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入神雕-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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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剑通惊咦一声，转头对里莫愁道：“待会儿莫愁过去瞧瞧吧。万一那丫头凶性大发，再伤了帮中兄弟就不好了。”

郭襄却接口道：“萧叔叔，不如襄儿去吧，定让兰姐姐心服口服，再也不来找你麻烦。”

在陆家庄呆了数月，萧剑通每日无事便躺在轮椅上指导她练功，小龙女更是将九阴真经一股脑传给了她，如今的郭襄多多少少也算是一名高手了。

李莫愁却是瞥了萧剑通一眼，瑶鼻一皱，娇哼一声，根本不予理会。龙心兰那丫头脾气火爆，心狠手辣，像足了当年的自己，她现在发现是不是萧剑通就有这方面的偏好，如今又打起了龙心兰的主意。

……

黄蓉注意到郭襄跟着李莫愁与何大牛离开，便让郭破虏在一旁自己练习，她走到萧剑通身旁问道：“可是又有什么新的情况？”

萧剑通眼神有些飘忽，说道：“这些幕后之人当真是急不可耐了么，这么做实在是忒没意思了些。”

黄蓉瞪眼道：“人心险恶，江湖险恶，什么叫有意思？你这小子现在是越来越不知轻重了，难道不明白千夫所指无疾而死的道理？”

萧剑通点点头道：“是啊，江湖险恶，人心险恶。可我一个无才无权无势之人，哪里得罪人了？如今竟将我引到了整个江湖人的对立面去，当真是岂有此理。”

他双手握拳，恨恨地锤在轮椅扶手之上。

太岁的功用虽然不凡，可如今他依然只有两只手能正常活动，身体依然无知无觉，丹田内更是空空如也。

黄蓉笑道：“在怎样闹腾，只要武当、少林这些名门大派没有说要让你伏诛，那这件事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萧剑通仰头道：“万一这些名门大派开口说要我伏诛怎么般，难道我就这样乖乖让他们砍头？”他哼哧哼哧喘着起，想来是这几天各地传来的消息让他备受压抑。

黄蓉伸手在他脑袋上敲了敲道：“你就知足吧，如果不是丐帮帮你将那些消息压制住，如今的陆家庄怕是早已被那些愤怒的江湖人给拆了，你还能坐在这里说话？”

……

西蜀巫山之上，三个老头儿正蹲在一口铁锅面前望着里边煮的东西哗哗流口水，其中一个老头儿笑道：“老怪物，你就这么放心你那徒儿？别忘了他如今可是重伤未愈，要是给人偷袭那就死翘翘啦。”

青衣老者虽然直盯着铁锅，可面上依旧很严肃，随口应道：“我黄老邪的徒儿岂是你老乞丐的徒弟所能比？更何况蓉儿如今在他那里，两姐弟帮衬着，又有什么事应付不过来？”

另一个老头子却根本没打算说话，眼看着里边的汤水已经泛白，那手中当做筷子的两根木棍就伸了进去，捞起一条已煮得晶莹透明的蛇形虫子往嘴里塞去，咯吱咯吱嚼了起来，看模样甚是享受。

洪七公却还在和黄药师说话，他斜睨着黄药师道：“都这么多年了你还看靖儿不顺眼？可别忘了，如今他已经是你三个小外孙的爹了。”

黄药师鼻子里重重一哼，嘴里说道：“如今这江湖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清楚了，这次的事十分不简单，就连蜀中之地竟然都受到了影响。

老乞丐，老毒物，咱们三个老头子这样看着似乎有些对不住这些年轻人，要不咱们跳进去洗个澡？”

洪七公还没说话，却瞅见欧阳锋的筷子悄悄伸向铁锅，他猛地一敲，将欧阳锋的筷子逼退，怒问道：“好你个老毒物，竟然偷嘴吃，丢不丢人。”

黄药师伸出筷子在锅中打了个转，竟发现已经少了许多，忙挑起数根躲一旁朵颐去了。

洪七公怒道：“今儿谁吃得多，将来出力气的活儿就谁去干。”

欧阳锋得意洋洋道：“先辈之事，子孙服其劳。我那杨过孩儿自然会帮我办妥一切事情，来来来，这剩下的都让给我，我欧阳锋最不怕麻烦。”

