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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长媳之路-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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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晋川冷冷一笑,往后退了三步,作揖:“是,若是无事侄儿告退。”说罢,浓墨黝黑的双眸淡淡一扫,往后退去,离开屋里。
当年兄长殁了不久,父亲还在择继位者,母亲与二婶明争暗斗久矣,自然不会选他,然二婶却当众誓言以后与他断绝母子情分送于父亲做子。
为了庞国公府的爵位,她都能将嫡长子送出继承,在她心目中,什么最重要,早已不言而喻了。
如今庞国公府是她掌权,二叔也已是庞族族长,她要的都拿到了。
庞晋川扫了扫身上的褶皱,跨步走出。
李嬷嬷不知去了哪里?等在外面的是红烛坐在廊上,两颊冻得通红,见他出来连忙迎上去,笑道:“大爷说完了是吗?外面雪还没停,让奴婢给您打伞回去吧。”
庞晋川盯着她许久,单薄的嘴唇抿了抿嘴:“放肆!”来旺心领神会:“主子的事儿岂是奴才胆敢妄言的!掌嘴。”红烛大惊失色,膝盖一软跪于地上。
还不等她回过神,两个凶神恶煞的仆妇就已上前,一个抓住她的两肩一个扬起大掌。
红烛惊叫:“大爷,我是夫人屋里的人!”
庞晋川正要跨出的脚步一顿,回过头,阴测测看她:“是吗?”
红烛心下一惊,没有来的恐惧。
来旺对仆妇呵道:“还不将她拖到后院,塞了嘴巴再打!”
红烛这下是欲哭无泪,连声音都还来不及发出,就已被人连拖带拉。
庞晋川眼中飞快散过一丝银光,复又很快消失。
一个贱婢,都敢在他的庞府胡闹非为吗?
他双手踱于后,踩着皑皑白雪往外走去。
两旁是欣欣向荣的梅花,迎风斗雪,开的是姹紫嫣红。
来旺跟随其后,出声问:“爷,去哪儿?”
那个小祖宗还在书房里等着呢。
庞晋川摘下一朵放于手心细细打量,如此的凌寒独放就算束于高阁也宁折不弯吗?
他道:“明日午后,你叫太太去书房。”
呵,武后,杀女……如此之人会是他枕边七年的夫人?
庞晋川冷眼盯着许久,忽想起一年,小儿还未出生时,他去宋氏屋中,顾氏拦住他,那种倔强的眼神,他已在顾氏眼中许久未见了……
正文 青葱岁月
午后,容昐用过膳往庞晋川书房走去。
昨夜洋洋洒洒下了一夜的雪,今天天气倒是极好,眼光明媚,微风,比前几日气温还回暖了一些,容昐便穿了一件玄色五彩金遍边葫芦样鸾凤穿花罗袍,外面罩着一条长襟没膝的银红比甲,头上饰样简单,青丝挽成凌虚髻,插着上回兄长送的梅花钗,面容微施些薄薄的胭脂。
听说昨夜夫人叫了庞晋川去了屋里,两人不欢而散,说了什么,她倒是没探听到,不过总归不是好话就是。
容昐抿了抿嘴,梅花样的坠子映着她冻得透明的耳垂,透着一股粉嫩。
走过月亮插洞门,两个丫鬟守在哪里,连忙向她请了个安道:“请太太安。”容昐点点头,一个穿红戴绿,五官平凡的小丫头笑道:“不巧,爷刚让一个先生叫走议事,现不在书房中。”
容昐顿住脚步问:“屋里可有人?”
