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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仪天下之风雨夺嫡路-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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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不老药?”素素有些傻眼,太子不过是弱冠的年华,怎么神神叨叨地跟神棍似的,就这般肖想着长命无绝衰。
“是啊,”苏墨卿无奈地笑笑,“皇命难违。”
素素见着拗不过他,当下便踏着凳子上了马车,等帘子放下来时,苏墨卿也一个翻腾,坐在了她的身边。
“此去西北边界,路途遥远,我特意让他们备了些有趣的杂记,若是你觉着烦闷,可以看上一看。”
“多谢。”素素从一大堆书籍中挑拣了一番,便抽出一本看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素素从线装书上抬起头:“墨卿,西北之地天气恶寒,你的身子禁得住这般折腾吗?”
“哪里有这般娇贵,”苏墨卿的手指点了点案几,“我早已让尘准备些棉袄子了,素素你大可不必担心。”
“墨卿,现在可不是逞强的时候……不如你和我说了那味燭蓟草,我采了送与你。”
“素素,此去千里,我也不放心你一个女孩子家独去,西北之地多狼豺虎豹,再加之戎犬族肆虐,现今的扶箕城早已成了人间地狱,你都还未及笄,我如何能放心让你一个人?至于我,总不会亏了自己的身子。”
“我也不能算是一个人啊,还有爹爹呢。”
“素素这番话的意思是想要和秋相相认吗?”
“不,自然是不能的,我不可以再一次成为爹爹的软肋,而且,现在我的身份尴尬,也不能这般贸贸然地与他相认。”更重要的是,我还是有些无法谅解他对娘亲的心。
“那你还不是孤身一人,西北之地瘟疫横行,多一个人多一份绵薄之力。”
“可是墨卿,你经不住……”
“没有什么是经不住的,当年断手断脚被喂了毒药也不是照样挺过来了?”苏墨卿往素素的茶盏中添了一注热水,“素素,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你就不要为我操心了,太子殿下亲口发话,我总不能逆了旨。”
素素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服苏墨卿,每一句说出的话就像是打在了棉花堆上,使不出力气。后来,她才知道,凡是苏墨卿认定的事,不管你是如何的舌绽莲花,都无法撼动他半分。素素废了半天的唇舌,却也只能无奈地作罢。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润润嗓子。然后从脖子上摘下了当年在百斩林中遇里送给她的避毒珠:“墨卿,反正你口才比我好,说什么都说不过你,不过你一定要戴着这颗珠子,不然,我不放心。”
唉,本来这粒避毒珠是想给爹爹戴的,现在却只能给他了。
苏墨卿也不推辞:“如此,便谢过素素了。”
“苏墨卿,对于一个人而言,生命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所以素素,你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
可是,你这个样子就真的是很乱来啊。然而这句话,对着笑得一脸温文尔雅的苏墨卿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于是便掀起窗上缀着的帘子,详装作欣赏街头风景的样子。
一,苦涩中总有甜蜜
水哨、纸鸢、昆仑奴面具一一在眼前闪过,当素素看到那枚黑底金边的昆仑奴面具时,素素的脑海中忽然想起了前世看了一次又一次的《大明宫词》,当年的小太平便是被在面具之下的薛绍给吸引住,此后便纠缠出了血色的桃花。太平公主在一张一张昆仑奴面具下翻找着她的韦姐姐,却让薛绍的猝不及防地进驻了自己的心,却忘了揭下覆盖在脸上的昆仑奴面具后,人们往往会戴起与生俱来的另一张面孔,和这个世界做着周旋,覆在面皮之上的假面早已与真实的血肉连成一片,分不出彼此。
薛绍终究还是戴上了他被揭下的昆仑奴面具,消失在上元节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消失在了太平的视线中,很久很久以后,太平那略带着沧桑的嗓音飘在她的耳边:“薛绍,今天不是你的祭日,也不是你的生日,今天什么日子都不是,我只是想你了!…你在做什么?是在和慧娘同歌长相守吗?我打扰你们了,我很寂寞,受不了没有你的日子,我不再是那个娇憨任性的女孩子了,不再会为一张打动人心的脸而倾其所有。我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我真切地怀念初见你时的感觉,就像怀念我曾经拥有的一笔精彩的财富……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是痛苦的,但却优美。你教会了我感情,忠诚。我现在全部的期望就在来世。”
那一帧一帧的画面竟然迢递了数千年的光阴,一一展现在眼前,分毫不差,就算是摘下了脸上的面具又能如何?心上总归是缠绕着一层厚厚的丝,怎么拨也拨弄不开,窥不见一颗真心实意。李轻轻那一双带着无尽的情愫的眼睛浮现在自己面前,和画面中的太平相互交映重叠,爹爹,薛绍在最后,还是爱上了一往情深的太平公主,那么,你呢,这么多日的耳鬓厮磨,你是否真的在心中为娘亲留了一片位置?
