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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夺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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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儿园我一直在留意,趁今天咱们去看看,能定就定下来。”
还当他忘了,窦寇惊讶,“没听你说过啊?”
“很多事儿不必总挂在嘴边。”孔先拍拍胸口,“用心做就行。”
怪不得今天他死赖着跟来,竟是另有盘算,窦寇蔑他一眼,“敢情今儿你又是顺带捎我来羯艺的吧?”
“误会,我明显是顺带找幼儿园的。”孔先站起来言笑晏晏。
窦寇嗤鼻,扭头就走,孔先视线落到她甩动的手上,嘴角微翘,刚想上前握住,不料另一只小手快他一步握住,“麻麻,什么是物种?”
还没死心的沐沐继续追问困扰自己多时的问题,孔先不禁满头黑线,窦寇解释:“物种就是世间万物的种类。”
“什么是世间万物?”
“你看到的所有东西。”
沐沐疑惑的看看天,“麻麻,天有几种呢?”
“……”
孔先偷笑,沐沐这个“十万个为什么”厉害啊,遇佛杀佛片甲不留。窦寇被问得张不开嘴,此时一串清越的铃声传来,她忙不迭转移话题,“孔先,你电话。”
孔先掏兜看了看来电,二话不说掐了,窦寇不解,“怎么不接?”
“不认识。”
窦寇傻眼,“你现在认识几个人,万一对方有重要的事情呢?”
“有重要的事儿自然会去找柯绒。”他这甩手掌柜当得特洒脱。
“万一对方是你朋友呢?”
“朋友我都认识。”
窦寇无语了,这厮任性的样子像极了十年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愤青……最近她一直不自觉想起过去,没帮上失忆的人反而被失忆的人找回不少记忆,可不可笑?
第二天,窦寇进组参加排演,三天后孔先回公司重掌大局,而沐沐则哭哭啼啼的去上幼儿园。窦寇倒不担心沐沐,小孩子到陌生的地方总会害怕,过几天也就好了,可孔先尚未完全康复,公务繁忙起来歇口气的时间没有,真怕他坚持不住。
事实证明窦寇的担心是多余的,孔先除了人还认不全外,在柯绒的帮助下工作开展得很顺利,这主要得益于他养病期间镇日研读文件,加之公司上了轨道,一直运转正常,需要操心的不多。
可惜,光处理公事是不够,还有无法避免面对的人,比如,公关经理——岳悦。
“柯秘书,麻烦你出去,我有话跟董事长单独谈。”岳悦进门就打发人。
柯绒看看孔先,孔先抬手挥了挥,她颔首,轻轻的退了出去。
闲杂人等一离开,岳悦马上大发娇嗔:“孔大哥,你怎么回事儿呀?”
孔先视线不离电脑,敷衍的应道:“什么怎么回事儿?”
“你为什么不接舅舅的电话?你知道他打了多少通给你吗?你诚心想跟他老人家过不去是不是?”受不了他的态度,岳悦扭腰过去,一屁股坐到办公桌上,歪着身子挡住电脑屏幕。
孔先隐怒,冷下眼看她,“让开,这里是办公室,不是你家。”
岳悦脸一白,僵着嘴角半天无法成言,孔先愈发严厉,“耳朵不好使还是根本听不懂人话?”
“孔先!”岳悦跳下地,“我果然没猜错,你想反悔了,对吧?”
“不知道你说什么,如果不是公事请你出去,我很忙。”
岳悦咬牙,恨恨的赌咒:“好,你敢反悔,我就让你后悔!”
孔先不解其意,也不想解其意,看都懒得看她一眼直接摁了内线,“柯绒,你进来吧。”
岳悦眼泪蓄满眼眶,呛着嗓子说:“没想到你这么绝情,都说鸟尽弓藏,我却偏不信邪……现在你真以为大事将成了么?告诉你,没了我,你什么也别想得到!”
