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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心如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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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网查了一下知乐美食的新闻，果然，网上各种新闻视频扑面而来。她粗粗浏览了一下，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付明。
“喂……怎么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哦，好的，出什么事了吗？……不会是知乐美食关门了，所有的客人都涌到你的店里去了吧？……恩，好的，那你早点回来……好的，拜拜！”
付明说晚上可能会晚点回来，温婧如本来想着下班后一个人要吃什么，下楼后却发现顾深在公司门口等她。
他靠在车上抽烟，看到她的身影，便走了上来。
“你怎么在这里？”温婧如疑惑地看着他。
他轻轻一笑，把烟踩灭，“来等你啊！陆崇知告诉我你这个时间点下班，看来他没有骗我。”
“等我？”
顾深点点头，“上次说要再联系，可是我发现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所以只能用这种笨方式守株待兔了。不过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温婧如看着眼前像是如同老朋友一般面对她的顾深，微微有些不知所措，“其实你没必要这样。”
“没必要怎样？还是说，你原本就不打算和我联系？”
“啊，我没这个意思。”
温婧如连忙摆摆手，然后马上觉得自己简直是傻透了，在他面前，好像还是那个十七岁的未成年女生一样。顾深反而笑笑，说：“那不知道你今晚肯不肯赏脸同我共进晚餐？”
“晚餐？”
“恩。”
顾深打开车门，做出请她上车的手势，她想了想，然后坐了进去。
“我们去哪？”
顾深车里有股淡淡的烟味，大概是他刚才坐在车里抽了。除了餐巾纸、矿泉水，没有丝毫有其他女人存在的痕迹。
“锦绣饭店，听说那里的鱼汤很好喝。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喝鱼汤。”
温婧如收回视线看着前方，“难为你还记得。”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还记得很多事情，关于你的。”
车里经过一个十字路口，外面的大屏幕还在翻滚着知乐美食的广告。
“其实我更乐意你请我去景悦的餐厅吃，那里的鱼汤做得也不错。”
“我以为你上班的时候整天想着关于景悦的事情，下班后的时候会想离它远点，松口气。”
“那是对那些厌恶工作或者把工作当成一种折磨和压力的人来说，我热爱我的工作，一天24小时听到也没事。毕竟它也有很多让人觉得愉快的地方。”
“有你这样的员工，你们老板大概很有成就感吧？”
“也许吧，不过我对给别人成就感毫无兴趣。”
锦绣到了，顾深叹了一口气，慢慢把车停了下来，“你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自我。”
“就目前而言，我并不觉得这算什么缺点。”温婧如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
顾深订了位子，引导的小姐把他们带到了座位上。
“我记得你以前喜欢靠窗的位置。”
温婧如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色一边说：“没错，而且到现在也没改，所以不用担心你订的位子不好。”
顾深闻言笑了起来，“我从来不会觉得自己选的位子不好，因为我也喜欢靠窗的位子。”
温婧如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哦，是吗？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说完她低下头认真摆起餐巾来。
这里的大厨手艺不错，这顿晚餐总的来说吃得还算愉快。
顾深和温婧如一起聊了一些以前事情，虽然很早以前她就想把这些都抛到脑后，但是这晚才发现，只要一经提醒，那些回忆便“啪啪啪啪”地统统冒了上来。
忽然，电梯口有一阵骚动，他们的位子正好可以看到。
“怎么回事？”
顾深探头看了看，“另一边是一个会场，大概是有什么活动吧。我记得早几年，锦绣的餐厅很少对外开放。因为一般在另一边开完会，主办方会安排大家来餐厅吃饭。”
温婧如点点头，低下头继续吃东西，却低到一旁有人惊呼了一声：“是知乐美食的！”
她好奇地抬起头看了过去，在一片闪光灯和重重人影中看到了一个背影，她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那个人，在她的印象中，从来没有穿过西装，但即便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她也能知道，那就是他。
穿着黑灰色西装的人走进电梯，回过身来，他冷漠疏离的目光好像不经意扫到了这边，然后电梯门缓缓关上。但她已经什么都注意不到了。
“出了这样的事情，你男朋友应该很担心吧？”坐在对面的顾深说。
温婧如转过头来看着他，皱着眉头，“什么意思？”
顾深专注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笑了起来，“刚才那个，不是你男朋友吗？他竟然是知乐美食的少爷，都没听你提起过。”
她看着他，听着他说的每一个词，却依旧皱着眉头，没有反应。过了一会儿，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担心地看着她，指指电视说：“我是看那个。”
晚间新闻里正在播出刚才付明和唐廷一起在会场里面召开的新闻发布会。在新闻，他西装革履，变成了唐晋明，一个她从来不认识的男人。可她心里又明明知道，那个人，就是他，是她所认识的付明。