素素忽然觉得阳光很刺眼,眼眶微微地发疼,有什么东西正在发酵,想要呼应地心的引力挣脱而出,肆意地流淌,于是,她便装作享受阳光温柔抚摸的样子,紧紧地闭住了眼睛,然后用力地去压制这微酸微疼的感觉,却是力不从心,眼皮的缝隙中还是有些温温润润的感觉。
苏墨卿装作莫不在意的样子轻轻地扫视过了素素蜷曲发白的指尖,和不住地扑腾着的睫毛,心中微微揪着,最后,只是化作了一声无声的叹息,他俯身取出了茶具,在马车中闲适地煮起了茶,茶香袅袅娜娜地飘散在马车细微的空气分子中,苏墨卿打开精巧的镂空雕花的盖子,从宽肚器皿中一一取出葱、姜、桔子皮、薄荷、枣和盐等调料,然后放入釜中,耐心地搅动着,沫饽渐渐泛起,苏墨卿取过滚烫的水壶,烫完茶盏之后,便均匀地舀起茶汤斟入两碗茶盏中。
好一会儿,素素才平息了内心的悲怆之感,押回了泛酸的泪水,她在一股夹杂着说不清味道的茶香味中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釜中一团灰糊糊的粘滞状物什,客气地摇了摇头:“墨卿,我不喜熟煮的茶汤。”
苏墨卿被拂了面子也不恼,只是笑笑:“素素,我们这叫做同分甘苦,虽然加了葱、姜、桔子皮、薄荷、枣和盐,其中的茶味被冲淡了不少,然而却是别有一番其他的滋味,你不妨尝试一下个中滋味。”说完便端起曜变茶盏递给素素,茶盏内外壁黑釉上散布浓淡不一、大小不等的琉璃色斑点,光照之下,釉斑折射出晕状的光斑,衬得他的手分外地温润如玉。
素素不好意思再推却,总不能让他觉得自己小家子气,于是便伸手接过曜变茶盏,看了一眼五味杂陈的茶汤,啜了一口,含在嘴里,舌头上下拍打了一下,茶水通过舌头,缓缓扩展到舌苔,直接着刺激味蕾,夹杂在一块的酸咸苦辣齐齐在舌尖迸发,素素蹙着眉头,只觉得浑身的冷汗从毛孔中冒了出来,只觉得一阵恶心,然而却是无法当着苏墨卿的面将含在口中的茶汤吐出来,于是便只能僵直着舌头将它一口吞落到肚子里,却不曾料到,后劲却是无比地美妙,薄荷的清香从鼻翼中逃逸出来,舌尖泛着一丝丝几不可查的甜味,在逃遁了苦涩与腥咸之后显得格外绵长与珍贵。
“滋味如何?”苏墨卿面不改色地啜了一口,喉结上下滑动,便咽了下去。
“就像是在黑暗中看见了一点渺茫的曙光。”素素笑了笑,便再含了一口茶汤在嘴巴里,慢慢地任由茶水自舌尖流到咽喉处,一点一点地蔓延过整个口腔,苦涩中泛着清凉的甜意,在漫天漫地的泛滥苦涩中格外地鲜明。素素一点一点地咽下了这口茶汤,脸上浮出笑意,苏墨卿却是捧着曜变茶盏,靠在坐垫之上,半阖着眼眸,享受似的一口一口喝着,浑然不觉茶汤中滚滚翻卷着的苦味与咸涩。
哒哒的马蹄所到之处,便飞溅出被踩碎的花瓣,连着空气都悬着莫名的清香。道路两边的青铜树枝叶繁茂,皮青如翠,叶缺如花,妍雅华净,叶生既婀娜,落叶更扶疏。
“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素素将手伸到帘子之外,一枚青铜叶子正在风中飘旋着,然后便安安静静地待在了她的手心中。青葱色的叶脉,裂缺如花。
素素便随手将它夹在了一本正在看的杂记中。
苏墨卿却是取出了一支玉屏箫,圆润的手指搭在孔洞之上,贴在唇边,曲调与《凤凰台上忆吹箫》颇有些神似。
“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起来慵自梳头。任宝奁尘满,日上帘钩。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
