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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府迷踪之苍天有眼-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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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才问道:“什么万金散?老夫听不明白!” 
苗金凤笑道:“晚辈本来也是不懂,是单师叔临终遗言,说花老前辈曾对她殷殷告嘱,要她转知你老,那些万不可随便抛弃!” 
葛衣人还是听不明白,皱眉道:“什么千金万金,老夫压根儿就没有这东西,何来抛弃?” 
南芝笑嘻嘻地搭上口道:“那是一种鸟粪啊!单老前辈临终之言,我还记得,她老人家说,花老前辈偕你老曾路过百禽岛,在岛上取了大堆鸟粪,这些肮脏东西,名堂倒好听,嘻嘻,却叫万金散!” 
葛衣人恍然大悟,心上一喜,问道:“苗女侠,花老前辈可曾说出万金散的用途?” 
苗金凤答道:“据单师叔说,他老人家曾告诉她,万金散不但可以救治百残,且对因伤痴呆,效验至灵!” 
葛衣人哦了一声,高兴得跳将起来道:“当真天不绝人,这番南宫化这小子有福了。” 
一旋首,已然叫出道:“莹儿,快把囊中的万金散取出,好待老夫救治南宫化!” 
忽听苗金凤叫道:“且慢,花前辈说过,这万金散虽能起呆复智,但治好了终不免残废,且以后也休想再练武功!” 
这几句话,听得葛衣人又踌躇起来,沉吟良久,方开口道:“苗女侠,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啦!”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罢了,天意难违,该是南宫化这孩子生平作孽太重,自食其果之故,残废也罢,总比终生痴呆好过!” 
这其间,莹儿把一个小小包袱取出,不消说,里面所藏的正是什么万金散那些鸟粪了。 
莹儿听了师傅的话,心中忽地猛然一省,叫道:“师尊,徒儿随花老前辈习艺时,他老人家也曾说过,那两册玄要诀中也载有医治伤残之方么?” 
葛衣人憬然一醒,点头道:“孩子,你说,为师差点忘了,治玄要诀呢?在何处,快取出一看!” 
莹儿摇摇头道:“不在咱姊妹三人处,只缘咱三人只是花前辈的记名弟子,尚未列入门墙,故无承受秘笈资格!” 
葛衣人顿感一阵失望,须知他这时心焦意烦,不外为救好史三娘母子两人而已。 
却听得苗金凤开口道:“对了,晚辈差点忘却,花前辈死前遗命单师叔,请她转求你老,在曾受业于他老人家的三个徒弟,挑出一人,正式继承他门宗派,庶无使这一派脉祚中绝!” 
葛衣人点点头道:“苗女侠不说,老夫也有此意,但不知接掌花派,须经什么手续?” 
苗金凤想了想,才道:“花前辈虽无明白遗训,只托单师叔权假授徒之礼,刻下,单师叔也已身归道山,这事就煞费思量了!” 
葛衣人忽眼放精光,叫道:“有了,揆花前辈之意,谁人前来传信收徒,那人便可权假授徒之礼,于今,苗女侠既为传信人,自然可以权假其事了!” 
苗金凤有点难为情,自愧武功在人之下,焉敢踞高位代人授徒,嗫嚅久久,始道:“晚辈微末,安敢当此大任,便请前辈,另选贤能!” 
葛衣人呵呵朗笑道:“苗女侠有何不可,别谦逊了。你今已是一派掌门,且辈份也确比小徒高,年事也适当,以一派掌门权代花老儿授徒,有何辱没有呢!” 
葛衣人兀是不以武功高下来衡量尊卑,也是对的,辈份高低,乃有一定出处,武功高下,此乃人之遇合机缘,以及天资聪鲁问题,岂容混为一谈。 
再经葛衣人苦劝,苗金凤才尴尬答应了。 
苗金凤答应过后,遂自带来行装中,检出一些物事,同时对葛衣人道:“时值非常,一切从简,待拜过师,收了徒之后,好接受与本门遗物!” 
葛衣人心中一亮,料那册治玄要诀,也必在遗物之列。 
这位一代武学宗师,无意觑觎别派武笈,所以会高兴者,乃缘要从治玄要诀中参详出医治史三娘母子之方而已。 
苗金凤再不言语,打开一红绫包袱,取出花妖那药制首级,端端正正地放在案上,然后取出两片檀香焚上,叫道:“谁是花门再传弟子,快来跪拜,行叩见师尊大礼!” 
