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所思-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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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无言下，思清大步向前，走开了……康凌筱还没缓过来一样，双脚定在了原地。

当思静再睁眼时，日落西斜，这一睡就到了傍晚十分，阳阳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见思静醒了，欣慰之情溢于言表，忙着帮思静身后垫高枕头。
“静静啊，你看看还有什么不舒服吗？医生说了，觉着没什么，就可以出院了。”阳阳开始坐不住了，开始在椅子上磨蹭了，“你肚子一定饿了，林大哥说了，家里帮你弄好吃的了，一会儿，你回家去好好休养，学校那边林大哥帮你请好假了。”阳阳一口一个林大哥，说的应该是林思清。
此时的汪阳没有留意到思静过于的安静，还在自顾自地说着话。
“当时不知道，你真的吓坏我了，半夜里起来一直在吐，脸色也惨白的，我拖着你进医院，一路上，看着你就要倒啦，后来，医生帮你检查的时候，你就已经晕了，我一直等了半个小时，才坐到你身边的。”看得出阳阳很担心思静，搭在思静的手上也有点潮湿，显是还在被之前的事后怕着……
“我听你一直在叫哥哥，我就翻你手机找你哥来了，他来地也真快，就一会儿功夫的时间，急匆匆地就出现了……”正还想说下去，思静突然拉起她的手，“你说我哥半夜里就来了？”
“是啊，他让我先回去睡，然后就一直陪着你，我回寝室睡了几个小时，起来正想赶过来，就碰见了康凌筱，他要见你，没办法我只好说了，接着我们就接替了你哥，你哥说去买点吃的，所以走开了一下，怎么了？出什么事啦？”阳阳看着思静震惊的神色，感觉不对，想是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思静缓了缓，展现了一丝微笑说道：“阳阳谢谢你，要是没有你……”阳阳摆摆手，厉声道：“你这是跟我见外，说什么谢谢啊，我跟你谁是谁啊。”两人相视一笑……阳阳总是会大喜大悲地表达她的快乐和悲伤，也就正因为这样，才会觉得什么事对她而言，都不算什么，大事小事一晃而过……
正笑着，林思清进了门，“思静，可以出院了吗？”依然是穿着白色衬衫，第一第二颗纽扣没扣，敞开着衣襟，两只袖管卷了起来，和早上的衣服一样，没有换过。一双深邃的桃花眼望着思静，没有离开。
保持着微笑，思静对着思清开了口，“恩，回家吧。”

思清开着车，载着思静回家，到家时，天已暗了，乌黑的家中立刻亮起了昏黄的灯光，映衬着外面城市的五光十色。
刚坐在客厅的餐桌上，林思清就从厨房端来了一只白瓷碗，里面盛着粥，他落坐在思静对面，示意她喝粥，思静勺了一口放进口中，轻尝之下，立刻流露出欣喜之色，是糯米粥，温温的，还放了糖，甜而不腻……
“恩，好喝。”思静满意地叹了口气，很快就喝完了，思清看着，弯了眼睛，似是在浅笑。
“可惜只有我倒下了才喝得到啊，那我以后看着要经常倒一倒才行。”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思清一下变了脸色，“说什么呢。”看是有点生气，思静呵呵笑了两下，立马禁了声，乖乖地坐着，不敢多言了。
“房间给你收拾好了，换洗的衣服放在了你的床上，还有什么需要就和我说，知道吗？”思清老大人一样吩咐了几句，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思静看着厨房的碗还放着，就去先洗了它。　
被哥哥整理出来的房间就在他的房间的隔壁，思静洗了个澡，小心地避开了左脸和右额，也不敢去照镜子，想着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
