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款款-印象-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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憧醋潘姹阕鞍伞!
旁边一位大妈一脸羡慕的表情,“这是你儿子?真好!不像我那个儿子,放了假就知道守着手机和电脑,怎么拖也拖不出来,别说让他来帮忙了!”
老妈笑得像一朵花,“孩子不能惯着,就得使唤他。”
我的心一阵一阵的抽搐,妈呀,您使唤的可不是您家的孩子啊!
满载而归,老妈一路上笑得嘴都合不拢,一个劲地夸陶谨,“多亏遇到你了,要是指着她,”老妈看了看我,“今晚我们就不用吃饭了。”
我挺不爽,“妈,在外人面前你能不这么损我吗?给我留点面子。”
说完之后,我有点后悔,果然是急了,说之前也没过过脑子。陶谨看我的神色有点压抑,眉头蹙了蹙,半低了头没说话。
老妈又在我脑袋上来了一巴掌,“陶谨是外人吗?你这孩子!”
我只好嘿嘿地干笑,像个二愣子!
冬天天黑得早,到家的时候外面已是一片昏暗,老妈掕着菜直接去了厨房,我开了客厅的灯在沙发上坐下,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半响看了看陶谨,指着另一边的沙发说:“坐啊。”
陶谨没动,他定定地看着我,眸子底部是一片复杂的情愫,许久许久,他也没坐下,只转身也进了厨房,“我去帮忙。”
下意识的,我突然想对他喊“我们家可不兴吃炒豆芽和煮面条”,不过我什么都没说,只看着他的背影,高大挺拔,又有一点落寞的况味,此刻我心中一片恓惶:原来,已过了那么多年。
不久爸爸也回来了,见了陶谨也很是高兴,兴奋地拿出了一瓶酒,非要他陪着喝两杯。爸爸给陶谨倒了一杯酒,“现在做什么呢?”
陶谨举着杯子,倒很是谦虚恭顺,“开了一家小公司,混口饭吃。”
老妈对这些不感兴趣,她热络地给陶谨夹菜,“有女朋友了吗?”
陶谨突然看了我一眼,“没有。”
老妈感慨,“这么大了也不谈一个,我们家款儿也是,给她介绍了那么多也没成,就前几天才开窍,勉强同意了一个。”
“咳咳咳……”陶谨突然呛到了咳嗽起来,老妈递了一杯水给他,他抓起来喝了,再看我的时候面部表情有点僵硬,“你有男朋友了?”
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用一只手捂着半边脸做无奈状,谁让我的妈的妈生了这么一个不着调的闺女呢?
老爸干了杯子里的酒,又给陶谨满上,终于空出嘴来给我解释了,“什么男朋友,是同意去相亲了,谁知道那人嫌弃我们家款儿只会说中国话,配不上他的外语血统。唉……”
陶谨又看了看我,“原来是这样。”
我皮笑肉不笑,“就是这样。”
老妈叹息了一声,很假的叹息,“要不说恋爱要趁早呢,你看现在,被人嫌弃了吧?”老妈转对陶谨,“我当年还想让你当我家女婿的呢,没想到你一声不响出国了。”
陶谨有些尴尬,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也很是难堪,只好埋怨老妈,“您说这些做什么?”
