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叹,迫嫁成妃-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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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蹙眉，心里难过，难不成在离若晨心里，惜儿比不过一个奴婢吗？

“子轩，我走不动了，你抱我回兰亭苑好吗？”惜然觉得身子无力，再也没办法走一步，只想在墨子轩的怀里睡过去，再也不想醒来。

只是闭眼，是离若晨冰冷的目光，如刀割一样，刺在她心口，她睁开眼，低低地道：“子轩，能把我放在湖心亭椅子上，你帮我捡下那方丝帕吗？”

“回兰亭苑换了衣服再说。”墨子轩沉声道，一方丝帕哪比得过她，他脚步不停留。

惜然挣扎着要下来，墨子轩叹口气，真拿她没办法，他折回，把她轻放在椅子上，脱了外衣，披在她身上。

他轻点脚尖，在湖上的荷叶上轻舞，捡了丝帕，只是一方很普通的丝帕，眉间疑惑，不知她为何如此看重？

所见未必是真

惜然身子轻颤，银牙紧咬，接过丝帕，放在胸前。

墨子轩放下心中疑惑，抱起她，翠萍从兰亭苑奔了出来，大呼小叫地道：“王妃，你怎么全身湿透了？”

“快给王妃准备热水，小心着了凉。”墨子轩吩咐道。

墨子轩等在外面，他不放心。

惜然洗了一个热水澡，驱除了寒意，感觉好多了，缓缓地从内室走出来，望着坐在那里的男子柘。

墨子轩听得脚步声，转过头来，她长发披在外面，还滴着水，他蹙眉，走了过去。

惜然见男子转身，是墨子轩，离若晨应该还陪着白忆雪吧，她心里的酸涩几乎又要变成泪水滚落下来。

“头发都湿的，赶紧擦擦。”墨子轩伸手拿翠萍手上的毛巾扳。

翠萍愣了下，疑惑地望着两人，好像墨大夫看王妃的眼神很不同，在哪里见过？

惜然转首对着翠萍道：“去外面守着，我和墨大夫有几句话说。”

翠萍点头，把毛巾递给了墨子轩，她守在门口，直到很久以后，见离若晨望王妃的眼神，才想起今日墨子轩看王妃的眼神，为何似曾相识，原来那都是爱着王妃呀……

墨子轩走到惜然身侧，挽起她长发，用毛巾轻轻地擦拭，再自然不过，以前她沐浴过，都是窝在他怀里，他帮她擦拭头发。

两人都没有说话，一时满室寂静，惜然心里揪紧，时光不可能再流转……

墨子轩仔细擦干，扳过她娇小身子：“惜儿，你不快乐，跟我走。”

惜然望着他，他还是对自己这样好，时光一点都没有改变他对她的情意。

“他对你不好，在他心里，你比不过一个奴婢。”墨子轩冷冷地道，“你何必委屈自己，呆在这里？”

“子轩，不是你想的那样。”惜然本能的辩解，这里很复杂，一时也和墨子轩说不清。

“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墨子轩望进她眼里，近距离的对视，他看见她眼中自己的影子。

“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惜然淡淡地道，她还抱着一丝期望。

她和离若晨相处多年，他并不是表面所看到的那样，他有很多让她捉摸不透的地方……

“惜儿，你心里有他了？”墨子轩心里揪紧，似是肯定，又似是问她。

惜然把视线从他脸上移开，转上别处，正好落在桌上那方丝帕上面，心里一跳，眉心纠结，喃喃自问：心里有他吗？只是做为妻子的占有欲吧？不是爱……而子轩的感情不一样……

“他是晨王爷，我是晨王妃，捆在了一起，心里总有他的一点位置。”惜然避开墨子轩的目光，淡淡地，无力地回道。

“那我的位置可还在你心里？”墨子轩扳过她小脸，不容她逃避。

惜然低垂如水美眸，心里叫嚣：你的位置一直在，一直都不会改变。

只是她这样的话，再也不敢说出来，对谁都没有好处，她缓缓伸手，拉下他的手：“子轩，我是晨王妃，这辈子都难于改变，其他我不敢再奢望。”

