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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府迷踪之苍天有眼-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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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语不虚,当日史三娘在白山黑水之间和剑魔夫妇师徒分手后,得龙蜃帮耳目之助,获悉耿仲谋一行人采道东南方向而行,乃偕朱洁馨、苗金凤二人,跟摄而下,到得东海之滨时候,史三娘遥遥望见天姥山影,心念怦地一动,想起今天乃本门与赤城派中子弟比武之事,因为这段恩怨,非同寻常,绝非在技业上分高下便可解决,且顾虑到眇目妇濒行时,说出“已有了主意”那句话,恐她二十年前之约一完,便要把秦九凝毁了,然后自杀,是故,乃连夜赶来天姥,到达时,比武之事已毕,却见赤城派三后辈在和眇目妇对垒。她先不现身,只躲在丛林之处窥视,直到这时才露脸而出。 
葛衣人的话一落,史三娘指指秦九凝,叫道:“丫头,说啊,怎地还不说呢?有老娘在此,谁也不能害你,尽管说出便是。” 
忽听眇目妇大声叫道:“史前辈且休相迫,晚辈知错了,还望看在敝派祖师面上,待救治好了源鸣伤残,晚辈自当负荆请惩,但凭武林前辈公议治罪!” 
葛衣人一听,也不便迫问,双眉一挑,冷冷道:“原来曲在辛大嫂子,嘿,这就太不该了,既然自己不是,便不该力迫九凝,幸亏……” 
说到这儿,只见耿莹儿自座中走出,慢慢地到了史三娘之前,施礼道:“史前辈你既来了,代掌权职的事已毕,所托幸不辱命,今且告罪退出。” 
史三娘龇牙一笑道:“烦累你了。” 
当下,莹儿便待回归己座,才走两三步,忽听史三娘叫道:“莹儿慢行!” 
莹儿嘎然止步,回眸笑问道:“史前辈尚有什么吩咐?” 
史三娘沉吟半晌,才道:“你可知道中了八骏一派毛针救治之法?” 
莹儿摇摇头,笑道:“不知,史前辈可是为了救治辛大侠伤残之事么?” 
这一问,表面看来也颇多余,要是莹儿有医治剑魔之疾的本领,也不用史三娘问她,她早已给剑魔疗治了。 
可是,史三娘却别有领悟,这一问其实藏有极大意义。 
只见她喃喃自语道:“我想,你一定晓得医治毛针所伤之疾,嘿嘿,你只是不自知罢了。” 
众人一听大奇,葛衣人心中一喜,正待追问缘故,但听史三娘絮絮不休地说下去道:“罢了,辛大娘子玷辱本门清誉一事慢提也罢,先救好源鸣这小子,由他来出主意受束自己妻子才是道理。” 
说了一大遍,兀是没省说出莹儿为什么会医治剑魔的道理。 
莹儿心中不耐烦,问道:“史前辈要教晚辈怎生医治辛大侠,但请说出,能做得到的,莹儿无不尽力。” 
史三娘不答,举目环视场中一匝,目光落在眇目妇身上。对她道:“请辛大娘子把辛大侠扶出场来,老娘自有计较!” 
眇目妇心中悲喜交集,哪敢违拗,应道:“谨遵台命!” 
语讫,已然返身回到精舍,果然把垂危晕厥的剑魔搀扶到场中来。史三娘又吩咐将剑魔安放在一面平滑光亮的大石头上躺着,然后对莹儿道:“在关外时,我曾给辛大侠诊视过伤势,且用过真元为他疗治,迄不奏效。后来才想起他所中的毛针,并非老娘的混元一气功的真火所能治疗!” 
语至此,秦九凝与方洪双双惊问道:“莫非那些毛针用剧毒淬炼而成,非武功所可济事?” 
两人一发话,葛衣人不禁暗自点头道:“我早就料到这两个孩子并非不爱师门,他俩敢于公然出手反叛尊长者,一定是如九凝所语,辛大嫂子在行动上,已离师叛道,不能称为赤城门人了。” 
正嘀咕之际,复闻史三娘说了下去。她先摇摇脑袋,然后才答复方、秦二人所问。 
她道:“那又不是,八骏祖师也是武林中正派宗主,岂阴阳魔宫主人可比,用毒伤人,乃下三门行径,他老人家断不屑此。” 
顿了一顿,续说下去道:“毛针伤人,所以如此厉害,全缘两点:一是该针虽微细如毛,性能却是极热,是以被射中的人,便宛如火毒渗体;二是打这种毛针非普通武林中人所能,要用武林独一无二,八骏门的‘分水犀内元真修’心法,这种心法与阴阳魔宫的混元一气功仿佛,俱是奇热难当,是以老娘方自莹儿姑娘身上想出了救治之法来了!” 
