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玉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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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这条路上没有，就算有，我这么多年来来往往，也早就认识了，再说我身上可什么也没有，硬要说最值钱的，”王伯拍拍马身上的土说“就是这马车了，而且这马还是匹老马，送人都不要。”王伯大笑，老马似是听懂了，很不高兴的喷着鼻息，惹得我也笑了起来。
“这个给你，铺好。”给我拿出个单子。
我应声，铺在了一推稻草上，做成了床，然后生好火，我们围在火边吃着干粮，闲聊着，晚上，就在这个破庙里睡觉。我们一路上就是这样，吃干粮，住破庙，王伯真的很厉害，一路上白天很少休息，每次天快黑时又能准确的找到休息的地方，为我们省了很多的钱。每次我这样夸他，他总是说，如果要花很多钱才能看到儿子的话，他就不会每月都去了，家里还是没有太多的钱花在这种地方。
王伯在镇中心开了一间茶铺，店面不大，家里靠铺生活，这也是他一个月来茶乡一次的原因之一，更主要的是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在外地，他们都担心，尤其是他老婆，老叨叨他，但是身体又不好，所以他在能跑动的时候，每月都来看看他的宝贝，带些他娘做的衣服小吃什么的，安安他二老的心。
做父母，真不容易，只是，我怎么就没遇上这样的父亲呢？
母亲，你看，我在努力了，不论结果如何。

在路上走了将近七天，我们到达目的地，一进茶乡，就问道一股淡淡的香味，远远的就见一个院子门口站着一个大人和小孩。
王伯嘴角笑开，我知道，那是他的儿子和孙子。
“吁”停下马车，我们下来。
“爹”
“爷爷”小孩跑过来扑到王伯身上。
“好好，来让爷爷抱抱。”王伯激动的还没说完，就见里面又跑出来一个小女孩“爷爷”
“呵呵”王伯只顾着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很是满足。
年轻人看到了我，不知道怎么称呼，有些踌躇。
“爹”叫着爹，然后看向我。
王伯愣了愣，随即想起了我“哦，这位小兄弟是小鱼，和我一起来茶乡的伴。”
“哦”正要打招呼，里面就传来一声“爹，狗子，快进来吃饭，要凉了。”
“哦，来了。”
“小鱼，你还没有地方去呢吧，现在这里住下。”王伯问我。
“这，怎么好意思，一路上都麻烦你，还……”我不好意思的推辞。
“这有什么，我这里没有什么，就是房多，没关系，安心住下。”他儿子立刻劝我。
“是啊，小鱼，你一个人，又不熟悉这里，住下来，再说你不是来这里买茶的？我儿子这里就有，你看看。”王伯拉着我就往里面走，他儿子在后面跟着，“就是就是，你要买茶？方便着呢。”说完憨憨的一笑。
他儿子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劳苦人，而且人又憨厚，看着他们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吃饭，我总算理解了王伯每月都要来这里的想法，好幸福，这种平淡的幸福，不是能够刻意出来的。
抿着下唇，我往嘴里塞着饭。
“小鱼，你在这里呆多久？”狗子问我。
“我没有关系，买了茶就能走。”
“哦，那你就呆两天，和我一起回去怎么样？”王伯提议。
我看着王伯，笑笑“好啊。”充满感激“谢谢王伯。”
“这有什么。”王伯也笑。
晚上，我就在他们家住了下来。

几天后，我带着一包的茶叶和王伯上路回去。
路走了一半，我钻出马车，做到前面。
