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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府迷踪之苍天有眼-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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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理,这小妮子顿时羞涩地垂下头去,喃喃道:“你死了,我岂能独活,罢了,洪哥哥,你若寻死,咱一起去罢,省得我无依无靠!” 
果真情深似海,这席话出诸秦寒梅哀心,惋转凄绝,方洪那会听她不懂。不由堕泪道:“罢了,寒梅妹妹,你一来,我可死不成啦!” 
寒梅提一提头,含泪道:“你这人也太偏执,怎地好端端便来寻死!” 
方洪剑眉一扬,愤然道:“我家血海深仇,全因邪派而起,妹妹谅也知详,可恨我亲娘,晚节不保,竟然投归阴阳魔宫,阴阳门臭名四播,尽人皆知,我娘成为邪派之主,你试想想,日后教我如何在江湖上行走?” 
秦寒梅方才不在广亭,对苗金凤投入阴阳门一段动人情节没有听到,便已随了方洪离开。她年事尚轻,对邪正派别认识不深,听了方洪的话,也只好欷嘘叹息,说不出什么话来。乃力劝方洪泯了死念,情愿偕其结伴同行,远远离开中土,到一处荒天僻地过那隐居生活。 
方洪深爱寒梅,见其情深如许,乃答应下来,两人遂觅舟渡海,好在宝岛之中,帆樯如林,他俩又不是要找什么华丽大船,一叶扁舟,于愿已足,是以虽在昏夜,也轻易觅到。 
在海上航行只一天,船已抵浙东一处海滨,这处地方离天姥很近,方洪与秦寒梅舍舟就岸,为了行走方便,寒梅也改了男人装束,与方洪以兄弟相称。 
那一天,他俩正在天姥附近官道行进,竟在一个小小村落里与爷爷方镜湖相遇。 
相遇之下,方知镜湖老人乃为跟踪赤炼人魔而来,老人一路向人查询,赤炼人魔形貌异于常人,所以一查便着,推测去向,镜湖老人断定那魔头只有两个去处,一为天姥山,另一为海路之仙灵,仙灵乃单婵所居,方洪不宜前往,是以镜湖老人嘱其径赴天姥,海路一道,由他亲自踩勘。当下,祖孙两人,分由水陆搜寻而去。 
仙灵海程较近,故待得方洪抵达天姥之时,镜湖老人已由仙灵回航。老人在仙灵岛当然没有收获,那其间单婵与玉箫郎君俱已离开,岛上只剩下精舍两三栋,空无人踪。 
方镜湖心慈爱孙,归心如箭,怎知抵达天姥,孙儿方洪已经下山追踪赤炼人魔去,祖孙俩碰了个空。老人却有意外奇遇,在此山南山北交界,无意中救了自己多年不曾会面的媳妇苗金凤。 
方镜湖把经过说出,告诉了媳妇,苗金凤也将投入阴阳门一段故事以及赴宝岛等等禀知公公。镜湖老人听了,长眉一掀道:“贤媳若不说出原委,莫道孙儿方洪不谅,老夫也心存狐疑,于今一切明白了,异日如我祖孙相会,自当为媳开解,使你母子和好如初!” 
苗金凤立即谢了。 
又听镜湖老人叹道:“单婵为前辈女侠,倒有见地,善善恶恶端在人为,其实与门派并无干系!” 
镜湖老人又与玉箫郎君厮见了,玉箫郎君前此在江湖上名誉虽不大好,但却是噪极一时,是以老人虽未与其蒙面,但看扮相以及手玉箫郎君标志,早已瞧料几分,故脱口呼与媳妇与玉箫郎君并立,果然没错,不过当时因大敌当前,无暇思索其他,嗣后赤炼人魔走了,老人才想起此事,心中疑惑,自己媳妇素来贤慧正派,怎与这江湖败类同行,经过苗金凤把宝岛之事说出,始释然于心,对玉箫郎君也就另眼相看了。 
相叙既已,镜湖老人问起玉箫郎君及苗金凤何去何从?苗金凤答道:“媳妇已是阴阳门的人了,自然要返本门开宗圣地长白天池绝顶修为,不过,因体内真气未泄,须待史前辈到来吸取,暂时尚须留在天姥,同时本门宝物遗失,事非小可,也须会合武林豪杰,觅那魔头夺回,方能安于掌门之位!” 
说到这里,玉箫郎君插口道:“家慈追那魔头,去已甚久,谅来快要回山了,方老伯如有余暇,幸稍作勾留,待晚辈为你引见!” 