话犹未了,但听莹儿憬然叫道:“史前辈,你的意思是要莹儿用纯阴大法去为辛大侠救治?” 
史三娘颔首道:“不错。老娘以为除了八骏本门对这毛针解药,只有纯阴大法还可试试,余外别无办法可以救治了。” 
耿莹儿笑了一笑,道:“史前辈,好歹待晚辈试一试,辛大侠吉人天相,着手成春,也未可料。” 
话既毕,慢慢地朝着剑魔卧处坐下,伸出纤纤柔荑,运气丹田,便待运出纯阴掌来点剑魔身上要穴。 
就在这一刹,忽地,莹儿阔阔的大袖中,飞出一件物事来。那东西乌光闪闪,去势如矢,未瞧清楚,已经抖上半空。 
莹儿来不及运出纯阴掌劲,已自惊呼道:“玄玄子,唉,这畜牲要逃跑啦!” 
这飞出来的东西,一点也没有错是玄玄子,玄玄子快逾电驰,一抖便离地十丈,原来这畜牲本已驯服了的,一直躲在莹儿袖中,听候驱策,只缘玄玄子最怕纯阴大法,此物既通灵,故莹儿才运劲,它已察觉,生怕给主人的寒岚所伤,乃急急逃避。 
莹儿声发人起,随着一跃到了半空。她轻功本已臻炉火纯青,怎耐玄玄子是神物,虽衔尾而追,却是追它不到。 
她一急之下,自忖道:“若给那畜牲走脱,天火那场辛苦岂不是白费了么。以后怎生为各人疗治伤残?” 
竟是人急智生,掌一扬,纯阴大法掌劲已经遥遥击出,打的竟不朝在疾飞中的玄玄子,而是斜斜侧面。 
说也奇怪,纯阴大法一打出,那神物果然去势缓了一缓,轻飘飘地落到地上,连腾连仆,辗转哀鸣,似在求饶。 
此时莹儿已经追到,娇叱一声道:“畜牲,还不快快回到袖里?” 
叱喝一落,那玄玄子果真乖乖地飞上莹儿臂上,蜿蜒钻入阔袖之内,犹作哀鸣不已。 
这其间,但听葛衣人一双丑女已叠声喝彩起来,叫道:“妙啊!姊姊当真妙极,若非如此,那畜牲怕已逃去无踪了!” 
原来刚才莹儿运用阴劲不打玄玄子,只遥遥侧击的缘故,只是给它一种警告,要是当真打实,虽不给那畜牲逃脱,可能将它打死,或打至重伤,岂不是得物无所用了么? 
是以才采此法,玄玄子不愧神物,乍感寒岚并发,已明厉害,及至觉察自己无恙,始知乃主人手下留情,怎敢再向前逃,故一落地便连连跳跃哀鸣,求它主人不要动手伤它。 
一双丑女的话才落,但闻莹儿袖里的玄玄子,其鸣益厉,吱吱怪叫,十分刺耳。 
葛衣人皱皱眉对莹儿道:“你把那东西打伤了?” 
莹儿嫣然一笑道:“没有啊!我只胁迫它就范而已!” 
葛衣人又问道:“那么它吱吱怪叫干么?” 
一听问话,莹儿心中怵然一惊,失声道:“好在老前辈提起,要不然可坏透了!” 
葛衣人也是一惊,忙不迭问道:“什么事?” 
莹儿答道:“这畜牲吱吱怪叫,无非是怕我再使纯阴大法,它在袖中,必定首蒙其害。此物端的通灵,竟知我要用纯阴掌劲救治他人!” 
她边说边轻轻呼道:“出来,我给你好好安置!” 
说也怪道,那条玄玄子似知人意,莹儿话声方落,已见它在袖缘上蠕蠕爬动。莹儿把掌一伸,玄玄子呼地一声便已飞落掌心,伏着不动。 
莹儿淡淡地看了那畜牲一眼,平伸着掌,慢慢地朝紫府宫的人座位踱去。 
尚未走到,葛衣人一双丑女儿已知其意,姬儿、妞儿齐齐直身站起,争着迎了上去,但听她姊妹俩叫道:“师姊,你莫非要咱替你暂时看管这畜牲!” 
莹儿笑道:“好妹妹,给你们猜中了,因你等曾习纯阴大法,最宜看管此物,有师妹你等在,畜牲要逃也逃不了啦!” 
