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入神雕-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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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止？你说他叫公孙止？他怎么会在这里。”

一群人随着古氏姐妹走入湘潇别院。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一年前我们姐妹去了一趟襄樊，在襄樊官道上那人帮咱们解决了一些麻烦，当时他也未曾表现出什么异样。

谁知前几天我和灵儿去临安府时有凑巧碰上了他，那公孙止就开始纠缠不休，非要我嫁给他。我自是不愿意，他就一路追到了这里。”

萧剑通想了想道：“以后白天你们姐妹俩就去庄中与龙儿她们作伴，晚上再回别院吧。你们两个弱女子住在这里，被他们缠上着实是件麻烦事，若一个不及时，哪日被他们擒了去，岂不抱憾终身。”

姐姐还未开口，妹妹古灵儿已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下来，说到是这小岛上看似隐秘，此刻竟比不上闹市之中，着实厌烦。

对于她们姐妹的身份萧剑通心中有无数疑团，可人家既不愿意说，他又何必强问，且走一步算一步了。

……

却说杨过与完颜萍两人自离了剑魔谷便如羁鸟返林，好不自在。两人在桐柏县城中的蒙古官员口中问得耶律楚材下落，便一路赶往北方。

那耶律楚材跟随成吉思汗、窝阔台平定四方，战功卓著，在蒙古汗国内威名赫赫，早已是汗国中书令，也就是汉人官制中的丞相。

是以即便是桐柏县内的蒙古小官对这位显赫已极的丞相大人知之甚深。

完颜萍要为父母报仇，为家国报仇，着实不用杨过如此千里奔波相助，只需找到地头，然后再通知他来便可。

可杨过依旧毫无怨言，紧紧随在她身旁。一来他心中谨记着萧大哥当年的嘱托。二来完颜萍毕竟是个花容月貌的姑娘家，如今乱世，单身上路着实不妥。随后还有点自己不足为外人道的小心思，不说也罢。

一路行来虽风尘仆仆，可有人作伴也甚是快活。偶然见了欺男霸女残杀百姓的恶事，他们也出手相助，倒有了些江湖侠客的范儿。

这一日二人来到汴梁地界，再有百来十里路就到了汴梁城，完颜萍心中有莫名的紧张与兴奋，长途跋涉的疲惫也被心绪中激荡的热流洗刷殆尽。

北方被蒙古鞑子肆虐已久，荒野官道早没了客栈，两人也只能风餐露宿。杨过搭了火堆，便在一旁打坐练功。

完颜萍心绪难宁，已进入汴梁地界，她总是想起当年随她一路逃亡的臣子家将们，想起当年他们誓死相护的浓情厚意。

打坐半响，始终无法入定，夏夜的微风甚是凉爽，但她身上满是一路的风沙。见杨过依旧在打坐调息，她摸了摸缠在腰间的紫薇软剑，悄悄往树林中摸索而去。

这条路不是第一次走，她清楚记得林子上方的山腰间有一口清潭。

月光下的潭水碧幽幽一片，连接潭水的小溪在月光下泛着粼粼水光，甚是可人。

四下山野间漆黑一片，偶尔知了呱吱高鸣，大多数时候都只有蛐蛐儿叫声。

她捧起一汪清水拍打在脸上，清凉水意顿时让她有些烦躁的心平静下来。褪掉衣衫，坐在溪水与潭水交汇口子边的巨石上，巨石还有阳光留下的余热，她娇嫩的肌肤有些难捱，只能将身子侵入水中。

脑袋枕在石块上，任身子在凉幽幽的清水里起伏，惬意得发出长长的叹息。

刚刚将身子搓洗一边，便听得官道上传来喧闹吵杂声音，她凝神听了半晌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再过一会儿便是杨过的呼喊声，她慌忙从水中爬了起来，用丝巾大致擦拭一番，便穿上衣裙。

还未穿戴齐整，朦朦胧胧见一个人走了过来，那人低声问道：“是完颜妹子么？”

完颜萍正要说话，就看到林子外面有火光冲天而起，杨过靠近她身旁，道：“别说话，外面有蒙古鞑子。”

又听外面有人喊道：“这里的火堆还未熄灭，想来那叫花子还没跑远，咱们快追。”