老妈没心没肺惯了,很是不在乎,“嗨,买卖不成仁义在么,还不让说了?你俩没成,以后也可以当朋友么。”
我再次扶额,陶谨对我笑了笑,看样子也是无奈。
吃了饭我下楼送陶谨,他喝得脚步有点发虚,我只好搀着他,在我的手接触到他的胳膊时他明显僵了一僵,见我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才松弛下来,“谢谢。”
我依然没表情,“不客气。”
“你坐公交回去吧?车改天来开。”我征询陶谨的意见,他毕竟喝了酒,酒量再大,也不安全。
陶谨微点了点头,“好。”
夜里的风冷得刺骨,陶谨停住了脚步,“回去吧,这里我熟,不用送了。”
我只好也跟着停下脚步,心里泛起薄薄的凉意,“那,我不送了。”
陶谨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我转身向回走,到了单元门口忍不住回身看了一眼,橘黄色的路灯下,他的影子很长,他还站在那里。
转眼到了年三十,陶谨却一直没来取他的车,每次到了晚上,我都会忍不住在窗外看一眼,那车还在,他依然没来,说不出是失落多一些还是失望多一些,总之心里空落落的,有点怅然若失。
除夕夜,哥哥带着祝豆蔻和喆喆回家过年,这种隆重的场合,做菜的必然是哥哥,老妈的水准连给哥哥切菜都跟不上节奏。
喆喆依然对我爱搭不理的,不过我不灰心,拿出给她买的小兔子玩具逗她,“姑姑这里有一个会唱歌的娃娃,都不知道送给谁。”
喆喆正在吃橘子,听到这话歪歪哒哒地走过来,把手里的橘子递到我嘴边。我故意装作看不见,喆喆急了,爬到我腿上,使劲往我嘴里送橘子,她的力气还不小,橘子汁溅出来,我满脸都是橘子汁。
我急忙把手里的小兔子玩具塞到喆喆怀里,她立刻转移了注意力,抱着小兔子不撒手了。我这时候再想走过去吃橘子,喆喆理都没理我,她一手往嘴里塞桔子,一手抓住兔子玩具的耳朵,很是不屑地撇了我一眼,“无聊。”
我呈石化状,只好对着祝豆蔻撒气,“你看看你把你闺女教得,话还没说全呢,就开始嫌弃我了,以后我还敢去你家吃饭吗?”
祝豆蔻对我的控诉视而不见,哼笑一声,“侄女随姑姑,她这傲娇的性子可不是我教的。”
老妈更是从来不肯错过一次损我的机会,接着说:“那就别老去你哥家吃饭,抽出点时间谈个恋爱多好,非要去招惹我的宝贝孙女,喜欢小孩,你明年抓紧生一个。”
我心里在淌血,感慨若是百晓生生在现代,他在排兵器谱的时候,第一位一定要给老妈留下,她的舌头绝对可以媲美满清十大酷刑啊,招招夺命,杀人不见血!
“中国中央电视台……”菜端上桌的时候,电视里正好开始央视的春节联欢晚会,虽然这年头节目太多,一班二班的出彩都显不出好来,不过我们家依然每年都固执地观看央视的春晚。
而且我们家有个很好的传统,我们从来不吐槽,因为除了喆喆在祝豆蔻怀里是真的睡着了之外,剩下的我们几个,都处于昏昏欲睡的状态。不能去睡,这时候要真躺下,反而没有睡意。
电视里在倒计时,我一下子惊醒了,随着钟声响起,我的手机也响了一下,不用看就知道是拜年短信。不过到了这个年纪,能在这个时刻发短信过来的,我想不到会有谁了。
只有四个字:新年快乐。
署名:包子。
作者有话要说:

、款款,我没有忘记。

钟声仿佛还在耳边萦绕,我感觉自己立在广阔的原野上,一回身,他在,他站在我对面对着我笑,那笑容还像当年,放荡不羁却又情深意重。天空升起烟花,灿烂而璀璨,整个天空五彩缤纷,他的眼睛在烟火的映照下闪着亮晶晶的光。
我突然想起什么,外套也顾不上穿,就只拿起手电筒往楼下冲,老妈在后边喊我:“干什么去?”
我急匆匆地回答:“找包子。”
老妈更是迷茫,又喊我:“包子在厨房呢,你去谁家找?……大年初一,你就这么火急火燎的,一年都是劳碌命……”
我已经跑出门外,老妈的数落我只听了一半,来不及解释什么,就坐了电梯到楼下。草坪里原本是种了月季,冬天叶子枯了,只有一排一排干枯的枝桠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我小心翼翼地跳进去,打开手电,一个角落一个角落地寻找,不小心碰到尖刺上,手背上被划了一道一道的红痕,有风吹过,手便像针扎一般发疼。
突然有一件温暖的外套套在了我肩上,我愣了愣,站起身来用手电对着身后照去,手电的光很微弱了,借着天空上燃起的烟花,我看到陶谨站在我身后,他的脸随着烟花的升落忽明忽暗。
“你怎么在这里?来开车?”
