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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长媳之路-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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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晋川伸手摸进薄被之中,摸向她的小腹。

好像就这几天没摸,一下子又大了许多,但明显能感到摸着有些生硬。

“请了太医没?”他替她盖好被子,容昐疲倦的看了他一眼,又重新阖上眼点点头,眼底泛着青黑,白皙的面容下泛着淡淡的青色。

冬珍上前道:“秋香姐刚送太医出门。”

“嗯。”庞晋川叹了一口气:“你别担心,我已启奏圣上,自宫中请产婆。”

容昐喘息着,吃了一口热水,才道:“我不放心别人,还需再请几个我相信的,以前替我接生小儿那个就很好。”

他顺手接过她喝完水的碗,双手轻轻的安放在她腹上,一遍又一遍的轻轻抚摸着,许久,忽道:“让你受苦了。”

容昐笑了笑,摇摇头,已无力再去说些什么了,他们两人做夫妻做了这么多载,彼此是什么样的人不都知道?

他要的何时没得到过?只有她一步一步不得不妥协,可如今到了这步,孩子是不得不生了,但有些话,是不得不说清楚的。

容昐从薄被之中伸出手,她的手很冰凉,轻轻的盖在他手背之上,细细摩挲了许久,也端详了许久。

他的手很修长,骨指分明,人说这样的人是极有福气的,他确实很有福气。

庞晋川幽眸闪动,紧紧的盯住她的眼,她朝他一笑,虽只是寻常的一个笑,却让他觉得极美。

他将她的小手窝在掌心之中捧起不断的亲吻,力图撇开心底的不安。

容昐深吸了一口气,抚平内心的躁动,柔声道:“你我是少年夫妻,晋川,我曾经是真心实意想跟你好好过的。”

“我知道。”庞晋川声音嘶哑。

容昐深深的望着他:“许多话,我憋在心底已经许久,以前不和你说,总是因为心里憋着一股气,不屑和你说。”

“你说,我想听你说话。”他抬起头看她,一错不错,此刻他眼中也就只剩下她。

“我爱过你。”

庞晋川怔怔望着她。

容昐用极轻极轻的声音和他道:“你或许已经记不得了,那也是许久之前的事情,我自己也都快忘记有那样一段的日子。”

回忆起往昔,她的眼神有些迷茫也有些清亮,她道:“还记得当年你去宋芸儿屋里,我缠着你不放,后来被二夫人罚跪在佛堂的事儿吗?”

庞晋川想点头,可那些却毫无印象。

他深恶痛绝自己的遗忘。

容昐低下头:“我不是为了争宠,我是真的善妒。我嫉妒过宋芸儿,我厌恶你的小妾,也厌恶你的庶子庶女,可我不得不隐藏在心底,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所以我花了好多心思想方设法的缠住你。”

“胡说。”他也跟着笑道:“你如今怎么不继续缠着我?”

容昐忽吃吃笑起,笑的眼角泪花顺着眼角流出,她捧住他的手,低声问:“累了,缠不动。”

“那我来缠着你。”庞晋川告诉她,将她搂在怀里。

容昐摇摇头。

“在我流掉孩子后,因为厌恶宋芸儿,所以我在她茶里下了绝子药。”

“为了夺回长沣,是我让阿蓉在他药里放了芝麻碎,栽赃给徐嬷嬷。”

“何淑香脸上的烫伤是我故意用茶泼上去的……还有在这个院子里,我也杀过人。”

容昐一件事一件事,慢慢的都告诉了他,庞晋川听着。

她的手被他紧紧拽在手里,他抓的很用力,容昐笑道:“你不要怨恨我,但凡我有一点的办法,我都不会选择这条路。庞国公府的长媳之路太难了,我又如此的太贪心……”

“容昐,别说了。”庞晋川浑身异常的难受,他低低求她。

容昐扶额,情绪有些失控,她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稳定了情绪,才继续道:“在雍王府,我和长沣一直希望你能来救我们,后来逃出去,被周朝峥救下。在南泽的日子,我过的很辛苦,跟一场噩梦一样,控制不住我自己的脾气。”

庞晋川紧紧搂着她:“你怎么不与我说?”