却见方镜湖抱拳称谢,笑道:“孙儿方洪去向未明,那魔头才去不远,老夫委实难在此久作奉陪,尚请公子原谅则个!” 
语毕,竟是飘然远行,老人此去,自然为觅孙儿,或跟寻赤炼人魔,可惜皆扑了空,赤炼人魔虽去得不远,但他并非走旱路,老人又怎知这魔头诡计多端,会自海道溜掉呢?至于方洪,已离开太远,故也寻觅不到。 
镜湖老人走了不久,史三娘与莹儿果然折回山来,方知她俩走后,山中竟发生如许大事。 
史三娘腰链舞得哗喇喇直响,叫道:“怪不得老娘和莹儿追那魔头不到,原来他是躲藏起来,只是令郎方洪,也不见踪迹,这倒奇了!” 
其实,并不为奇,方洪与秦寒梅轻功,俱不在史耿两人之下,追到岔道时,已是各自走了不同之路而已,这一点,史三娘却不知道。 
莹儿叹了口气道:“万事都是注定,注定那魔头今天命不该绝,只是苗女侠遗失本门至宝,这事倒很要紧,史前辈,趁早给她把真气吸出,好待她会集武林豪杰,共诛那罪恶贯盈的魔头!” 
史三娘颔首道:“莹儿说得不错,老娘也有意思及早替金凤把真气吸出,即不为失去本门宝物,也须及早返回天池,重整本门门户!” 
语已,领下诸人步至北山,玉箫郎君已知他娘要往何处,不由皱眉叫道:“娘,南山景色幽美,宜乎修为,北山贫脊不堪,居住无味!” 
史三娘哼了一声,说道:“为娘修成绝技,乃在北山一线天中,人岂可忘本,北山虽是一派穷山恶水,却宜苦修,山南遍长奇花,只堪玩赏,丧人心志,你年纪也不小了,怎地这般胡涂?” 
玉箫郎君唯唯,事实上他对一线天深谷,十分厌恶,那阵阵霉臭,那冰冷荒凉情景,怎能教这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感到兴趣呢?但他娘偏要回去,玉箫郎君也是无可如何。 
一行人等,遂跟下史三娘,回抵一线天谷底之中而去。 
在谷底渡过约莫旬日光景,史三娘因苗金凤要事在身,务须早日离开天姥,乃先予措理,逐日给她吸取体内真气,且将混元一气功相授,须知混元功这门技业,源出阴阳宫,苗金凤今后既为掌门,岂容不习,因是史三娘乃毅然相授。 
旬日一过,苗金凤体内真气已除,对混元一气功基本心法口诀,练功窍门也已紧记心上,尔后不须指导,自己也可练习。只缘要务绊身,心急如焚,不敢多所羁留,乃向史三娘道谢,便待偕着莹儿离开天姥。 
这一番,她俩决心浪迹江湖,务要把方洪与秦寒梅找到,同时访寻赤炼人魔踪迹。只是海阔天空,人海茫茫,怎生找去? 
苗金凤出了一线天谷底,却不取道下山,反往山岗跑去,而且越攀越高,竟然想升绝顶。 
耿莹儿心中诧异,问道:“苗姑姑,不下山想到那儿去?” 
莹儿因与苗金凤相处有日,不再客套呼她做“女侠”,而效南芝改口称为“姑姑”了。 
苗金凤端然答道:“上代掌门单师叔冢墓近在咫尺,理应前往拜祭一番,此去茫茫岁月,不知何时始返天姥!” 
说话之间,充满忧郁哀伤,莹儿那知她的心事,颔首道:“难得姑姑有心,本门尊长宝冢,岂容疏忽,礼无不敬,我陪你上去吊祭便是!” 
两人并肩而起,各展轻功,展眼间已然攀上南山绝顶,这地方,正是当日单婵物故下葬之处。 
怎知才履绝顶,苗金凤展眼一看,不禁变了颜色,连连跺足叫道:“哎哟,好端端的一座冢墓,怎地变成这个样子!” 
又喃喃自语道:“是谁人到来发墓盗尸!” 
一长身便已掠到,朝那堆散乱不堪黄土看去,但见那具简陋棺木已给挖出,单婵尸身也给暴抛荒野。 
此时,莹儿也已瞧清楚了,问道:“这位便是单婵前辈了,唉,她一如生前,倒没有变,她,她是埋葬在此么?” 
莹儿在十多年前曾见过单婵一面,那时她还是个孩子,是以认得。 
苗金凤不答她话,跨前几步,便在那具已然折断的空棺上摸去,摸了好半晌,忽面现失望之色,叫道:“我知道了,一定是那魔头干的好事,本门宝物,已然遗失殆尽,这怎么好?” 
