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妃不承欢-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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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凌轩儿。”

“凌轩儿？”陌琰莎惊讶地大叫，“你就是那个让冥澈整日不上朝的女人？”

“头儿。”一旁的右侍卫朝陌琰莎招招手，靠在她耳边偷偷告诉他外头流传的话语。

听完了右侍卫的小道消息后，陌琰莎一改先前绑错人的懊丧脸色，反而觉得绑了这个女人是个莫大的意外收获。

“原来就是你。”她啧啧有声地打量着她，“冥澈大费周章要找齐身上的灵玉，原来就是为了你。”

轩儿的身子猛然一震，“你说什么？”

陌琰莎更是一副耻笑她孤陋寡闻的模样，“你难道不知道，冥澈为了找寻他的另一半玉才要娶安莫葵？”

轩儿怔然地问：“这一切……”

“这一切都只是冥澈的手段而已。”陌琰莎在她的面前蹲下，意味深长地抚着她粉嫩的面颊，“你虽然长得美，但那个冥澈根本犯不着为了你这么做。你这个没有灵玉的女人，哪值得他如此偏爱？”

她忙避开他轻薄的手指，“我有没有灵玉跟冥澈有什么关系？”

“冥澈没有告诉过你灵玉的事？”陌琰莎还是不相信她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

“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她故意拐着弯，试着套出她的话，“因为冥澈的内力全都集中在一块上古灵玉中，二百年前，那块玉不知是何原因竟碎成了两半，而冥澈身上只有一块。他只有找到那半块玉，才能发挥他的最大威力。就算不为了武功，他也注定要去寻找那半块玉的主人……”

“为什么冥澈注定要找那半块玉？”轩儿没心思去管她在说什么，她只想知道冥澈这辈子有什么注定不注定的。

陌琰莎看着她急切的模样，脑海里想出了个一石二鸟之计。

她以知无不尽的态度向她倾告，“听说，魔神的心少了一半，而拥有那半块玉的人就拥有他另半颗心，因此冥澈才会要娶他命中注定的女人。”

心少了一半？

轩儿睁大了眼眸，对这消息感到错愕不已。那个说爱她的冥澈，是用半颗心来爱她的？他不是全心全意的？

轩儿想着想着，身体里猛地窜过一阵寒冷，令她不禁瑟瑟地打颤。

颤抖之际，轩儿想到，原来那个他命中注定的人，不是她。

“他命中注定的女人……是谁？”恐惧和不安涨升到顶点，轩儿想问又不知能不能接受那个答案。

“当然是有另半块玉的安莫葵。”陌琰莎理所当然她答道，而他的答案，就像是在她的心上瞬间扎了千百只针，让她的心头千疮百孔，几乎无法愈合。

她不愿相信地低吐，“不……”冥澈和莫葵是好朋友啊，这是他亲口告诉她的，他们怎么会是……

“不？”陌琰莎却挑高了眉。

轩儿极力摇首，“我不信……”她不能相信，她一定要说服自己不要去相信。

【V30】她到底得到了什么？谎言？

“你爱上了魔神？你真的爱上他了？”陌琰莎恍然大悟地指着她大笑，“你居然会爱上那只到处偷腥的大猫？他已经玩遍了冥魔界的所有女人，相信再过不久，他下一个她弃的就会是你！”

轩儿被她逼出了泪来，“这不是真的……”

“你何不去问问他为何要找那半块玉？他又为何要和安莫葵走得那么近？”陌琰莎还是不肯放过她，字字尖锐地剌向她，“说穿了，他一开始以为你是他的那半瓣心，可是知道你并不是以后，他就决定要娶安莫葵了，而你的利用价值，也只有如此而已。爱蔺畋罅你以为你是什么？”

不要问她这个问题，因为连她也不知道她是冥澈的什么！是妻子吗……还是像他所说，只是棋，他补全法力的棋……

泪悄悄淌下轩儿的面颊，滴下的泪珠飞溅在她粉色的襦裙上，形成了一朵朵深浅不一的涟漪，像极了她那颗颤抖的心。

她的脑海里闪过许多与冥澈相处时的片段，她看得见他与她在一起的情深意浓，却看不见隐藏在他背后的庞大阴影。他为何从不告诉她关于他的种种？在她的面前，他只与她分享他的情爱，却从不与她分享别的，是他在隐瞒吗？还是，陌琰莎所说的都是真的？