第四十九章　太岁

杨过完颜萍两人武艺高强，倒也不怕那些蒙古鞑子。可这里毕竟是蒙古人的地盘，一旦纠缠起来闹得满城风雨，到时候让那耶律楚材有所警觉就大大不妙。

官道上的火把依然明晃晃一片，虽然有一部分已经往前追去，可从能看见的火光猜测，外面适才两人歇息的地方定然还有不少人。

这时只听有人说道：“耶律大人，这火堆恐怕不是那叫花子烧的。他的脚力是快，可也快不到这种程度。以属下愚见，说不定他正躲在山上某处。”

有一个极威严的声音道：“既然如此，那带人上山去搜，天亮之前务必找到那人，索回我父亲大人的至宝。”

那人应了一声，随后便是悉悉索索的声音，那些蒙古鞑子已经循着溪流往山上寻来。

杨过四处寻找，竟然全是低低矮矮的灌木丛，四下里丝毫没有藏身之处。这时完颜萍扯了扯他衣衫，以手指了指两人面前的高大松树。

蒙古鞑子在水潭四周灌木丛中寻找许久，又用长矛在水塘中搅和半天。亏得太阳遗留在大地上的余温还未散尽，不过片刻功夫就将完颜萍留在地上的水迹烘烤干净。

那些蒙古鞑子终于离开，见树林外的火光渐渐远去，杨过与小龙女松一口气，却被一个声音吓得差点从树上跌下来。

“喂，他们找的是我老叫花子，你们两个躲什么躲，现在都走了还不下来？”

那声音似近实远，犹如在耳旁响起，却又捉摸不定，两人相顾眼中都有惊骇之色。以他们两人如今修为竟然还有人能如此隐匿踪迹，若是敌人那可如何了得。

两人一前一后跃下树来，月光下的水潭边上坐着一个头花雪白的老头子。老头子身穿灰色袍子，隐隐约约见袍子上许多补丁，身上斜跨着一个小布袋，正在里边翻检着什么东西。

他手里一边翻着嘴里一边嘟哝着什么。

杨过与完颜萍此刻难辨敌我，只能小心翼翼地靠近水潭，抱拳道：“杨过（完颜萍）拜见前辈。”

那老乞丐抬头睨着他二人，手中的布袋重重往身上一扔，苦恼道：“哎呀，我就知道，年纪大了这办什么事儿都不利索。”

他忽而笑嘻嘻问道：“哈，刚刚见你们两个上树的身手，轻功颇有些根基，不如和老叫化一起走一趟耶律大爷的府邸，帮我把事情记清楚，到时候提醒我不要忘了就行啦。”

完颜萍奇怪道：“不知老前辈去哪个耶律府？又要去做什么呢？”

老叫化腾地从溪石上跳了下来，凑到完颜萍跟前仔仔细细打量着她。他身手干净利索，动作迅捷，看不出丝毫老态。完颜萍给他突然的动作惊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杨过脚下横移，不动声色地挡在了她跟前。

老叫化被杨过高大的身子挡住了视线也不着恼，悻悻收回目光，一手拉着一个人就往树林外钻去，边走边说道：“我还道天下女子都如同那个古灵精怪的蓉儿一般，事事都想得通透想得明了，终于还是有正常一点的，小伙子福气不错。”

他这么一说杨过与完颜萍俱是羞涩，两人都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来，不过依旧跟在他身后。

老叫化哈哈大笑，道：“还害羞呢！若是蓉儿那丫头，她定然不会问老叫化那两个问题。第一，汴梁城中只有一个耶律府。第二，老叫化一生不在乎名利，不在乎权势，侠义恩仇皆如过眼云烟，唯有一事放不下。”

杨过与完颜萍听到这里皆是一呆，名利不在乎，权势不在乎，侠义恩仇不在乎，那人这一辈子还能在乎什么，情不自禁问道：“老前辈放不下什么？”

三人施展轻功边走边说，速度甚是迅速，可杨过与完颜萍两人修为不到，全力施展轻功之时这一说话便泄了口中那口气，身子顿时一滞，老叫化已在身前数丈。

老叫化听得身旁衣袂之声已失，回身见两人已赶了上来，他又一手搭住一人道：“年纪轻轻逞什么强，跟着老叫化就好啦。”