“我要带你离开。”墨子轩沉声道，他不能等着她想好。

“王爷！”翠萍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

惜然慌乱的，推开墨子轩，保持一定的距离。

离若晨迈了进来，脚步微顿，没有想到墨子轩还在这里，他目光在两个脸上扫过，惜然明显在躲闪……墨子轩冷冷地回视他。

离若晨望着惜然，她已经沐浴过，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三人一时对恃着……

还是惜然先开了口，只见她脸色暗沉，眼里冰冷，嘴角冷笑：“王爷这时候来这里不嫌多余吗？”

离若晨亦冷声道：“这里怕多余的不是我。”

“王爷请回，兰亭苑不欢迎你。”惜然被他呛得脸色苍白，想到刚才湖边他那样对她，她就来气。

“这是本王的王府，本王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容不得别人说‘不’。”离若晨同样气结，他担心她，等大夫确认白忆雪没事，他就急忙过来看她，却面对这样的情景。

他当然也想到墨子轩是大夫，但现在惜儿明显没事，墨子轩为何还呆在这里？

惜然美眸微眯，冷笑：“好，这是你的王府，那我走。”

她说完，冷下脸，往外走去，经过离若晨身侧，他伸手抓住她手腕。

“放手！”惜然冷冷地道。

离若晨心口刺痛，她竟然说她离开……

墨子轩走过去，拉惜然：“王爷，你没听到王妃说让放手吗？”

“你出去，这是我的家事。”离若晨眼里刺出如千年寒冰一样的目光，周身泛着冷意，惜然打了一个寒颤。

惜然转首望着墨子轩，同样冰冷地盯着离若晨，“墨大夫，你先出去吧。”

“我不放心你。”墨子轩道，手中暗聚力量，若是离若晨敢对惜儿做什么，他绝不放过离若晨。

离若晨微眯琉璃星眸，望着眼前的两人。

惜然祈求地望着墨子轩：“公子，我和他说几句话，你先出去。”

墨子轩悻悻地放开惜然手，冷冷地瞥了一眼离若晨，走了出去。

惜然听得墨子轩走到了苑里，听不到脚步声，才回头盯着离若晨，唇瓣轻启：“离若晨，放手。”

“不放，你想去哪里？”离若晨眼里泛红，她要去哪里？

“我不想呆在你的地盘，我自有去处，不用你管。”惜然冷冷的地望着他，手怎么也挣不脱他的钳制，她可以回楚府，可以回绸缎庄。

离若晨深吸一口气，轻轻一扯，就把她圈在怀里，霸道地道：“哪也不许去，我的地盘就是你的地盘。”

“我不希罕。”惜然去抓他手，但不敢用力，否则划下去，定能伤了他。

离若晨抱起她，压进床里：“你和墨子轩是什么关系？你们认识？”

惜然眼里闪过慌乱，转瞬冷笑，迎着他疑惑的目光：“你和白忆雪又是什么关系？”

“她是个可怜的女孩子，没有健康，没有家人。以身为皇祖母试药。”离若晨凝着她，道：“你为何就不放过她。”

惜然气结，用脚去踢他：“你为何总是向着她？是她不放过我，你们两个不放过我……”她委屈地哭了出来，他为何在白忆雪的事情上总是向着她，而对自己诸多的责备？

“我没有向着她，只是你比她幸福多了，你让着她点有何不可？”离若晨压住她乱踢的脚，手抚去她眼角泪水。

“我不幸福，一点都不幸福……”惜然吼道。

“是，你不幸福，你和我呆在一起是炼狱，晨王府是火坑，是我逼你跳下来的。”离若晨恨恨地道，他自作多情，他多年的爱都不能让她幸福，他要多失败就有多失败，他永远也无法取代那人在她心里的位置。

