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心如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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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婧如却不理他，只冷着一张脸问：“你要把那个人的儿子转到我们学校去？”

温博军面上有些尴尬，更上前一步，温婧如却后退了，他也只能讪笑，不再向前，“一中的水平的确是比其他学校要好……”

“呸！他配吗？一个□生的孩子！还好意思说要来一中读书，你们还有没有羞耻心，真是不要脸！”温婧如生气地大骂。

“你！你怎么能怎么这么说话呢？！”温博军也有些生气，涨红了脸看着她。

温婧如仰起脸来，不客气地瞪着他，一脸的倔强，“我怎么不能这么说话，你自己敢这么做，就不要怕别人说啊！我就是要说，一个□和□生的孩子，他要来和我上同一所学校，他配吗他？”

“啪！”

一个重重的耳光甩在她的脸上，手中的购物袋应声而落，她白皙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温婧如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的人，“你竟然打我？”

温博军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她的脸，有些不知所措，“小如，我……”

“你竟然打我？！”

听到声音的陈瑜和吴嫂也赶了过来，陈瑜走到上面来，拉着温婧如问：“怎么了这是？”然后她倒抽了一口气，看到了她脸上的手指印。“这、这是怎么回事？”

温婧如最后瞪了温博军一眼，甩开母亲的手，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小如，你要去哪呀？等等我！”吴嫂赶紧追了上去。

温博军站在那里，看着皱起眉头的陈瑜，心中充满了愧疚感，“小瑜，我……”

陈瑜平静无波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解下了身上的围裙，“你走吧，我们这里不欢迎你！”说罢她便转身下楼，不再看他。只剩他一人神色落寞地站在那里。

***

温婧如一个人，外套也没穿，就不管不顾地跑出门去。憋着一股气，一直跑一直跑，原先追着她的吴嫂早就没了踪影。后来累了，实在跑不动了，才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下来，靠在路边休息。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是往学校走的路。这一带，她来回走了两年多，闭着眼睛都能知道哪家店在哪里，便也无所顾忌，慢慢往前走去。

等闻到从烧烤店传出的混着胡椒粉味的烤肉味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天色已经变得灰暗。凉凉的秋风吹过，只穿了一件薄毛衣的她忍不住缩起脖子，搓搓手臂，抬头看了看最上面已经有些被熏黑的招牌——老马烧烤店，然后走了进去。

店里人已经挺多，她只得挑了一个紧挨着收银台的位置坐下。

付明帮客人点好单，把单子送进了厨房，出来的时候发现温婧如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她刚进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他记得这个女孩，不仅仅因为她长得漂亮，还因为她第一次来的时候恶狠狠地瞪过他。

他走回到收银台边，微微侧头看着背对着他的温婧如。她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肩头，盖住了半个背，背微微有些弯起。这种秋凉的天气，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细线毛衣，门口的风吹进来的时候身子会微微发抖。

付明走过去将对着她那边的门关上一些，然后走到她旁边问：“同学，你要吃点什么？”

她的状态看上去不是很好，鼻子红红的，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看着他说：“我想吃点热的。”她这时的柔弱模样与初见时的嚣张完全不一样，有些像无措的小白兔，张着无辜迷茫的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办。

“来碗汤面吧，加鸡肉和鸡蛋？”

“就这样吧！”

“一共8元。”

“啊？”

温婧如摸摸自己的口袋，发现下午匆忙之下跑出门，她根本就没有带钱。

付明看她的模样便知道这姑娘大概要吃霸王餐了，但她那样子还是让他起了恻隐之心，便说：“先吃吧，我让厨房去做了？”

温婧如抬起头，就在前一刻她还窘迫难堪得要死，现在却只能迷惑地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人。她终于第一次认真审视起这个看上去跟她差不多大的男生来。

简单的T恤和休闲裤，即使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整个人看上去还是很清爽。那双跟某些人相像的眼睛就不说了，难得的是嘴唇的厚度很得她心，皮肤也是男生当中难得的白皙细致。也难怪那些学校里的那些女生那么迷他了。

“怎么样，要吃吗？”付明见她盯着自己发愣，又问了一遍。

温婧如看着他点点头，“好的。我会给你钱的。”

***

晚上十点，烧烤店要关门了，老板老马有些为难地看着趴在桌上胡言乱语的温婧如。

她吃完面后叫了酒，付明本来不同意，可是她又用那种恶狠狠的眼神瞪着他，而且还从口袋拿出手机拍在桌上，“怎么，怕我付不起钱吗？把手机压这，明天来付钱！”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不听，把手机塞到他手里，然后说：“好了好了，快拿啤酒过来！”

结果，她就这样一罐又一罐，喝成了烂醉模样——满脸通红，手里还紧握着一罐啤酒，嘴里喋喋不休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这可怎么办呀？也不知道谁家的姑娘，竟然大半夜跑出来喝酒，还没成年吧？”

付明看着温婧如那副样子，想了想说：“她是这边的学生，我认识。您先回家吧，她有手机的，我待会打过去问问她家人，把她送回去。”

“那也只能这样了。”