“我真的不知道我是病了。”她轻声道:“你找到我的时候,我在想,咱们好好过日子吧,以往的那些事儿我也不愿去想了,可你不该在我那么难的时候狠狠捅了我一刀,说到底我最怪的还是你。”

她的感情从来很简单,她也奢望的不多,可这些事儿,他办不到,她也不愿意再去说了。

如今,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后。

庞晋川给了她一刀,她到底也得补回来。

“容昐,顾氏……”

容昐坐起来,伸出手摸上他的侧脸,看着他难受,她心底是从未有过的平复。

“你欠我太多,还不清。咱们也纠葛的太深,从嫁给你后,我一路争,一路走,一路想成为和你比肩的女人,可走到现在,我再回头,从前我是什么样的,许多都已经记不起来了。”

她低声一叹,庞晋川略微的发抖,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迷茫他的全身:“还来得及,不用你争,不用你抢,我拉着你,我拉着你再也不会放手了。”

容昐摇了摇头,望向窗外的鹦鹉,金黄色的落日颜色给它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小儿知道她总是一个人,所以总是送鸟给她。

庞府里的鸟,他眼巴巴送到了别庄,后来鸟死了,他又给送来了一只。

这个孩子是她的牵绊,可也给她带来了很多的欢乐。

如果没有小儿,她绝对不会和他走到今天。

容昐低声道:“不管这一胎如何,日子总要过下去,你深受皇帝宠幸,前途无限。我若活下来,就替你好好守住这庞国公府……若我不幸,还求您不要再娶继室了。”

庞晋川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以而立之年位极人臣,妻贤子孝,前途无量,世间的荣华都集于他一生,可得到的太多,遗忘的也多,等他回过头,她都走的很远。

是他设计她有孕,是他求她再生一个女儿。

为了他的仕途,为了他的家族,他把能利用的东西都利用了,可最后独独对她却后悔了。

“容昐……”他张开嘴,想求她,可求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只觉得莫名的讽刺。

“好。”庞晋川将她的手抓到嘴边不断亲吻,她的手瘦的硌人,手背上清晰的能看到青紫的血管。

他想抓住她,很用力的抓住她。

但庞晋川明白,他这次或许挣不过了。

他温柔的望进她依然明媚的双眸:“你要的我都给你,你要好好的生下孩子,好好的为了孩子活下去。”

“好。”容昐问:“若你食言了如何?”

她不信他。

庞晋川难过一笑:“若我食言,不得好死。”

“人若死了,这些荣华富贵到头来终究不过是一场空梦。”她轻声道,庞晋川一怔,直直望着她。

容昐却转过头望向庭院之中,那里是夏花已逝,菊花开的正好。

两人走到这步,都已是无可奈何。

————————————————

小儿每日不再被庞晋川束着跟着夫子读书,他允了小儿半天的假。

有小儿在身边,容昐不敢多吃,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难堪。

那只鹦鹉,小儿开始教它背书。

先是贺知章的《回乡偶书》,那只鹦鹉蠢笨的很,学了四五天还只会背,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小儿就气急了,每次鹦鹉背完就要接下去,强迫它学。

鹦鹉也有脾气,有一次狠狠啄了小儿一口。

小儿委屈的跑她来撒娇,容昐知道他轻易不撒娇,只这些日子碰到这样的鹦鹉,实在是气闷了。

容昐替他吹拂完,小儿就赖在她怀里,搂着她的胳膊,母子两人坐在院中树底下,一起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

“小儿,你要学会长大。”容昐是这样告诉他的。

“可我还小呢。”小儿轻快答应。

容昐摸了摸他松软的头发:“娘希望你能成为有用的人,要勇往直前,不要回头。”

小儿抬起亮晶晶的眼睛,觑了她一眼:“太太!”

“什么?”

