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晨之琉璃-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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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下飞机？”


“嗯。”


“不累吗？”


“不是累，是饿。”甄祺抿唇微笑，看着莘斐的眼神，不由令人心神荡漾，“可以和我共进晚餐吗？”

******


就餐地点是一家气派的中西合璧式餐厅，整幢楼分四层。


甄祺和莘斐走出三楼电梯时，整个楼层敞亮了灯光，却异常的奇怪。


“这里，怎么这么冷清啊？”


莘斐四处看看，好可怕，只有她和甄祺两人，哦，还有三个表情疑似兵马俑的服务员。


不多久，两盘牛排就被端了上来。


“是吗？”甄祺迎风浅笑，操起刀和叉认真切着牛排，看来，他真的很饿……


“是啊……怎么都没人？”莘斐托腮，开始联想翩翩。


甄祺抿了口红酒，悠悠环视，然后果断的道了一句：“可能是太贵了吧。”


“……”莘斐凝视甄祺，明显想问多少。


甄祺一读就懂，开口反问：“我问你，你吃过的最贵的西餐厅价格怎样？”


“呃……”想想，在美国，和灏杨吃过，“好像是，两个人三千。”


甄祺英气逼人的扬眉，“美元？”


“嗯。”现在看来，实在是太奢侈了，莘斐点头都觉得沉重。


甄祺淡淡的说：“这里，两个人也是三千，不过是人民币。”


莘斐一张嘴，愕然地想，如此爆发的餐厅怎么会在厦门落地生根？


甄祺没有继续话题，只是轻轻地吐字：“莘斐，你要多吃点。”


“……嗯。”


甄祺还问：“贝伦馆还有几天开学？”


莘斐合上嘴，稍稍回神，“哦，三天。”


甄祺点头，抿唇咽下一口红酒，嘴唇像被胭脂抹过后一样红艳性感。

忽然，底下的手机开始震动。


莘斐看着甄祺翻开手机盖放在耳朵旁，唇瓣一动；“你好。”


“甄祺甄祺~~~你是不是回中国了啊？甄祺！！我们好像你——甄祺~~~我先说……。我要先说……”


坐在对面喝着鱼汤的莘斐隐约听见从打电话里传来的翻江倒海的女高音，一浪一浪法语使得甄祺将手机自觉放在了离耳朵较远的地方。


“……”甄祺囧，这么狗血的桥段竟让他遇上了！


沉默中，手机猛的被莘斐抢过去。


接着，听见她用无比标准的女中音不急不缓的回应：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核实号码后重拨。Sorry，youdialthetelephoneintheservicearea。Pleasedon’tverifythenumberanddialagain……嘟嘟嘟……”


说完，莘斐都后悔了，真应该亮一下自己的法语，这样还可以显得甄祺的手机多么国际化。


瞬间，甄祺僵滞的脸上浮现两种风情。

手机挂断五秒后又开始震动。


莘斐努力遏制应有的情绪，接起电话婉言道：“对不起——”可是话一出，就被堵了回去。


“莘斐，你对不起谁啊？”


没想到是林棋槟，“……林棋槟？”


一勺沙粒停在了甄祺嘴边。


“咦~~~莘斐，你又到法国啦？”


“……”


“哦！你们是不是开学再回来？没关系，我到时去接你们吧！”


“……”


“玩的开心啊，我先挂了，不打扰……”


“我——”


一段忙音中，莘斐的双颊红晕渐染。


甄祺：“他说什么？”


莘斐诧异的盯住甄祺，“‘冰激凌’他，不知道不回来了吗？”


甄祺伸出舌尖舔了一下红润的唇瓣，“我还没来得及说。”


莘斐无言，这个男朋友实在太敬业了，连行踪都这么隐秘！但立即睁大眼睛，质问道：“那第一个电话呢？”


“……”甄祺低下头继续吃。


莘斐忍不住细着声线模仿起刚才那一幕：“甄祺，我们好想你啊！你是不是已经回中国了~~~？”然后恢复正常，脸一板，“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甄祺假咳了几声，自顾自的低头，还客套的冒出一句：“快点吃。”


