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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怎能不计较-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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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畏压住心里异样的情绪,嗔道:“太小瞧人了,我可是祖传的功夫,吃过我做的饭的人都不会再愿意到外面吃。”
许白平笑,心底苦涩,只有跟何畏在一起才会觉得她真是挺好一个女孩子,除了外人看到的美貌之外,性格爽利,人勤快,如今又知道厨艺好,他忍不住嫉妒那些曾经在何畏生命里待过的男人们,他们比他更早地品尝到她的美好,他真的嫉妒,虽然这种情绪不对。
“是吗?那要不今天就试试?”许白平突然说道。
何畏愣一下,接着笑着轻推许白平一下,说:“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超市里什么食材都没有了,既使有,也不新鲜,你可真是馋虫上钩了。”
许白平突然兴致阑珊,把筷子放了,说:“你的技艺深藏不露,如果再早两三个小时,不就好了么。”
何畏夹一筷子鱼脸颊上的鱼肉,然后放到许白平的碗里,说:“好了,好了,后天我给你做,明天我要录节目,所以你今天望梅止渴也得把这顿饭吃完了。”
许白平笑起来,重新拿起筷子吃饭,说:“你说的,不能说瞎话。”
“我什么时候说瞎话了,别给我乱扣帽子,我可是可怜你才做给你吃的。”何畏瞪他一眼,又道,“可要记得我的好,我可是带伤作业。”
许白平盯着何畏的手腕,又迅速地把目光挪开,猛然喝了一大口汤,支支吾吾地点点头。
晚上照例许白平把何畏送到楼下,然后离开,当平时亲吻脸颊的goodbye kiss时,许白平犹豫了一下,嘴唇偏了一偏,吻住了何畏的唇。何畏几乎是立刻将双手撑到胸前要推开,却被许白平单手抓住手腕,却也没有进一步,只是唇贴着唇。
何畏的脸微红,平日许白平总是吻颊礼,谦和有分寸,像今天这样还真是让人有些不好意思。
许白平搂着何畏,何畏将下巴搁到他的肩上,好一会儿,许白平说一句。
“后天晚上说定了的,不许忘。”
何畏看着许白平貌似恶狠狠的表情,不好意思地笑了,又佯装大方地拍拍他的脸,说:“先说你准备饿几顿,我好多备点儿材料。”
许白平看着何畏进了楼门又看着楼层的灯光亮起,这才发动车子离开,刚才因为何畏温柔顺从而产生的快乐随着夜风渐渐飘逝,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支在车窗,此时如果有一支烟或许会好的,这样想着,打方向盘向着路边停下,在便利店买一盒烟,出来靠在车上抽出一支,拿一个简易的一次性打火机点着。烟雾吐出,许白平狠狠砸一下车门,发出“嘭”地一声,这几天,他的压力不小。
何畏的事情爆出来后,他只当是所谓名人的各种假新闻而已,并没有多关注,以他接触的何畏,虽然物质又现实,但也不是没底线的人,正如他说她有缺点,但更有优点,他喜欢这样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充满朝气的她。可是没几天母亲把他叫回去扔出来一沓材料,这是家里调查的,他气愤地要走,却被父亲叫住,说如果看完了你仍然坚定地选她,我会想办法。
许白平一页一页地翻看那些资料,除了曲诚,他从来没有关注过何畏之前的生活,却在这堆称为历史的资料里看到一个一个让他心慌的名字,初恋情人的杨帆、疑似情人关系的陆仲康、潜规则的电台主管,除杨帆外,其他都似是而非,不能让人全信却也让人不舒服,还有电视台的神秘后台曲诚,虽然里面截取曾经传过不能确认的绯闻,但是许白平心里是知道实情的,而且他知道得更多。这些都罢,真正打击他的是何畏手腕受伤的缘由,她轻描淡写告诉他是不小心摔的,却原来是曲诚陪着去杭州吊唁陆仲康,他都知道曲诚的事情,她还有什么可瞒的?手里的照片太清晰,许白平看得脸都白了,何畏被推到在地,何畏被曲诚扶起来,何畏被曲诚搂在怀里,何畏被曲诚半扶半抱到车里。他可以完全接受何畏为曲诚怀孕流产的事实,却不能面对此刻何畏靠在曲诚身边,因为此前他们是陌生人,而现在他动了和她结婚的念头。