临睡前，思静看了一眼那道紧闭的门，终是没有进去……
本就没什么睡意，所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没睡着，好不容易有了朦胧的睡意了，那闷天响的雷声吓醒了思静，顿时，再无睡意。这时，哥哥在门外轻声喊了一声思静……
思静爬下床开了门，看着思清穿着宽松的睡衣站在门外，头发还有些许的潮湿。
他一看见思静，就轻笑出声，“你还是那么怕打雷啊。”长长的尾音似是带了无限的宠溺。
忆起昔日，每当打雷时，思静都钻进被窝里，而思清就陪着她，看着她，到底还是很温馨的……
“现在又不是小时候，我已经不怕了。”说完，又一声响雷打过，思静不由得惊呼出声，拍着自己的胸口，思清笑得更加得意了，思静瞪了他一眼……
有时的事过境迁，终还是有着无法说出的羁绊，我们谁都不可以说谁全放下了，因为那等同于放下那时的自己，即使那时不堪回首……
思静让出道，让思清进来，而自己也没躺回到床上。思清坐在写字台边的椅子上，思静则坐在了沙发上，手抱着靠垫。
两人许久都没有开口，干坐着，等着随时再到来的雷声。
“我就要和康凌筱交往了。”思静看着优雅坐着的他。
“恩。”像是知道，又像是回答的一个字。
又是一声雷声打过，思静突然站起，走到思清的跟前，一把抱住了他，紧紧的，思清垂着手没有动弹，任由思静就这样抱着……
没有言语的怀抱在这个不宁静的夜中，停下过，又随风飘走了……






第14章　属于权的先后
拂晓的影子刚刚过去，桌上就已经放好了早餐，坐在思静对面的人正在看着报纸优雅地勺着碗里的粥，思静则很安静地吃着早餐……
“听说某人是医学院的高材生，可是学着学着竟然把自己送进了医院，是不是应该给个合理的理由呢？”思清没有抬一下眼睛，目光依然在报纸上，漫不经心地问了这么一句话。
思静停下了筷子，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因为……因为课本上只是理论知识，亲身体验过才知道真实的感受……”思静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不然能说自己没有料到被人打一巴掌会打成脑震荡吗？自己想想都觉得可笑……
“那是不是要把书上所有的病症都亲身体验一番？”思清不自觉地挑了挑眉毛。
思静哑口……那人总有很好的口才，不然还真对不起他的职业——律师。其实他这么问无非是想知道思静的伤是如何弄的，这让思静怎么回答呢……难道说因为康凌筱的后援团？
吃完早饭，思清就去公司上班了，思静走进思清的书房，像平时一样找书看，打发着时间……
从书架第二排左数第三格放着一本稍有些泛黄的书，思静好奇地抽出书，看见缺了角的封面，那斑驳的快有些脱落的封皮如此眼熟，原来是……
她还记得思清在大学里，十六岁的她，为了帮他找一本不再出版的法律书籍，走遍了所有大大小小的书店不说，连地摊摆着的书都被她一本一本地翻过，最后是在一家快要拆迁的小书店里找到的，在高架子上拿出来后，差点被其它的书砸到，手指已经黑得像是摸过煤炭一样，可是心里却是兴奋至极的，把书捧在怀里，那轻轻的分量掂在心里却是极重的……
回到家把书晒了晒，小心翼翼地包好准备给思清一个惊喜，结果他手中已经有一本了，那本书还比她找的新上很多，当时思静就泄了气，藏在身后的书就被丢在了床底下，再也没拿出来过……没几个月，思清就带着梁以静回了家……后来她才知道，那本崭新的书是梁以静的……
现在，竟然在思清的书架上找到当时被她丢掷的书，那承载着她无数汗水的书，那有着心酸回忆的书，那……翻开书的第一页，里面夹着一张全家合照，而他就站在她的旁边，脸上没什么表情，却感觉他是在笑着……
他们没有合照，唯一一张就是这张全家福……
原来他是知道的……看着看着，思静的视线就模糊起来了，微微仰起头，窗外的风时不时地飘进来……
