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所思-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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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眼睛都酸涩了，才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思静常常想，死后的人都去了哪里？也许真有轮回转世的说法，也或许他们就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永远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人，这样的过去也会随着时间的变迁，慢慢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另个人记忆的延续，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们就是消失了……当你有一天开始过着没有他们的日子时，他们于你就只是不见了。

在电梯口有一个小孩挡在了思静的面前，因为小孩刚到她的膝盖部位，所以思静差点因为没看到他而撞上，小孩的妈妈牵着他的手又把他拉近她身边了一点。
“晨晨，有了妹妹以后，要学会谦让妹妹知道吗？不能再调皮了哦。”男孩点点头，也不知道他听懂没听懂，他妈妈俯身摸了摸他的头，看上去就像是一副温馨的母子图，这画面一直吸引着思静移不开眼睛，直到跟着他们出了电梯，思静才晃过神来。
然后她又进了电梯，去了医院的妇产科那楼。
有结束必有开始，生命的起点也许只在小小的保温箱里，终点或许只是换了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地方而已……不过给你选择你一定会选择呆在小一点的地方，不是吗？
思静远远地看着保温箱里一个个刚出生的婴儿，那么小的手掌大概和她的一根手指差不多大，她很想知道捏在手里是什么感觉？
就这样，思静隔着玻璃窗摩挲着那婴儿的轮廓，不自觉地抿紧了嘴唇，忍了一天的眼泪还是不禁泛滥地掉了下来……

临近傍晚，思静接到了康凌筱的电话，让她出来。
思静想了想，还是换下了今天早上穿的一身黑白，拿了钥匙就出门了。
康凌筱开车来接她的时候，递给了她一个盒子，他说：“不是给你的。”
没有像思静想象的一样，康凌筱没有过问她那么多天她去了哪里？也没有生气她没有联系他。反而是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直到思静被带到了附近的大饭店，看见一对中年夫妇的时候，才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伯父、伯母好。”礼貌地递过手上的礼盒。
两位家长看了看思静，转头会心一笑，可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整顿饭吃下来只有思静知道她就像是个局外人，客套也守礼。
回来的时候，康凌筱依然送她到家门口，车厢里没有开灯，车子熄火的时候，思静并没有下车，而是借着月光打量着身边的康凌筱。
黑暗中，思静感觉到一双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我还是不行吗？”
思静听了却讽刺地笑了，“你说过你做的和林思清相比实在是好太多了，不是吗？”
他们还想说下去，一声突兀的喇叭声和刺眼的探路灯光打断了他们的话。
紧接着，有一个清瘦的黑影从车上下来，背着这道灯光走了过来。
“下车。”声音中透着冷到不能再冷的温度，让人听上去不由得也觉得冷了起来。
思静感到先前覆住她的手紧了紧，她没有动。
“下车　，我不想说第三遍。”思静看着被灯光照着半明半暗的林思清，有些害怕了。
康凌筱松开了思静的手，转而揉了揉思静的头发，然后对着思静笑了笑，笑容中隐藏着一丝得意之色，“下车吧，早点回家。”
思静听到这句话，这才开了车门下了车，还没来得及反手关上门，就被林思清往楼里拖。
看着林思清生气的背影，思静感觉到这个背影和早上的有些不同，那是一个鲜活的背影，是能猜得出那个背影后面的表情，而不再是死寂的了……
一个力道，思静被林思清堵在了墙与他之间，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另一种横在了墙上，不让她有逃脱的机会。
“你到底在想什么？”林思清的眼睛里有一丝慌乱，不仔细看的话，就只看到他的恼怒。
“林思清？”思静用空出来的一只手抚上了他的脸颊，带着一种平和得没有任何语气说道：“一点都不像你呢。”
林思清脸上闪现出一道错愕的神情，他深深地闭了闭眼睛，然后把头扭向了一边，“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呢？”
是啊，到底要怎么做？
康凌筱和思静说过，“我现在做的比起林思清对你的，实在是好太多了。”当时他拿着林思清和梁以静的订婚请帖，然后带她去买了那件黑色礼服。





第37章　原来我们还在这里
林思清消失了，在那一晚之后，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刚开始几天，思静的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她突然觉得前几个月没有联系过他，两个人过着自己生活的时候，她都不曾这么不安过，她跑去问了二伯母，得到的答案却是不知道，一副我一点都不担心的表情。
这样过了几天，思静越来越坐立难安，以至于晚上又失了眠，怎么也睡不着，所以她才能在半夜里看见她设置为静音的手机亮了起来，她看着手机屏幕上熟悉的数字和人名，躺着的身子不由得坐了起来，“喂？”思静刻意用不经意的口气接起了电话，却掩不住一颗激动地心。
电话那边是长久的沉默，听得出那边环境很安静，安静到没有任何嘈杂声。
思静有些急了，对着电话提高了嗓音，“说话。”
对方还是无应答，静悄悄地仿佛没有人，但是思静知道林思清就在电话的另一头。
林思清正躺在雪白的床单上，用一只手盖住了双眼，挡住了从窗外洒进来的月光，他本来没奢望过思静能接起电话的，现在只是很想听听思静的声音，听听她的声音就好了……
良久，林思清才放下手，睁开那双清明的眼睛，他说：“思静，为什么我们还在这呢？”
听到这句话，思静拿着手机的手一顿，竟有些发麻的感觉，然后对方掐断了电话。
原来只是对于思静，林思清消失了而已……