许白平把资料扔到桌子上,艰难地抬起头。
“如果你还选她,我会同意,也会说服你妈妈,但是她也必须接受一个条件,结婚后辞职,回家相夫教子,许家可以不讲究家世背景,但必须坚持门风清白,许家儿媳妇不需要抛头露面被人意淫戳脊梁骨。我想这个条件并不过分,就我所知,电视台最近也会有变化,如果她能接受,我会找人把媒体摆平将现在的事情平息下去,我保证她嫁入许家没人敢说她半个坏字,如果她不接受,那你俩就各走各的阳关道。”
许祥永说到最后不由得威严起来,许白平拧着眉不说话。
一支烟抽完,许白平重新开车上路。
第二天何畏上班,节目录完后,频道负责人叫她去办公室,等何畏坐下,领导问了问节目录制情况,然后切入正题。
“这期节目录完了,你就暂时休个假,节目会安排其他人来接手,你就放心好了。”
何畏盯着眼前的一尊水晶制奖杯,上面清晰地反射出她的倒影,却看不清她的脸色,不过一定很白,这个结果是她已经预想到的,各种假新闻丑闻甚嚣尘上,她是得靠边儿站一站了,以前有曲诚,而这次她根本没有想过会毫发无损。但是真知道消息还是难受,无论她有没有天赋,有没有后台,她对节目从来都是认真对待,没有因为时间长流程熟而随便糊弄,她珍惜每一次机会,希望借力拼出一块自己的天地,不过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太快上位,大概都会不稳。
“谢谢您体谅我,我不用休假,您看后台需要做什么,安排我做就是了,现在人手都很紧。”何畏吐出一口气,笑着说。
负责人看何畏一眼,说:“不急,先休息两天,工作总是干不完的。不过,如果你真不想休息的话,老王这几天正拍一个纪录片,需要很多历史资料,那你就去帮帮忙。”
何畏道谢后出来直接去找导演老王,这个老王有才有性格。
老王正翘腿翻资料,看何畏过来也没说其他,叼根儿烟就说一句,来我这儿就得踏踏实实干下去,既使有其他路子,那也得把活儿干完了走,而且还得认真干。
何畏笑,说,圆圆满满认认真真干完一件事情,也是我的追求。
老王挑眉看她,说,那明天就开工。
再一天刚上班老王扔给何畏一堆资料,说,这是建国以来的资料,分类。何畏问了几句要求,拿过来就干。老王看一眼何畏一身牛仔布鞋的打扮,没说话。
晚上许白平来接何畏,见何畏的打扮很奇怪,从他认识何畏以来,几乎都是漂亮的裙装,这个衬衫休闲裤平底布鞋的样子还真是少见。
“不用上节目啊?”
“嗯,今天做幕后,再穿裙子太不方便了。”
许白平转头看何畏,脸上平静,有些不安地问:“你不主持节目了?”
“是,现在跟着鬼才导演做一档纪录片,挺有意思的。”
看着何畏轻松镇定的表情,许白平猜到发生了什么,他一直被一个念头折磨着,她却没给他这个机会,最后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为什么不跟我说?”
何畏扭头看许白平,拍拍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说:“没那么严重,领导让我休息几天,我想我又没什么毛病,难道怕人笑还不出来见人了,就申请做幕后,挺好的,今天看一天资料,我确实觉得你上次给的建议是对的,我那个主持大概迟早会下台,不过是提前而已,现在这个挺有意思的。”
“这几天的事情,我可以想办法找媒体平掉,你别急。”
“白平,真不用,我换换岗位也挺好的,真不骗你。”说着何畏又催许白平,“快走吧,今天不还要吃鱼吗?赶紧的。”
许白平有些沮丧地开动车子,他曾经想过,如果何畏来找她摆平媒体,那他会跟她试着谈谈两个人的以后,可是何畏居然没找,她似乎猜到会发生什么却安然等待降临,突然间他有些害怕,这种害怕在何畏从手术麻醉中醒来时有过一次,他怕她想不开,可是今天他却怕她想得太开,她把所有困难问题都轻描淡写,那他还有什么机会?