“王伯，你是不是都是在月初来看狗子？”我好奇的问。
“是啊，多少年都没变。”
“哦，那我能不能再和您一起去？”我满脸诚恳，充满期待的问。
“好啊，我就是早上吃完饭才去，你要是想去，就在那里等我。”
“哦，好。”
“你要那么多茶干什么？”王伯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了我。
“我想开店啊，所以先给别人帮忙买茶，好熟悉了以后卖，王伯，你说狗子卖给我的茶都怎么样？”当时给狗子钱，他怎么都不要，我硬是塞给了他，我买的多，不能让老实人吃亏。
“那都是好茶，我那里都不敢进，怕人买不起，也喝不了。”老人一脸的骄傲，想是只有他儿子少数人才种的出来。
“哦”我点点头，若有所思。
吃完午饭，我向老人告别，自己一个人走了。
一个人走进小镇里，发现这里的人不是很多。转了转，走到一间茶铺前，随意看着半露在外的茶叶，拿起一点，闻闻，放在嘴里尝了尝，里面闲的打瞌睡的的人见到了我。
“这位小哥，是不是要买茶呀，快请里面看。”打个哈欠，他出来招呼我。
“您是掌柜？”我怯怯的问。
“对啊”快速看了我一眼“你需要的茶在里面。”说话时态度转变了很多，好似我这种穿着的人就只能买便宜的茶。
“哦”我点点头，随他往里面走。
“掌柜，你这里最好的茶是哪种？”我好奇的睁大眼睛问。
“哦，在那边。”他手往边一指，就坐回去喝茶去了，不再搭理我。
我走到那些最好的茶边，看看，嘴角一勾，就是这？
“掌柜”我转过身，很小心的问“您一定对茶很了解吧？”
“那是自然。”掌柜像看白痴一样看了我一眼。
“哦，那”我更加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那能不能请您帮我看一下。”放在手掌上，打开包，露出里面的茶叶。
老板不耐烦的抬头一看，眼睛立刻就被吸引住了，开始冒光。
“您说这是不是好茶？我，我不认识，人家说是我就买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麻烦您了。”憨憨一笑，虽然他看不见，只是一直盯着我的手看。
“这……”他摸着下巴“你是在那里买的？”
“在茶乡啊，”我老实的回答“我们掌柜叫我去办事，路过茶乡顺便带些上好的茶回去，要是带的不好了，还不如不带，我们掌柜会扣钱的。”我说的可怜兮兮。“怎么，这，这茶不好吗？”我紧张的问。
他不说话，只是抓起一点茶自己研究着。
“您，您说话啊。”我急了，语气都开始颤抖。
“恩，这……”琢磨一下，他开始说话，但眼睛还是离不开茶。
我屏住呼吸。
“这茶嘛，倒是还可以，但是说不上顶好。”
“啊，那，那怎么办啊？那我不就……”我急得想哭。
他看着我，顿了一下，像吃了大亏一样说“算了，看你可怜，你有多少？都给我算了。”
“真的吗？”我激动的拉住他的衣服，脸像开了花一般。
“谢谢您，您真是个大好人。”说完把身上的包袱打开，取出几包茶叶。
“我买的时候是五百三十两。”
“我五百两买，你这根本就不值这个价，我是看你可怜才要的，你也不能让我赔的太多。”他说的一脸坦然。
不值这个价？我知道啊，我买的时候才二百五十多两，不过这个人还真是个奸商，明明喜欢的不得了，还硬是说不值钱，这金边豆叶产量很低，外面的市价可是要九百多两，光进价就要三百两，狗子是看在他爹的面上才给我这么便宜的。
“这，还差这么多……”我为难的看着手里的茶叶。
“哎，算了算了，给你五百一十两算了，当给你个路费。”他大方的手一挥。
“啊，那谢谢您了。”我赶紧点头，人家都付出那么多了，我怎么能不同意呢？
“让我看看”说完他又翻开另外几包茶“这都是茶乡买的？”
“对啊，都，都不好吗？”我又开始紧张。
“这……算了，当我做善事了，都给我了。”掌柜一叹气，像割肉般说了这么一句。
我表情严肃，眼神充满感激，内心暗笑不已。
“您真是一个好人啊。”我感慨的说了一句。
您给了我上千两银子，真是大好人。