门上叩响两声,柯绒进来,岳悦用力擦了把泪,甩头撞开她冲了出去,柯绒深深拧紧眉头,转向孔先忧虑的说:“孔总,对待岳悦这事儿上您操之过急了。”
孔先闷头片刻,语气尽是困惑道:“柯绒,不瞒你说,我打一开始就不晓得这个岳悦在搞点什么东西。”
柯绒闻言又愕然又挫败,“孔总……”
18壹捌回
二审的日子欧阳羯挑得妙,八月八号,奥运开幕当天。孔先竞标的日子也一样妙,同是八月八号。由此可见这个日子是多么的伟大而值得历史铭记。
一大清早刚把沐沐送上娃娃车,柯绒便来了,毕竟是就要见真章的“大日子”,处事谨小慎微的她不太放心精神状态大不如前的孔大当家。果不其然,随窦寇进屋一看,孔先坐在餐桌前呼哧呼哧喝着热白粥,嘴巴还不闲着的嘟囔:“豆豆啊,怎么才一点点肉末星子?粥也稀得尽是汤水。”
柯绒抽抽眼角,说了句特深刻的话:“孔总,今儿情况特殊,您随便垫吧垫吧就行了,竞标中途不得离场。”
窦寇一下明白过来,柯绒在公司应该没少受孔先荼毒,吃喝拉撒乃人体正常循环,他老人家吃得多当然拉得多,频繁往复当事人不累,鞍前马后伺候着的累,于是捏捏她手背,温柔道:“您辛苦了。”
柯绒没吱声,荣辱不惊的一脸平静,但窦寇发誓她明确的看见她眼底的委曲求全,真是个善良体贴的好姑娘,哎……
孔先眯细眼斜睨窦寇,孩子气的把碗盘一推,“白开水泡饭,不吃就不吃。”
柯绒脱开窦寇的手,握拳放在唇边佯咳两声,“孔总,请抓紧时间准备准备,别耽搁了。”
孔先仍是家里蹲时的恤衫休闲裤打扮,形象懒散。经提醒窦寇忽然发现自己也得抓紧收拾,看眼墙上的时钟,“糟糕,要晚了!”
“急什么,待会儿我送你。”孔先起身拉住想撒丫子冲上楼的窦寇。
“不用,我约了师兄,估计这会儿他都到门口了。”
“干嘛叫他?”孔先脸一冷。
“没空跟你扯淡,有啥话回头再说。”窦寇抽出手,风风火火一溜烟上了楼。
孔先脚跟一叩,想跟上又没动,叉腰瞪眼的盯着她的背影,柯绒催促:“孔总,您快点,我在外面等您。”
“知道了。”绝对的不耐烦。
“……”
经过几天密集的排练,不断按导演要求修稿改台词,窦寇被折腾得够呛,而昨晚不知是太兴奋或是太紧张楞熬出俩熊猫眼,恹恹的爬上钟文的车,有气无力问候免费提供服务的司机:“师兄,早啊。”
钟文根本没看她,只顾着往外探头探脑,啧啧有声道:“看样子老孔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吧?”
窦寇打着哈欠顺他视线看过去,慢她一步走出别墅的孔先正要坐进华贵的专属座驾。一身看似普通的黑西装,但因特别贴合身型的剪裁,举手投足一张一弛间尽显男性阳刚曲线,这种细微处见考究的雅致非常衬他,内敛含蓄能够很好的化解他过于凌厉的五官带出的压迫感。
先前在家还为着碗稀饭闹别扭的家伙,不过换了身行头,搞得人模狗样盛气凌人的吓唬谁呢?按孔岫的话形容就是自负装逼的暴发户!
窦寇一边拉扯安全带系上,一边没好气的说:“哪儿呀,差远了,成天混吃等死,一问三不知。”
钟文斜睨她,冷哼:“小肚鸡肠。”
窦寇回一个冷哼,拍拍操作台,“别磨叽了,开车,待会儿路上该堵了。”
“小的得令。”钟文催油门上路。
突然停在一侧的名车降下窗子,孔先隔空向窦寇轻声道:“加油。”
窦寇猛的一愣,怔怔的望着他,两人目光一对上,他冰雕似的酷脸霍然起了变化,嘴角上翘,冲她眨眨右眼,恣意撩人的样儿吓得她赶紧转开头去。
钟文噗嗤笑出声,“哇塞,爱的鼓励哟,瞧你家老孔,多有情有义。”
“滚。”窦寇窘迫的微微烧红了双颊。
“可不在滚嘛,四轱辘一起滚着呢。”钟文一手打方向盘,一手跟孔先挥一挥,无视对方倏然冷凝的表情径自欢乐的喊道:“寇子让我帮忙带话,你也加油,拜拜!”