回到住所,何畏便系好围裙开始处理各种食材,该烹该炒该炸,条理分明,许白平站在旁边看,何畏的头发已经剪短,扎一个圆蓬蓬的马尾,低着头钻心切着菜,这不是他初见的何畏,明丽的妆容,精致的衣着,像一个矜持的贵小姐,这也是他喜欢的何畏,真实、自然,充满暖人的力量。
“总看我干嘛,先出去,待会儿饭就好了。”何畏抬头嗔许白平。
许白平半是苦涩半是喜悦地在何畏的脸颊吻了一下离开厨房,本来是顿幸福的晚餐,会不会被他搞砸?
何畏的手艺果然没得说,许白平几乎要吞掉舌头,看得何畏咯咯地笑。
饭后两人相对,何畏沏茶,许白平斟酌着提起话头。
“这件事没帮上你,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怎么会?你是我的大恩人,没有你,我就要风餐露宿了。再说,你刚回国,也不是多方便。”
“我是说真的,我竟然只能眼睁睁地看你受伤,不能出手。”
何畏没有说话,沏好一杯茶,突然问一句,说:“你相信我吗?”
许白平没明白,何畏又补一句。
“你若相信我,就是帮我。”
许白平暗地里的心事突然被挑破出来,何畏的话他居然有些应付不来,最后还是老实说道:“我知道你和曲诚的事情。”
何畏听出许白平的意思,心突然猛烈跳几下,许白平是不是在责备她没有把自己的过去交代,没有把胳膊受伤的事情如实相告,既使许白平宽容,大概也会被朋友亲人围追堵截得尴尬难堪。
“白平,我自认为过去的事情都是过去的历史,只有未来才是我们的,所以从没有向你提起,因为觉得他们不会影响到我们,不是我们现在应该关心的。事情的起初我也一直纠结是不是向你说明,毕竟这不是件好事情,我也有我的自尊和骄傲,但是今天这些事情既然被炒成这样,既使出于礼貌,我也该向你解释一下的。陆仲康的事情是个误会,他曾是我采访认识的一个朋友,因为是老乡,所以也很帮助我,他的婚姻和离世都是遗憾,但原因不是我。至于杨帆,我的初恋,仅此而已。还有,去杭州摔破手腕的事情之所以没告诉你,是因为这些事情牵扯太多,曲诚和陆仲康是朋友,陆仲康意外去世是他告诉我的,是我请他带我过去,我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吊唁而已,没想到发生后来的事情会越弄越大。”
许白平听完后沉默了很久,说:“你也不要多想,我会想办法通过父亲出面压制此事。”
“如果许董出面,是会有条件的吧?”
许白平怔在那里,手里的一杯茶握着不知该喝还是该放。
何畏平静地转着茶杯,继续说道:“我见过许董,许董是个有魄力的人,也是个有见识辨是非的人,他说可以接纳我,不过要我婚后放弃职业。白平,你的意见呢?”
许白平望着何畏一张安静的面容,灯光下闪着有别于平日干练明艳的美,像一幅拉斐尔的圣母油画,面容沉静、神态安然,却更有一种慑人的力量,这种力量让他有些害怕,害怕被摄去魂魄,费了好大劲才道。
“何畏,你现在有足够地喜欢我吗?”
何畏把头枕在手臂上,斜睨着眼睛望着许白平,眼睛里有清清楚楚的情思。
“如果你说我爱上你没有,我可能不好回答,但是,我想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想和你安安静静谈一次长久的恋爱。”
许白平的眼睛闪出奇异的光,抓住何畏的一只手放到嘴边。
“谢谢你,何畏。”
何畏笑一声,把手收回来,双手交叠,然后问:“白平,你呢,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的意思呢?”