陶谨伸出手递给我,“不知怎么,就走到这里来了。”
我把手递到陶谨手里,借着他的力量跳出了草坪,他的手很温暖,我的脸有些发热,心里暗自庆幸,天黑也是有好处的。
“你在找什么?手这么凉!”陶谨松开我的手,手习惯性地插进裤兜里,他的大衣被我披在身上,他身上只有一套西装,此刻看去,倒真是玉树临风。
我很是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包子。”声音低得我自己都听不真切。
陶谨偏了偏唇角笑,他突然走近我,身体倾下来,我不知所措地瞪大了眼睛看他,心在扑通扑通跳。谁知他却只是低了头,在我身上的大衣口袋里拿出几样东西,绵软的触感,乳白的色泽,正是几个发泄包子。
“你……”我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只看着他。
陶谨的眼中划过一丝伤痛,笑得有些凄凉的况味,“那晚……我捡的。”
我的心里不是滋味,想问他为什么,为什么回来了不找我?当我想要放下了,又来招惹我?是不是人世间所有的久别重逢都是如此,不见时心心念念想着,终于见到了却又不敢上前,处处小心翼翼,生怕用力过度,既找不到当初的感觉,又失去了回忆的美好。我想这样的人,多半爱的不是那个人,而只是一种感觉吧,因为对自己的现状不满,所以宁愿永远缅怀过去。就像小时候爱吃的绿豆糕,甜香松软,怎么吃都不够,甚至于长大了多年不吃,依然甚是怀念,可哪一天想起来去买了一斤回来,味道还是原来的味道,吃到嘴里,滋味却不一样了。
我呢?我是哪种?是走不出过去,还是走不出他?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爱他呀!
天上燃起烟花,噼里啪啦的响声中,一朵朵闪着亮光的花朵绽开,璀璨夺目,从天空的这一边蔓延到天空的那一边,那花儿成了海……
我抬头看着不断飞起的烟花,眼睛酸得想流泪,许久许久,那烟花暗淡了,又一朵烟花升起,开放,败落……
陶谨的叹息微不可闻,他说:“款款,我没有忘记。”
我定定地看着他,半是心痛半是不解。
小区里涌进一拨人,呼呼啦啦的走进来,热烈地讨论着哪一朵烟花最美丽,哪一朵最奇特,他们刚看烟花归来,眼睛里亮晶晶闪着兴奋的光。
陶谨转身离开,他穿过热闹的人群,身影孤单落寞,是烟花落尽后缭绕的香吊子,穿过这世间的繁华热闹,一个人孤零零地飘荡。天地那么大,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这些年他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开始揪痛,低头,泪不期然地落在手心里的包子上。
假期总是过得很快,快到让人来不准备,它已呼啸而过,我们又要开始上班了。我托李增给我查一查魏宗宣的情况,网上的信息不是黑就是白,我分辨不出哪些有用,但李增的信息网四通八达,托他帮忙一定最有效。
临近下班,李增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习惯性地客套:“咖啡还是茶?”
我直接在他办公桌前面的班前椅上坐下,“你还真成职业习惯了?见人就问,我可不是来喝东西的。”
李增自己也觉得好笑,耸了耸肩在我对面坐下,“想知道什么?”
“全部。”
李增点了点头,“魏宗宣,‘星城’企业原来的太子爷,五年前老爷子因病故去,他手里的股份最多,加上老爷子生前的威信,他自然被推举为‘星城’的接班人。担任董事长不满三年,因为资历尚浅经验也不足,所以在他的领导下,‘星城’企业的业绩直线下滑,很快被同行业的其他几家压得喘不过气来;后来股东们集体施压,魏宗宣被赶下董事长的职务,成了没有任何权利的小股东。不过由于弊端积累得太多,市场竞争又是如此惨烈,即便‘星城’众位股东用政变的方式将魏宗宣赶下了台,也没有成功挽回‘星城’的颓势,这两年,‘星城’已呈摇摇欲坠之势,破产或是被收购是早晚的事。”
李增像大多数中国人一样,说完了正事,总是会情不自禁加两句感慨:“社会就是如此,不小心走错一步,你想回头,路早就被堵死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也就是说,魏宗宣现在没什么势力了?”