呼~~~莘斐嘟着嘴，眉头小锁。

今天手机好忙呀，又震动起来了！


莘斐没好气的瞄了一眼陌生的号码，用指尖挑挑甄祺，示意他走到身边接。


一听是男生的声音，莘斐便趁着甄祺和远方的通话，悄悄将勺子塞进他的手心，然后捏着他的手舀一口一口的沙拉送进自己的嘴里，乐滋滋地品尝着。


甄祺的手背，清香一阵。

…………………………………

寒假就像白驹过隙一样，一眨眼，贝伦馆又重拾起生机。


开学前几天，学生会传来这样一个活动的消息：


在第一批毕业生的欢送典礼上，为了秉持学校一直以来信仰的自由个性风尚，全体女学员可以向所有男学员祈求校服上的第二颗纽扣，得到者最多的可以荣登本年度风云小姐的金榜。至于男生，如果没有被要求献出纽扣的，需要接受惩罚，即穿着女式高跟鞋围着操场走一圈。


消息一泄露，校园像被煮沸了似的，到处欢腾着愉悦的气氛。


这是个石破天惊的机会！（大家不要像我这样乱用成语哦~~~）


“哈哈哈！这样我就有机会抢到甄祺的第二颗纽扣了噻，耶~~~！！”


“甄祺的纽扣肯定最抢手，所以我要灏杨的。”


“谁看不起灏杨我跟他急！”


“切~~~都不许跟我抢，他们的我全包了。”


一旁被口水渐渐淹没的莘斐小脸抽抽，喂喂喂！当她是透明的么？


芷晴红着脸问她：“诶，莘斐，你有没有想好怎样抢到甄祺的纽扣啊？传授一下经验啦！”


莘斐尴尬的笑，她还需要抢吗？

突然，人群一下子将她设为核心地带，争着说：


“莘斐，你最好了，把甄祺的让给我吧！”


“对啊对啊，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莘斐看着那一张张平时温婉可人，现在却各怀鬼胎的面孔，语气中泛出点点火药味：“可是他平时不穿衬衫。”


一个女生冲出来给了莘斐当头一个闷雷，“我已经听说了，那天都要穿校服！”


“呵呵~~~”莘斐冷笑几下，不知从何接话。


无奈之际，被挤到角落的Andrew急忙插嘴：“我的就没人要了吗？再怎么说它也是海归牌的。”


“我要我要！”


“我也是我也是！”


“Andrew，咱平时关系老铁了，你一定会给我的吧？”


Andrew得瑟了，不由的翘起二郎腿，许久憋出几个字：“嗯……我想想啊~~~”


“嗯，好好想想，想想……”


莘斐缓了口气，周身的风暴终于因为那句话减少了不少。




、甄莘神话　Chapter　59

下午茶时间，莘斐从图书馆走往咖啡屋，途径美丽的江泽畔时遇见了芷晴。


芷晴那张像泛红的柿子的脸朝莘斐一贴，双臂往肩上一抱，激动万分，“莘斐你猜猜，甄祺那边的情况怎样啊？哇~~~简直比南非钻石还抢手耶！”


话都让她说了，莘斐汗。


接过芷晴手里的名单，一展开便看到各色各样的细线像理不清的麻团填满了表格，但条条大路通罗马，所有箭头均指向了白马甄祺。


“甄祺那一栏是第一时间被填满的，所以其他学员的名字都写到了外面。”芷晴仍旧抱着莘斐解释道。


莘斐额头黑线万丈，其实她还是比较喜欢看甄祺穿高跟鞋……》O《


“不是说，只要抢到纽扣就行了吗？”


“本来是这样的，后来有人提议把机会缩到名单上的名字，不过啊，到时的场面一定也很轰动！”芷晴笑开了花儿。


“……”那她不是没机会了吗？一点空隙都不留给她！


“你先看哦，我要去忙了！”


“……哦，好。”