“为什么不要回头?”他还小,不懂得。

容昐笑道:“回头了,很多事看清了会后悔,娘不希望你后悔。”

“我不回头。”小儿跳下凳子,跑出去,一路跑,跑的凉风刮起他银白色的袍衫,像一道极亮的闪电。

容昐紧紧的盯住他,看着他跑出了朱归院的门,停在门口,蹦蹦跳跳的回过头:“娘,我只回这一次头。”

“别回头。”容昐笑道。

跑吧,跑远点,跑的快快的。

小儿嘟下嘴,有些不解,但还是笑道:“好,等儿子教会那只蠢鸟,娘得答应儿子一件事,儿子才不回头。”

两个人,一个站这么远,一个又坐在院子里,秋香逗弄着那只傻鸟,对小儿说:“小公子回来,太太听不到你说什么了。”

小儿点点头,飞快跑回,坐在她身边。

容昐抽出丝帕,擦掉他额上的汗水,笑问:“答应你什么事儿?”

“唔?”小儿歪着头:“不知道,但太太先答应了再说,等儿子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告诉太太。”

“好。”

小儿依偎在她怀中,望着天,他喜欢在母亲怀里撒娇的感觉。

正文 第79章 致命一击

和容昐猜想的一样;皇帝并没有收手的打算;但那火势却很快蔓延到了顾家。

在礼部侍郎秦怀安倒台后,南泽知州裘柏随后被革职,当年牵连科考的考官一缕削官贬为庶民。

皇帝还别出心裁,叫秦怀安日日带着枷锁去贡院门口跪着;背四书五经。

容昐私下里对林嬷嬷说起:“如此行径,可见皇上是眦睚必报之人。伴君如伴虎,万万不可得罪。”

林嬷嬷却不管这些;她就一个劲儿的花大力调整容昐的身体。

八月初六;内宫之中传出齐广荣之女明妃有孕之事,皇帝大喜,进封明妃为明贵妃;皇后进言劝阻,皇帝当面薄叱皇后善妒。

齐广荣初闻,惊恐不已进宫请罪。

随后明贵妃上祈罪责,自请罪于皇后,皇后赐一串佛珠安胎,明贵妃得后腹痛不知,当晚落胎,御医查出佛珠内含麝香。

皇帝震怒,怒斥皇后,太后出佛堂,上言皇后乃太子亲母不可废,此干戈才稍许平息。

但不日后顾氏父子皆被贬责,其中顾弘然尤为之重,离职出京至东阳。

东阳乃西北边境,人烟罕至。皇帝旨令一到,片刻都不许逗留。

顾弘然要走,容昐势必要送的。

这日一早就起来,梳洗打扮好,随庞晋川上了马车,往城门去。

此刻刚值清晨,杨柳垂于留桥之上,底下是潺潺的护城河。

二人所乘的马车飞快的使出了城门,待两人下了车,远远见顾弘然和黄氏站于柳树之下,他们身后只跟着一辆马车,顾霖厚见到容昐,飞快的奔上前抓住她的手,长沣和小儿也下了车,顾弘然道:“霖厚,带着表弟去树底下玩。”

余下三人皆是心领神会。

庞晋川搀扶着容昐往前走,顾弘然有些担心的看着她极大的肚子,问:“如何又来送行?听牧之说这些日子还吃着药?”

容昐微微挣开庞晋川的手,上前笑道:“还吃着,但好了许多,再调理看看。”

“嗯。”顾弘然颔首,他细细打量着容昐,她脸上再也看不见当年那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身影,反而经了许多事儿,做了母亲,嘴角笑意越发柔和,然眼中坚毅之色好像这几年越发盛了。

他担忧容昐的性格,过刚易折,不由嘱咐道:“此去也不知何时能归,你还需保重身体。凡事想开些,若想不开,退让一步,海阔天空也是极好。”

庞晋川幽幽的望着兄妹两人,眸色浓重,他默默的走上前牵住她的手。

容昐回过头望了一眼他,神色奕奕:“兄长放心,我信否极泰来!”

顾弘然点了点头,看向庞晋川:“剩下的,就靠你了。”

“是,兄长。”

“如此我就烦心了。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莫要相送了。”顾弘然朝两人挥手止步,黄氏在叫顾霖厚回来。

容昐看着他们登上马车,清晨迷雾渐渐散去,迎着前路,是冉冉升起的旭日,火红的火球照亮了天际,冲破了迷蒙的前路,马车渐行渐远,在周遭大树遮掩之下,最后再也看不见了。

她收回目光,看向手中紧紧拽住的八宝璎珞。

她没送出去的,因为她相信,顾家不会倒下,顾弘然还有再回来的一天!