小丫头清脆笑道:“正是呢,小公子在屋中习字,太太可要进去瞧瞧?”说着迎着容昐往外走去。
刚过洞门,只瞧正中央一道假山似的石壁挡着,两侧是走廊,再往里走去上了台阶便是书房。
小丫头领到这儿就不敢再进去,连忙俯身行了礼就往外走。
容昐刚撩开帘子,就觉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她不由的搓了搓白皙的双手,呼出一口热气,回过头对林嬷嬷等人道:“在这儿等着。”庞晋川乖僻,书房内极少让人进,侍候的人常年也就只有来旺几人,众人也熟知他的忌讳。
她穿堂而入,果真见小儿端正坐于一方桌之后,左手执笔,右手按纸,面容认真严肃,一笔一划描摹着字帖。
“太太!”听到声音,小儿抬头,见到容昐大眼顿时出彩。来福连忙低下头,请了安,默然的倒退出门。
小儿蹬下高高的椅子,跑上前拉住容昐的手,惊喜问:“太太来看我吗?”容昐莞尔,摇头笑道:“不是,来找你父亲的。”
小儿脸上明媚笑容骤失,瘪着嘴儿,歪过头别扭的哼了一声。小样儿好像吃醋的样子,容昐忍不住摸了摸他松软的头发,目光柔和的望他。
“我长大了!”他没看见,背对着她,下巴微翘哼道。
“嗯,我知道。”容昐点了点头,继续摸,小儿的头发柔软的不行,摸在手上的质感犹如锦缎一般,让人欲罢不能,如果小儿是个女孩子就好了。
他明明享受着抚摸,但还是犹豫了下,躲开:“就要五岁了!”稍顿了顿,还要特别大声的强调:“大了一岁!”
身后许久没了回应。
小儿转过身,只见太太眼角带笑,目光柔和看着他,只这一眼再多的醋意早已烟飞云散!
他本来想说:大人,才不要太太看呢。但这话到了嘴边,小儿扑上去,用脸庞蹭蹭,像只顺毛的小猫崽似的:“太太想小儿了吗?”
容昐认真的点头:“很想。”某人顿时眉开眼笑。
说到底,还是她的小儿。
小儿在母亲怀中打滚了一会儿的时间,自己挣开道:“太太等等,小儿得把字帖临摹完。”边说边指着之前临摹过的十张正楷。
容昐鬼使神差问:“累吗?”每天看他回来总是精神奕奕的,却从来不知道,原来小儿已经识的这么多字了,这双小手现在可以稳稳的把笔杆握住。
小儿松快的耸肩,雀跃笑道:“太太,我不累呢,小儿都能解决。”只是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紧握的左手上不知何时长出了茧,也留下了鞭子的痕迹,微微充血肿胀。
早上天还很暗,他就得从温暖的被窝中挣脱出来,晨起识字读书,有时认识的字还不够先生就连着新章教他。
午时,休息半个时辰,吃个水果就要来点卯,先站在寒风的当口半个时辰,不许挪动半步,等着浑身的热劲都被吹没了,才允许回屋里临摹字体,便是错了一字板子就得侍候,世家小公子读书,打的都是贴身的奴仆,而庞晋川告诫先生,若是长汀哪里做的不对,不用客气。
这些事,小儿总会委屈,在刚开头的时候,哭过,闹过,还摔了笔扔了找太太去。
然而庞晋川只是冷冷看他,等他精疲力尽了,依旧还得学习。
庞晋川对于这个捧在手掌心宠爱了多年的嫡子,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而小儿在父亲那里,第一件学会的道理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这让他懂得无论什么事都做的最好,什么事儿都学的最快,克制了孩童天真烂漫的性格,渐渐变得冷漠和倔强。
小儿走到方桌前,稍有些吃力的蹬上太师椅,从笔山上拿下笔,正要落下,忽想起什么,抬头问:“太太,要做什么呢?”
他练字的时候,父亲或看书,或坐在大桌后沙沙写着奏折,或看着图纸埋头修改,批注。
容昐正从一处偏僻的角落里抽出一本书,听到他声音,回道:“你父亲藏书颇多,娘亲看看。”
不得不承认,在庞府,庞晋川的书房是最大的房间,
里头藏书之丰富让容昐咂舌。
一排排的书架高耸挺立,经史子集密密麻麻分的有条不紊。
容昐抽出的是一本年代久远的书籍,看着书名,似应试科举的书,她放了回去,抽出旁边一本,还未打开啪的一声,书中掉落出一张纸。
容昐心猛地一跳,蹲下捡起。
纸张已经泛黄,页边似带着水痕的卷边,容昐好奇打开,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画像!
一个妙龄少女的画像。
“咦?”容昐蹙眉,画的是谁?