倘若这是真的，那么，在遇见冥澈之后，她得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

她献上了一切，却什么都没有得到，她所得到的，只是一颗凋零的心。

“既然冥澈辜负了你，你何不把你所知道的事都告诉我？我可以为你除掉那个魔神。你先告诉我，他到底得到那半块玉了没？”陌琰莎看她对冥澈的信任已然动摇，打铁趁热地在她的耳边鼓吹。

盲目的泪刺痛了轩儿的眼眸，她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她现在只想看到冥澈，她只想听他亲口给她解释清楚。

陌琰莎粗鲁地推了她一把，“喂，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没？”

她无神地喃喃，“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

“你不交也得交！”率领着上前魔界士兵的冥澈，一脚踢破了阎罗王别府暗室的大门，满目凶光地瞪着陌琰莎。

“你……”被他所带来人马吓到的陌琰莎，赶紧将轩儿捉来面前，两指紧按着她的喉际，“你没看到我手中的人是谁吗？”

冥澈的双眼瞬间眯成一条直线，“我看得一清二楚。”

“想要她活命的话，就交出那两块玉！”以为这样就占上风的陌琰莎，得意地向他伸出手掌，狮子大开口地向他要玉。

“轩儿，不要动。”冥澈却没理会他，只柔声对轩儿交代着。

“你到底有没有听到……”陌琰莎才想向他恐吓，冥澈却已掷出手中的寒冰剑，一剑剌穿了陌琰莎的手掌，将她牢钉在身后的墙上。

冥澈在剑一脱手后，立刻飞奔至轩儿的面前打开陌琰莎的两手，顺手自陌琰莎的腰间再取来一柄短刀，将她的另一掌也钉在墙上，让他只能挂在墙上乖乖就擒。

轩儿在陌琰莎一放手时就立即软跪了下来，两眼无神地呆坐在地上。

“王八蛋……”冥澈在见到轩儿手上紧紧绑缚的粗绳后，怒火瞬间在他的眼中燃烧，“你居然敢绑她？”

“我……”两手受痛的陌琰莎几乎说不出话来，想强行将手掌自刀剑中拔出，却又痛得龇牙咧瞵的。

冥澈目光凶狠地指着身后一名带来的小兵，“你！”

“我……我？”小兵害怕地指着自己。

“去花园的池子里给我拎一只乌龟来！”他边说边将陌琰莎两手的刀剑深深插进墙里。

小兵愣了愣，“乌龟？”

“马上给我去！”没耐性的冥澈此时就像条摆尾吐信的毒蛇，嘶声向他眷告着。

“马上去！马上就去！”

解决完手中的杂事后，马上蹲下身子察看被人绑来的轩儿。

“爱妻，你怎么样？”他轻抬起她的脸庞，赫然发现她的眼中有泪，而她的眼瞳丝毫不动，像是完全看不见他。

“你对她做了什么？”他偾恨难忍地扭头问向藏弓，抡起拳头就朝藏弓身上重要的穴脉重击。

“我……”陌琰莎怯怯懦懦地答着，感觉自己身上几处大穴都已被他击破，“我什么也没做……”

“主子，你要的乌龟……来了。”十万火急跑去阎罗殿别府后花园的池子里捞来一只乌龟的小兵，气喘吁吁地在冥澈身后捧高了那只小乌龟。

冥澈一手捉来那只还湿淋淋的乌龟，将它按在陌琰莎的脸上，并从怀里拿出了一枚细针，开始照着乌龟的龟壳形状在陌琰莎的脸上纹绣。

“冥澈，你在做什么？”又湿又痛的感觉漫布在脸上，陌琰莎忍不住想知道他在搞什么花样。

“让你当个名副其实的王八蛋！”冥澈将手上的乌龟往后一抛，动手桃断了陌琰莎两手的筋脉，这才抽出刀剑把陌琰莎推往摆在桌案上的铜镜旁。

爱美的陌琰莎在铜镜里看到自己的脸被纹上了一只乌龟，而脸颊边还有冥澈的细针签名，禁不住这个打击，频翻着白眼往后重重倒下。

【V31】那块连心玉，对我非常重要

“头儿！”左右侍卫忙不迭地去扶受不了打击的陌琰莎。爱蔺畋罅

“出去，统统给我滚出去”冥澈转头对所有跟来的人大喝，又瞪向陌琰莎等三人，“至于这三个人，能扔多远你们就给我扔多远！”