对了,葛衣人虽首肯将门下三人之中一人,给花妖承继宗派,但迄未决定何人。 
此刻听得苗金凤呼唤,乃捋须叫道:“莹儿,你就上前拜见你们师尊遗容吧!”原来他已选定莹儿。 
莹儿迟迟未决,趑趄再次,葛衣人知她高风亮节,以义为重,雅不欲中道变志,遽投别派,但又师命难违,势在必行,因而趑趄不前。 
葛衣人笑笑对她道:“莹儿,花门也是代出英杰,忠义同源,若拘于门派,未免太迂,你就上前拜师吧,我紫府宫仍准你为记名弟子!” 
这一来,莹儿才上前跪下,面对本门尊长遗容,端端正正地叩了几个响头。 
苗金凤口中喃喃有词,说的竟是代替花妖收徒言语。 
葛衣人道:“据武林至圣先师达摩上人遗笈所载,玄玄子也非不可制伏之物,它最怕纯阴大法,纯阴大法要在一个冷字,故用冷功便可克制以热为能的玄玄子。先是,花前辈也曾驯玄,用的便是纯阴大法,惜他老人家已身归道山,门下习艺三人,功力太浅,恐难克制那些畜牲了!” 
莹儿趋前一步道:“师尊在上,徒儿情愿至雪岭天火之区试试,倘天意不绝南宫化,徒儿或可马到功成!” 
葛衣人摇摇头,说道:“以你目前能耐,怎能到天火之区,去了一定没命回来!” 
喃喃之语一过,斗然抬头,目放精光,喝道:“莹儿听着,你虽为本门记名弟子,但本身乃花门传人,以后不许你再呼老夫为师尊,老夫也不叫你做徒儿,知道吗?” 
莹儿心中一酸,却知其师用心良苦,不敢违拗,垂首应了声“是”再不响了。 
葛衣人欷嘘叹息了一阵,叹道:“唯今之计,只好先把南宫化那小子的神智恢复,再作道理了!” 
语讫,伸手到包袱里,抓起一块晶结“万金散”相了相,那块万金散,大约有两重左右,正合疗治份量,随手一把抓得粉碎,和他女儿姬儿要了—瓢清水,信手便将扛碎了的万金散投入。 
说也奇怪,那些鸟粪一经投入,一瓢清水,登时沸腾起来,烟腾雾涌,看得各人目定口呆,讶然不已。 
冒烟过后,那瓢清水,顿时变了颜色,变成如墨般的黑水。 
葛衣人连声啧啧称怪,鸟粪一经分解于水中,怎会便成墨黑? 
且休管它,葛衣人擎起这瓢如墨黑水,一径儿跑到玉箫郎君身边喂他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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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浪子回头身复原 
史三娘笑了笑,颔首道:“公子所言甚是!” 
她别转头来,对正玉箫郎君道:“我儿,为娘替你治好痼疾,尔后你要听娘的话,洗心革面,重新做个好人才是!” 
玉箫郎君有口难言,抖动手指,写道:“孩儿已经悔改,决不再去务恶,请娘放心!” 
史三娘见了,自感一阵戚然,喃喃道:“我儿能痛改前非就好!” 
旋过头去,史三娘双眸棱光四溢,环视座上—匝,目光停在南雍兄弟身上,忽然叫道:“雍儿、浩儿,扶你兄长到下边去!” 
语毕,身子已自弹到半空,腰际短链挟风摇曳,哗喇喇地先跃了出去。 
接着,南雍南浩二人,遵了娘的吩咐,把玉箫郎君扶到广亭外那片花圃之中。 
玉箫郎君下半身已经瘫痪,上半身活动也不灵敏,他倚在两人之旁,缓缓挪了出去。 
史三娘指指一处缘草如茵之所,示意道:“把兄长放下!” 
谁知才放下,玉箫郎君因没靠背,竟然往后仰倒,南雍手快,赶紧伸手一抵,才不致倒下。 
史三娘秀眉一斗,叹道:“端的伤得不轻!” 
随又叫道:“雍儿,浩儿,折下几株竹来,绑成架子,让兄长好好倚住!” 
南雍因要扶掖玉箫郎君,不克离开,南浩应了一声,正待去折竹枝。 
斗然间,眼前一亮在绿竹之下站着的南芝南琴,已然折下数根竹茎,投掷过来。 
南浩反手一抄,便已抄在手内,立即动手,绑成架子,插在土中,给玉萧郎君倚着坐下。 
玉箫郎君已经倒不下去,南雍恐有意外,犹一旁侍候。 
玉箫郎君举目望了他一下,伸出颤巍巍的手,摆了一摆,要他走开。 
南雍低声道:“哥哥,你坐稳了?” 