窦寇恨极,发泄的狠掐钟文一把,钟文又是哀哀痛呼又是哈哈大笑,简直风中凌乱了。
……
“羯艺”大楼今天热闹非凡,除了参加评审的专家、名家,还有受邀前来观摩投票的资深媒体评论团,此外也免不了吸引各路报道盛况的娱记。前几天窦寇才得知,这次甄选的不止剧本,尚包括导演、演员等等。
最近道上传得厉害,说“羯艺”这般大手笔的原因是欧阳羯瞄准国际市场,想把自己制作的经典舞台剧打遍华语世界,但国内这块大饼又不愿轻易舍弃,于是推选一批新人新作帮他固守后方“根据地”。
窦寇不解其中孰真孰假,但大抵空穴不来风,不然欧阳羯这阵子怎么忙得脚跟不沾地呢?她天天上“羯艺”报到,能见面的机会微乎其微,即使他露面亦是昙花一现,而且总是行色匆匆。
钟文和窦寇进了会场大厅,看看忙进忙出的工作人员,再看看布置一新的舞台,不由得感叹:“话说欧阳羯比咱俩小几届,可瞧人家如今的成就……同样是混这口饭吃的差别咋那么大呢?”
窦寇撇嘴,“拉倒吧,人比人气死人,一山更有一山高,你比不完也没啥好比的,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儿无愧于心就得了。”
“也只能这么安慰自个儿了。”
“这会儿跑来找什么差距,没毛病呢吧,当初死命把我往这儿推的是谁?”
钟文低头瞅她,“不知道差距你怎么知道朝哪儿努力?我还不是希望你早日熬出头,再者又没有让你走歪门邪道,正儿八经的各凭本事争取,我哪儿错了一直埋怨我?”
“得,没埋怨你,一直感谢着你呢。”窦寇笑起来,这人受了刺激,越说越激动。
钟文严肃的皱眉,“不开玩笑啊,你真得用点心,今儿这事儿都惊动咱们教授了,本来欧阳羯邀他来当评审的,他避嫌没答应,昨晚特地给我打一电话,要我敲敲你,机会难得千万别马虎。”
窦寇真没想到欧阳羯连归隐多年的老教授也下了手,吞口口水说:“貌似传言不假,欧阳羯的确有预谋有计划有组织的打算染指华语圈舞台剧演出市场。”
钟文呲牙,“滚蛋,和你说正事儿呢,胡扯瞎扯个啥?”
窦寇收起戏谑,整整神,“机会难不难得我会不懂么?你今天才找见差距,这么些天以来我是睁眼瞎,啥没看见啥没感觉?成功谁不渴望?放心,我有数。”
钟文作势拍拍胸口,“有数就好,你呀一贯记录不良,孤傲清高性子刁,瞅见一点不爽的立马翻脸,为这儿明亏暗亏吃了不老少,这个时代光有才华顶个屁用,重要的是知道什么叫‘妥协’。”
“嗯,之前孔先也这样劝过我,我仔细琢磨了一遍,只要不违背我的基本原则,妥协什么的我尚可接受。”
钟文一听两眼放光,“我说你家老孔这场病生得,跟穿越似的完全像换了人,他居然会劝你‘向善’?天啊,离2012还有四年来着吧?”
“呸,穿越?他有这么时髦么?不如说他鬼上身来得实在。”
钟文窃笑,拿手肘捅她,“还有啊,你肯听他劝我觉得更稀奇,咋招,你们……嗯?”
“嗯什么嗯?老男人别装嫩学人挤眉弄眼的,也不嫌寒碜。”窦寇啐他一口,耳根却不自觉热辣辣。
说话间甄选也正式拉开帷幕,由于入选内容、人数众多,场次分排上午两场下午两场,一共举行三天。为求公平首先抽签决定出场顺序,窦寇抽中下午第一场,钟文欢天喜地,他说这会儿评审精力充沛,还没弄得“审美疲劳”且又对选手能力大致有了底,可谓形势一片看好。
窦寇不喜不忧,反正事已至此,一切听天由命,钟文恨不得勒她脖子摇醒她个没心没肺的,敢情刚才那大通话全白瞎了,关键时刻又犯浑。
“怎么啦?”她莫名其妙。
“笨,趁演员没上场,你到后台慰问一下,给人家买点饮料水果什么的嘛。”钟文恨铁不成钢的直跺脚。
“没必要了吧?”