又看向提字,却是崔护著名的绝句: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落款处写着一个川字。
看这笔法和提字明显是庞晋川所做,只是如今庞晋川的笔迹周密,紧劲连绵,由她所见的画中多是写意山水,极少见着人物,便是有,也是山间避世的寒士和乡间农夫。
然这画中人,是一女子,首先就让容昐感到新奇,再细细看去,这笔法却尤为稚嫩,似强加所作,美人也花的十分呆板死气沉沉,毫无画出人物的韵致。
再看纸张完好无损,笔墨之间稍有牵连,可见是画完后就随意夹入书卷之中,没有再拿出。
容昐细找下,了然:“原来如此。”少女身上玉牌上雕刻着一个细小的姚字。
再联系诗词,估计是大夫人所说,当年差点和庞晋川定亲,却不幸夭折的姚小姐。
“太太,太太!”小儿看不见她,忽然叫起。
容昐慌乱之间连忙应道:“什么事儿?”
小儿眼儿弯弯:“没事。”知道她没走,还在,就好,小儿笑眯眯的继续写字。
然而小儿却不知,他的母亲正在窥探他的父亲年少时的秘密。
容昐将画稿重新折叠好收入卷中。
忍不住,觉得好笑。
原来庞晋川那样的人,竟也有一段如此青葱的岁月!
为赋新词强说愁,独上西楼。
一个死的人,估计连话都没说过三句,怎么可能有了爱?容昐怀疑,估计连庞晋川自己都忘记曾经在那个岁月,他为夭折的姚小姐画过一副画,并藏在书里。
或许他对姚小姐的记忆也只剩下一个符号,就算现在再和他说这个名字,他也只是很冷淡的想,然后点点说:“哦,是她。”
然后继续沿着他的路,经营着他的世族和官位。
容昐将书重新放回书架上,拍拍手间的灰尘,走了出去,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从庞晋川的时空中走出。
小儿望着母亲笑眯眯的模样,问:“太太,您笑什么?”
容昐眼珠子一转:“唔,等你长大了,我可以考虑告诉你?”
“什么?”小儿眨眨眼,迷惑的很。
“秘密。”容昐笑道。
套话不成功,挫败感油然而生,小儿啊了一声:“太太最坏了!”
容昐但笑不语,暖暖的阳光滑入窗台,照在小儿蓬勃生计的脸上,容昐在想。
如果当初这个姚小姐没死,嫁给了庞晋川,那顾容昐就不会嫁他。没了庞家在哪儿,顾容昐或许还有机会嫁给黄沄湖。
那她还会穿越来到这个时空吗?
这个时空里还会有小儿的存在,有如茹的痕迹吗?
容昐想着想着,不由低头笑出声,摇着头,长长垂下的梅花坠子映射出夺目的光芒,似一滴珍宝挂于她耳边,美的让长汀一时竟移不开眼。
原来,太太一直是这样好看的人呐。
正文 喜欢顾氏
庞晋川回来时,屋内散发着幽幽的梅香。
淡而不妖,媚而不俗,透人心脾。
长汀小儿趴在方桌上,睡的极香。
金黄的阳光投进,可以将他脸上细小的绒毛看得一清二楚,只是眼底泛着青皮。
他慢步走去,拿起桌上整整齐齐放着的十五张正楷,一页页细细看过,嘴角浮起一抹笑,低下头,大掌摊开小儿的小手,整只手都不过他巴掌的一半,却已布满了小茧,淡黄色厚重粗糙。
似察觉到动静,小儿长长睫毛扑扇扑扇,打了个哈欠,双眼望着被父亲抓在掌心的手,带着些迷茫:“父亲。”
庞晋川风尘仆仆正从外头赶回,身上还披着未来得及接下的披风,手间带着马匹牲畜的味道,凛冽的让人不喜。
他松开,另一只手放下纸,又似平日里一般冷淡的问:“你母亲可有来过?”
小儿点点头,抱着桌上已经凉了一半的茶:“嗯,后来林嬷嬷说大哥哥发烧,太太又走了。”小儿笔划着,还努力的将容昐在书架后发出的咦声,和哦的一声告知了他。
庞晋川没听懂皱着眉:“太太为何要如此?”待要细问,小儿两手端于前,严肃的反问:“爹爹,你为何不直接去问太太呢?”
“……”庞晋川微眯眼,挑眉。
小儿似有领悟,抬头看他:“父亲!”