下午的时候，接到康凌筱的电话，问候了几句，约在明天见，思静答应了……
不是没有想过要找一个人，当思静发现喜欢上自己的哥哥的时候，除了心慌、逃避，自我厌恶外，竟还有一丝的甜蜜……也曾经想过是不是自己的病？因为缺少爱？缺少安全感？可是每当回忆起他来，会既兴奋又沮丧，时常充斥着自己的心，起起伏伏，感觉飘荡在云层上，稍一失足就会坠落人间……
喜欢上自己的哥哥竟会背负着一种负罪感……
晚饭前，趁着思清还没回家，思静把屋子打扫了一遍，虽说不怎么脏，但是呆在家里没事干实在会让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好像正发酵似的……
所以满身汗的思静就去洗了澡，当疲倦感随着温水冲刷过后，思静才发现自己没有拿换洗的衣服，全身赤裸裸地站在浴室门口，心想着思清还没有回来，就这样出去也没关系，思静随便拿着毛巾遮了遮就跑出去了……
迅速跑进自己的房间，拿起忘在床上的换洗衣物穿戴了起来，刚把内衣穿好，突然，听到走廊上有脚步声向她的房间这里走来，思静一惊……
正想着忘了关门，“思静，晚饭……”房门口站着一人正是林思清，他意识到后立刻转过身子，思静羞得只想挖个洞钻下去，手上的动作也变得更加迟钝，笨拙地穿好衣服，思清早已不在房门口了……
思静犹豫着该怎么出去时，思清在客厅的声音传了过来，“晚饭我们出去吃。”思静只好走出去，跟着思清换了鞋子，出门了。
坐进车子时，思静的长发还滴着水，那齐腰的发丝随着车子启动，被窗外的风吹着飘扬着，徘徊在身旁，牵引着身边的另一人……
车子刚驶了一段路，就停在了一家饭店前，思静刚想说就两个人不用去饭店那么麻烦，思清就向前走去了，饭店的门口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巧笑倩兮……
“以静，来很久了吗？”思清走向梁以静，顺势牵了她的手，回头等着思静走近……那相依的身影恍惚了思静的眼，她凭着本能向前走去……
“思静也来啦。”梁以静随思清叫她思静，“总觉得叫思静的时候，好奇怪，也真是巧，我们的名字里都有一个静字。”梁以静满脸甜蜜的表情，笑意正浓。
思静以前还会庆幸她们的名字里都有一个静字，想着他在叫她的时候，会不会想着自己，可是现在当她听到他在叫以静的时候，心中却是如此的痛，感觉有什么东西正慢慢地离她远去……
“以静姐……”简单的称呼包含着哥哥的“未婚妻”这个代号，三人没有过多的言语，进了包房，落了座，点了菜，其余时间无非是久未见面的情人之间的叙旧，当中也顾忌到冷落了思静，就聊了聊思静学校学习之类的话题，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终于结了帐……
梁以静今天是从家中赶来c市的，也没有带行李，似乎只是短住……而车子又重新驶回家的同时，思静已经从副驾座的位子上移到了后面。
正想着梁以静今晚要和她挤一张床吗？他们却似乎是说好了一样，一同进了思清的房间……思静恍然，他们的确已经到了那种关系的时候了，不用吃惊不是吗？
思静也回了房间，关上门的同时，心中才好像松了口气，隔着门的世界是属于她的，里面没有任何人……
夜晚来临地特别快，思静不像儿时那么怕黑了，反而学着去欣赏，静静地流淌在心中的已是一丝平静，如夜的平静，没有波澜，只有晦涩……
思静把mp3上的曲子来回地播放着，那曲中传出哀婉的英文歌，似是在不断地涌出千丝万缕的情意……不知不觉地，思静躺在了这些行语歌声中，迷糊了……
另一间房中，梁以静看着一进房间就忙着工作的思清不由得皱了皱眉，他们不像一般的情人，他们总是以工作为纽带，就连一个吻都是点到即止的，她有时也会怀疑他心中是不是有别人，可是了解过后，他的身边就只有她而已，那不温不火的性子似乎对每个人都保持着距离，也许她该满足了，至少他的身边只有她能靠近……
“需要我帮忙吗？”洗完澡的梁以静从背后环住了思清，把头搁在他的肩上，对着他的耳朵说话。
