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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为仙-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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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本来跟在南宫咏思后面的郝苗苗却先他一步迈出门槛，又惊又喜的看向那眉眼狡黠的小妖，“你怎么在这里？”
“苗苗姑娘，真的是你啊”那小妖嚎着，突然由一名棕衣男子变成只棕毛狐狸，狐狸抱住郝苗苗的脚使劲叫，“快救救我家公子吧，他被抢去当女婿了”
“啥？”郝苗苗没听清，“你说他又做人女婿了，这回骗了谁？”
“不是他骗人，是人家抢他当女婿”棕毛狐狸只好再说一遍，“苗苗姑娘，看在我家公子走时还给你留了不少财宝的份上，你千万不能不管他啊”
在旁听了几句，南宫咏思就猜出这棕毛狐狸的来历了，看他仍巴着郝苗苗不放，于是伸出两指头将他捏起来：“有话站直了说。”
任何狐狸对危险都是相当敏锐的，确定这陌生人级别比自己不知道高多少，棕毛狐狸老老实实用四条腿站直，只可怜兮兮看向郝苗苗：“我家公子……”
“真有人招他做女婿，还是用抢的？”真不能怪郝苗苗不相信，记忆中那只红毛大狐狸除了好吃懒做就不会别的了，谁敢要他做女婿？
“真的”棕毛狐狸斩钉截铁的保证，为了让郝苗苗确信无疑，他详细说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办法，以胡生的为妖，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他们这些手下也很难相信原来自家公子的行情还挺抢手……
这棕毛狐狸名叫小四，正是胡生的手下之一，因为食量比胡生小、做狐处事还算机灵的关系，胡生对他还挺看重，当年上京城办舒意的事也带上了他，算是狐群中比较重要的一员，所以郝苗苗对他印象也比较深，事隔二百多年再见还是马上就认出他的人类样子。
据小四说，自从郝苗苗离开灵犀洞后，他们就过着吃饱了玩，玩饱了睡，睡饱了吃的幸福小日子，中间还又收拾了某个恶人，得到了大笔财富。
然后过年时胡生去拜见郝仁，听郝仁说郝苗苗快回来了，想到灵犀洞又要有主了，胡生就带着狐狸们出去逛逛。
在外面游玩了几年，胡生无意中听说他之前的云柏洞府，就是被其他的妖怪霸占，害他逃到莫峰山的那个，又换了主人。
幻想新主人可能不认识自己，胡生大着胆子去窥视旧居，结果就被捉住了，然后被逼着成亲，而小四就是过来集市采购婚礼用品的。
小四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儿时的玩伴官初，也就是那只獾妖，而听官初心有余悸的说刚才有个女子一碰他就让他显了原形，小四就想到了郝苗苗，再细问那女子的模样，小四差不多就确定了，于是让官初带他过来。
听小四前前后后说得明白，郝苗苗终于确定这事是真的了：“那对方的女儿……是不是长得不好看？”能占了云柏洞囚禁胡生的，肯定是实力强的大妖怪，这样的大妖怪找女婿还用强迫的，也只有从容貌上考虑了。
“我们妖族会变化，长相不是大事，”小四知道她为什么问这个，忍不住苦笑，“而且赛大王的公主绝对不难看，不管从原形还是人类的样子，那是个小美人，当然……不如苗苗姑娘那么漂亮。”
身为狐族，会说漂亮话是本能，听了上百年的郝苗苗也不会因为他一句话就沾沾自喜，仍然冷静的分析：“模样没挑的，家势没挑的，那胡生嫌什么，他的年纪也该成亲了？”