付明扶着摇摇晃晃的温婧如从店里出来，老马关上了门，同他告别后先走了。

他的外套盖在了她的衣服外面，使她看上去比原先更加娇小。他让她先坐在路边的台阶上，拿出她塞给他的手机，结果发现设了密码，打不开。付明叹了一口气，坐到她身边，借着朦胧的月色和不远处的路灯光看着她。

温婧如脸色通红，眼神迷离，坐在那里上半身有些摇晃，她转过头来，抓着付明的肩膀，脸凑近他的脸，问：“你是谁？”

她的嘴巴里都是酒气，付明把她推开一些，将她的肩膀扶正，皱着眉问：“你家在哪里？”

“家？什么家？那是什么东西？”温婧如看着他，一脸傻笑。

付明知道她大概已经醉得厉害，没办法只能把手机递给她，说：“密码是什么？你开一下。”

温婧如接过手机看了看，“哦，密码，我当然知道密码啦，你们都知道！”她朝他咧嘴一笑，然后把手机扔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落地声。

“你！”

付明将她的手机捡回来，问：“小姐，现在已经凌晨了，你不告诉你住在哪里，你准备怎么办啊？”

温婧如嘟着嘴，有些疑惑地看看他，又看看前方，然后伸出手指着街的斜对面，脆生生地说：“那里！”

付明顺着她的手看过去，是家新开的宾馆。白天空的时候坐在店里，他经常能看到一些男女结伴出入。

温婧如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低着头，对着付明伸出手，说：“怎么样，敢吗？”

付明坐在那里，仰起头，面色沉稳地看着她，酒精让她微笑的眼睛充满了媚惑力，正在发育的身体在宽大的运动服下面显得越发妖娆。他握住她伸出的那只手，缓缓站起身，将她拉到怀里，搂抱着往街对面走去。耳边是她暧昧的低笑声。

***

深夜，一个年轻男孩扶着一个醉酒的年轻女孩去宾馆开房，前台小姐看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地说：“只剩一间标准间了。”

那是付明第一次去宾馆开房，他不知道标准间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原来还要交押金，更不知道还要登记身份证。那个时候他离十八周岁还差几个月，还没有正式成年，而且，这几年他一直在外面，根本不可能去办什么身份证，自然是没有的。

他有些窘迫，前台小姐却似乎对这种状况习以为常，只说了一句“算了”，继续面无表情地把押金单递给他签字，收了200块钱押金，然后把房卡递给他，“好了，303。”

付明接过房卡，扶着温婧如，往楼梯口走去。温婧如推推他往另一边去，含含糊糊地说：“坐电梯！”然后她趴过去按住往上的按钮。

付明转头看了一下前台小姐，她正低着头在发短信。

“干什么呢？”电梯开了，温婧如拉着付明胸前的衣服往里走去。

到了三楼，温婧如拿过付明手里的房卡，到303房间前打开门走了进去。

付明只得跟着走进去，他关上门，摸索着将房间的灯打开，就看到自己的运动服已经被甩在了地上，温婧如正坐在床边脱毛衣，露出雪白的肚子。他急忙别过脸去，“喂，你干什么呀？”

温婧如脱衣服的动作停了一下，一脸奇怪地看着他说：“脱衣服呀！”

“我知道你是在脱衣服，你脱衣服干什……”

他还没说完，就被站起身的温婧如抱住。她凑过来，对着他的嘴巴一阵乱啃。她嘴巴里的酒气还未消散，他一挣扎啤酒味就混着她头发上的淡淡雏菊香味飘入鼻间。

在最初的几分钟内，他呆住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反应。他僵硬着，被她推到了在床上。她完全没有经验，只知道借着酒劲胡乱地在他嘴巴上啃来啃去，好像他是她的仇人一般。

“唔唔唔……”后来，他渐渐反应过来，伸出手来想要推开她，却得到了她更强硬地压制。她骑在他的腰上，媚眼如丝地俯看着他，凶巴巴地说：“别动！”

房间里的灯光昏黄，她眼神迷乱，长长的头发散落在周身，毛衣从肩上滑落，露出雪白柔嫩的肩膀，如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一般的嘴唇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在他的唇上留下青涩的痕迹。付明慢慢伸出手抱住她，她的身体很柔很软，他的手在她的腰上和背上轻轻抚动。

温婧如对他的温顺似乎很满意，搂住他的脖子，继续那毫无技巧的啃咬。

他也渐渐有些动情，抚摸她的动作越来越缓慢，手越来越往上，嘴巴开始回应她。他抱住她翻了一个身，两人之间的体位换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也媚笑着看着他。

他慢慢低下头来，她却突然伸出手挡住，“等一下！”

“？”

温婧如的眉头皱了起来，脸色并不是很好，她用手捂住嘴巴，用力推开他，飞快地冲到了厕所。接着就听见一阵“呕呕呕”的声音。

付明翻身坐回到床边，摸摸额头，听着厕所里的声音，他低下头看着自己下面撑起的小帐篷，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

付明等了一会儿，厕所里已经没有了声音，但人还没有出来。他觉得有些不对，到厕所门口敲了敲门，“在吗？”

