都像是在看待宰的羔羊。
我预感,若我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今儿是走不了了。
“是这样的,宦小姐生性善良,广结善缘,见奴家处境凄苦,这才给了块儿玉佩,表示同情……”
红与黑皆表示不信。
说难听点,他俩性子多疑,太过精明,说好听点,这两人都是戏文里男主角的料儿。
对付这种好猜忌的男人,必须坦白从宽。
我道:“好吧,其实是昨天奴家在街边看到几个乞丐挣一块玉佩,奴家一看就知道是值钱货,所以就花了几钉银子要了过来。”
红与黑表示半信半疑。
无奈的,我只得又道:“不如这样吧,既然你二人皆给了奴家一些好处,奴家也应留下点彩头……”说着我便结下颈间的玉佩,随手往身前一扔,又道:“是劈成两半一人一半,还是各凭本事争夺,全与奴家无关,还请两位大爷放奴家……去河边净净手。”
红衣妙男面上一怔,没准是想起我先前说过的厕后未洗手吧。
说罢,我也没给他二人机会,转身便走,只听身后红衣妙男喊道:“娘子啊,天命不可违啊,血光之灾啊!”
这话听着荒唐,与他先前面露疑惑的神情不太匹配,变脸如此迅速,没准是个人格分裂的,我还是躲着点为妙。
又听黑衣酷男分析道:“玉质清透,无杂质,润色均匀,手感温润……”
等我走出三十几步的时候,又听到身后的打斗声,红衣妙男口口声声道:“这是我家娘子的玩物,你给我还来!”
等我走出百步之后,偷偷回头一看,红与黑又扭打到一起,我这才摸出颈间的玉佩,朝天翻了个白眼。
为了保险起见,回去以后要多打造几块儿假的,以便消灾。
第四章
当晚,正是月黑风高杀人夜,我裹着棉被捧着从城里书摊借来的小说,正品的津津有味,在无比佩服作者才华的同时,也难免身临其境了。
这本名为《麻子传情》的小说剧情大概是这样的——
女主小白被隔壁家的王二麻子看上了,怎奈小白对美的鉴定颇有研究,自然看不上王二麻子脸上的麻子,也连带看不起王二麻子是个穷小子。
简单地说,对审美学深入研究的小白很爱钱。
但小白却忽略了自己也不过是没权没势的普通女子,注定难圆嫁入豪门的美梦。
幸得上天垂怜,发誓要出人头地的王二麻子,在离乡背井数年之后返乡,当晚就着月黑风高杀人夜,摸进了至今还小姑独处的小白闺房,二话没说就把大棉裤一脱,轮圆了膀子把小白给办了。
小白也不是省油的灯,哭着闹着要王二麻子配个损失费,附带条件:不得声张。
却哪知,王二麻子粗喘着气一溜烟的跑回了家,留下小白傻呆呆的坐在床头,反应了会儿才醒觉自己被人白玩了,心里那叫一个堵啊!
可没料到的是,正当小白自怨自艾时,王二麻子捧着一锭金元宝又闯了进来。
小白受宠若惊的捧着王二麻子递过来的元宝,心里暖呼呼的。
却哪知,王二麻子往后裤腰一摸,又拿出一锭,腼腆着道:“再来一次,行吗?”