离若晨放开她，恨不能伸手给她一巴掌，她对自己怎可以如此冷血，看不到自己为她做了那么多。

只是手抬在半空，似有千斤重，怎么也下不去手，那是他爱了多少年的女子？虽然心里没他，可是他下不去手，他舍不得。

惜然眼里闪过惊恐，闭眼，等着他一巴掌打下来，从此两清……可是等了半天，没有痛感……

他转身，走到门口，冷冷地道：“你可以离开，只是今天只要踏出晨王府一步，以后都不要再回来。”

他甩袖而去，如刀的目光打在站在苑中的墨子轩。

墨子轩转身飞奔进去，听得惜然低泣，他坐到床边，拉起她：“惜儿，和我走。”

惜然扑进他怀里，痛哭，墨子轩抱起她就要离开。

惜然摇头，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子轩，你走吧，你快点走，离若晨心思深似海，我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对你下手，你走吧。”

“要走，一起走。”墨子轩道。

“我不走，你快走。”惜然推他。

“你还顾念着夫妻情？他都不顾了……”墨子轩冷冷地道，心里不安，惜儿是不是爱上他了？

“我不能和你走。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办完。”惜然心里很乱。

她若是随他走了，离若晨一怒之下，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远不是表面那样的温厚敦良。

“好，我等你，我回山上，或是我的苑子里等你。”墨子轩咬牙，转身，他不能再看着她落泪，否则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惜然趴在床上，眼泪无声地滑落，自己怎么就要经历这么多的事情……

别样的生辰

离若晨回到晨曦苑，一掌挥在桌上，桌子轰然倒塌在地，她不幸福，她一点都不幸福，他有多失败……

晓梦叹气，挥退一旁吓呆的丫环，这些年王爷的付出，王爷的苦，她都看在眼里。可是人与人的感情真的是说不清，不是付出了就能得到同等的回报的……就如她不也是如此吗？为他付出那么多，可是他眼里始终只有一个女子。

王爷近来特别暴躁，没有自信，她不明白为什么，这段日子她都守在水夫人身边，今天是来王府取药，才知白忆雪和王妃落水的事情。

“你说这王府是火坑吗？”离若晨紧握双手成拳，放在身侧，问身后的晓梦。

晓梦摇头，捡起桌上掉落的物品：“王爷对属下虽是严厉，但不严酷，怎会是火坑？玷”

“可是有人却心心念念地要离开这里，去找世外桃源，这里不是火坑是什么？”离若晨冷冷地道，反观这些年，心底无力感漫延。

“王妃会明白的，给她时间，她只记得过去的好，还没有反应过来王爷的好而已。”晓梦叹息，她觉得去安慰离若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她今晚会离开吗？”离若晨喃喃地道，他有些后悔说出那样的话来了。她脾气那样倔，若是真的离开，以后就不回来了…骅…

“放心，王妃不会离开的……”晓梦夺口而出，自己也愣了下，可能是直觉吧。

晓梦想王妃也无处可去，王妃孝顺，自也不会这时候回楚府，怕楚夫人多想……

晓梦沉思了半晌：“王爷，为何不把白姑娘送走？”

水夫人滑胎时，王爷就派韩展去调查白忆雪，虽不是各皇子府里的人，又为皇太后试药，但来历不明，在王府总归不太好。

离若晨没有回答，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在府中碰面，也都冷冷地各自走开，谁也不肯先让步。

这日管家来到兰亭苑，送了宫里赏赐的各种绫罗绸缎，奇珍异宝给惜然。

惜然冷冷地道：“我不要！拿回给王爷。”

管家为难地道：“这是王爷吩咐给王妃的……”

惜然脸色很难看，她不希罕这些东西，在楚家，她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她要的不是这些……

翠萍心里急得不行，她的好王妃怎就不顺着台阶下来呢，王爷好呆也是王府的天，都送这么多东西来缓和两人关系了，她怎就不能见好就收呢，翠萍向管家使了一个眼色，管家识趣的拿着东西去向王爷复命。

离若晨在书桌前，头也不抬，平静地道：“水夫人为王府孕育孩子，白姑娘为皇太后试药，一部分送给水夫人，一部分给白姑娘。”