“天下英雄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我说两个老不修，咱们今天就得动身赶去嘉兴了，不然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

第八十三章　众怒

华夏之人向来随大流，爱起哄，喜欢凑热闹。他们才不管事实的真像到底如何，只要能满足自己那颗八卦的心便心满意足。

当江南武林中关于惊天神剑萧剑通便是杀人凶手的消息铺天盖地之时，即便是寻常百姓也知道了这一消息，他们纷纷向人打探这萧剑通的种种事迹，或好或坏，总有一件事或几件事能满足他们那颗异常强烈的好奇心。

如今冬季未过，战事未起，车马行的生意兴隆，南来北往的车夫们成了某些消息的重要传播源。萧剑通为帮中兄弟一怒屠尽江湖豪杰的消息从他们嘴里演变成无数个版本，天南地北地传播开来。

说书先生们从车夫们手中重金求得第一手消息，然后演化为他们嘴里各种血腥暴力或者温柔缱绻的故事。听这些故事的人最初只是当里边的人物只是虚构想象而来，可当他们某一天知道了现实中真有这个人的时候，那就引来了**烦。

故事中的人物不论好坏忠奸，总会从一大片读者听者那里得到自己的追随者，也就是后世所说的粉丝。这些人对于自己喜欢的，自己厌恶的故事形象总抱有极大的好奇心，为了见上自己的偶像一面，或者为了能够当面唾弃自己的厌恶者，就是耗尽家财他们也在所不惜。

这些人在小范围内只是极个别现象，可一旦将范围扩大，那些小范围的个别现象汇聚起来，那就成了整个社会上的主流，其声势用惊天动地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萧剑通杀人这件事原本就有隐藏在暗处的幕后人物推动，故而这种现象来得更加迅猛。江南人原本已经被战火烧得麻木的心放佛在某一刻活了过来，纷纷涌向嘉兴城，只为一睹萧剑通尊容，亦或是为亲人朋友报仇。

陆家庄外吵吵嚷嚷，纷纷吵闹着要萧剑通出来当面对质。这些人里面大多是一身短靠的江湖汉子，还有好多从镇江府或者其他地方赶来的士子、车夫。最可笑的是墙角跟便居然有十数个农夫坐在铁耙柄上时不时大声吆喝几句，也有稍微聪明的从家里搬来炉灶茶具，就在陆家庄边上开起了茶馆，让那些个凑热闹的人也有了容身之所，解渴之水。

门外的人等得久了，也渐渐不满于这般叫嚷，有的人已经开始往陆家庄的大门上砸泥土石块……

“吱呀”一声，陆家庄大门洞开，一个身着锦袍的强壮汉子被扔过来的泥土石块臭鸡蛋等砸了个满头满脸。一见大门开了，这些人也就停下手来，鸦雀无声地看着门口那壮汉。

何大牛从怀里掏出丝绢细细拭去衣襟上的泥土鸡蛋清，强忍住心头恼怒，平静道：“敝帮帮主身体抱恙，没有闲功夫搭理你们，你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还有，外面死的人与敝帮帮主无关，休要胡搅蛮缠，否则别怪我南山帮不讲江湖道义。”

他说罢拂袖转身，便要左右兄弟关门。

人群中一人腾纵而出，周中哨棒啪地一声卡在两扇门之间。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素闻南山帮乃嘉兴第一帮派，手下高手如云。如今看来，高手没见着，这大帮派的架子倒是挺足。萧剑通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岂是你说他没杀就没杀？咱们这些武林同道皆为主持公道而来，今日不让萧剑通出来说个明白，咱们誓不罢休。”

何大牛转身回头，只见站立在大门中央这人身材偏瘦，却有一股精悍绝伦的气质。

他弹了弹衣襟，背负着手，好整以暇问道：“你们今日是非得见我家帮主了？还有，我已经说过，任何人不得诬陷我家帮主杀人，就算你天王老子，我南山帮之人也绝不放过你。

小林，教训教训他。”