唉~~~早知道在法国就应该先下手为强……莘斐咬着笔端，她现在很苦恼，作为甄祺的女朋友，没抢到纽扣是件很丢脸的事！

******


韩玥欣拿到纸的时候遇到了类似的情况，不过乐观一点的是，学员的名字都规规矩矩得填进了表格，只有无数的箭头张牙舞爪的伸向徐灏杨这三个字。


原来中国有这么新鲜的互动呀！她咬咬牙作立誓状，嗯，一定要抢到！


突然，她的后背被一股暖暖的气团围住，头一歪，右手忽的被另一只手握住，指尖的笔不受控制的在灏杨名字后紧凑的写下：韩玥欣。


她的心砰、砰、砰的像弹珠一样弹动。


转头的时候，灏杨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瞪她。“不择手段，你不会吗？”


“……灏杨。”


“这样，你就是第一个了。”说完，灏杨就带着熟悉的黑色背影离开了，留下她独自一人，对着碧幽幽的湖面感慨万分。


唉，唉~~~唉……


好笨诺！

******


下午，天边扯开一丝鹅黄色，夕阳如约而至。


甄祺打电话给莘斐，说有事不能先走，莘斐有种莫名的担忧，面前突然停下一辆保时捷。


“上车，我送你。”


车窗里，灏杨绅士的微笑温暖极了。


莘斐坐进车里，“灏杨，一直想问你。”


“说啊。”


“上次从法国回来，怎么是你到机场接我？”


灏杨轻笑，虽然已是分手的恋人，这句话却是不能承受之重。


“连接你都不行吗？”


“……”


灏杨迅速结束突然降临的尴尬气氛，“是甄祺打电话给我的，真的。”


莘斐蹙着眉看他，若是以前，便是不信任的暗示。


这次，灏杨还是补充了一句：“他很相信我。”


“灏杨，”莘斐轻轻叫了一声，仿佛梦呓般，“这一年，你过得好吗？”


“可以说好，也可以说不好。”


“嗯，我想听好的。”莘斐微笑，希望从灏杨口中得到一些自身以外的幸福。


“那就是……我一直记得，我爱过你。”


“……”


保时捷沿着白线匀速行驶。


莘斐的眼球重重湿润，那段情，对她来说应该是段伤；而对灏杨……


“那不好的呢？”


车子遇红灯停住，在安静的车厢内，灏杨的声音低沉而明朗，眉角似乎在上翘：


“我发现，我爱上了韩玥欣。”

……………………………。

三个月一过。


“好累啊！”


毕业典礼结束后，学员们纷纷回巢，有人无精打采也有人余兴满满。


“呀呵呵~~~我抢到二十颗纽扣咧！”


“切——还不是抢~到的！”


“吼！怪不得我刚才看到教学楼前有裸男在奔呢。”


“哈哈哈哈~~~”

……………………………。


………………。


“莘斐，到美国后，我们结婚吧！”


“不要。”


“为什么？”


“我可不想成为黄脸婆。”我才21岁呢……


“我喜欢有气质的黄脸婆。”


“还是不好听。”


“……”


“好吧，说说你的求婚宣言吧。”


“谢谢你莘斐，让我知道了，爱是七分奶茶，四分咖啡，只有尝遍了，才能做到一心一意。”


………………


………………………………。。

天台上，想起甄祺从身上摘下纽扣的那一刻，莘斐不经意间露出了洛神美态。清风中，她悄悄捏紧甄祺的纽扣，放在心口，那里，现在好温暖。

“诶，你猜，今年谁会上金榜啊？”


“要猜的话，还不是冉莘斐或者韩玥欣吗？这两朵系花不除，其他野花就没有机会。”


“不是不是啦！”


“嗯？”


“是专科六班的。”


“怎么可能？！我看见许多男生主动把纽扣塞给莘斐的。”


“可是电子公告显示，她只拿到一颗啊！还有奇怪的是，韩玥欣一颗也没有耶~~~！”


“啊？！！”