接近半个多月，林思清才回了家，跟着进家门的还有梁以静。那天家里来了很多人，正值是来看望林正祁的高峰期，像是一同约好了一样，突然都出现了。
思静坐在一边，眼睛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林思清的方向，他看起来的样子比前段日子更加清瘦了，而且看上去还有种久病初愈的虚弱，不知是不是错觉，思静这样想着。
大哥家的女儿拉了拉思静的手，这孩子一直被当男孩养着的，头发是短发，连衣服也是中性的打扮，唯一觉得她是女孩子，应该属她没有像男孩子般调皮。
思静看着她，也握了握她的小手，看着她笑了笑，心里却是一暖。
几个孩子碰到了一块，闹着要玩，客厅里一阵热闹，大人们嫌烦，赶他们到房间里去了，思静跟着他们过去，像个半大的孩子一样凑合着和他们玩在了一起，明明是做姑姑的人了，却像个姐姐一样。
思静盘算着这么几个孩子到底要他们先玩什么好呢？数了数人数，他们正好能凑成对，玩她小时候玩的拍手游戏？不知道现在的孩子还和她小时候喜好一样吗？
“我们玩‘你拍一，我拍一’的拍手游戏好吗？”思静打着商量地和那几个到处乱窜的孩子们说道。
看着他们大眼瞪小眼的，估计以前还没玩过，不知道什么是拍手游戏，思静也不知怎么和他们解释，结果孩子们见状又闹腾了起来。
“你想玩？”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思静身后响起，然后走到她身旁的位置。其实连思静自己都觉得是她比较想玩，所以任由林思清调侃着了。
几个孩子都在试着弹簧床的质量，思静和林思清则搬来了两张椅子坐在床的旁边。
“大家都坐下来，看我们做示范。”思静面向林思清，也不看他，伸出了手。
“你拍一，我拍一……”双手触碰的瞬间，每碰一下，思静就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人拨了一下，竟有些舍不得分开两个人合拢的手。
记得小时候，思静也很喜欢玩这个，总拉着思清玩个不停，她不知道别人家里是怎么玩的，她和思清一向玩的是加速度，不停地加快速度，越加快思静就越跟不上速度，越跟不上速度思静就越想笑，笑到直不起腰，刺激到不行，这样才结束了一轮。而每次她都因笑场而玩不下去的时候，思清却只是弯了弯眼角。
今天不知怎么的，思静和思清都很有节奏地放慢了速度……每拍一下，就放慢节奏一次，可是双手接触的时间却长了……
思静始终没有看林思清，或许说不敢看他，只知道低着头看着他们拍手相合的地方。
突然相合的手不动了，思静疑惑地抬头的瞬间，被握住了手，呈双手合十交叉状……那双似笑非笑的眼还是如此熟悉，仿佛有用不完的温柔在里面……
房门外有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却又掐准了时间般的凑巧。思静本来想说很多话，可是错过了时机，而且也有很多话都不知怎么开口，也就无从说起了。
梁以静也从客厅那过来了，刚才看见她正干着端茶送水的事，估计现在忙完了。
她没有进房门，只是在房门外把林思清喊了出去，走之前，思静只看到梁以静厌恶地一瞥，之后，思静也没有玩的兴致了……
唯一庆幸的是刚才她什么也没说，就差一点，差一点她就忍不住说了，因为她实在是有点撑不住了……只是突然想到了康凌筱对她说的话。
还记得在梁以静找她谈话后，又过了两个月，她在宿舍门口碰见了康凌筱，而他久别后的第一份见面礼就是那张烫着金字的订婚请帖，思静当时只觉得这一定是骗人的，这一定不是真的，肯定加否定的后果和正负得负的答案一样，思静还特地打了电话回家，然后听到的是林正祁高兴地声音，他说：“思清不是通知你了吗？没有吗？”然后一切恍如梦中……
康凌筱没有给她过多的空白时间，他直视着思静的眼睛，逼视着让她也看着他，“你还不明白对于一个律师来说，什么是不被允许的吗？”思静没有回答他，他又继续说了下去，“那点不允许足够让他放下你的东西就是他的身份。”
康凌筱双手按住了思静的肩膀，显得有些激动，“他是他父母的好儿子，他是需要地位名誉的律师，而最重要的是他是你的哥哥，和梁以静在一起，他还是他，可和你在一起，他就什么都没了，这些道理你怎么就不懂呢？”
思静脑里不停回荡的就只剩下“什么都没有了”这几个字，怎么会什么都没有了呢？思静很想说，至少还有她，她会陪着他的，哪怕……
“他放不下的，他怎么可能舍得现在有钱有车有家的生活，对于他来说，你只会毁了他的一切，他怎么还敢要你？”思静听到康凌筱的声音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就算是那样，也是我应得的，不是吗？”思静挣脱了康凌筱箍住的双手。
“因为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回到我身边，不然你会毁了他，我也会让他毁了你的。”康凌筱看上去一点都不介意思静甩开他的手，整了整思静的衣服，然后不带一丝留恋地放下了手。
思静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觉得整件事真是不可思议，眼前的人真的像阳阳所说的，一点也不像平时的他。
“不要这么看着我，我现在做的比起林思清对你的，实在是好太多了。”然后他给她最后一次和林思清相处的机会，为表达诚意，他还特地带她去买礼服，一件一件地试，看得出康凌筱的心情很好，而思静就像是灵魂出窍一般，任着别人当她是玩偶般玩弄，买下礼服的时候，她只知道这件礼服价值不菲，别的什么也想，因为对当时的她来说，在还没有见到林思清之前，一切都不敢过早地下定论，只是她这么想着，到最后还是绝望了……
订婚宴如期举行了，思静去得晚了，当她看见林思清拦着梁以静的手，脸上淡淡的笑容在看到她的时候，都不曾有一分的撼动……思静才明白康凌筱说的话，至少她知道林思清不会为了她，放下所有……
然后她疯了一样地猛灌着酒，一杯接一杯地喝，醉的时候，脑子却还是很清楚，她知道她不小心打翻了香槟塔，她知道她做错了事情，可在那时候，她还是希望林思清能为她扛下所有……包括她身上的罪责……
在人群中摸索着他的人影，然后终于看见他的时候，只记得他是她的林思清了，却忘了他还是他的哥哥……
她喊他，他也应了……但是他拉她，她还是痛了……
她知道他在赶她走，而没有想和她一起走的意思，他到底还是怕她毁了他……
她很想告诉他，她不会毁了他的，他要的她会为他守住，只求他不要赶她走，只求他不要走太远了……