白忆雪也奇怪离若晨怎的送了这些宫中的宝贝给自己，一时猜不透他的心思……

边上的丫环笑道：“怕是姑娘很快要成为晨王府的新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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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然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只是不肯低头，错在离若晨责难她在先……

“王妃，你和王爷这样冷战也不是办法呀。”翠萍在一旁望着修剪苑中盆景的惜然，轻声道。

她虽然侍候惜然，但心还是倾向离若晨，这些年，王爷对王妃是真的好，每次都是他哄着她……王妃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倔，看不到王爷的好……

惜然专心地修剪盆景，心似止水，只是剪刀还是微顿。

“王妃，后天就是王爷生辰了。”翠萍偷瞄惜然，她长睫毛一颤，许是听进去了。

“我们是否要准备点礼物？”翠萍道，“王妃即使你不爱王爷，但为了在王府好好呆下去，也要适当的让步的，水夫人还有个孩子……”

翠萍也看不懂了，她信自己的眼睛，王妃对王爷绝对有情，两人之间到底还有什么心结？非要这样相互折磨？

她还听说王爷把王妃不要的奇珍异宝赏赐给了白忆雪，丫环都在传白忆雪很快要成王府的新主子了。

若真如此，王妃以后的日子岂不是更难过？

翠萍很为她担心，难不成就一个人呆在这兰亭苑？即使不是白忆雪，以后总会有新人进来的，水夫人还有个孩子可以依靠，打发时间……

惜然放下手中剪刀，缓缓走回房里：后天，就是他生辰了？每年的生辰，都是她陪着他过的，两人一起放天灯，为他祈福，她能为他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惜然找来材料，用了两天时间，才把一个天灯做好，往年都是和他一起做，他力气大，很快就能做出几个。

她叹口气，一个就一个吧，她找出纸笔，沉思了一下，在纸上写下一行字，放进天灯里。

翠萍不敢上前，不知王妃写的什么，但看她用心的花了两天时间坐出一个天灯来，想必是为王爷祈福吧……

往年离若晨的生辰，惜然都是提前吩咐管家，把府里装扮起来，装灯结彩，好不热闹。今年特别的冷清，水夫人要赶回来给他过生辰，却被晓梦阻止。

离若晨站在书房的窗前，望着外面的夜色，没有月光，星星也遥不可及，暗沉得可怕。

今天是他的生辰，几日前管家请示过要如何过生辰，他道：“今年不过了。”

“往年都热闹的……”管家又问。

离若晨挥手，让他退下，往年都热闹，是惜儿在打理，她说要把他的每个生辰过得热热闹闹的……

今年，两人碰面都冰冷，不要说热闹了，就是如普通夫妻一样也不可能了……

也许，等侍卫回来，确认了这一切，这也是夫妻一起多年过的最后一个生辰了，终究是自己偷了别人的幸福几年。

他缓步下了楼，出了晨曦苑，路过兰亭苑，里面没有笑声，没人说话声，让他有种她已离开的错觉。

他想推门进去，想确认下她是否还在，可是终究没有，转身走向后山。

进了圆形拱门，坐在草地上，望了一眼墨漆漆的竹林，心里不知在想什么，眼眸暗沉得厉害。

他不知道坐了多久，回想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直到有东西飘落在他面前，他才回过神来，定晴一看，一个天灯，怎会掉落下来？哪里掉落下来的？

他缓缓伸手，捡了起来，借着星光，后苑里射来的烛光，灯的架子做得很不规整，也难怪会掉了下来。

他顺手往别上一扔，不知是谁做的这样难看的天灯，还敢往天上放。

他站起，准备回去，走过圆形拱门，想起什么，又退回去，捡起天灯，伸手从里面取出一张折起的纸，展开：四郎，祝你生辰快乐！幸福快乐！惜儿

离若晨怔忡地望着手中的纸，心里暖暖的，忘了她带给他的痛，只记得此刻她还惦记着他的生辰，他就满足了。

他心里软了下来，她是女子，他怎可以和她计较，何况她性子就是这样……

他脸终于不再冷硬，嘴角泛起满足的微笑，提着天灯进了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