碧蓝的天在地面形成强大的反射，笼罩在湖的深处，悄悄泛起蓝色的屏障。


灏杨修长的黑影倒影在浮萍处，眼底有神秘的蓝波在安静的漾动。

******


舞蹈房里，音乐火热的播放着。


韩玥欣不厌其烦的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音乐一停，有人递给她一条毛巾，顺便问：“玥欣，这套又是什么舞啊？好特别的编排。”


韩玥欣没有正面回答：“……我们，到中国快一年了吧？”


“嗯，还有一个月就要回去了。”


“……好快……”韩玥欣仰起头，让从天窗透进来的光照在湿湿的脸上。


“那你拿到几颗纽扣啊？”


“……”韩玥欣微笑着摇摇头，眼里流露出五分的悲，五分的满足。


悲的是，她没有抢到灏杨的纽扣；满足的是，也没有其他女生抢到他的纽扣。


因为，他根本没有出席典礼。

接近七月的那几天，贝伦馆欢声笑语不断，毕业考一结束，大家最关注的还是韩国班出的节目。


中韩cheers年的最后一天。


“快点快点，韩玥欣要表演了！”


“听说是水上芭蕾，不知道和奥运会比赛的那种是不是一个样？”


“太好了，我最喜欢看！”


表演场地布置得隆重极了，闻讯赶到的学员挤满了清澈见底的水池旁，看台上更是摩肩擦踵。


水池的边缘插着两根黑色的杠杆，中间连接着一根粗粗的黑绳，整体看似简约，却也增添了神秘。


众人的仰首中，韩玥欣穿着一身纯蓝色的芭蕾舞裙，站在七米的跳台上。


仿佛昨天才刚表演完开场秀，今天，却以至归期。


韩玥欣闭上温热的眼皮，在跳台静立了几秒，站在她身后的男伴走上前，“紧张吗？”


“嗯。”


“那他，今天会来看吗？”


“……”韩玥欣睁开眼，在人群中扫视了几遍，泪珠从眼角滑了下来，“不知道……”


音乐响起，一段熟悉的旋律，悲欢交错的记忆，诚如雨的印记，滴的下，抹不净。

舞蹈房外，灏杨静静地靠在墙边，沉默不语。拐弯处，刚结束表演的男伴浑身湿透的走向他。


“你刚才为什么不去看她表演？！”他狠狠地抓住灏杨的手臂举过下巴。


灏杨淡淡的回应：“一定要看吗？”


男伴愤怒的加足指尖的力度，“你不知道这套舞蹈是她精心为你挑的吗？”


灏杨的视线随着他脸上的水滴下滑。


“你是白痴吗？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都在告诉你，她非常喜欢你！”


灏杨眨眼，这一点，他早就知道了。


“都一年了，如果你还看不出来的话，真的太菜鸟了！”


是，他真的很烂！否则她的话为何迟迟停留在耳边自己还是不肯踏出那一步？


回忆过去时候，她对自己说：“这世界上最悲哀的两个字，就是如果。”


“其实念念不忘比说再见更痛苦，铭记过去，更需要勇气。“


感觉寂寞的时候，她对自己说：“一人难顺百人意，一墙难挡百面风。”


放不下莘斐的时候，她对自己说：“并不只付出就是爱，很多时候，放弃会令对方更幸福。”


问她是喜欢蓝天还是大海时，她对自己说：“我喜欢雨滴，只有它，才可以将蓝天和大海串联起来。”


一字一句，都深刻的记着，自己根本无法忘记，也或许是，一辈子都不能忘记。




、甄莘神话　Chapter　60

男伴将摄像机塞给灏杨，粗暴的声音再次刺进耳膜：“你不在，她是流着泪完成所有动作的，如果你不仔细把这影像看完，以后就不要再见她了！”


等他走进舞蹈房，灏杨默默地打开了摄像机。


悠扬的音乐回荡在音乐教室门口。


屏幕上，以黑色杠杆为背景，韩玥欣从跳台起跳，双腿微分，在空中抓住黑绳然后环绕几圈，身体迅速旋转却笔直的插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