小白红着脸扭了扭腰,应允了。
自此,夜夜元宝收,夜夜春宵度。
过了半个多月,小白坐进了王二麻子家的大花轿子,绕城一周,风光无际。
至此,看完了《麻子传情》的第一部,我心里颇有一阵说不出来的感触,为了抒发这种感触,我下了床走到桌边,想提笔为书中人物王二麻子写一篇读后感,却未料到一阵阴风阵阵……
我抬头一看,正见窗户半开,边上正靠坐着一位翩翩公子。
“你是谁?”基于礼貌,我决定先礼后兵。
那人的眼睛又黑又亮,就着室内晕黄的光,透着温柔与醉意。
他就那样一眨不眨的看着我,一点礼数也不讲。
我也任他看着,默默地打量他身上的粗布褂,不动声色的在脑中搜寻官府缉拿江洋大盗的榜文,未果。
不会儿,他似乎是看够了,随着渐露笑意的眸子闪过一抹精光,嘴里掺杂着醉意的沙哑嗓音,道:“今晚……我喝的有点多了。”
我挑眉,不解他这么熟稔的口气为的是哪般。
他很快就揭晓了后续:“但……还不影响办事。”
我一愣,眼见他利落的抽掉裤腰带,跳下窗台,不疾不徐的向我走来,直到离我一步之遥,这才微微躬身近距离地俯视我。
我开始觉得不耐烦,脱口而出道:“你是第一次吧?” 。。  。。  txt全本小说网
他愣住,疑惑的看着我。
我扯动嘴角,摆着手扇风,打算给他上一课:“若是劫财的,请出了门往右转,翻出后院再过三间大屋,就是账房。若是劫色的,记得备好迷香、手绢,关好门窗,动静小点。”
我瞄了一眼他的乌发,默默表示嫉妒,也不忘继续规劝道:“所以,劳烦兄台下次准备充足点,以免给你和他人带来不便。”
说罢,我随手一扯桌下的红丝线,丝线上挂满的小铃铛便“叮呤”个热闹。
他抚额,无奈的笑了。
我欣赏他的笑容,真迷人,欣赏的同时也不忘记张嘴呼喊:“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杀人了……”
我喊的意兴阑珊,他笑的无所畏惧。
对视一瞬。
我道:“哦,周围的家丁都被你迷晕了吧?”
他的语气特别温柔:“太多人看着,多不好?”
我眨眨眼,表示无语。
他继续道:“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姓宦,不巧正是你那块儿玉佩的主人。”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来兴师问罪的,可转念一想,有破绽。
“那你为什么不走正门偏要翻窗?为什么裤腰带不好好绑着?我这里又不是茅房。”我学他眯着眼笑,深觉这种笑法特别假,俗称笑里藏刀。
“哦,对了!”他拍了一下脑门,好像突然想起些什么似地,装腔作势道:“忘了说了,我有正当职业,平时专门采……女、人、花。”最后三个说的轻轻柔柔,好不怀好意的冲我吹了一口气。
扑面的酒味很熏眼,我不由自主的皱了眉,刚要回嘴就听到十三的呼声:“晓泪!”
我跟陌生的他一同望过去,十三正一脸戒备的站在正对窗户的院子内,提着剑,蓄势待发。
晓泪?十三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家教问题。
十三一向擅长关键时刻出来露脸,好听点说是路见不平,难听点说是多管闲事。
但不管是路见不平还是多管闲事,结果都是一样的。
见好事被打断了,陌生的他又冲我笑了一下,回身一跃翻出了窗,朗声道:“她是我的了,你还太小,过两年才轮得到你。”
十三怒红了脸,飞身砍去。
两人瞬间纠缠起来,不多会儿,就听到后院的喧哗声。
我这才有功夫低头审视自己的仪容,只着中衣,衣衫不整,蓬发凌乱。
哦,十三一定是误会了。
我再抬眼关注了下战局,很明显,陌生的他实力在十三之上,却招招忍让,面上始终挂着笑容,嘴里还频频逗弄道:“不行不行,这招力道不足……不对不对,位置偏了……”
十三越来越气,却拿他没辙。
眼见着十三并无危险,趁着护院赶到前,我又躲回了被窝——装娇弱。
护院赶到的时候,陌生的他无比风骚的番强离去,时机掐算的分毫不差,不仅让众人明了府中进了贼子,还是个不慌不忙的采花贼。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没准已经得手了。
待爹、娘、十三一起冲进我的闺房时,我还来不及解释,就被娘的哭天抢地先声夺人了去。娘搂着我殷殷安慰着,我抽空看了一眼爹,也是老泪纵横,满脸的哀戚。
我暗道,大家都是误会了吧。
“娘,女儿很好,一点事都没有,真的。”我操着低低弱弱的腔调,希望在博取同情之余,也能解释清楚事情的关键。
怎奈,这句话说出之后,却好似助长了爹、娘的哀伤,就连十三……也别过身去,不忍再看。
我立时无语,尽管我很想说一句:“你们还有完么?”