玉箫郎君惨笑一下,点点头,又摆摆手,南雍兀是不放心,展眼朝前望去,但见史三娘身子已弹到与她儿子相距五尺之处坐下,龀牙一笑,对南雍道:“雍儿不必费心,你在兄长身畔,为娘行功不便,还是走开为妙!” 
语调温馨之极,看来这怪妇人心中芥蒂已除,果真把桑龙姑遗孤,视如自己亲生骨肉了。 
南雍怔怔走开,才腾出二十来步,陡听史三娘猛喝一声:“我儿快闭上眼睛,为娘替你疗伤了!” 
玉箫郎君依言,赶紧把双眸一闭,才闭上忽觉前面一股热流掠到,直向丹田猛钻,那股气流奇热非常,但丹田一接之下,却感极其舒畅。 
那股热流,却非固定不动,在丹田停留片刻,渐往上移,顷刻已到开元,璇玑两穴,以后又朝左右分窜,竟然遍经身体三十六道大穴。 
一经热流接触,玉箫郎君体内骨骼便会不自禁地发出连珠价响,响过以后,那一部份似乎已复知觉,不复麻木不仁。 
玉箫郎君一边接受治疗,一边想道:“娘运功透穴,其法如炙,医家不是有温炙之法,莫非她以气功来温炙自己脉穴?” 
不错,史三娘以气功行温炙事,正合秘笈所载法则,她这番治疗自己儿子,与阴阳妪在长白顶上医治赤炼人魔,虽同是运用混元一气功,却又略有不同,当年赤炼人魔为寒风所侵,阴阳妪治疗之法,惟用热贯丹田,迫出体内寒气,故赤炼人魔挥汗如雨,汗过体复。兹史三娘为儿子疗伤,不在驱迫寒气,而在利用热力,引血行气,续筋补骨,是以骨骼暴响,闻诸于外,暴响一过,筋骨自然续补完事了。 
又过了半晌,玉箫郎君忽感倦极,昏昏沉沉,已然坐着睡去。玉箫郎君一呼呼酣睡过去,史三娘也已大功告成,只缘适才医疗儿子,耗去真元不少,此刻一成功,身子顿感不适,乃就地合目,调运内元起来。 
一时间,场中鸦雀无噪,阒无声息,只有史三娘运气时呼吸之声,以及玉箫郎君嘘嘘鼻鼾。 
不久,但听声声晨鸡唱晓,东方已然发白,多事之夜已经过去,翌日来临,曙光渐露,各人不由暗暗嘘了口气。 
鸡声甫歇,史三娘微睁双目,只见朝阳已冉冉升起,她放眼望去,玉箫郎君鼾睡依旧。史三娘屈指一算,疗治时辰已过,陡然腰肢一挺,短链哗啦啦便已亮开,疾向玉箫郎君灵台穴上点去。 
玉箫郎君穴道被点,已然悠悠醒转,他一睁目,陡觉一片强光压眼,已听得史三娘猛然叱叫道:“我儿,快使一路拳舒经活骼!” 
他能使掌抡拳?众人闻言一愕,齐齐向玉箫郎君注视过去。 
但见玉箫郎君略一迟疑,霍地已然站起,双袖一扬,居然打出流云飞袖招式。 
他分明已经康复,是以才能使出流云飞袖招式,不过已大不如昔,但见轻飘飘地全无劲道,只存形式,虚有其表,一套袖招不过三十六式,使完已然气喘如牛,汗流如注了。 
史三娘秀眉一挑,长叹一声道:“罢了,我儿的功夫还得从头练起!” 
不错,玉箫郎君迫经哑门穴被点伤残以后,功力已毁,虽经史三娘以气功医愈,但本身内功已失,故非从头练起不可了。 
大家料玉箫郎君练过这一趟流云飞袖后,势必大感沮丧,怎知他毫无伤心迹象,脸色一端说道:“孩儿不肖,为祸人间,诸位武林前辈上体好生之德,不以妖孽斩除,于愿已足,今能康复,夫复何求?” 
神采飞扬,俊朗潇洒,他本是漂亮人物,此刻一高兴,益发神韵清逸了。 
玉箫郎君语已,突朝地上一跪,先参拜天地,谢不绝命之恩;再拜史三娘,谢其相救之恩,复环拜场中诸人,以表悔过之心。 
葛衣人笑得双眼迷成一线,叠声道:“孩子,别多礼了,我们只望你改过做个好人便好!” 