许白平的手停下来,片刻后抬头,道:“何畏,我们是可以安安静静地恋爱然后婚姻,我很庆幸在三十岁这样的年龄遇到真正喜欢的人,谢谢你。”
何畏脸色未变,静静地看着许白平。
“何畏,婚后我们去美国吧,像你说的,我还是不适合商场,做一个学者更适合我。”
“那我呢?”
“你可以读传媒,读你喜欢的专业,也可以从事你喜欢的职业,那里更纯粹。”
何畏慢慢坐直身体,缓缓说:“纯粹?”
“父亲有他的考虑,我不能反驳,也不认为全错,我知道让你当家庭主妇是不可能的,我想,既然我们都想谈一场长久安静的恋爱,为什么不离开这里?”
何畏轻声笑起来,然后说:“我现在的工作也很纯粹啊,虽然外面有各种揣测,但是我做自己的,关他人何事?”
“何畏,我不想你再受伤害。”许白平紧紧抓住何畏的手。
“不过是些谣言而已,伤不到我。”
“何畏,不要固执,这个名利场就是一个酱缸,我亲眼看见这里的是是非非,你一个女孩子又怎么护得了自己?”
何畏突然站起来,挣脱许白平抓着自己的手,然后压了压胸腔的失望,尽量放平静语气,说:“你是不是其实想说怎么护得了自己的清白?许董说许家长媳要管理家族所以要辞职,白平,你说保护自己过安静生活所以要离开这里,其实你们都是表达对这次事件的不满,许董要彻底切断我和娱乐圈的联系,以护许家名声,许董真的很爱你,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缘故,我怕是连门槛都跨不过去的吧白平你呢,你可以接受我当别人的情人,可以在我最黑暗的时候救助我,甚至可以接纳我以前的一切,却也看不得我和以前再发生任何联系。我何畏向来说话算话,从不拖泥带水藕断丝连,既然和你交往,就没有生过二心,我相信爱上一个对自己好的人,是件很容易的事情。我很遗憾发生这些事情,可是这些脏水泼到人身上,为什么你们不责怪泼脏水的人,反而责难被泼的人身上有臭味?白平,如果是我做错了,我自我反省,但是莫须有的事情,我不会以婚姻和自由换取许家的庇护。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何畏这段话之后两个人长时间的沉默,许白平突然意识到这事情不会是好的结局。
“何畏,你说话向来都这么不考虑别人吗?”
“白平,从认识你第一天起我就是这样,我没有任何背景,却心怀梦想,如果可能,我只能选择先自保。”
许白平抬头看何畏好一会儿,点点头,说句“那我明白了,你保重,我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她害她
何畏觉得自己实在有激怒人的本领,而且是激怒那些在商场上日日杀戮眼不眨脸不变的人。
她当然知道许白平的好意,他为她甚至牺牲自己许家大业继承人的资格,她理应是感激的。可是何畏偏偏要的不是这个。
许白平并不是自己说的不适合商场,反而跟他接触久了发现,他甚至和许永祥的从商风格很像,大气稳重,待人处事不会咄咄逼人,所以在商场上颇得尊重,被人敬为“仁商”。当然许白平做学问应该也没问题,一样可以做得好学问,可是何畏不要背一个名声,拆裂人家母子父子感情,影响许家事业传承。何畏承认自己自私,她要的是男人对她的爱没有任何苛责、没有任何背负、没有任何委曲求全,她背不起这么多的家族情仇,背不起红颜祸水的毁誉,背不起有一天他眼里流露的怅惘叹息,在她的眼里,婚姻是一场美丽爱情的结局,美好温暖,充满祝福,惊天动地不适合她,她只要手心里握着的开心。退一步,即使有一天她何畏想做大人物,也是要通过自己的努力争取在事业上成就,而不是如褒姒妲己一样因为男人的感情而千古留名。
哎,放弃许白平是件多么遗憾的事情,她曾经觉得他会是个好爱人、好父亲。
何畏一边想一边坐在资料室里的地板上翻看资料摘抄笔记,正想着,头上被敲一记,导演老王冲她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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