李增轻叹一口气,“也不能这么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句话,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很有道理的,魏宗宣虽然能力欠佳,但老爷子是何等厉害的人物?他虽然去世了,由他提拔帮助过的人也大有人在,影响力还是有的,他们总会或多或少卖魏宗宣几分面子。”
我听了心里有些黯然,李增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又说:“要动魏宗宣,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我只扯动嘴角笑了笑,笑容里七分疲倦三分无力,“我没想动他。”
“我知道。”李增看我的眼睛很是担忧,“惹到他,也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下了班,我在街上一直溜达,不想回家又不知道该去哪里。魏宗宣的事情让很多往事在我头脑里冲撞,那感觉难受极了,恨一个人,却又无能为力,爱一个人,也无能为力。我发现我的力量那么小,小到连爱恨都不由自己。
就顺着街溜达,天黑了,路灯一站一站亮起来,我抬头看了一眼,原来我不知不觉间,竟也走到了陶谨楼下。心一横,我决定上去,叩门的时候,我的手有点发抖,心也跟着颤抖,心里既希望陶谨在家,又期望他不在家。
门开了,陶谨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出现在我面前,我准备好的话立刻被噎在喉咙里,愣愣地看着他。
陶谨也是没想到的表情,呆愣了半秒钟,然后反应过来把我领进客厅,伸了伸手,“坐。”
我心里不安,坐下的时候身体绷得紧,像在沙发上放了一块硬硬的木头。陶谨用毛巾在头上哗啦了几下,看看我,又看看家里其他的地方,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半响他磕巴着说:“喝、喝点什么?不对,吃、吃了吗?”
我噗嗤一声笑了,站起来问他:“吹风机在哪里?”
陶谨反应很慢,半天才说:“哦,在、在卫生间,我去拿。”
我又在沙发上坐下,等陶谨拿了吹风机过来,我瞟他一眼,拍了拍身旁的沙发,“坐下。”
陶谨更像是受了惊吓的表情,慢吞吞在我身旁坐了,“做、做什么?”
“我还能占你的便宜?”我拉着陶谨的胳膊,让他在沙发上躺好,脖子担在沙发扶手上,我蹲下去,用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我一手给他梳理着头发,一手把持着吹风机不停变化方向,短短的几分钟,我竟从心底涌出浓烈的幸福感,他躺在我身边,我给他吹干头发,一切井然有序而又安静美好。差不多快干了,我关掉开关,却见陶谨正定定地看着我,目光温暖安然。我突然想起顾城的一句诗: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我对他一笑,想要站起来,却被他拉住了,他手掌的温度灼热,握在我的手腕上。
“已经干了。”我说。
陶谨眼眸底部流淌着若隐若现的悸动,里面是一方海,潮水涨了,心里的情绪一股脑地泛上来,他几乎压抑不住。胸腔里长长舒了一口气,“哦”,他放开我的手,自己一翻身站了起来。
“没吃饭吧?”他问我,“我去做饭,你在这等一会儿。”
陶谨拿了吹风机放好,进厨房做饭去了,我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便也忍不住想去厨房看看。他立在菜板前正在切菜,刀工相比七年前更是出神入化炉火纯青,一个不规则的土豆经他的手切成丝,细直顺长可以媲美海飞丝的秀发广告了。
我笑他,“那年你不会是没出国偷偷去新东方培训了吧?”
陶谨停了停“得得得得……”挥舞着的菜刀,很不谦逊地瞥了我一眼,“我的技术,去新东方可以做讲师了。这身本事还是被你训练出来的,你忘了,当年你多挑。”
我很不厚道地打蛇随棍上,“承让承让,你打算怎么谢我?”
陶谨将切好的土豆丝放到清水里浸泡,背对着我,声音在哗啦啦的流水声中听不真切,“给你做一辈子饭吧?”
我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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