5。二三小事
手里攥着银票，我向掌柜问清了哪里能租到车，上了个厕所，就向那里直奔而去，走时，他还在关注那一堆堆的茶。
低价租了一辆马车，往回去赶，晚上都不敢睡的太熟，希望路上能遇到王伯。还是跟着熟人我才能放心。
紧赶慢赶，我还是没有追上王伯，到了底漆镇，已经是晚上了，找了间客栈，要了间房，进去后没一会，我就出来了，往李府走去，按照记忆中的地方，我顺利的找到了“小门”。
一阵穿梭，我回到了我的院子，里面有人点着灯，我蹑手蹑脚的走到窗户下，往内看去，是紫莹点了灯，在那里绣花。
我轻笑，好美的情景，柔柔的灯光下，一个梳着丫鬟头的圆圆脸的小姑娘在绣着五颜六色的花儿。
我尽量轻的推开门，但还是有“吱啦”一声，毕竟这是老门了。
紫莹停下手中的东西，立刻抬头，“玉儿，玉儿，真的是你，你回来了。你，你怎么穿着这身衣服回来的？”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直直想我走来，拉起我的袖子就这看看那看看。很奇怪我怎么穿着裙子，脸上白净的就回来了。我不是应该身着男装，脸上乌黑？
“放心，没缺胳膊少腿。”我没回答她。
小姑娘脸一红，“就你会说。”不满的嘟嘟一句，总算放弃查看我的身体了。
“怎么样啊？”好奇的不断问着我，我就是不答，忙着喝水。
“还好，赚了点，这两天没事吧？”
“这个院子是连苍蝇都没有的。”紫莹感慨的一说，叹口气。
我笑笑，不在意她的想法，没人关注不是更好？
“你都怎么样了啊，快给我说说。”拉着我的袖子，兴奋的喳喳。
“好，只是你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她不是有房间吗？
“我估摸着你快回来了啊，而且这个院子里晚上也要有点灯光才行，不然谁不小心看到了，会起疑的。”
“哦，这样啊……”看了她是每晚上都在这里等我回来，给我点灯，直到很晚吧。
晚上，我给她讲着这些天的经历，我们说到很晚很晚。

我将银票包起来，找出个木盒，用蜡封住，埋在了老地方。把地方也告诉了紫莹，叫她想用钱了就自己挖。
小姑娘一直摇头。
“没关系，你要用就用，没有你哪有这些钱。”我不住的劝她。
还是摇头，身子还往后退。
“叫你用你就用，再说这个钱有一部分也是给你办嫁妆用的。”叹口气，不知道该说什麽了，她太老实了。
“啊，玉儿，你，你真的要给我办嫁妆？”吃惊的睁大双眼。
“对啊，怎么了？不是给你说过了吗？”我有些奇怪的看着她，当初不就是这样跟她说的？
“我，我以为你是逗我玩。”小姑娘脸色有些发红。
“怎么会，我说到就要做到。”看着她的脸，我觉得很好看啊，红红的脸颊，像上了腮红，一点也不过。
“可，可是我比你还大呢。”小姑娘开口了，脸上又红了一分，这下有些过了。
“啊”我愣住了，被我一直称作小姑娘的她居然比我大？
“我十七了。”
天，这真是个乌龙，捂着头，我突然想起她上次给我说，她还有三年就满合约，也就二十了……这，这还真是我自己搞错了啊。
“咳咳，”干咳两下“没关系，就当是妹妹给你办的，一样。”谁叫她长的那么小。
“不好拉。”
“没事，就这么定了。”我拍案定版。
在府里正常的过了半个月，我又出发了，这次，我比上次要熟悉方便的多，直接等到了王伯，然后买干粮，带上水，我们就上路了。
到达茶乡，住上两天，买一点茶叶，这次，我还多给了狗子一些钱，说是上面给的，当然了，人家给你那么好的茶又便宜，当然要有些分红了，说收买人心也行。
半路，我又提前下车，找了一个镇，然后卖茶，我打的是游击战，像茶叶这种生意，一般都是由大的茶商进行购买回来然后贩卖，也就是商业垄断，要是被人家知道是我在翘墙角，我不是得提早投胎？
然后回府，就这样，半年过去了，我也攒了五六千两银子，估摸着再来个两个月，我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离开这里。