思清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把梁以静的手拉开，转过身子，“以静，你先睡吧，我还要忙一会儿。”
梁以静明显有些失望，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趾头，手却拉着思清的手不放，思清不觉莞尔，站起身，把她拉到床前，示意让她躺下，思清像哄小孩一样摸摸她的头……梁以静很吃这套的，每次只要她缠着他，他都会这样温柔地哄她，她有时会嘲笑他，可他却不以为然……
以静总在想他那偶尔展现的温柔是不是只对着她这样，想着想着就会开心地笑出来……
“那你什么时候睡？”以静不依不挠着问他。
“忙完就睡，你先睡，乖。”思清起身走向电脑旁，继续做事，专注地没有再回头看梁以静。
以静只好闭上眼睛，忙了一天了，也累了，不久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思清终于把手头上的案子整理好了，看了看钟，已近凌晨二点，他关了电脑，走出了房间，在经过思静房门的时候，停下了脚步，悄悄地打开门，看见床上的人儿蜷缩着身子，像小时候一样的睡姿，被子也被踢到了一边，思清走近，帮她盖好被子，就如从小的习惯，吻了吻她的额头……
还记得自爷爷奶奶家之后，思静每晚睡觉都要他吻一个才睡，十足的孩子气，不过，思清却觉得很开心，因为不再任性的她，只对着他才撒娇，他习惯了在睡前哄着她，直到她稍长大些，才不需要他的哄睡，那时，他却有些失眠了……
细数过去的岁月，竟忽略了她的长大，晚饭前的一幕从脑中一晃而过，思清起身，退出了房门……在客厅的沙发上躺下了……
思静是被手机的铃声吵醒的，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一听原来是康凌筱的声音，康凌筱说来接她，思静就报了地址，随后思静就摇摇晃晃地起了床，看见桌上的早餐，穿着睡衣的梁以静已经坐着在吃了，看着时间，思清是上班去了……
打了声招呼，思静也吃起了早餐……
大约过了45分钟，手机又响了，康凌筱来了。
思静拿好包包就出门去了，楼下的男子正沐浴在阳光下，汗珠格外晶亮……






第15章　桎梏的枷锁
走近康凌筱时，他那阳光般的笑容就笔直得像真的太阳洒下来的光芒，一扫前日的阴沉……
思静的目光转向了他身边的自行车，难道他是骑自行车过来的？从学校到这里？
“呵呵——我的车留在了家中了，你可不要小看我的小白哦，它可是正宗的白马，平时都不载女生的。”他一副不好意思的腼腆样，介绍着他的代步工具时倒很了不起的样子。自行车的周身都用白色的漆刷过了，在阳光下更加夺目……
“我们要去哪里？”思静看着满头大汗的某人开口询问。对面的男人显然愣了一下，赧然……干笑了一下，“我倒没想过……”
思静轻笑出声，看着眼前的大男孩，终是不能狠下心来对待，“那就随处逛逛，先散散步吧。”　要是让他再骑着他的“白马”到处逛，必是会累趴下吧。思静看了一眼康凌筱，康凌筱会意般推着自行车走在思静的身边。
两人行了一段路，思静依然安静地听着身边人像以前一样聊着自己的事情，或是开着玩笑，也许似乎又和以前不一样了，至少思静会觉得有些不自在。
走着走着，思静就坐在凌筱的“白马”上了，骑着单车，看着路一边的风景，不时有微风吹起她的发丝，思静突然觉得就这样静静地，也是一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应该会觉得的吧……
骑着骑着就到了学校附近，看着熟悉的校门，两人都不约而同地轻笑出声……
“这不是凌筱吗？”是她们！康凌筱的“后援团”……“凌筱为什么又和她在一起？”上次那两个人和其他同伴正巧从学校正门走出来，此刻正议论着她们，向思静投来不善的目光。
康凌筱看着突然多出来的众人，扬了扬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