“这个……小狐也不好说，”小四一脸苦恼，“但反正我家公子不愿意，要不苗苗姑娘你亲自问问我家公子……”当然顺便把胡生再救出来。
“赛大王的女婿是那么好当的？那小狐狸还算机灵……”插嘴而赞同胡生的是闻讯过来的夔老，以他和玄极的交情，不能不管万寿仙院这边发生的事。
“夔老认识赛大王？”南宫咏思挑挑眉，听语气这两个似乎还有过节。
“岂止认识”夔老咬牙切齿，毫不隐瞒。
……
夔老三百年前有个世交好友要飞升了，那是只犀牛精，他临飞天上前把自己元婴期后脱离妖身的一只犀角留给夔老做纪念。
犀牛角天生便有避水的功能，但这只犀牛角更加难得——它不但能避水，还是万中无一的避尘犀。
夔老平常喜欢学人类那样下厨，还喜欢炼丹、炼器，经常守着炉火的能避烟尘自然是好事，夔老对这避尘犀可说是视为至宝。
但他拥有这避尘犀的消息不知怎的传了出去，引来了赛大王要用别的宝物和他交换。
别说夔老是见过世面、一般宝贝不放在眼里的，就是这犀牛角是他老朋友的肉身之一，他就无论如何不会将它当货物交易。
但赛大王非常执着，换不成就骗，骗不着就偷，偷不着就抢……夔老和他斗了上百年，原本也是不怕他的，但夔一族的祖训头条便是行事要低调。
为了怕妖界传遍夔现身的消息，夔老选择退让隐居到了这白鸟国祈风城，但谁知道赛大王居然追到了邻国，也有长住的打算……这还没完了？
所以听到小四鼓动郝苗苗去破坏赛大王女儿的婚事，夔老不但赞成还全力支持。
“可我们是生面孔，只怕上山都不容易吧？”郝苗苗的确不会不管胡生，但让她杀上山去抢新郎更加不现实。
“赛大王的手下有二百多妖……”小四身为狐狸也不会硬拼，“现在因为公子死活不同意，他还没有发贴子请客，所以山上都是熟面孔，的确不容易混进去……”
“要混进去也不难，你只说是为婚礼找了两个厨子就可以，”夔老胸有成竹，“而且我这里还有两颗妖怪的内丹，只要服了它我再教你们改换自身的气息，就没有妖能认出你们不是同类了。”
夔老的话里巧妙的透露了诱人的条件，只要他们能破坏赛大王家的喜事，他不但送上两个妖丹，还附赠转换自身气息的法术。
妖怪向来居于山中，而一般天材地宝的草药也只有深山中才有，如果能改变本身的气息，让当地的妖怪认同自己，那所有药材岂不是成了自家后花园的，而脸皮再厚心再狠些，别家洞府的宝物也是自己的囊中物了。
小四听着这种好处会忍不住流口水，但郝苗苗和南宫咏思并不在乎，一来是因为她们成长环境中的长辈和师门对妖族都不怎么看重，二来不管是瑶池还是南宫咏思的师门，那宝物多得都随处可见了，哪还用他们在乎凡间的？
所以南宫咏思巧妙的加以拒绝，他指了指自己：“夔老认为我能假扮厨师？”
千真万确不能，南宫咏思华丽的气质是天生的，他就是打扮成乞丐也是落难的帝王，但郝苗苗偏不能不管胡生。
“没有别的办法吗？”所以南宫咏思也不是不去云柏洞，他只是不想因自家的事而去承别家的情。
“你们也可以扮成我家公子的亲戚”小四灵机一动……。。
第七十四章栗子焖鸡（中）
兰山云柏洞，离祈风城有一千里的距离，当然，对神仙妖魔而言，这点距离完全不算什么，但在人间，它已经是另一个国家的地界了。
金沙国，在白鸟国以西，也就是景赛国更西，这也符合南宫咏思出门前的卜卦——他们的确是继续往西方行走。
所以郝苗苗和南宫咏思以胡生久别盼重逢的亲人身份，由狐狸小四领路到了兰山脚下。
“好香……”这是郝苗苗对兰山的第一感观，据说兰山因为盛产各种名贵的兰花而得名，现在看起来的确名不虚传。
“小四回来了，你采购的礼品呢，怎么有……陌生人？”两个巡山小妖从山石后面出现，摆出了防卫姿态。
“别这样，这可是我家少爷的亲戚，他们听说我家少爷要成亲特别过来道贺的，”小四忙挡在前面，“难道你们想让我家少爷不高兴？”他这是威胁。