没有人敢招惹怒气当头的冥澈，大厅里的人瞬间散去，只剩下他和轩儿两人。

冥澈吸气又吐气了好一会儿，才辛苦地平复了情绪，缓缓地转身面对在他来了之后，就一句话也没有说过的轩儿。

“轩儿？”他解开她手上的粗绳，伶惜地拭着她脸上未干的泪，试着唤她回神。

轩儿一径地默不作声，在听到他的声音后将头愈垂愈低，身子也频频颤抖。

“怎么了？是哪里疼吗？”冥澈担心地推拿着她手上的淤青，“我帮你揉揉。”

当他的手一接触到她的手，她的双手立即紧握成拳，颤缩着身子退至墙角。

“轩儿？”他大惑不解地看着她。

许久许久之后，轩儿终于抬起头，凄恨的、忿忿的，用冥澈未曾相识的眼光看着他。

春季最后一场雷雨来袭，热切地敲打着瓦檐，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但室内却是异样地寂诗无声，只有两道浅浅的气息。

暗暗的波涛汹涌，无可抵挡地在冥澈与轩儿之间来袭，晚春的味道，悄悄地渗入空气里。

打发走了绑架轩儿的陌琰莎，却不知道轩儿怎么突地变了一个人的冥澈，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眸中难以止近的愤恨。

他做错了什么吗？

冥澈伸手想将她自地上拉起，轩儿却甩开他的手。

“不要碰我。”她几乎无法忽受他的碰触，无法忍受他眼底的讶异和怜惜。

轩儿清绝冷绝地看着他，看着这个让她陷入泥淖里的男子。她妒忌、怨怼、愤恨，更可悲的是她爱他，她爱这个比她更贪婪的男子，他把他的贪婪深深隐藏着，让她一无所知。

爱情是这么地脆弱，只消外人轻轻一敲，再美的梦也会现出原形，把梦里头藏着的真相一一浮现出来，让谁也不能躲，谁也不能进。

“轩儿？”冥澈沉敛着呼吸，试着一步步朝她靠近。

她眸光洞悉地瞅着他，“你是为了那半块玉才娶我的？”

冥澈忽地止住脚步，明了她的改变所为何来，同时有一种失去的感觉，正在他的胸口泛漫着。

“那半块玉对你来说真有那么重要吗？”只是一块玉，就能够像陌琰莎所说的那样左右他的心？那不过也是块石头罢了，他为何要这么在乎它？

冥澈坦承不讳，“那块连心玉，对我非常重要。”

“那我呢？！”轩儿凄楚地笑，紧按着自己的心房，“我算是你的什么？”在过了那五味杂陈的一百天后，他又将她置于何地？在他的心中，她到底是什么？只是他寻欢取乐的对象吗？

他疾步走向她，“你听我说——”

“为什么要在杏雨林里遇见我？”她一步一步地退，一句一句把怨忿掷至他的脸上，“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你要找的人不是我？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你的心不在我的身上？为什么不再发现我是杀手以后就赶我走？为什么等我以为我得到了你的心以后才告诉我一切都是泡影？”

恐惧感流遍冥澈的全身，紧紧将他包围，甚至就要淹没了他，只因为他在她的眼底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他的失去和她的决绝。他必须澄清，他一定要和她说清楚，他不能让他们之间再有像上次的误解。