语讫,竟然放声哭了起来。 
耿莹儿吃了一惊,急询其故,才知原来空棺之内,藏下阴阳魔宫武学秘笈以及掌门遗谕,也自担忧不已。 
这时,苗金凤犹不知为赤炼人魔盗去的秘笈,并非真本,而是数十册毒书,盖她自接受遗物以还,因事务倥偬,未暇翻阅,只原装不动,藏在棺内,以俟宝岛报讯之事了结以后,才再回来取出,怎知迟了一步,给赤炼人魔捷足先登,这也是上苍不负忠义,苗金凤当时若把秘笈打开,势必和赤炼人魔一般中了剧毒,此亦不幸中之幸了。 
苗金凤因本门遗物尽失,且眼见本门尊长暴尸郊野,一时不由悲怆起来,自顾不绝哭泣。 
过了半晌,才听莹儿劝道:“宝物不失也失了,伤心也是无益,姑姑还是下山踩踏那魔头踪迹,再作理会!” 
事已至此,就是不用莹儿劝解,苗金凤也会下山干她正事去。 
当下,莹儿协助苗金凤,草草将单婵遗骸掩埋,既竣,苗之凤长叹一声道:“单师叔合有此劫,我本来待找到小儿方洪之后,回长白时携同师叔尸体,移葬本门胜地,怎知要遭暴尸之厄!” 
莹儿也是一阵欷嘘,没有说话。掩埋单婵之事一了,两人才结伴下山,离开天姥。 
一路行来,不知不觉已离天姥甚远,天姥本在东海之滨,苗金凤迂回走路,自东往西,乃向川陕地界。 
这一天已经走了半月之久,耿莹儿心中牵挂,前师葛衣人嘱她在找到师妹秦寒梅以后,即行返回唐古拉山,以备协同上雪岭,助觅玄玄子。 
耿莹儿心中暗自盘算,只有一个半月光阴,赤城天姥三拨人比武之期便届。葛衣人和史三娘早有约定,所觅到的玄玄子,最迟要在此一个半月之前交去,始赶得及应用,而自川陕径赴唐古拉山,即使急赶,也得半月,时间委实迫促,恐误所约,是以莹儿此际已动回山之念。 
当下,乃把心事告知苗金凤,又道:“苗女侠单行独处,难免寂寞,要寻的对头,武功不弱,晚辈实在不大放心!” 
苗金凤想了想,皱眉道:“唐古老前辈与史前辈所约之事,我也在场,乃急不容缓,我访寻的人,至今全无眉目,不知要访寻到哪一天,莹姑娘既有要务,但请自便就是,不必以我为念!” 
莹儿兀是过意不去,嗫嚅道:“若有一些线索,晚辈帮姑姑访寻了再走无妨,就是半点眉目也没有!” 
苗金凤摇摇头道:“也不是全无眉目,我取道川陕,并非无因,乃缘赤炼恶贼的老巢,正在川陕边界的莽苍山,我料那魔头夺得秘笈以后,别无好去处,必然逃回老巢,觅地潜修。况且我儿方洪追踪那魔头不到,也会来莽苍一踩,是以我此来料定,即使访不出赤炼恶贼的踪迹,谅可与我儿相会!” 
莹儿对这一带的地方并不熟,问起离莽苍尚有多远,苗金凤笑道:“出了这个墟集,前面的崇山峻岭便是莽苍之西,那魔头巢穴乃在岭东,岭东地险人稀,最多毒虫猛兽,是以赤炼恶贼才踞为巢穴!” 
莹儿嫣然一笑,说道:“姑姑何不早说,距离既近,且不耗时,晚辈安有就此请别,不相臂助之理?” 
苗金凤点点头说道:“那也难怪,我不说你怎会知道,罢了,既有心前往一探,便当加紧脚程!” 
二人脚程加快,匆匆穿墟出集,才出墟集,面前已是岭遮云天,崇拔无伦,莹儿一看那座高山,的确是雄伟不过,心下想到:“莽苍为天下有名大岭,当真名不虚传!” 
待得上了岭半,烈日已经西斜,此时正值暮春天气,处兹高山之上,凉意仍澧,苗金凤与莹儿一上荒岭,轻功已然展开,疾驰快跑,呼呼风响中,当真快如奔马,到了东西交界,额面之间,已稍微冒汗。 
苗金凤低低道:“到了,那恶贼老巢,距此只有二里地远,莹姑娘千万留神,免得打草惊蛇!” 