但威胁更管用，巡山小妖都知道未来驸马其实不喜欢这件婚事，如果真让他抓住把柄再闹下去……大王和公主肯定让他们当名副其实的替罪羊
但这么放陌生人上山也有亏职守，好在小四挺懂分寸的：“我知道光我这么一说你们肯定不信，那我上山去禀告大山，你们在这儿好生陪着我家姑奶奶、姑老爷。”
然后小四转向郝苗苗和南宫咏思，卑躬屈节陪着笑脸：“姑奶奶、姑老爷，请两位在这里稍候，小的马上去请赛大王下山相迎。”
郝苗苗只微微点头，表现出一派贵妇人的傲慢，而南宫咏思甚至连个表情都不屑给。但这样的举止也有用，至少那两个巡山小妖看守他们时毫不敢得罪。
“你们在这儿多久了？”算算时间，郝苗苗对两个巡山小妖开口说话了，态度上……比刚才对小四要好点。
如果胡生真成了赛大王的女婿，那驸马爷的亲戚绝不是他们这些小妖能得罪的，两个小妖同时答道：“二十二年。”
二十二年，那就是赛大王初来兰山时，这样看这两个巡山小妖是赛大王的老部下了，而他们明显的原形是羊妖，不知道赛大王的原形是什么？
“二十二年？这样的地方也值得待在二十二年？”南宫咏思环顾四周环境，更加不屑。
有道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草窝，巡山小妖必须维护自家洞府的尊严，何况这兰山明明就是群妖争抢的好地方，如果不是自家大王本事高，还抢不来呢：“这兰山世代都是修仙者梦寐以求的宝地，尤其是里面的镜湖……”
刚说到“镜湖”两字的小妖就在同伴的猛的一扯下闭了嘴，明显有秘密。
但郝苗苗和南宫咏思从没指着从这两个小妖口中了解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只要能见到胡生一切都会清楚的……身为狐狸，又是原云柏洞主人的胡生，难道知道的还不如两个巡山小妖多？
原云柏洞主人……郝苗苗忽然警觉，如果赛大王招女婿其实为的就是胡生原洞主的身份，那这事就不单纯了，救胡生离开也不容易。
“再好也不过是凡尘俗地，”南宫咏思和郝苗苗配合默契，他从袖中拿出一枝青草，“你们知道这是什么草吗？”
两个小妖看过去，这青草的叶子像松树叶，叶子上结了颗大概是种子的小粒，有芥菜子大小，但身为以草为主食的羊妖……他们不认识。
“这叫蹑空草，又名掌中介，若吃了能在空中站住，”南宫咏思就是看出这两只小妖修行浅的还不能靠自己的力量腾云驾雾，才这么抛出个小诱饵的。
之前说出“镜湖”的小妖最先上钩：“真能上天？”他没等同伴反应过来就将蹑空草放进嘴里，不过也没太大关系，他们虽然不认识这草的名称，但至少能判断出它是无毒的。
“还有这个也得吃……”南宫咏思拿着没被羊妖吞下的芥子放在手掌中，吹一口气这芥子里就又长出一枝与刚才一模一样的蹑空草，约有一尺长，再吹口气，草再长一尺，又吹口气，又长一尺，然后他将足有三尺长的青草递过去。
这样的青草让旁边的小妖也垂涎，若是所有青草都能吹口气长一尺，他们做羊的还愁啥？而他的同伴欢喜的将这枝也吃了，然后将身一纵，试验效果。
的确就在半空中站住了，连云朵都不用架，本来还想走几步的小妖无意中一低头：“大王？”他一慌又摔了下来。
不过也没有摔伤，早有准备的南宫咏思袍袖一拂，小妖的降势放缓，最后轻轻的落在草地上，毫发无伤。
而本来已经到了，正在暗处观察“未来亲家”的赛大王，不得不整整衣冠，率众从山石后面走出来。
“两位就是小婿胡生的姑母和姑丈？”赛大王客气的拱手，光明正大的打量面前的一对年轻男女。
这男的一身金红色的衣袍，但这么耀眼的颜色在他的气质下也只是陪衬，女的一身火红色的衣裙，映得容颜更加明艳。
典型的俊男美女，无论是从人类还是妖族的角度看都如此，只是……就算以妖族的标准来评价，这两位也未免太年轻了，与其说是胡生的姑母姑丈，倒更像是他的妹妹妹夫。