他身侧一位青衫青年走了出来，脸上有莫名的笑意，似乎极为珍稀这得来不易的机会，不愿轻易出手。

站在门口的大汉一把抓下卡在大门上的哨棒重重往地上一杵，大门前的大理石地板顿时破碎一块，叫小林的青年嘿嘿笑道：“如今又加上一桩罪过，这地板你得赔。”

那汉子哨棒一抡，当头往小林头上砸去，他嘴里说道：“行，砸烂的东西都我来赔，砸烂了你我也可以赔。”

小林最忌人辱及父母，原本还有和他戏耍的好心情顿时去了大半，掌变为爪，出手如电。

噗噗数声，使哨棒的青年蹬蹬连退数步，胸前数道爪印，血迹斑斑。他手里的哨棒更是被小林一爪抓断，变为两截。

这汉子实未想到这陆家庄随意出来一个人武功竟如此了得，一时间竟呆立在那。

小林面如寒霜，手伸到他面前道：“拿来。”

汉子愣住，奇怪道：“什么？”继而恍然，从怀里摸出一小袋碎银子丢给小林，捂着胸前伤口走入人群中。

人群中却有人说道：“好哇，原来南山帮也不过是仗势欺人。为了窝藏杀人凶手，竟不惜与整个天下为敌。公道自在人心，这天下还有没有说理的地方了？”

……

眼见着原本已有了退意的人群被这人煽风点火一番，顿时又叫嚷起来。有叫喊着要公道的，有叫喊着杀了萧剑通的……不一而足，不过他们的目的都很简单，那就是逼出萧剑通来。

何大牛扫了一眼人群，冷冷一笑，双手一挥，巨大的实木大门缓缓合上。

伴随着一声沉闷响声，外面的一切喧嚣便被隔离在高墙大院之外。郭襄拖着郭破虏从月亮门转了过来，看见何大牛张口问道：“大牛哥，外面的人还没走么？”

何大牛点了点头，看她眼珠子骨碌碌转着，定然没有什么好事情，加下步伐加快，得离这女娃子远点，谁也不知道待会儿她又得有什么要求。

偏偏她还是帮主的师侄，而且这姑娘不但长得乖巧，脾气也极讨人喜欢，南山帮上上下下就没有一个看得她伤心哭鼻子，不论什么要求总是想方设法帮她达成。

记得一个月前，这姑娘忽然对临安府的行在起了兴趣，一直嚷嚷着要去瞧瞧。可那行在是皇帝老儿的地盘，他们即便武功再如何高强，在皇权之下也是蝼蚁一般。

帮里的人自然没一个敢答应，只能支支吾吾应付着。郭襄的脾气也的确合他们胃口，见没人能答应也不着恼，更不死搅蛮缠，依旧喜欢找他们比武切磋，喝酒划拳，虽然大多数时候她都是看他们喝酒。

然而这样一来兄弟们就更加过意不去，在心里边总觉得亏欠她良多。终于有一天，临安府知府获得一个面见皇帝的机会，而那知府的儿子又正好在南山帮中。为了让郭襄进入行在，那知府的儿子不惜委屈自己扮成小跟班，让郭襄顶替了他的身份。

在行在中转悠出来之后，郭襄终于极大地满足了好奇心，高兴之下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南山帮的这群人。从那以后南山帮的人就只能躲着这小祖宗，生怕她再提出什么让人为难的事情，而且自己等人还得傻头傻脑地帮她完成。

刚刚与人动过手，脸上还是一片冰霜的小林见到郭襄立马点头哈腰，然后噌噌不见了踪影。

何大牛正加快步伐准备离开，却给郭襄一把抓住了衣襟，扭头只见郭襄小脸上尽是楚楚可怜的神情，嘴里说道：“大牛哥，襄儿想出去看看热闹，要不你帮我和破虏出去？”

何大牛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又见她脸上换上了讨好的乖巧表情，“襄儿知道大牛哥最好了，回头让萧叔叔多传你几套高深武功好不好？你就让襄儿出去看看吧，这些人总是来找萧叔叔麻烦，我想去听听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说不定能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呢。”

郭破虏在一旁直捂额头，他实在想不到自己这个二姐居然还有这样缠人的一面，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性子与郭靖相近，在交际方面差郭襄甚远，与南山帮的弟子们自然没有郭襄那般熟稔。所以郭襄自然而然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动作好多在他看来都有些丢人，而且太过麻烦别人，向来不是爹爹教授的做人道理。