休休!这回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则难留。念武陵人远,烟锁秦楼。惟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素素缓缓地念出李清照写的同名词曲,心中却是没有半分词人当时的离愁别苦,倒是苏墨卿的曲调随着她吐出的词一点一点变得哀婉,缠绵入股,将词人那一刻的心境演绎到了极致。
到后来,却是素素单手支着下巴,趴在小巧的三足案几之上,另一只手随着乐律拍打着节奏,心里一片闲适,素素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双眼却是滴流滴流地打量着一直将将吹奏着的苏墨卿,后者却是在她毫不设防的目光中微微岔了气,一个高音因为气息变缓而下降了八个调子,听着却是毫不突兀。素素善意地吐了吐舌头,便撤去了自己的目光,转而打量起了车窗外的景色,还是一片茂盛的青铜树,间或有几只羽衣华丽的红嘴绿观音拍打着翅膀飞过,黑色羽冠和银色耳斑,尾稍带深红色。
红嘴绿观音倒也不怕生,竟然收了翅膀,停在窗边,歪着脑袋,眼珠子滴流滴流地转着,盯着苏墨卿看。渐渐的,飞过来的红嘴绿观音愈来愈多,但凡马车上能落爪的地方都停满了,望过去,竟是一片鲜艳的色泽,羽翼在阳光之下泛着流光溢彩。
“古有百鸟朝凤,今有红嘴绿观音朝墨卿。”素素打趣地说了一句。
苏墨卿放下手中的玉屏箫,往窗子外撒了一把果仁,红嘴绿观音“呼啦啦”地扑腾起翅膀追寻那些吃食而去。
苏墨卿看着外面一闪即使却又连绵不断的青铜树,思绪却是飘到了那个下着雨的破庙之夜,那是素素和他的初见。自己一个小人儿,却是故作镇静地看着破门而入横刀而持的尘,说出了“我们并不想节外生枝,今晚过后,桥归桥,路归路,如何?”
那时,他身子还处在炙热的疼痛中,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听见了她清凌凌的声音,身上的灼热之感便减轻了不少,仿佛是抹上了良药似的,脑子恢复了清明,连带着嗓子都能吐出一个简单的音节。
庙外是泼天的大雨,他抬起一双眼,想要看一看眼前的女孩子,却没有想到竟然比自己的年纪还要小,虽然衣衫上沾染了污迹,一眼扫过去,却是能看出那是用上好的绫罗绸缎织就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虽然有些隐隐的害怕,却异常地坚定,把一颗无比珍贵的九转金丹就这样给了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自己,那一刻,他忽然觉得,其实人间并非是自己眼中那肮脏不堪的样子,虽然亲近一如自己的爹爹,因为害怕自己会威胁到他的权柄,而不惜下毒手,但也有素素这样纯善之人,那一刻,他便想着,要好好保护这个女孩子,而这个誓言却是在下一刻被打破了,师尊——彼时的琅裙戎鳎⒉辉谒目刂品段е冢谀歉龃蜃趴穹绫┯甑囊梗胨厮夭良缍诶奴谷外,倒是颇为意外地遇上了紫虬国的秋沛夐,一身是伤,在谷中修炼的时日,他竟然在秋沛夐那里看到了素素的小像,那是他唯一一次的失礼,虽然之后很好地被控制住了,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个自称为“素素”的女孩便这般在他心中种下了一粒种子,只是不知道来年会生根发芽长成什么。
其实,是白素素,或者还是秋素以,对于他而言,并不重要,苏墨卿这个名字不也是自己诌出来的吗?