但我实在没有发挥口才能力的时间,便突如其来的,腹部传来一阵绞痛,令我一时没忍住,蹙着眉倒抽口气。
这种陌生的痛委实恼人,且任我的手在被窝下如何寻摸,都难以摸不到痛处,只觉得好像被人大了一记闷拳般。
抱着我的娘,先看出了我的异样:“女儿,你可是不舒服?”
“嘶”了一声,我只觉得力量渐渐离我远去,实在笑不出来,扭曲着嘴角道:“劳烦娘亲给女儿拿点药酒……”
爹、娘大惊,互相看了一眼之后,娘连忙就问我哪里被打了。
我有点懵了,感情他们不但以为我是被那个了,还以为我遭遇了一次惨绝人寰的初次经历?
我连忙解释道:“不不不,是女儿肚子好痛,兴许是白日磕着了。”
为了证明给他们看,我还掀起被窝,指了指疼痛的地方,却不料几人的眼神都扫向另一处……
顿时间,他们的脸色无比苍白,各个都好像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爹颓废的跌坐在椅子上,十三又一次别过身去,不忍再看,他手中的剑也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而娘……只能怔怔无语的望着我,双眼中流露的全是可怜。
我不明所以的低头看去……啊!血!
我很疑惑,刚要问这是谁的血,便再度无语了,主要是被迫无语的,实在是因为他们脸上的戏剧性太强了,全都一副好像我已经死了的神情,就算没死,也离死不远了。
后来,爹与十三出了屋子,娘才垂着泪告诉我,那令我绞痛难耐的玩意儿叫做“癸水”,是一种证明我已成人的标志物。
我点头表示理解,就好像那本《麻子传情》的页脚也写着作者“泄天机”的大名一样,这签名就是这本小说的标志物,而“血水”就属于天下所有女人的。
这么看来,女人应该都恨死它了。
娘陆陆续续的解释了从迎接它来,到送它走的诸多注意事项。
我从中听出了一点——丫是一月一次!
合着代言一次不够,这玩意儿还是个常客?
真是全天下最任性的家伙,特点就是不请自来。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因为它的到来,爹、娘似乎更加确定我是被那个了,原因有三。
其一,我床铺下有一条男人用的裤腰带,可我实在说不出口这是我频频外出乔装打扮用的道具。
其二,据娘说,女人被那个还有癸水来的时候,标志物是一样一样的,所以她猜测我没准是先被那个了,正巧又来了癸水。
其三,我身上还有少量淤痕。在娘的眼里,这就是犯罪证据。
虽然我很想告诉娘,这些淤痕是白天在府外的小树林里,被另外两个陌生的混蛋弄的,但我转念一想,这话不好说啊,特点就是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更何况一个采花贼已经酿成这般动静,再多两个男人,没准“水性杨花”以后就是我的标志物了……
这件事折腾了大半夜,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爹、娘对我的解释也是半信半疑,偏偏认定我是被羞辱了,还认定我的解释都是为了要安慰他们,甚至还夸我有孝心,夸我太善良了。
我算看出来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
至此,“无语”已成了我的标志物。
其实,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在爹、娘看来,我的清白没了,意味着终身幸福虚无缥缈了;可在我看来,横竖我也是个断掌的,注定命硬克夫,难道还指望能有户好人家把我娶了去?