里面一直没有声音，他试探性地转动门柄，门开来，他发现温婧如趴在马桶边睡着了。

她衣发凌乱，熟睡的容颜却像是世界上最无害的孩子，与苏醒时的倔强蛮横形成鲜明的对比。付明走过去，将她打横抱起，再走回到床边轻轻地把她放下，再用湿毛巾替她擦了擦脸，帮她盖好被子。

***

温婧如是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的，她痛苦地睁开眼睛，摇摇宿醉后有些痛的头，循着声音在房间的地上翻到了自己的手机。

是许燕琳打来的。

“婧如，你在哪里呀？昨天你妈妈给我打电话问你在不在我家，我就骗她说你在我家。你现在在哪里呀，什么情况？”

“哦，我在……”温婧如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说，“我在宾馆。”

“宾馆！你去那种地方干吗？赶快来我家，万一你妈妈再打电话过来怎么办！”

“恩……好的。”

结束与许燕琳的通话，温婧如从床上爬起来，站在付明面前看着他。昨天他把床让给她，自己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她站在那里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走到洗手间梳理了一下，打开门走了出去。

等付明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整个人腰酸背痛。他看了看床上，发现温婧如已经不在了。去厕所一看，也是空的。她的手机也不见了。

他在洗手间胡乱洗了一把脸，抽了几张面巾纸擦擦干净，然后拿起自己的运动服离开。

***

这天天气很好，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付明结了房费，从宾馆里出来。不远处的网吧里走出几个少年，勾肩搭背，大声叫嚷着些什么。大概又是通宵玩游戏了。

这些普通的少年生活，早就与他无关了。付明转过头，往出租屋的方向走去。

那些少年走得近了，其中一个少年对另一个少年说：“陆崇知，你这样回去不怕你爸又打你呀？”

付明一时停住脚步，转过头去看他们。那个叫陆崇知的少年此时正搭着别人的肩，咧开嘴不在意地笑，余光扫过旁边的人，然后定住了。他也看见了付明，面上有些惊讶有些不可思议，“是你？！”

付明反应过来，马上转过头去，跑了起来，也不顾后面有人在逆着风大叫：“你给我站住！”

《归心如明》东尔　ˇ第二章①ˇ　最新更新：20111126　14：31：04

八年后。

陆氏集团景悦分部。

策划部内，新进公司的两个小姑娘小番和小丹正凑在那边讨论。

“哎哎哎，你去吃了吗，对街那家，M&R？”娃娃脸、齐刘海的小番问。

“吃了吃了！超好吃的！明天还要去！最好把菜单上所有的菜式都吃个遍！”利落短发、烟熏妆的小丹说。

“恩恩恩！而且老板颜超赞！”小番眼睛里似乎都能冒出红心来。

小丹惊奇地更凑近一些问：“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的？”

“去洗手间的时候无意中在过道上看到的，听到有服务员叫他‘老板’，穿着厨师装，噢~超有制服禁欲感的！”

小番继续陶醉中，没注意到小丹在底下轻轻拉拉她的衣袖，给她使眼色。

“王小番！公司请你来不是让你在这里发花痴的！八卦杂志在地下一楼，要我给你写推荐信吗？”

听到这又凶又高的声音，小番惊恐地抬起头来，果然看到前几天出差不在的部长穿着她一成不变的深色系套装，踩着七公分的细跟高跟鞋，此刻正冷笑着站在她的位子前面。

小番立马露出一个谄媚的笑来，“部长，您回来了呀？辛苦了！”

可惜部长对她的笑容视而不见，脸上的温度依旧处于零下，她敲敲她的桌子说：“王小番，公司请你来不是让你坐在这里闲谈的！如果下次再被我发现，你就可以收拾东西滚蛋了！”

小番站起来，利索地做了一个敬礼的手势，大声地说：“Yes，madam！”

部长对她的态度算满意，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又转过头看着已悄悄将椅子挪回自己位置的小丹，“还有，公司不是夜店，下次还想画什么烟熏妆来上班的，也不用再来了！”

小丹躲在角落拼命里地点点头。部长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等她走进去后，部门里的其他同事才纷纷围过来。

“女王又发飙了！”

“没道理啊，据说这次的合同谈得很顺利。”

“公事没问题，那就是私事呗！”

“你们说她到底有没有男朋友啊？”

“诶诶诶，我赌半个月的工资，她绝对没有男朋友！有哪个男人愿意忍受这种女人！”

“对对对！”

“那个……”刚刚挨了批的小番举起手来，“不是说部长和总经理……”

“哎，这事以前有一段时间是传得挺热的，但是后来好像又没什么了，谁知道呢！”

“小番小丹你们俩也太不小心了，明明知道女王大人要回来了，竟然还不时刻警惕着。”

“哎，安啦安啦！时间久了你们就会懂了，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

***

办公室里，部长踩着高跟鞋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旁坐下。她解下头绳，甩甩一头乌黑的长发，用脚脱掉高跟鞋，俯下身来揉揉酸痛的脚踝。连续出差五天，刚下飞机就到公司来了，她的身体实在有些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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