思静任由那几个孩子怎么疯，怎么玩，怎么闹……只要没有伤害到他们的，思静也就看看笑笑，然后陪着他们从这个房间跑到另一个房间。这几个小家伙虽然很调皮很折腾人，可是思静陪着他们却很开心，从心底里觉得暖和……
“小家伙？”思静默默念出声，仿佛忆起曾经有一个人也这么喊过她，只是这么多年了，很难再听到……





第38章　把你藏起来
“我应该不需要再提醒你了吧，林思清。”梁以静把林思清叫到走廊上，听到房内时不时传来孩子们的笑声就不由得心烦起来。“你还不明白你根本逃不掉的吗？”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林思清更是怒火中烧，她很想停下来，可是停不了……
“是啊，我又逃不掉，你何必把我看得这么紧呢？”林思清随意地靠在了走廊的墙壁上，声音却是压得低低的，生怕被别人听见一样。
梁以静深深地看着他，仿佛要把他刻在墙上一样，而林思清就那样盯着地板的某一处，两人僵持着这个动作很久很久，久到林思清站着有些头晕，想要离开……
对面的人似乎轻笑出了声，尤其是看见林思清愈见愈白的脸色，她的心情不知怎么得又变好了，看来最近有些喜怒无常啊，“我现在很想知道她的表情。”这句话换来的是林思清投来的疑惑眼神。
屋内，孩子们似乎正东窜西逃地接近门边这个方向，隐约听到思静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林思清退后了一步而更紧贴了墙壁，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没有给他任何的时间，梁以静一把按住靠着墙的林思清，见他快挣脱开了，紧忙狠狠地把手按在了他腹部之上，看着他隐隐地颤抖，有那么一瞬无力时，领着他的领口往下拉，接着立刻堵住了他的嘴……
门开了，余光中一群孩子跑过，还有一抹淡粉那短暂的停顿，再然后就是渐渐地远离，直至消失不见……
梁以静放开了他，看着他慢慢滑下的身子，手按着腹部，额角还涔出了汗，以静弯下腰，“需要再陪你去医院吗？应该不需要吧，明明伤口差不多都好了。”然后她皱了皱眉转身走了，留下了坐在地方眯着眼的林思清。

思静跟着那些孩子们，脑里浮现的却是刚才那一幕，那双因用力而指关节都泛白的手看上去正在很用心地抱着梁以静，紧闭的眼睛不曾睁开过，似乎正陶醉其中，只是短短地一瞥，那个画面在脑海里就怎么也挥之不去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冬天，她站在零下几度的室外等他的情景……明明夏天已经来临，为什么还是感觉到那仿佛深入骨髓的寒冷呢？冷得她身体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为什么总是在她卸下心防的瞬间再狠狠地弄伤她呢？
孩子们闹腾的声音成了不合时宜的背景音乐在思静的耳边回荡……成了孤单而寂寥的回音……
不知是谁的主意，这帮孩子吵着要玩捉迷藏了，思静从呆愣中醒来，跟在他们屁股后面也躲了起来，想想小时候思静就很喜欢玩捉迷藏，尤其喜欢藏起来，然后被找到的既遗憾又兴奋的感觉让她尤为难忘，此时，思静只是想躲起来，躲得远远地……所以她把自己藏了起来……
一片漆黑中，思静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