“什么?”
“您说,太太长得好看吗?”长汀想起刚才母亲的极致,只觉连那么温暖的阳光都黯淡了呢。
但是他和太太长得一点都不像,这让长汀有些失落。
而庞晋川却对长汀跳跃的思维颇为无语。
小儿却不理他,自言自语:“父亲喜欢太太吗?”两只眼睛晶亮发光,若是他有尾巴,此刻定是摇的欢畅。
庞晋川伸出手,握拳,放于小儿头顶,响亮扣下。
“啊!干嘛打人!”小儿抱着头,蹲在地上痛哭。一旁的来福鄙夷的望向自己的小主子,他刚才看的真真的,一点都没用力!小主子还演的这么真!!
庞晋川冷漠的声调有了一丝温度,细听之下竟带着窘迫:“你话太多了。”说罢将带进来的一本书递到他手上:“晚饭前,你需告诉我第一章是何意,若是有不解的地方可问于你师傅。”
小儿嬉笑的神色渐收,双手摊开郑重接过。
嗜书如命,从骨子血里就生性带来的。
两父子相像的地方极多,然而这一点是与他父亲如出一辙。
只是喜欢吗?庞晋川想起她,这个世上没有比她更适合为他操持后院,生儿育女的女人了。
她生的儿子,他很满意。
和她在一起的情~事总是让他食髓知味。
那他该是喜欢顾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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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晋川换了一身常服,拢着披风去了长沣所住的院子。
脑中还想着刚才和长汀的对话。
他问:“我需去看你大哥,你要一同去吗?”
小儿已经翻开书,看的认真,想也不想摇头:“不要,母亲已经在哪儿了。”
庞晋川不语,黑眸暗沉如墨:“如若他能长大成人,那他以后便会是庞国公府的继承人,你需和他做好关系,与你未来仕途也有益。”
长汀这才缓缓的抬起头:“他喜欢和母亲。”他去,会让人讨厌呢。
想着已经走到院中,他不许门口丫鬟通报,宽大的手挑了帘子进去。
屋内弥漫着一股药香,期间还隐约参杂着淡淡的梅花幽香,和书屋里一样,让人贪婪的香味。
容昐坐在床沿,面色焦急,正连被带人的将长沣抱于怀中,林嬷嬷半蹲着喂药。
庞晋川深思的看了许久,直到秋菊从外头拿了炖罐进来,惊讶的高喊:“爷!您怎么来了?”
容昐抬头和林嬷嬷这才惊觉,他站在窗台边。
也不知是站了多久,只见从外投下的树影笼罩了他半边高挑的身影,月白色的暗纹常服带着低调的华贵隐蔽于其间。
容昐欲要站起,庞晋川我右手微抬示意她坐下,林嬷嬷见状带着秋菊退下。
“如何了?”庞晋川坐到床边的锦凳上,修长的双手覆于长沣额头,不觉皱眉:“还有些烫。”又看去,只见双颊两侧潮红异常,嘴唇鲜艳如火。
容昐想着就觉得烦,她都不敢想,到底是长沣的身子不好,还是因为她给他用了芝麻的缘故,心下又是难受又是急的,不由的在他面前抱怨起来:“午后吃过饭就烧起来了,请了太医说是感染了风寒,也不知到底该如何调养才能和小儿一样好好的。”
怀中,长沣痛苦的扭动身体,因着发烧,浑身滚烫酸疼,容昐还未进来时候还在床上打滚呜咽,到她抱在怀中,这才小小的安静下来,吃了药。
容昐炖罐对庞晋川道:“您能帮我倒小半碗出来吗?”见他询问目光,补充道:“是番薯炖雪梨,刚喂药的时候长沣全吐了出来,等会儿腹中又得难受了。”
庞晋川颔首,上前。
却手忙脚乱的倒了半碗,桌上的布还弄湿了一大片。
长沣窝在母亲怀中,好奇的看他,对这个陌生又崇敬的父亲一时的笨拙感到不可思议。
庞晋川转过身,见母子两的神情,颇有些尴尬的递上去:“好了。”语气很是呆板。
容昐努努嘴,将长沣转了个头靠在自己左手,舀了汁喂进去。
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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