赛大王打量人家的同时，郝苗苗和南宫咏思也在打量他，赛大王变形的是完整的人类模样，四十出头的中年人，一身白色绣金纹的衣服，气质上与其说是尊贵威严的帝王倒不如说是儒雅的读书人。
但读书人不会强抢女婿的，郝苗苗微微点头：“胡生呢？”
“他在本王宫中，当然是贵客。”看不出这对男女的底细，赛大王也就不计较他们的态度，“两位请随本王上山，自然可以见到他。”
“小四……”郝苗苗目光扫过赛大王身后的群妖，盯住了正往后缩的一个，“你没告诉胡生那小子吗？姑母姑丈来了也请不动他尊腿下山一趟？”
“小的……小的……”小四结结巴巴，苦着脸不时瞄向赛大王。
在手下面前，赛大王表现得非常有担当：“其实是小婿对这婚事有些误会，不过年青人这也是免不了性子急躁，当然，婚姻大事从长计议是好的，难得他的长辈到了，咱们不如细细商量，一定体体面面的让两个孩子都满意。”
这话说得挺有技巧，如果不知内情光听赛大王这么说，谁都会误会胡生是“性子急躁”着急成亲的那个，而赛大王才是要“从长计议让两个孩子体面”的好长辈。
看来是在山下见不到胡生了，郝苗苗微微一笑，而且是明显的皮笑肉不笑那种：“那我们只好上山见见急躁的侄子了。”
而南宫咏思更是一副不得不屈尊降贵的样子。
赛大王相信他们肯定提前从小四那儿就知道真正的情况了，所以不高兴是正常的，何况在妖界，态度向来和实力划等号，这对年轻男女面对一群有组织的妖精还能傲成这样，代表着的是其修为的强度。
“请。”做为主人，赛大王在前引路，反正不管来者是敌是友，只要进了自家洞府，阶下囚、座上宾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
从山下直通山上洞府的道路，是一路白玉石所砌的台阶，看台阶的光鲜程度，郝苗苗可以肯定这不是前主人的杰作，而走完了上千的台阶，面对的是一座辉煌的白玉石所砌的宫殿，而如果不是宫殿的匾上清清楚楚“云柏”两个大字，还真会让人误以为到了人间帝王府。
“两位请。”赛大王的表情挺得意，显然他也听到了客人对这座山很不屑，如今也是要争个面子的。
“怎么这样的地方还想长住？”南宫咏思看似在自言自语，偏偏驳了赛大王。
当然不能因为客人这么一句话就翻脸，不快的赛大王只好把视线在转向郝苗苗，郝苗苗的目光正注视着殿堂上插的蜡烛，白玉做的烛台，上面的蜡烛样子也普通，唯一特别点的不过是它白天依旧燃烧着。
赛大王又得意起来：“胡夫人看这蜡烛可有什么特别之处？”既然是胡生的姑母，当然也姓胡了。
“这是风烛。”郝苗苗一口道出这蜡烛的名字，“其每枝可燃一月，任是遇大风而不灭，上古时两军阵前所用。”
赛大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然后继续：“两位请……胡兄看这水晶屏风如何？”
“南海龙宫水晶屏风是五色的，八扇。”南宫咏思淡淡答道。
接下来的青玉案、枷楠香椅、金杯银盏玛瑙盘，的确是世上贵重之物，但在见识过瑶池盛会的人而言，贵重是贵重，离珍稀还有距离。
不过这也证实了夔老的评价，有了这么多好东西的赛大王居然还惦记着避尘犀……的确够贪的。
客人到来，主人当然要端出茶果待客，炫富的赛大王礼仪上自然不会缺了这一样，可等瓜果梨桃都上桌了，目标狐狸还是没出现。
“舍侄呢？”于是郝苗苗再问一遍，不信赛大王能厚着脸皮忘了自己还有个狐狸女婿。
赛大王也不好再拖：“你……”他指指一个穿戴比其他小妖气派点的小头领模样的小妖，“你和小四去请胡公子过来。”。。。
第七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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