但凡有他在的一天,他便会竭尽所能去保护眼前这个女子。
二,西北之地
小火炉中的水又沸腾了,苏墨卿舀出一瓢滚烫的茶汤,依次注入素素和他面前的茶盏中,然后关小了火,任由水在慢慢地冒着热气。
马车内弥漫着一股子说不出味道的香味,有些辛,有些涩,却又带着些微的甜味。
马蹄声音渐渐变弱,又到了晚膳的时间,素素撩起帘子,看见了炊烟缓缓地不远处升起,一声一声的狗吠传来,倦鸟归巢,扑棱棱地拍打着翅膀,这是生活的气息,素素深深地吸了几口搀和着烟尘的空气,多久没有感受这些粗糙却又温暖的气息了?
苏墨卿只是笑着看着此刻才有些孩子气的素素,掸了掸衣袍:“素素,不如我们下去散散步吧,总是坐在马车上,身子也酸软了。”
素素迫不及待地撩起垂幔,也不等尘拿来木凳子,顺着木椽子下了马车,仆从小厮早已捡了柴火,搭着架子,生火做饭,火红的火苗子舔舐着锅底,水在咕噜噜地沸腾着,吃了晚饭,再赶上一公里的路,便能到达前方的小镇了,为了和秋沛夐错开,是以他们每每都选择在野地用完晚膳再接着赶路。真是难为了苏墨卿能将就着自己这般艰辛地赶路。
素素挽起衣袖,从河水中掬了一捧,拍打在脸上,一串子沁凉的水珠子点点顺着姣好的脸型往下滑,洇湿了衣领子。
“墨卿,这里的水甘甜凉爽,你也来喝一口吧。”素素举起手,朝着苏墨卿挥了挥。
苏墨卿的脸上不经意间漫起笑纹,闲庭鹤步慢悠悠地走到素素身边,撩起衣摆,蹲下来,变魔法似得从衣袖中掏出一片荷叶,从小河中舀了一叶子水,放在唇边,他的喉头不住地上下翻滚着,有一丝透明的水顺着唇流下,滑落过喉结,往领口中钻,一路蜿蜒着的晶亮水线,落在素素的眼里,竟然无端地成了一副香艳之图。
素素咽了一口唾沫,只觉得脸上滚烫的,于是赶忙掬了一碰水扑在脸上,心里却是在暗骂着自己“色胚子”,敛了一番心神,才敢再一次抬起头看着苏墨卿如霁风月明般的脸,对于素素而言,他是高高在上的谪仙般的人物,就算是曾在自己面前狼狈地断手断脚蜷缩在破庙中,也不能损了他半分的风度,就像珍珠,再怎么蒙上灰尘,还是会在阳光下,散发出温润的光泽。虽然彼时的他被自己最为敬仰的爹爹给硬生生挑断了筋脉,强硬地喂下了毒药,然而,眼角却是连着氤氲的水汽都不曾看见,一双清凌凌的眼中漫着无边的坚定,一如磐石般坚定,他说,我曾听闻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所以,我只要心不动便可以了。
他说的那一段话,成了素素很长一段时间的座右铭,每每遇到挫折时,便会不自觉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四十七字箴言。苏墨卿肯定不会知道,曾有一个女子靠着他曾无心吐出的话语支撑过了一个又一个漫长而无望的黑夜,苦苦地撑到晨曦来临。
素素抬眸,看着手中捻着一枚荷叶的苏墨卿,好似看见了水月观音以莲华坐姿趺坐在大海中的石山上,右手持未敷莲华,左手作施无畏印,掌中有一股水流不住地流出。她想,那个素来被世人称为“水月观音”的元摩诘恐怕也没有这番风姿吧。看着看着,眼神便不由得涣散了一些,眼珠子盯着一点,却不知道看进了什么,只剩下苏墨卿手捧荷叶,水泽泛滥在他的指尖泛滥开来,有些许的清水顺着他的手腕而下,沾染在衣衫上,开出一副淡冶的水墨画。
“怎么,我脸上可是有什么东西?”苏墨卿看着素素这副呆呆的样子,不由得顺着她的眼神摸了摸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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