姬儿一伸掌,便待要接管玄玄子,因叫道:“师姊,快教那畜牲爬过来!” 
莹儿呼道:“师妹留神,我把那畜牲交给你啦!” 
语已,面对玄玄子低低一喝道:“到那掌上去!” 
当前这条奇虫,不愧天下神物,闻得呼喝,脖子略翘,望了姬儿一眼,蓦一缩身躯,便已飞闯过去。 
才落姬儿掌中,但见玄玄子身子抖了一抖,姬儿顿觉掌心热辣难当,不禁娇声呼叫起来道:“哎唷,这畜牲逞凶啦!” 
莹儿急急嚷道:“我早叫你留神啦,偏偏大意,快些亮出纯阴大法,便可把它制伏!” 
姬儿心头一亮,真气一纳,便已把纯阴劲驱到掌心来。 
阴劲尚尽驱,那畜已知厉害,又是连连一阵哀鸣,把身子蜷伏一团。 
姬儿一见,心头大乐,吃吃笑问道:“玄玄子,你服了么?” 
因恐运劲过度,霎时收撤,那玄玄子才透过一口气,身躯一竖,连连点头,竟是表示了驯服之意。 
身躯慢慢挪动,已然自动钻入姬儿袖里,偃伏不动了。 
姬儿得意一笑,偶然向掌心看觑一下,但见掌心之中,浮现一道赤瘀,宛若给铁火烙过,不由微吃一惊,自忖道:“那畜牲果真奇热无比,像我它也能留下痕迹,若是不谙纯阴大法的人,如何抵挡得了呢?” 
抬起头来时,莹儿已自离去,依旧坐到剑魔对面。这其间,只见她屏息凝神,振脉运气,已然把一身纯阴功力,聚于十只指头之上。 
莹儿纤纤柔荑,频频朝着剑魔身上穴道指指点点,看她治伤的手法,极是纯熟,犹如分花,宛似拂柳,顷刻之间,已然尽按八脉。 
她这般按穴手法,其实本极寻常,乃是武道中一般推血过宫,驭气行穴,以驱体内因伤之瘀。只缘她指尖运出的纯阴劲道,是以大不相同。 
耿莹儿此一施为,场中高手,已尽麇集围观如堵,在看看纯阴大法功力,如何克除八骏门的毛针伤势。 
不由看得各人啧啧称异。但见莹儿指尖戮处,那穴道便嗤地一声冒出一阵轻烟,简直像把火钳子投到水中一般,方知中了毛针的人,遍体是火,纯阴大法,恰是克制此病的良方妙药。 
八脉俱已按过,剑魔已然有了反应。起先,只见他鼻息渐粗,脸色渐转正常,后来,身子微微搐动,可惜仍是晕迷不醒。 
施为了好半晌,剑魔病势虽有好转,但距离痊愈之路尚远。忽地里,但见莹儿倏地一撒手,咦了一声道:“坏了,毛针塞闭经路,任督两脉俱不通畅,这可棘手了!” 
针细如毛,若梗塞脉穴之内,委实难以驱除,莹儿指上冷流,只可消热,兀是不能溶针,如何是好?众人一听不由失色,眇目妇尤其焦急,颤声问道:“耿姑娘,我夫当真不中用啦?” 
莹儿摇摇头道:“不是没得救,是我本领不济,难驱辛大侠脉里毛针。不过经我用寒驱温,脉象已无亢炽之状,渐行平复,可以多挨一些日子。依晚辈看,除非找到劣弟,教他取出解药,否则定难回春!” 
眇目妇心中一酸,不由呜呜哭了起来,方洪与秦九凝同时潸然滴泪,众人只有搓手叹息,没有一个能琢磨出计较来。 
场中诸人,正束手无策,陡见一人排众而前,那人俊秀清逸,面如敷粉,目似朗星,飘然现身,呵呵一笑道:“辛大娘宜节哀为是,辛大侠并非没得救,哭哭啼啼做甚?” 
眇目妇一抬头,泪眼模糊中乍见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史三娘的儿子玉箫郎君,她听出话里有因,心念不由怦然一动,咽噎问道:“你有办法救活源鸣?” 
玉箫郎君轩眉一扬笑道:“我没有说准有办法啊,不过可以试试,若果奏效,便不须迢迢万里,到天涯海角去找耿家那个小子了!” 
此语一出,端的石破天惊。史三娘猛地一叫道:“我儿,你当真已琢磨出救源鸣这小子的方法了么?” 