他砸吧两下嘴，道：“老叫化最放不下的东西当然是吃啦。”

他嘿嘿两声道：“这十几年来，老叫化走遍大江南北，尝尽天下美食。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爬的俱是吃了个遍，可前些日子在蒙古草原上碰见个东西，那还真是老叫化一辈子没吃过的，这次逮着机会当然不能放过了。”

杨过道：“天下物种千千万万，一个人再如何能吃，一天吃一样十样百样又如何能吃得遍？老前辈也太过执着了，可吃和耶律府又有什么关系？”

老叫化笑道：“你这小子如何能懂得吃的精髓？年轻小辈中俱是些傻子，不是情啊爱啊，便是打啊杀啊什么的，厌烦透顶。你两个不是依旧执着，跑那么远的路来汴梁，在这里却又不急着赶路，害怕被蒙古鞑子遇见暴露身份，定然是为报仇而来了。”

杨过与完颜萍身子骤然一紧，老叫化又续道：“别紧张，老叫化才懒得管你们的破事，你们待会儿记住提醒我别忘了完颜府上的地龙遗蜕，那可是泡食千年太岁不可或缺的材料。老叫化刚刚只将太岁藏在了耶律府的隐秘处，却忘了拿上地龙遗蜕，这次回去定不能忘了。”

杨过皱眉道：“老前辈说的千年太岁可是当年秦始皇让徐福前往东瀛扶桑寻找的能让人长生不老的神物？”

老叫化侧头瞪了他一眼，道：“你这小子懂得倒也多，可话也太多，你看这小姑娘多安静，乖乖听老叫化说来就是。”

他又续道：“那太岁的确是传说中能令人长生不老，可那毕竟是传说。老叫化却偶然从大宋皇宫那些厨子口中得知那太岁佐以地龙遗蜕，再加上十数种珍贵食材，就能泡制出一道冠绝天下的美味，即便是皇帝也不一定吃得上，哈哈。”

“那蒙古皇帝这些年打仗打得傻了，蒙古人中又是一群又呆又傻的笨蛋，居然没人认出来那千年太岁，只是将它当做寻常难得一见的物什赏赐给了耶律楚材，这次耶律楚材辞官南下可正是带着这宝贝，老叫化怎么能错过呢。

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打听清楚他放在何处，于是趁着夜色潜入耶律府中，将那太岁偷出来。这些年蒙古人中的高手是越来越多啦，老叫化怕被逮着搜了出来，就将它藏在完颜府的一个角落里，待会儿与地龙遗蜕一齐拿上，再去大宋的御膳房找上那十几味珍贵食材，老叫化就能自己做出这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一道菜来。”

……

三人说话间风驰电掣，原野山林飞快倒行，晚间的凉风吹在周身倒也十分舒适。不多时转过山头，便见一座雄伟城池屹立眼前。

虽是夜色深重，可那城墙高大的黑影透过夜空，让人心头压抑，杨过不禁叹道：“真乃一座雄城！”

老叫化憋了瘪嘴，道：“这汴梁城百十年前可是咱大宋的京都，如今沦落到蒙古人的手中已凋蔽许多。听闻当年汴梁城中居民上百万，热闹非凡，如今可没那么多人，都打仗死啦。”

完颜萍叹息道：“王道霸业，得之苦了百姓，失之亦是苦了百姓，天下人，惟百姓难做啊。”

她当年是金国公主，未曾体会市井小民的难处，如今沦落江湖，方才生出这些感慨，颇有些悲天悯人的情怀，她这段话与一百多年后那段话却出奇的相似：“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老叫化嘻嘻笑道：“哪来这么多伤春悲秋的感慨，咱们赶快进城去找太岁去。你们原本应该是要进城的，提醒了老叫化拿东西之后就走吧，将来有机会在南方碰上，到时候老叫化请你们吃太岁。”

北方城池的城墙可比南方高大雄伟许多，足足有二三十丈高。完颜萍仰望着高大城墙，只觉这城墙犹如怪兽，森然夺人心魄，问道：“老前辈，这城墙这么高，咱们怎么能过得去？”

杨过道：“要上去也不是不可能，可现在月黑风高，没时间找那许多工具。”