“照我说的办一准没错。”钟文拽着傻头傻脑的大牲口就走。
窦寇翻白眼,夸张。
被钟文逼着慰问完演员,他又自作主张说请大家伙中午搓一顿,气氛倒是搅热乎了,窦寇的荷包也瘪了下去,不是她自灭威风,万一这次她没戏,岂不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过这话她没敢真说出口,不然钟文一定就地劈了她。
下午场开演,窦寇估计紧张过头反而不紧张了,坐隔壁的钟文却绷得脸白煞煞,一路到演出结束都没怎么见他喘气,她真怕他因缺氧厥过去。
然后散了场没来得及听取钟文意见,手机震动,一看是孔先来电,这厮今天也紧要怎么有空搭理她?
起身退到外面僻静角落,“喂,什么事儿?”
“你那儿完活了没?”
“刚完。”
“哦,怎么样?”
“不知道,评审的分数统一在下周公布。”
“哦……”他停顿几秒,“你怎么不问问我这边怎样了?”
奇怪,他过去从来不跟她聊他的公事的,看来他真的变了,窦寇问:“那你怎么样?”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孔先故作神秘。
“爱说不说。”
“哎,拜托你有点耐性好不?”他没辙的老实招供,“好消息是我们公司中标了,坏消息是中标的还有两家公司。”
窦寇挑眉,“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再议,再投,再争。”
“能说点听得懂的么?”
“还不明白?本该只中一家,这下中了三家,所以又得重新竞争。”
“明白,等于你前半年往里砸的钱都打了水漂,对吧?”
孔先深呼吸,“……你非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可以。”
“那哪算有好消息?压根都是坏消息。”
“哎……不跟你说了,你还在羯艺吧,等会儿我去接你。”
“不用,师兄会送我。”
“我没跟你商量,等着。”说完他便挂电话,好像挂完点要他命一样。
窦寇拿开手机又好气又好笑,正在这时有人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肩头,窦寇神经质的一颤,飞快回头却当即眼睛瞠圆,磨嘴皮半天挤出一句:“欧阳……欧阳总监……”
19壹玖回
欧阳羯今天也是一身正式的黑西服,应对重要场合选择黑色便是永不出错的。同样相似的衣着,窦寇可以从孔先身上找出一堆缺点而欧阳羯除了完美还是完美,真是无可挑剔,不过孔先就显得真实许多,至于欧阳羯……就偶像吧。
“我是不是吓到你了?”欧阳羯等了一分钟见窦寇只是发愣没做声,于是轻声低问。
窦寇赶紧回神,这两个男人她没事瞎比较什么?当真吃饱了撑的,她抿唇摇摇头,眼角微弯,欧阳羯见状眉心随之一松,问道:“今天紧不紧张?”
“有点。”
“看来窦编剧很有自信嘛。”
“自信?”窦寇叹气,“今天那么大阵仗,我哪有什么自信,即使有,大部分都是装出来的,余下的是认命。”
欧阳羯被逗乐,打趣道:“这可不是我平时认识的窦编剧,我以为凡事都不入了你的眼呢。”
你以为?你跟我很熟么就你以为!窦寇越过他的肩膀看看附近周围,人迹罕至,敢情到了没人的地儿他才肯跟她攀谈,所谓“做朋友”也就到这个份上了。
窦寇脸上转换的表情欧阳羯不知其意,但她爱答不理的态度他倒是明白的,这些日子一是太忙没工夫,二是因为避嫌,疏远她有不得已也有刻意,当然他不会告诉她。
“明天你就开始休假了,真羡慕啊。”他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
那倒是,他作为主办方又是评审之一,眼下一摊子事儿还有得忙,而她只要乖乖在家等信儿便行,“手握众人的生杀大权,该被羡慕的是你。”
欧阳羯笑笑,彷如无意的问:“今天陪窦编剧来的那位,是你男朋友?”
窦寇呆了呆,迟钝的脑子才转过来他指的是谁,“不是的,他是我师兄。”盲目崇拜你的铁杆粉丝。
“师兄?”欧阳羯眼底滑过一抹释然,但很快隐没,俊逸的脸一片风轻云淡。
“嗯,和我在一个剧团工作。”
“也是编剧?”
“是导演。”
欧阳羯长“哦”了声,“那他怎么没参加甄选?”
“因为他没报名参选。”之前钟文赶排剧团的话剧,错过了报名截止日,为此他悔得肠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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