何大牛与郭襄也玩闹惯了，对她这些软语相求早有了抵抗力，将她小手掰开，哭丧着脸道：“襄儿小姐，不是何大牛不让你出去。上次放你去临安被帮主知道了差点没扒我一层皮。如今这外面人多眼杂，而且情绪还不稳定，万一闹将起来，有个闪失，帮主还不得把我活埋了？不行，不行，此事绝无商量的余地。”

郭襄听了他的话也不再说，就那么觑着他，见他望过来还眨了眨眼睛，眸子里满是促狭之意。

何大牛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硬着头皮准备离开。

这时候郭襄却拉起郭破虏往庭院里走去，边走边说道：“哼，要是让我萧叔叔知道某天某天某人等窥……”

郭破虏正听得有趣，想听下文来着。何大牛此刻却如丧考妣，转到郭襄面前诚恳道：“姑奶奶，你别说那件事行么，再说，咱们兄弟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郭襄瞥了他一眼，见他还没放自己出去的意思，小嘴张开道“窥……”

何大牛顿时痛哭流涕，点头道：“行行行，别说了，送你们出去还不行么。不过一定得保证自己安全，外面可没有南山帮的弟兄了。虽然你武功高，可江湖上下三滥的手段数不胜数，小心谨慎写总是没错。”

郭襄不耐烦地挥动小手，“知道啦，快说怎么出去。还有，最好别让人知道我们是从这里出去的，否则就没意思啦。”

……

第八十四章　彩头

陆家庄内水池旁，萧剑通正撮着鱼食喂着水池里的游鱼。里边的鱼儿不是翻滚出雪白的肚子，争先恐后抢食着从天而降的事物。

李莫愁与小龙女正在不远处练剑，剑来剑往甚是犀利，隐隐有风雷之声。

萧剑通望着她们姐妹，心中平静喜乐。洪凌波有了南山帮也甚少再来缠着他，程英陆无双自大漠刀客傅清风出事之后已经去了临安，接管了临安的莳花馆。

他与傅清风是多年好友，与花娘也是熟识。因为他的关系，程英陆无双对这莳花馆也知根知底，知道不是那种下三滥的烟花之地，故而也欣然而往。

以前的南山帮产业萧剑通是严禁涉足皮肉生意，否则以南山帮的人脉关系，迟早得是天下第一**。可这莳花馆不同，里边的姑娘虽有操持皮肉生意的，但也多是出于自愿，与人保持长久关系，状若情、人。而且在这里有人身自由，也不用受那恩客的窝囊气。

平素里接待客人大多是听曲唱戏，都是雅致的趣事，故而这里也是清流文人的常来之所，倒也不虞有太多事故发生。

花娘死后，这里在陆无双与程英的努力下，正慢慢转变成南山帮的情报中心，上至朝堂廷议，下至街谈巷论，总是在最短的时间内从这里传到嘉兴陆家庄。

比如现在萧剑通手里就捏着一封传书，里边记录了一些莳花馆进一个多月来所搜集的有关他被人诬陷为杀人凶手的情报。

察觉有人来到身旁，萧剑通将所有鱼食扔进池塘，池塘里顿时翻出剧烈水花。

“怎么样，那群人还堵在门口？”

何大牛苦笑道：“可不是么，那群人死活要你出去和他们对峙。我就搞不懂了，那些死的人到底和他们有什么关系，非得这般咄咄逼人？”

这是一个身着月白绸衫的姑娘从曲廊那头转了过来，接口道：“江湖上人人都有一副侠义心肠，难道非得要有什么关系才能帮别人找回公道？还有，并不是每个人都是我这么好糊弄，待查明真像，到时候杀你的人就不止我一个了。”

萧剑通点头笑道：“心兰姑娘说得甚是……”

却听李莫愁打断道：“是什么是，狗屁不通。想杀就杀，非得搞出这么多花样儿，还嫁祸给你这呆子，我看这件事背后的人都是些无胆鼠辈。”

李莫愁原本与小龙女在对练，看见这龙心兰与萧剑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