群雄一阵喝彩过后,葛衣人伸伸懒腰道:“我们也该回中原去了!” 
玉箫郎君泫然道:“爹爹二娘以及玲妹的遗体,如何安排?爹爹仙逝以后,谁人继承岛主之职?” 
葛衣人点头道:“南宫化说得是,咱们过节虽了,但这儿的事未了!” 
史三娘忽对葛衣人道:“我有一个主意,唐古公子你瞧可好?” 
葛衣人说道:“你且说说!” 
史三娘道:“塞外怪杰既苦心经营这个宝岛,谅来必想以此为基业,况且这个所在也着实不错,南门一脉,便以此为开宗立柜之地,不必别择他地。公子你的意思以为如何?” 
此乃南星元家事,葛衣人安敢置琢,不由唯唯称是。 
史三娘张目一呼:“雍儿前来!” 
南雍略一怔神,依言而前,史三娘看了他一眼,温和地说道:“孩子,今后你便是南家一派掌门,留驻岛上修为,将来发扬光大,端赖我儿努力!” 
怪妇人竟推他继承南门一脉,南雍着实吃了一惊,拜辞道:“孩儿上有兄长娘亲,安敢偕越,尚望娘亲选任大哥继承,于礼方合!” 
葛衣人一旁搭腔道:“雍儿所见极是,家有尊卑长幼,南宫化既是长子,理宜继承父业!” 
史三娘瞪眼叫道:“不成,那畜牲虽已悔改,惟为一家表率资格已失,雍儿不必多言,为娘之意已决!” 
怪妇人因自己亲生儿子多行不义于前,不欲立其为一家之主,乃免日后江湖物议,要知南家以后开宗立柜,自成江湖一派,令誉岂非不顾? 
此时玉萧郎君也拜倒地上,死力推辞,说道:“我史炎罪孽深重,百死不足遮其辜,岂敢为开宗立派掌门,我娘措置甚当,二弟南雍,天资纯厚,宅心仁慈,宜为开派之主!” 
话才落,忽听史三娘喝道:“畜牲,以后不许你再提史炎之名。前此因你爹不仁,为娘恨其无义,不欲你从他姓氏,今事过境迁,你仍复南宫化之名,知道吗?” 
玉箫郎君心下一凛,连声道:“孩儿谨遵慈命!” 
史三娘旋头对葛衣人道:“公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南雍为他兄弟中武功最高的人,心地又好,宜为一派宗主。我那不肖畜牲,过去罪恶不说也罢,兹武功已失,岂宜为武林中一派之主!” 
这话倒也说得有理,葛衣人笑道:“这本姑娘家事,老夫只是提供意见而已,那敢相强!” 
史三娘又道:“待这儿之事一了,我便带那畜牲回天姥修为去,畜牲要学成武功,还须不少日子!” 
计议既定,当下,乃召集岛民,安葬南星元夫妻父女,并推举新岛主。 
一众岛民,惊闻恶耗,为之哭声震野,自是一番伤悼,葬过南星元等三人以后,南雍自为岛主,开宗立派,他这一派定名为龙形门,乃纪念祖师遗下的龙形八掌武功,自此以后南雍安居岛上修为,参透各派武功,自创一套武功,此是后话,留缓再表。 
且说各事料理停当以后,除南雍兄妹四人留在宝岛上外,其余各人俱收拾行装,准备离去。 
龙形门掌门人南雍,身为主人,乃在广亭大设筵席,饯别各人,史三娘也以本门祖师身份,周旋于群雄之间,这席酒果然与昨夜不同,化杀气为祥瑞,大家有说有笑。 
席间,苗金凤含愁脉脉,众人皆知她因儿子方洪愤然出走无踪,心中牵挂之故,史三娘与南雍母子,无奈只好劝慰一番。 
蓦地,但听葛衣人忽问姬儿道:“我女,你师姊寒梅往那里去呢?” 
昨夜情形乱极,故葛衣人无暇分心,这时各事一定,他便想起寒梅来。 
莹儿这才想起,昨夜与两师妹前往踩踏方洪踪迹时,分明见海滩之上,有两条黑影,此时给葛衣人一提起,才记将起来失声道:“寒梅妹妹,莫非随方洪哥哥,一起离去?” 
乃将当时情形再说一遍,葛衣人跌足道:“没有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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