老叫化拉着杨过与完颜萍走到城墙拐角处，指着上面道：“这里是那些鞑子巡逻的盲区，咱们从这里翻过去万无一失。老叫化就先行一步，记得记清我落脚的地方，可千万别摔下去了。”

只见老叫化蹭地在城墙上一蹬，身形顿时爬高数丈，这时胸中那股气却已竭，杨过与完颜萍瞧着不禁为他担心。

却见那老叫化伸手上抓，却不知在城墙角落里抓在什么东西上，身子就悬空停了一息，接着手上用力，身形又往上攀升数丈，如此再三，五六下之后便消失在城头。

杨过轻笑道：“原来此处老前辈早做了手脚，完颜妹子可记清了位置？上去之时小心一些，你轻功不弱，理当没有问题。”

完颜萍嫣然一笑，道：“杨大哥，那我就先上去了，你也当心些。”

完颜萍身负金国异人传授的游鱼身法，又兼修桃花岛灵鳌步，轻功造诣着实不凡，只见她纤腰一扭，也不见任何作势借力，人已在数丈之上，轻盈灵动，有说不出的美态。

朦朦胧胧中看不甚清，可杨过依然被她神女飞天之态惹得心旌动摇。

第五十章　仇雠

此时夜已深沉，原本挂在天上的月儿也不知被何处飘来的厚云遮住，汴梁成中一片漆黑。偶有巡逻而过的士兵火把照耀，方才有片刻光明。

老叫化对这两个小辈的眼力与轻功已是刮目相看，暗道如今天下英雄辈出，自己这些老骨头还当真不好使。他们是我大宋的精英后辈，且不论他们来这里做什么，老叫化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了。

三人不多时来到一幢府邸院墙拐角出，老叫化停了下来道：“我现在去拿千年太岁，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千万别给人发现了。”

眼看着老叫化翻墙而入，完颜萍有些激动，双手抓住杨过道：“杨大哥，我那仇人就住在这里，我……真想现在就进去杀了他。”

杨过在她肩头轻拍道：“不必心急，只要他在这里，迟早不过是一死。待杀了他之后我带你去古墓寻萧大哥，让你见见我洪师姐，还有几个疼我爱我的师姑。”

完颜萍道：“你洪师姐漂亮么？这两年经常听你说起，是不是你们关系很好啊？”

杨过眼中有缅怀神色，柔声道：“师姐自然是漂亮的，当年在古墓之中师姐虽然一直对我凶巴巴的，每次练功都刁难我，可我知道她是真心实意待我好的。”

完颜萍有些微羞，弱弱又问道：“那是你洪师姐漂亮还是我漂亮些？”

杨过虽是聪慧，却如何知道她会这般问，只在心里想洪师姐热情似火，行事不羁，大大咧咧，风风火火，人也长得好看。完颜妹子温婉可人，那双眸子中的神光许多时候竟与当年妈妈平常看我的时候那般相似，她当年虽然干瘦，可如今也是个美艳动人的美人儿，两人春菊秋兰各有擅场，这该如何说？

他正思忖着如何回答完颜萍的话，却见老叫化手上提着个包裹从院墙中翻了出来，冲两人笑道：“东西到手，是时候去临安府走一遭了。哈哈，哎，对了，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杨过道：“晚辈姓杨名过，这位是我师妹完颜萍，敢问前辈大名？”

老叫化重复两遍他们的名字，点了点头道：“嗯，老叫化记住啦，该办的事办完了，老叫化去矣，你们有什么事就去忙吧。来日如果有幸在江南碰上，老叫化请你们吃太岁。说起名号，小辈们都叫我洪七公。就这样，走啦。”

他提着包裹身形未展，给杨过拉住问道：“原来是洪老前辈，不知你那地龙遗蜕可曾拿上？”

果然，那洪七公猛地一拍脑袋，苦笑道：“幸亏老叫化当初将你们拉来，否则又要多跑一趟，这就去拿，你们走吧。”

杨过笑道：“当年听萧大哥说洪老前辈乃是当今江湖上德高望重的前辈，想不到行事如此怪诞，可又如此可亲。”

两人为洪七公办的事已经完结，故而不用再在角落里等候下去，也跟着翻墙入院，往府中寻去。

这处府邸是耶律楚材大儿子耶律晋的宅院。耶律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