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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夫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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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原来还有这层关系,难怪她一见就发觉事有蹊跷。
“乔治,晚上一起吃饭。”女人甜甜地在乔治脸颊亲了一下,眉开眼笑地跟他挥别离去。乔治所有的目光全盯在那女人身上,连她们站得这么近,居然都没瞧见。唉,男人!
“打手机给他。”
“兴师问罪?”雪兰喉咙苦涩的问。
“那是晚上的戏码,先好声好气问他,今晚要不要加班,回不回来吃饭?”袁子青快要觉得天下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了。
“然后呢?”添了下发干的嘴唇,雪兰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要是他说今晚不能回来,我该怎么反应?”
瞧,这就是女人,该精明的时侯胡涂,该勇敢的时候懦弱。
“先看看他找什么借口,然后再决定是要当场逮他个措手不及,还是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像个小白痴一样的等待他浪子回头。”
雪兰听完她刻簿但不失精辟的见解之后,激动得抱着她大哭一场。
“现在你还急着回台湾吗?”
“不回台湾留在这儿干么?”
“陪我呀,我都已经这么惨了,你忍心丢下我不管?”说若说着,雪兰拉起她的衣角,既抹泪又抹鼻水的,真是伤心得一塌胡涂。
“可是我……”婉拒的话说到这儿就没法继续了,雪兰的泪水攻势,让本来就心软的她,惟有长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好吧,但我不能久待,我向公司请的假只剩半个多月。”
“这就很够了,人逢逆境,有好朋友相陪,实在很幸运。谢谢你,子青。”
那天晚上,乔治果然推说有个应酬,得晚点才回来。
袁子青和雪兰于是赶在他下班前十五分钟,租了一部车子等在他公司楼下,一见他出现,马上跟踪上去,一路来到这家叫规矩的餐厅。
“你看他会不会认出我们?”戴着鸭舌帽,墨绿色眼镜,一身酷哥装扮的雪兰,紧张兮兮的问。
“认出来最好。”袁子青跟服务生要了一个可以鉴顾整个大厅角落的位子,点了两份餐点。“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请你别大呼小叫,”OK?“
“放心啦,我是那么没见过世面的人吗?”话虽这么说,她心里仍是七上八下,相当浮躁。
乔治等了不到三分钟,他那个老情人就出现了,原以为就他二人一起用餐,没想到过了十多分钟,又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人。
“那不是宋思齐吗?”雪兰压低嗓门问。“跟他一起的那个女人是谁?”
袁子青也想知道呀。
那女人身穿一袭紫色雷光绸的露胸晚礼服,半侧着身子,贴在宋思齐臂膀上。
他们四个人显然是十分熟稔的朋友,一见面就热络的寒暄谈笑。“茱莉,你的成人剧场怎么样?还有新戏码推出吗?”乔治问。
“听到没,”雪兰一脸的惊疑。“她叫茱莉,莫非她就是那个,呃……”
“先别提那个,”乔治的旧情人老实不客气的打断他们的话。“宋思齐,把我们该得的那一份拿出来吧。”
“嘿,急什么?饭都还没吃,你就急着要钱,女人!”生气归生气,宋思齐还是掏出一张支票,递予乔治。“你老哥要是知道你设计他,坑他的钱,不气得当场吐血才怪。”
“彼此彼此。”乔治奸佞的压下两边嘴角,不疾不徐的把支票放进皮夹里。“比较起来,你还更阴险哩,为了钱,连女朋友都可以利用。”
“我们中国人有句话,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袁子青八成是瞎了眼……”
乔治一句话未完,宋思齐和茱莉也不甘示弱,跟他唇枪舌战了起来。
“子青,你去哪儿?”雪兰惊问。
袁子青啥话也没说,只见她面色凄厉,直挺挺的朝前方走去,直走到宋思齐面前,在众人一片诧异中,抓起桌上的水杯,就往他脸上泼了下去——
“你这王八蛋!”
第9章
雪兰病恹恹的躺在床上已经一个多礼拜了,这些天她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比较适合卯足全力好好悲伤个够的人,似乎应该是她袁子青才对,怎么反过来她得苦口婆心的劝导别人,自己反倒没工夫可以用力哀悼一下夭折的初恋?