《归心如明》东尔 ˇ第五章②ˇ 最新更新：20111211 20：43：45
付明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多，唐廷极力挽留他，想让他住回唐家，不过他没同意。即便是只身一人，他也不愿意再住到那里，更何况家里还有人在。
他带着晕乎乎的脑袋、靠毅力才能勉强睁开的眼皮和已经饿得没有感觉的胃打开门。他没有开灯，仅凭借着记忆和习惯换上拖鞋，迈着虚脱的步子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黑暗中却突然有人出声：“你回来了？”
付明循声望去，借着外面的微弱光亮，才看清温婧如正坐在沙发上。光线太暗，他只能看清她的基本轮廓，也发现她好像还穿着今天出门时的那套衣服。
这种状态很不正常，如果是以前，付明肯定会走上前去问仔细。但今天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已经累得无法思考，便只说：“今天事情比较多，我去洗个澡，你也早点睡吧！”
他说完便要离开，却听到她说：“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唐少爷。”
付明愣了几秒，他该想到的，动静这么大，她肯定看到新闻了，“这件事情有些复杂，我明天再跟你解释，行吗？我现在想去睡一觉。”
温婧如一个人坐在黑暗中等了四五个小时，她想起很久以前自己回去找他，也在他家门口等了四五个小时。不过不同的是，那个时候她心里隐隐期待，她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觉得那个男生可以给她带来不一样的生活。后来的事实证明，她的感觉是正确的。而今晚她坐在这里，却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披上了谎言的外衣。电视机上傻兮兮的合照像是假的，茶几上他们各自喜欢的杂志像是假的，浴室里成对摆着的牙刷毛巾也像是假的，轻轻一碰，它们就都会碎掉。
她实在无法忍受到明天，谁知道那个“明天”会不会永远不会来，“如果我说不行呢？难道你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向我解释清楚吗？”
付明的脚步停住，他的视线落在黑漆漆的地板上，脑子有些混论，她的口气说不上好。多年的相处让他知道她真的是有些动气了。但他却依旧提不起力气来叙说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曾经想过找一个时间来告诉她，一个一切都很平和很美好很确定的时刻，但不是现在。他的脑海里突然就冒出了今晚了在锦绣酒店的那一眼，“那你呢，多年后和喜欢的男人重逢，有想过向我解释一下吗？”
两人双双陷入了沉默之中。
温婧如没想到他会提到顾深，至今，顾深依旧是她心里还没彻底迈过去的一个坎。年少时第一次喜欢的人，不管是那时的心情，还是那样的时光，都让人不能轻易忘怀。她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顾深，一时之间也失去了言语。
付明却只当她是无话可说、默认，一时心里各种情绪涌上，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往浴室走去。
***
那天之后，两人便陷入了有史以来最长久的冷战之中。
往往他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下。她醒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然后慢慢发展到，有一天早上她醒来，发现浴室里没有他换下的衣服，毛巾也是干的——他一夜未归。后来，他回不回来过夜变得不确定起来，她有时候翻个身，感觉身边有人，心里会安定许多，有时候一觉醒来，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个人，心里突然就会有些凄凉。
在他们冷战的这段时间，知乐美食的食品安全问题已经慢慢淡化，他们抓住了那名在牛肉上做手脚的伙计，做出了声情并茂的保证，并且进行了一个月的优惠活动，本市的市民对它的信任和好感又开始慢慢回升。
与此同时，“唐晋明”这个名字也渐渐在她的周围出现。比如现在她刚走进办公室，就听到小番说：“哎，他看上去好有气质好有味道！”然后小丹说：“我觉得他比陆总看上去更好，有没有？”小番接着说：“当时去M&R吃饭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很特别，没想到竟然是知乐美食的少爷，简直太梦幻了！”
“咳咳！”温婧如清咳两声，然后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两位小姑娘马上停止了谈话，安安分分地埋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要忍受办公室小姑娘的讨论也就算了，她们正值那个年纪。
这天她开完会，被陆崇知留了下来，她以为是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谁知对方笑嘻嘻地问：“你最近气色不太好，难道是因为唐公子始乱终弃？”
“你是怎么知道的？”她和付明在一起的事情，只有她妈妈和吴嫂清楚。
“看过他送你来上班，还要停在一条街外。哎，你这样不给别人名分，也难怪别人要抛弃你！我就说你太没情趣了！”陆崇知虽然面上表现得很替她惋惜，但明显一副幸灾乐祸的口吻。
“要你多管闲事！”温婧如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拿起文件走人。
她的手刚触到门柄，就听到后面陆崇知说：“情侣之间吵架，偶尔先服个软也没什么关系。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垂涎的女人只多不少。如果你不想失去他，还是早早表态比较好。”
这话听着倒是很诚恳，温婧如低头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推门离开。
温婧如回到办公室，埋头处理了一大堆的文件。等她回过神来，天已经黑了，办公室外面的人已经走光。