“你是你，玉是玉，这两者不相干的，我爱的是你，不是那块玉！”他撮住她的肩，声嘶力竭地表白，期望她能明白在他心中这两者是有分别的。

“不相干？”她一点也不相信，“那你告诉我，你的心在谁的身上？”从很久以前她就觉得奇怪，他为什么总说他需要他，他为什么总说他的心是空的，原来，他的目的只是为了补全他残缺不全的心脏，而她，又算什么呢？

他脸色大变，“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是谁告诉她这件事的？谁会知道他的这个秘密？

“你承认你没有心了？”轩儿心痛难当，血色从她的脸上流去，转眼间变得苍白如雪。

“不，我不是对你无心，我只是心少了一半！”宫上邪用力地摇着头，恨不能让她明白他在知道这件事对此她更恨、更怨。可是她却从来看不到他的心酸之处，现在的她，只看到她自己的。

“那你更应该从一开始就告诉我你在寻我你另一半的心！而你最最不该的，是让我爱上了你！”既然他的心不能交托在她身上，那他就不应该让她陷下去之后变得一无所有。

冥澈越说越急躁，“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我能真的找到我的心！真的，你要相信我！”

“那你知道了以后呢？你做了什么或说了什么吗？”她冷然的泪静静淌流，“你知不知道，我什么都给了你？现在，你满意了吗？玩弄我，你快乐吗？”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失去了义父的信任、没有了女子名节，最重要的是，她失去了她的心。

【V32】心碎的人，又岂只你自己而已？

“你明知道我从没这么想过的！”他简直无法接受她那全盘否定他的冷然神态。爱蔺畋罅

她清冷地望着他，“那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屏住呼吸，说出藏在他心底的贪婪。

“我想要你，但我也必须带那整个连心玉回去覆命。”他爱的是她不是那块玉，可是地藏王的命令不容他违背，因此，他希望能够两全。“我的功力全都在那玉上，如果我找回了那玉，也找回了我自己的心，那我就可以治好我的心疼，然后把玉交给主子，我就可以自由了。”

轩儿看着他，在恍偬中开始证实陌琰莎对她说过的话。她的心悠悠忽忽、千回百转，觉得陌琰莎的话就像是一出戏的剧本，正引领着他们一步步走向剧中，悖离了她原本的期盼，带着他们走向尽头处。

“你要带回去覆命的，就只有那块玉吗？”一旦他得到了整块连心玉，他会只带着那块玉回去复命吗？

冥澈被她问到了痛处，心底好不挣扎。

“那半块玉的主人……我也得带回去。”初五那日，他必须和那半块连心玉的主人一块儿回冥界复明，玉和人，一个也不能少。

轩儿仿佛从混沌的十里情雾中走出，风月情浓瞬间远走，徒留下一身的虚空。

她不是他所要的，一切，只是因为一块连心玉。

她心痛地想起自己就是一块玉，一块色泽温厚的玉。如果她就是他的那半瓣心脏，该有多好……

“应该是你的……”冥澈不甘心地低吐，“告诉我，为什么你不是那个拥有连心玉的人？”

轩儿闭上眼睛，她也好想知道她为什么不是那个拥有他心的人，可是没有玉的她只能在这里急着、慌着、乱着，束手无策。

“你要的是莫葵还是我？”

“你！”他信誓不移地看进她眼底。

“那你必须选的人是莫葵还是我？”这一次不再是由她来选了，这次是换他做选择的时候，她必须清清楚楚地听见他的抉择。

他必须选择拥有他心脏的人，但他不愿、他不愿、他不愿啊！

在这关头，无论他说什么都是错，他也无法处理这个两难的问题……如果可以，他真希望不要面对这一天。

轩儿仍在等待他的答案，紧绷着身子，似是要准备抵挡，又似是想保护自己不要失落至最深处。

“安莫葵……”为了其他三个朋友的性命，他不能不选能让每个人都活下去的出路。

轩儿的灵魂瞬间凝冻成冰，再也无法争求一丝丝希冀。

原来，到头来结果还是一样。或者应该说，原来什么都没发生过，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曾离开原地，无论是爱恨嗔痴、挣扎起伏，都源源本本地停伫在原地，只是等着他们重新翻开来而已。

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她不该情迷心窍，是她太过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