这次，我来茶乡，正好赶上了一年一度的节日。
这个时期，各地的茶商都会来这里购买新茶，所以狗子他们每天都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的照顾自己的茶。我没事干，就去街上看热闹。
手里拿着茶饼，这是一种由茶叶烘制而成的饼，我曾经就给紫莹带回去过一些，很好吃，一大早，路上行人不是很多，我低头猛吃着饼，头也不抬的走着路，突然，一个阴影落在我身上，还没反应过来，我就撞上了前面的人。
“对不起”我抬头说了一句。
这个人，很英俊，个子高，嘴唇薄，眼睛大，只是明明是浓眉大眼，我却总觉得像狐狸眼。那里像？我有些奇怪的瞄他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绕过他走了，
低着头继续吃我的饼，但是总感觉身后有人盯着我看。
这次我们回去的有些晚了，因为王伯要帮狗子看茶，半路上，我依然照旧下车。
这次来的是个城市，只是几个月前我来过一次，不过没有卖茶成功。
在这个城市里穿梭着，寻找着合适的目标，店面不要太大，不然就会像上次一样，被赶出去，店大欺客，也看不上我的这些茶。
一直注意着旁边的店面，却发现前方突然很拥挤，男人很多，都在挤疙瘩，而且闹哄哄的，皱眉，我大步想离开这，却突然爆发一阵响声，那些人都异常兴奋，我顺着那些人看过去，哦，原来是抛绣球招亲啊，冷笑一下，古代人，就由这个绣球来决定自己女儿的未来，不是早有所打算，就是脑子有问题。
看了一眼，就见那抛绣球招亲几个大字，我迅速往前走去，想要穿过他们，离开这里。
更大的喊声爆发出来，糟糕，肯定是抛下来了，那些男人你推我推的就想往绣球靠近，不停的蹦蹦跳跳，好像青蛙。
看过不去，我干脆站在旁边不动了，希望他们完了后能早点离开，低下头，我想着以后离开的计划，正出神，一个精致的圆球掉在了我的脚前，我弯腰，捡起，想还给人家，一抬头，突然想起人家在招亲，这，怎么办？看着面前一推如狼似虎盯着我和绣球的男人们，我咽咽口水，心里还是有些害怕，这些人，眼睛都冒红光了，可别为了绣球……
我抬头向上看去，看见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盯着我笑，笑意不明，我没空多想，再往边看，一个一身红的新娘，一个很胖的中年男人，看到男人，我冷笑一下，冤家路窄。
在我半年的卖茶生涯中，见过不要茶的掌柜，但是敢把我赶出店就他一人。当时我拿着茶进了他的店，刚想推销，他一见我浑身粗布，还问他茶价，直接叫人把我哄了出去，呵呵，好啊，是你对不起我在先。
我对他一笑，看的他脸色发白，想是没料到是我这个穷鬼接到了，以为我肯定拿着不放，准备上门。
我环顾四周，像后退了两步，走到一个墙角处，把绣球扔到了坐在地下的人的碗里，没错，是乞丐的碗里。那乞丐拿起绣球，很奇怪的盯着我。
“看什么，还不快去认你的娘子去。”我对他一笑，他立刻回过神。
转身，我立刻离开，因为我瞄到了他家的家仆已经下来了，我再不走，怕没命走了。
出了城门，我还在想一个问题，就是他那么有钱，又看不起穷人，为什么还要抛绣球招亲？难道不怕被我这种穷人接到？
重新找了个镇，我把手里的茶叶一卖，迅速往回赶，因为我这次迟了好多天，紫莹一定会担心死的。
6。出事了
回到底漆镇，我找到客栈，上了房间，脱衣服，然后打开包袱，取出里面的裙子，穿上，然后在套上宽大的男装，把头发重新一梳，然后带上帽子，遮盖住。把银票放到身上，出客栈，回府。
找到“门”我钻了进去，推开杂草和石头，我轻而易举的就进了府。站在石头后，我把身上的男装和帽子脱掉，装到包袱里，收拾好，取出水带和皂角，我把脸清洗干净，擦干，再整理一下裙子和头发，我走出半人高的大石。
这个石头是我搜遍竹林找到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