玉箫郎君颔首道:“计较不错是琢磨出来了,不过应验不应验还不敢说。” 
史三娘沉吟道:“既有计较,你便施为,姑试试看,也是无奈,这叫做病急乱投药啦!” 
眇目妇一听当前这个俊美少年有医治剑魔的方法,心头大喜,哪管是什么计较,能否奏效,这总比束手无策的好。 
当下,乃没口催促道:“南公子,便请施为勿延,若能把源鸣治愈,你便是咱赤城派的大恩人啦,老娘终生感激不尽!” 
玉箫郎君莞尔笑道:“辛大娘休要客气,不过……” 
欲语还茹,兀是好整以暇,竟不管场中人如何焦急,眇目妇如何烦恼。 
眇目妇见他吞吞吐吐,心中益焦,单眸霎了一霎,问道:“南公子,你救源鸣,是否要索些什么代价,但说何妨?” 
玉箫郎君一抬头,阵阵朗啸过后,大笑道:“你瞧我郎君是何等人,岂是施恩望报之辈。金银财宝,郎君不屑取之,武笈秘学乃他人之物,郎君虽不敏,也不致觊觎。哈,辛大娘,你也太小觑我了。” 
眇目妇心中烦燥,亢声叫道:“既非为利,你这小子扭扭捏捏干吗?救也罢,不救,也罢,趁早说了。” 
玉箫郎君笑道:“人道辛大娘火栗脾气,果真不虚,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此时,葛衣人及莹儿也觉不耐烦。但听葛衣人苍沉的声音响道:“南宫化,你究竟弄什么玄虚?” 
莹儿也道:“南宫化,此刻不是开玩笑时候,救治辛大侠的事,越快越好!” 
玉箫郎君似是听而不闻,只微微一笑,却对眇目妇道:“辛大娘,你可知我是什么人?” 
这话倒奇了,眇目妇给撩得性起,叱道:“好小子,你敢戏弄老娘!” 
她当真气极愤极,便待出手打玉箫郎君,却给葛衣人阻拦下去,只听得这位武林宗师叫道:“辛大嫂子休要造次,南宫化说话不会无因,且听他说去。” 
毕竟姜是老的辣,想来葛衣人已料到玉箫郎君要说的是什么了。眇目妇乍听葛衣人的吆喝,果然强抑胸中怒火,幽幽啼道:“南宫化,你是什么人难道老娘还不知道么,你是南星元之后,龙形门的长子!” 
玉箫郎君笑道:“不错,我爹是南星元,但我可不是龙形门的人,哈,不瞒你说,我早已脱离本门改投别派啦!” 
眇目妇一怔,正待发问,陡听史三娘戟指大叫道:“你,你这畜牲说什么?” 
显然,史三娘对儿子改投别派的事,尚不知道,是以一听说便勃然震怒起来。 
情形似越弄越糟,史三娘正待发作,惩责自己儿子,这时间,已见南雍一跨而前,对史三娘施礼道:“娘亲休恼,待儿将情详禀,长兄南宫化脱离本门,委实有不得已之苦衷!” 
当下,南雍把玉箫郎君在宝岛脱离龙形门的事略略说了。史三娘喟然叹道:“世事当真难以逆料,罢了,我儿,本门掌门兄弟既凭地说,娘不罪你便是你说下去好了!” 
玉箫郎君续道:“辛大娘,我今虽非龙形门的人,但与龙形一派,渊源毕竟是有手足之亲。你赤城派与龙形门虽经比划,过节未结,我的意思是说,医好辛大侠不妨,但请大娘答应从此和龙形门的仇怨冰消,赤城龙形两派,永为友好,不知辛大娘能俯允否?” 
他顿了一顿,续说下去道:“其实,牢记前恨的并非两派后人,乃是贤伉俪,后人何辜,不幸为先人作祭祀牺牲,此种替罪羔羊,辛大娘既为贤明豪侠之门女儿,岂能无动于衷?” 
玉箫郎君侃侃而道,他本来便是口舌便给,是以说得场中各人,为之动容。听得眇目妇脸呈羞愧之色,低首不语。 
葛衣人接上了腔道:“我料南宫化语出必不会无因,他的话着实不错,似此冤冤相报,怎会有了结之日,上一辈的事,下一辈卖命来比量,过了若干代,连对打双方都莫名其妙,岂非天大的笑话!” 
话才落,但见眇目妇徐徐举起头来,眼眶里的泪珠簌簌直摘下来,惨然叫道:“唐古前辈休说下去,晚辈痛改前非便是了。” 
一旋头,含泪对玉箫郎君道:“南公子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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