乔治拼命的拜托她,千万别把他那狗屁倒灶的事,告诉夏绿蒂,却好像并不怎么在意雪兰的病况,真是令人气得恨不能抄一把刀子,将他剁成肉泥。
“她还好吧?”
袁子青端着原封不动的早餐,从雪兰房里一出来,等侯在门外的华德便忧心的询问。
“不好。”袁子青根本不肯抬头看他,转身就往厨房走。
“要不要送她到医院,或找个医生过来?”
“不用。”袁子青冷冷一笑。“她这是心病,要用心药医。”
“我不懂你的意思。”在英国可不流行“心药”这种药方子。
“那就是……”她眼珠子骨碌一转,阴险的说:“去把乔治的心挖出来,当药引子,包准雪兰吃一帖就见效。”
“我同意。”不知站在门口多久的夏绿蒂忽然出声,吓了袁子青一大跳。“那兔崽子是该杀,华德,不要怕花钱,找个好一点的杀手。”
“姑妈!”已经够乱的了,她还来搅局,有没搞错?
“怎么?他处处占你便宜,你还要姑息他?”其实乔治的无耻行径夏绿蒂早有耳闻,莫怪乎她义不容辞的要站在雪兰这边。
“我会我个机会跟乔治谈谈的。”他真正在意的是袁子青,至于乔治的种种恶行,他根本懒得花心思去理会。
“哼,有其兄必有其弟。”袁子青一见到他就火冒三丈。
“这是很严厉的指控。”夏绿蒂瞪着华德说:“你该要求她把话收回去。”
“姑妈,你先回房休息好吗?”
“嫌弃我?”居然用这种口气跟长辈说话,没礼貌。“我告诉你,谈恋爱我是最老到了,对付女人啊,除了甜言蜜语,还该有实际行动。”
唉,他的头快炸开来了。
“子青,到我房里来一下。”
她又想干么?
“有事吗?”袁子青不安的问,这时候她最不想听的就是所有关于华德詹肯斯的好话。
“没事就不能找你啊?”夏绿蒂挽着她的手,就往侧门走。“给你看样东西。”
夏绿蒂赚二楼房间上上下下不方便,要求搬到后栋的一楼寝房住。
“进来。”
袁子青一走进房间,就被墙上一幅巨大的油画所吸引。
“很漂亮吧?”夏绿蒂说:“是华德画的,那时我刚从维也纳艺术学院留学回来。”
那是……夏绿蒂?年轻时候的她?
好美,简直是美极了。
“其实我没那么好看,”似乎看出了袁子青脸上的讶然,她自顾自的说:“是华德把我画得太好了,他是天生的画家,可惜舍画就戏剧,埋没了上帝给他的天份。”
“詹肯斯伯爵他,呃,喜欢画女人?”顺便收集诱拐美女?
“你想说什么,小女生?”夏绿蒂笑出满脸的皱纹。“漂亮的女人谁不爱?华德是多情,但凡是才子谁不多情?你们中国的名画家唐伯虎,不也娶了一堆小老婆?”
嗄,什么人不好举来当例子,偏举那个老色鬼唐伯虎。
“那是古时侯,古时候的中国女人大多没有谋生能力,嫁夫随夫,只得忍气吞声喽。”
“对,现代女人不必受那种气,所以你才更应该选释华德,而雪兰则应该把乔治给休了。”
这算是哪门子逻辑!袁子青真是给她有听没有懂。
“为什么你一真认定我非嫁给华德不可?”她一定不知道华德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
“因为我喜欢你。”夏绿蒂笑咪咪的从橱柜上拉下来三个手提箱。
“干脆我嫁给你好了。”袁子青半开玩笑的逗她。
“别逗了,就算我是男人也已经是个糟老头,怎么跟华德拼?”她一笑,指了指那三个手提箱。“打开它们,看看你喜不喜欢。”
“你要送礼物给我?”袁子青直觉不妥。中国老祖宗说过,无功不受禄,人家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送札给她?