没准再过几天,外面传的“娶了庄家的女儿没便宜占”的说法就会换个版本了——“庄家的女儿是断掌女,还是个被人侮辱过的断掌女”。
可是出乎我的意料的是,此事之后的第十五天,京城里开全国连锁当铺的贾家便不远千里的来了本城,郑重其事的抬了二十口大红木箱的聘礼进了庄家。
据说,贾公子已仰慕我许久了。
第五章
相传“贾”姓本是黄帝的后裔,说文解字的话,也可当做“买卖”或“商人”来理解,这也基本符合了这贾家的背景——全国三十五家当铺连锁店的大东家。
听说,贾老爷子孙单薄,六十多岁只有一子,这又基本符合了戏文里的人物定位——但凡奸商的,家里都是独苗子。
据传言,贾公子为人谦厚有礼,貌若惊鸿,与他那禽兽派长相的爹大相径庭。
有人说,贾公子没准是遗传了他娘,可等那人亲眼见过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贾夫人后,便立刻改口说没准是私生子,又把贾老爷的情史调查个遍,发现贾老爷不好女色,又不得不说贾公子一定是抱养回来的。
这种无稽之谈一传十、十传百,成为全国皆知的秘密。
贾老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为了证明贾公子是他亲自劳动所得,还特意租下了京郊最大的广场,召开了一次亲子鉴证会,不但请了当年接生的三位稳婆,还请了京城里最出名的专做滴血认亲的大师。粗略一望,在到场群众中,大多是喜好家长里短的三姑六婆们,更有贾老爷的商界对头、达官显贵等等,若仔细一看,黑、白两道上的不少高手也隐身于此。
自那天以后持续一年多的时间,行走于民间、朝堂,甚至是绿林的诸位口中,都挂着一句话:“贾公子是贾老爷制造的,童叟无欺。”
当然,关于贾公子是否原装原产的典故,都是听我的贴身三个丫鬟大丫、二丫、三丫说起的。
大丫说:“京城里的公主、郡主都等着贾公子垂怜,可人家就是看准了小姐!”
远在京城都能看准我,贾公子真是个千里眼。
二丫说:“可不是么?听说啊贾公子是无意间看到小姐身着男装的画像,一眼就万年了呢!”
啊……莫非贾公子看准的不是我,是那套衣服?还是……咳咳,性向有问题?
一眼就万年了,贾公子原来是龟儿子哦。
三丫说:“这可是天降奇缘啊,那嫁妆,那排场,城里的大媳妇、小姑娘们整天咬手绢在背后说小姐呢!”
瞅瞅,人红就是非多啊。
虽然我是一个很想红的女人,可这种一炮而红实在不符合我的作风。
就这样,在贾家登门提亲之后的那十天里,三个小姑娘喋喋不休的跟我推销贾公子的传奇人生,说得天花乱坠,令我不禁想把她三人推出去当伙计,一定财源广进。
心里虽然腻烦,可我一向在人前人后假好人惯了,也做不来撒泼任性往丫鬟身上扎小针的事,索性就托着腮帮子听故事了,全当是知己知彼,以便婚后百战百胜。
哦,顺便一提,贾公子是亲自来提亲的,爹也应允了。
为了表示尊重,也为了表示嫁过去的人是我,爹还在事后问了问我的意见。
我也应允了。
娘听后老泪纵横。
看得出来,爹、娘的心情很复杂,就我分析,那应该是一种介乎于断掌的女儿被羞辱了,眼看着就要孤独终老了,却又有人肯要的心情吧?哦对了,还是做正室,对方又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富商家的英俊独子,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想到这里,我判定这位贾公子没准是个傻子,要不就是得了天生顽固性缺心眼这种绝症,否则怎能做下这么缺心眼的事?
婚期,据说是十日之后。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十天里,十三弟只来看过我三次。
第一次,十三问了问我的伤势,我说“无碍”,换来的却是他的欲言又止。
第二次,十三告诉我贾公子其实早就有了心上人,委婉的劝我不要棒打鸳鸯。
我不解道:“鸳鸯都是一夫多妻制的,再说,我不打鸳鸯的,我是准备一起做鸳鸯。”
十三弟震惊的望着我,大受打击。
我又道:“世间男子皆以三妻四妾为毕生追求,这已经是流行趋势了,十三啊,你还是看开点吧。”
由此可见,我是个依顺国情的人,而且是个有容乃大的人。
而十三,明显是个被时代淘汰的人。
更何况,如今的贾公子是单身,娶了我就是已婚,谁又能保证他日后不会再娶其他的女人?只要贾公子不在新婚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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