莹儿笑了一笑,轻轻应道:“知道了,但请姑姑放心!” 
两人又翻过几处山丘,苗金凤忽然停下,指给莹儿看道:“在那丛林左侧的两栋房子便是了。” 
莹儿没有答话,脚下一蹬,紫府门绝妙轻功已然使出,轻飘飘地闯进丛林,苗金凤双眉一斗,一长身便也跟着跃去。 
斗然间,但听呖呖笑声,起自赤炼人魔居停屋顶,分明是一个妇人的声音,那妇人叫道:“妙啊,你们也来了,要得手可不成,须教姑娘答应!” 
此时莹儿与苗金凤刚好闯进林里,隐下身形。苗金凤听了心头猛一怔,想道:“怎地此处有女人声音,莫非那恶魔又从什么地掳来女子,胁迫为徒?” 
从方洪口中,她已得知三个师妹,俱死在赤炼人魔手里,除非那恶贼新收徒弟外,何来有此女子? 
莹儿今年已二十多岁,却是孩子心性,听了对方叫嚷,竟然吃吃笑了起来,低低道:“好大口气的家伙,姑娘倒要见识见识是何方好汉?” 
苗金凤嘘了一声,道:“别胡嚷,也许是那赤炼恶贼诱敌之计,想来又是谁家不幸的孩子啦!” 
一想起,心中不由怅触起来,自悲身世,推己及人,岂容其不怆然莫禁呢? 
但听莹儿仍然笑个不停,断续道:“不,我料当前这人,与那恶贼并无干系!” 
苗金凤怔了一怔,皱眉一问道:“不是那恶贼的人,似此蛮荒野岭,谁家女孩,夤夜抵此何干?” 
莹儿笑道:“姑姑,你没听见吗?那人语气,竟像和咱一样,抵此必有缘故!” 
丛林外的人,又是叠声连呼,叫道:“何方鼠辈,怎地不敢亮相,要待姑娘把你们掏出来不成?” 
莹儿毕竟年轻些,比较好胜,一听对方骂战,禁不住对苗金凤道:“姑姑在此等等,待我出去看看!” 
话才落口,身形已然冉冉腾了出去,身形才稳,一看对方,心中不由愕然起来。 
但见当前那女人,年纪比自己至少要大上十岁,却长得柳眉凤目,肌肤胜雪,极之美丽,手里擎着一管用精钢打成的大毛笔,神威熠熠,看来竟是武林高手。 
莹儿双眉紧蹙,自忖道:“赤炼人魔乃邪恶人物,怎地会有如此清逸绝俗弟子?” 
再看对方,却觉那女子一脸正气,全无半点邪气,正待开腔打话,对方已然先开口了。 
那女子叫道:“是那一条线上的朋友,也晓得到莽苍来找寻宝物,敢请亮万!” 
莹儿越听越奇,莽苍藏下什么宝物?继而心头一亮,肚里笑道:“原来这女子夤夜抵此,是为了什么劳什子宝物!” 
莹儿朗声道:“姑娘姓耿,名字叫莹儿,你又是何人?到来莽苍找寻什么宝物?” 
对方略一怔神,秀眉飞扬,叫道:“寻什么宝物你不知道?倒来骗我,嘿嘿,要不是为了那宝物,你深夜来这荒山做甚?” 
莹儿心思最巧,双眉一斗,不由琢磨出试探对方的计较来。 
她若无其事地淡淡道:“这是姑娘的地方,怎么来不得,你与莽苍毫无渊源,反来问我,这倒奇了!” 
这一试探,果然应验,立见那女子脸色陡然一变,大声嚷道:“好啊!原来你这妖女便是那魔头的人,今晚找他不着,把你废了也不枉此行了!” 
语始竟,大毛笔已然呼呼使开,一时树摇石动,功力倒是不浅。 
莹儿一试已知对方并非与赤炼人魔一路,同时也知那魔头并不在此山中,可是对方是那一路的,看她使出家数,也是不知。 
这其间,对方已经迫近,莹儿双袖一扬,正待接下,斗然间,那女子大毛笔一撤,竟然站着不动,细意看了莹儿一眼,喃喃自语道:“看你长得眉清眼秀,一表堂堂,怎地也跟邪魔一路,莫非受了赤炼恶贼所迫,要是如此,便请直言,姑娘救你一救!” 
对方猜测竟与莹儿心事一模一样,俱是误会对方为匪人。莹儿心中好笑,却故意道:“不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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