“可以吧?”夏绿蒂见她杵在那儿发愣,索性自己动手把箱子打开。“这是依芙德伦的水貂毛毯,伦敦的冬天可不比台北,会冷得让你受不了。”
依芙德伦?那不是贵得吓死人的寝饰店吗?据说那家店所卖的寝饰,光一条毛巾,就要五万元的天价。
嗄!那白色的毛毯在灯光下,散发出熠熠的光泽,巧夺天工的手艺,完全看不出任何的缝合线,角角边上还绣了几个字,仔细一看,竟是她的中文名字。
“用不着担心,我过几天就回台湾。”尽管那水貂毛毯,摸在手里滑软细致,质感好得不得了,她还是不愿随便接受她的馈赠。
“回台湾的时候再说吧。”夏绿蒂坚持把毛毯放进她手里。“拒绝一个老婆子的好意,未免太不通人情。”
“可是,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她就是收下来了,大概也舍不得用。
“拿去!年轻人婆婆妈妈的,一点都不干脆。”夏绿蒂笑着牵起她的手,一起坐在床沿。“告诉我,你爱华德吗?”
袁子青心中一突,嚅动的唇须臾又紧紧抿上。
“不要言不由衷,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开不得玩笑,喜欢的人不一定遇得上,纵使嫁了也不一定是心爱的人,现实总是那么残酷,所以我们才更要把握已经拥有的。”
夏绿蒂盯着她的脸,看了又看,然后心满意足的牵起嘴角。“你是个好女孩,跟雪兰一样,单纯得像张白纸,当初我也是一眼就猜中雪兰将会是詹肯斯家的好媳妇,果不其然。”言下之意,她颇具慧眼。
“我没有雪兰一半好,我没耐心,不懂持家,也不晓得怎么相夫教子。”
“但华德爱你,这才是重点。”
“不,他其实并不爱我,他跟我要好,只是为了……”说到这儿她就语塞了,面红耳赤的将脸埋进胸前。
“哎呀,傻孩子,你怎么把华德想成是那种拈花惹草,不负责任的人?”好像她讲了一个很蹩脚的笑话,夏绿蒂直笑个不停。
“我不需要他负责任。”袁子青负气的说。
“但你渴望他爱你。”
果真是一言中的,袁子青的脸更红了。
“他堂堂一个伯爵我怎么高攀得上?”酸溜溜的一句话,怎么听都好似打翻醋坛子的妒妇。
“继续。”
“什么继续?”袁子青不好意思地问。
“牢骚喽。”夏绿蒂半带讥笑的说。“你有点不对劲,跟我这几天的观纂出入极大,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会想知道的。”红红的脸蛋瞬间退去所有的血色,眸子蒙上一层愁怨。
“但我应该知道?”袁子青越是不直截了当的说,夏绿蒂越是憋得难受。
避开她询问的眼神,袁子青垂着头踱向寝房的另一边,幽幽的长叹一口气。
窗外浓雾弥漫的四野,令人倍感凄凉。这些天好不容易平复的心绪,陡然间又荡到了谷底。
她之所以欲言又止,并非因为受了乔治的恳求,而是不知从何启齿。
一旦夏绿蒂知晓乔治搞自己哥哥的鬼,她将作何反应?表面上,她虽然并不怎么喜欢乔治,但血浓于水却是不争的事实。
夏绿蒂快七十的人了,却没有一男半女可以承欢膝下,华德和乔治就像她自己的孩子一样,气归气,她还是一样的疼。她不是呆子,她看得出来,夏绿蒂对乔治的怒火是来自于爱之深责之切,以及恨铁不成钢。
“说吧。老婆子我禁得起任何打击。”夏绿蒂推开双手,作出无谓的表情。
“这事,得由我那个狠心短命的初恋男友说起……”她尽量捡重点陈述,而且把涉及华德和乔治的部分说得轻描淡写。
“混帐东西!”夏绿蒂登时暴跳如雷,显然她的好意并没有发挥效果。“子青,你先回房去。乔治!丽沙、阿琪,去把乔治给我找来!”