八月初十,因太子感染风寒之事,皇后再受斥责。

十二日,皇帝出宫行猎,随行官员仅齐广荣一人。

十四日,归,皇后有病未能迎驾,明贵妃领众妃嫔等候于乾康门外恭迎圣驾。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皇后,仿佛下一刻皇后会倒,顾家会倒。

容昐只一味的养胎,安心的等着小礼物的出生。在这个政权交替的时候,连自己的眼睛所见,耳朵所闻之事都可能是假的,她只要看见庞晋川在忙碌,依然深受皇帝恩宠,她就有一股底气!

一早大夫人那边就请她过去。

“你近来怎么瘦了这么多?”大夫人正看婢女给实崇喂饭,见她来,招手唤她过去。

容昐扶着她笑道:“临近产期,时常坐卧不安,就瘦了。”

“这倒是。”大夫人对她絮絮叨叨:“当年我怀你大哥的时候也是这样。”

两人起身往后院走去。由着正堂到偏院,走了有一段的路,婢女上前麻利的撩开帘子。

容昐不解问:“母亲,您来这儿做什么?”

只见里头屋子宽敞,窗台前的小圆桌上,坐着一个很是老迈的老妇,穿的简单,只那脸上从眼睛开始到嘴角的肌肤全都翻了皮,露出密密麻麻的红疙瘩极是丑陋。

大夫人挽着她的臂弯,亲热的拍了拍容昐的小手:“前几日晋川来请安,说了你的身子,我担忧,便求人去请了福婆来给你摸骨。”

摸骨……

容昐稍稍有些犹豫,望向那面目可怕的妇人。

那叫福婆的,微微睁眼觑了她一眼,上前朝三人行了礼。

“来,好孩子,福婆摸骨一向极准。”大夫人拉着她在圆桌旁坐下。

容昐有些怀疑,坐上前去,待福婆冰冷的双手摸上她的头骨,容昐犹如受惊一般,猛地躲开,老妇亦是皱眉。

“何事?”大夫人紧张问。

福婆满眼深意:“没摸清楚。”又上前再摸了一次,容昐强压住心内的毛骨悚然,由她从头骨、手骨、至全身骨架摸了一遍,福婆越发纠结:“头壳两旁凸出,聪明富厚;臀骨圆起,宝贵悠久,实在贵不可言之命。”

知她福泽深厚,大夫人松了一口气。

福婆继续道:“然而其成相略是漂移,竟摸不透夫人前半生为何?”

容昐心下一惊,连忙收回手,抱住小肚。

大夫人问:“这是何解?”

福婆紧蹙眉:“不知,不知。”这是她摸过最奇怪的命数,摸不准,摸不准,估计要砸掉老脸了。

大夫人再问,她也不肯答,后也不勉强,叫人包了三十两的银子和一匹绸布送了出去。

容昐戒备的望着那福婆走远了,才喘息的坐下来,吃了一口茶压惊。

大夫人气道:“这婆子许是老了,竟摸不得准了。”容昐淡淡笑了笑,大夫人以为她心下不快,便叫她赶快回去休息。

到了夜里,庞晋川没有回来。

内阁之中,每夜都需有一辅臣当值,今夜是庞晋川当值的日子。

容昐沐浴后,滑下绸裤,往腿上肌肤轻轻压下,很快就浮现了一个深窝,她等了许久,也没见恢复。

秋香抱了一个毯子进来:“太太,近来夜里有些凉,老听您咳嗽,给您加一块毯子。”

“好。”容昐滑下衣物,靠在床上,秋香打开薄被盖在她身上,又盖上小毯。

容昐舒服的呼出一口气,摸摸有些僵硬的肚皮。小礼物都好几天没动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睡吗?”秋香笑着问她,容昐点点头:“你备一壶水放在桌上,我这几日夜里睡到半夜,老觉得浑身热乎乎的,又渴。”

“是。”秋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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