她拿起手机看了看，只有两条广告短信。平常这个时候，肯定能收到他的短信，问她怎么还不回家。更有可能很早她就会接到他的电话，然后准点下班回家，不会在办公室里待到这么晚。
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她的肚子被他养刁了，他不在的这段日子，她吃的都不是很好，每次点的外卖都是吃了三分之一就再难下咽。她一直烦恼的小肚腩也因此而消失了。
“唉……”
温婧如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在这个时刻，真的好想念他煮的饭菜，而且如果她耍耍赖，还可以坐在他腿上让他喂自己吃。她想起陆崇知的话，然后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拿起包飞快地走了出去。
***
这段时间忙于知乐美食的事，付明在自己的店里待的时间并不是很多。这晚难得有空，他却一时控制不住，喝了过多的酒，睡着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走光了，桌上还放着厨房张师傅留给他的字条——他们收拾好先关门离开了。
付明站起来去厕所洗了一把脸，稍微清醒了一些，却看到厨房的灯还亮着，有锅勺碰撞的声音。
他走近一些，便听到有人在里面毫无逻辑地念着：“加糖，哦！糖在哪里？啊啊啊！放太多了！……过五分钟，哎呀，刚才几分钟了？……哦，还有芹菜、芹菜……”
他听了一会儿，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果然看到一个姑娘正站在锅前拿着勺子手舞足蹈，“阮小姐。”
“啊！”听到人声的阮莉莹身子抖了抖，转过身来，看到来人是老板之后，紧张得忘了呼吸，过了好久好久，知道付明提醒她水烧开了，她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关上火，然后转过身叫了一声“老板”，手足无措地站在他面前。
她那种样子，却让付明想起了很久之前的某一天，温婧如也想煮东西给他吃，结果把厨房搞得一团糟，还差点酿成火灾。
想起以前的回忆，让他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可以暂时忘掉他们正在冷战的现状。
“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做什么？”
“额……额……”阮莉莹拿着勺子在手里无意识地挥了几下，等意识到后飞快地将它放下去，低着头红着一张脸说：“我想学做菜，给……喜欢的人……”
“哦，知道了。”
付明平平淡淡地应了一句，听不出喜怒，阮莉莹等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他，却发现他已经脱下外套，走过来，“你这样是不行的。我晚上有空，可以教一下你。”
***
温婧如开车经过M&R。
她看着招牌想了一下，最后还是熄火下了车。付明很早以前有给过她一把店里的钥匙，她在自己的包里找了找，然后借着路灯光开了门。
她一边走一边环顾店里的布置，说实话，这是她第一次走进这家店。她走到店的里面，穿过走廊，发现其中一扇门后有灯光泄了出来，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这个时间点，她以为店里应该没人了。
走近一些，便可以清楚地听到有人说：“盐再多放一点……对，够了……再等五分钟。”
那是付明的声音。
她慢慢走过去，推开门。
厨房里，付明正和另外一个女人——或者说是女生——站在一起。他们没有身体接触，却离得极近，有时候付明会伸手越过那个女生取东西。
最后，那女生在付明的指导下关了火，将菜盛了起来，她尝了一口，大概味道不错，所以露出了笑容。她抬起头开心地付明说话，然后她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温婧如，“你是谁？”
付明也转过身，看到她时明显愣了愣，“你怎么在这里？”
《归心如明》东尔 ˇ第六章① ˇ 最新更新：20111217 14：40：19
厨房间里灯光明亮，温婧如傻傻地站在那里，看着付明转过身来，他的眉头微皱，有些疑惑，“你怎么在这里？”
他身边的那个女孩，也一脸防备地看着她。
这不是她原先设想的样子，她以为他会惊喜，走上前来问她怎么会来这里，或者是责备她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可是，都没有，他只看着她，仿佛她是不合时宜地闯入者，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他是觉得，她打扰到了他们吗？
想到这个可能，她的心好像突然变得很奇怪很难受。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跑着推开M&R的门。
夜里的凉风吹过来，让她的脑子慢慢清醒。她刚才，竟然像个失败者一样落荒而逃。她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不敢质问他。万一他说，你凭什么质问我，她该怎么回答？
他们在一起多年，却从来没有正式确定过关系。他们没有见过彼此的家长朋友，不谈未来不谈责任。一开始，她觉得这样很好，谁也不会成为谁的负担。他们的家庭都不圆满，渴望家人般的关怀也畏惧建立家人般的关系。
温婧如一遍又一遍的轻声说：“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她自我安慰的声音消散在夜色中，却消散不了她眼底的泪光。
***
付明看着温婧如跑开，他慢慢解下围裙，对阮莉莹说：“阮小姐，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阮莉莹站在一旁围观了许多，大概也能模模糊糊猜出点什么来，她乖乖地接过他围裙，点点头，“好的，老板，谢谢你了！”
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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