袁子青被迫在詹肯斯宅邸多住了两个星期。在夏绿蒂宣称将取消乔治的继承权后,那个纨绔子弟,终于愿意悬崖勒马,发誓要改过自新了。
眼看雪兰的病情已无大碍,袁子青心想,该是她离开的时候了。
这日清晨,天才蒙蒙亮,她手持着简单的行囊,悄然走出这栋巨宅大门。
长街尽头白雾腾腾,惟几盏昏黄的路灯照着迟归或早起的人们。
她边走边频频回首,似害怕惊动了什么,又像在期待着谁。
偶有车子从她身侧呼啸而过,她却完全没有感觉,失神落魄地,不知如何安顿自己的身心。
转过两条街道,一棵桦杨树遮住了她的视线,也遮住了整个伯爵宅邸。
“既然舍不得,何必非走不可?”
是华德詹肯斯,不用回头,她也能认出他的嗓音。
袁子青停下脚步,心底一下澎湃得不能自已。离去还是留下,两个选择交互煎熬着她的心,令她举步维艰。
就在此时,黎明的第一道阳光倏地倾泻下来,天地陡然一亮。
华德伫立在她的斜后方,堪堪升起的旭日,将他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她怔愣了好一会儿,始缓缓转过身子,双脚一软想跪下来,他及时扶住她,揽她入怀。
在这无人的街头,他二人紧紧相拥,即使沉默不语,却好像彼此已经许下了无数个盟约。
“留下来好吗?”华德柔声问。 “我怎能这么轻易的就原谅你。”
“我愿意用一生一世来补偿你。”他款款情深的眼,纯净得不含一粒杂质。
袁子青悍然地摇摇头。“口说无凭,我不会再轻易相信你。”
“要我立个契约?”
“光靠一张纸能有什么保障?”袁子青从雪兰和自己身上得到了教训,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爱见异思迁、喜新厌旧,因此在投入另一份感情以前,她得先作好所有的预防措施。“你要真爱我,就随我搬到台湾去住。”
“放弃掉这里的一切?”华德这一惊非同小可,毕竟这里的大部分产业都是他一点一滴奋斗出来的,这一走,岂非……
“舍不得?”就知道她在他心目中的份量远不如那些身外物。
“舍不得你。”他一手捧着她半边水颊,一手紧握着她的纤指,头顶着她光滑的额,直视着她的眼,“如果你真的希望这样,那么,就随你的意思。”
“真的?”没想到他竟一口应允,她喜出望外地张大小嘴,久久阖不起来。
忽地,一部箱型车急驶而至,发出刺耳的煞车声。“谈够了没?贱人,我就知道你背着我干了见不得人的事,跟我走。”宋思齐和三个彪形大汉,来势汹汹的抓起袁子青就走。
“你们这是干什么?”华德厉声质问,但在手枪的威胁下不敢妄动。
“没见过真正的绑架吗?”宋思齐把口中的烟屁股丢在地上,皮笑肉不笑的咧着嘴。“想要再见到她,就汇—百万英镑到我的账户,期限是三天,记清楚了,三天。”
“你们简直是无法无天!”
“是又怎样?”宋思齐跳进箱型车,手中的抢瞄准华德,砰的就是一声。
“不——”袁子青吓得花容失色,惨叫声直抵苍穹。
“安静,他死不了的。”宋思齐笑嘻嘻的向窗外说:“这是给你个警告,绝对不可以报警,否则本大爷就要大开杀戒了。”
在路人尚未发现以前,车子已疾速驶离现场。
“子青、子青!”忍着手臂上血流如注的枪伤,华德犹不死心的追赶着车子,直到实在不支了,才踉跄倒地。
宋思齐拿了一叠钞票将那三个大汉打发走了以后,带着袁子青来到市郊一处僻静的小木屋。
“进去。”这时他的口气和缓许多。“不要那样恨恨的瞪着我看,我也是情非得已。”。
“你持械掳人,还当街开枪,叫情非得已?”她念忿的躲开他伸过来推她的手,走进小木屋才知道,原来是一间废弃的农具房。
“谁叫乔治詹肯斯要用计耍我,没出息的笨蛋,他姑妈念两句,就把他吓得屁滚尿流,居然连我那一份也敢黑吃黑,妈的!”宋思齐真的很火大,昨声不断。
“恶有恶报。”她实在不知该拿他怎么办?“人家华德詹肯斯不再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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