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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为仙-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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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八卦代表的正是天地风火雷泽等自然,意思就是这法阵用自然之力启动、运转、防护,可以减少阵主本身功力的消耗。
……
供桌前,郝苗苗一一重新介绍自家的仙器法宝,当初所有灶君为她努力寻找,是知道一些法宝情况的,而她最后一躬身:“锅色添仙护身法阵全部在此。”
借着香烟腾空,将她的话带上去,将此事划个圆满的句号。
……
等仪式结束撤下香烛供桌,郝苗苗回头果然看到南宫咏思似笑非笑的表情,她于是认命的叹口气:“要问什么就问吧。”
南宫咏思果然不客气:“你刚才说你的护身法阵叫什么?”
“锅色添仙……”郝苗苗说得含糊。
南宫咏思居然听懂了:“锅子的锅?添加的添?仙人的仙?”
“这灵珠也不会生下来就认识字啊……”郝苗苗东张西望就是不去看他,她在瑶池听着这个词似乎是形容仙女好看的,于是用在了自己的法阵上做名字,结果写出来却让田四妃乐不可支,她才知道不是她以为的那几个字。
本来当时就要改的,但田四妃非说锅色添仙更有意思,仿佛在暗示她是厨房出来的,然后为瑶池添了个女仙,不许她改。
南宫咏思现在也不给她面子,当面揭短道:“难怪你前世怎么也不肯说。”能把国色天香当成锅色添仙也是种难得的本事呢。
她前世还以为毕竟是自家法阵不说谁知道,谁知道今生要和灶君了约定不得不广而告之,丢脸丢大了。
……
过年的时间人类可以休息,然后出来逛街上庙,于是城隍庙忙了起来。
白天在前殿听着怀南百姓的祷告,郝仁晚上还要统计这些百姓求了什么愿,查他们的日常行为,根据功德大小和愿望大小来决定是否实现他们的愿望。
看爷爷忙的日以继夜,郝苗苗也不想挑这个时候话家常,她干脆待在灵犀洞和南宫咏思炼制法宝。
而正月初五这天是郝仁专门派阴差让她回来的。
“爷爷有什么事吗?”平常郝仁怕耽搁了孙女修仙,一般是不主动找她的,所以这回郝苗苗怕他有什么难事,立马过来不说,还把南宫咏思也带来了。
看着乖乖陪孙女回来的南宫咏思,郝仁笑意更深:“也没什么事,就是明天新上任的怀南知府要来城隍庙,我希望你见一见?”
“怀南知府,这新任的官有什么特别吗?”郝苗苗不解,这人间的官和阴间的官难道开始往来了?
“新任知府姓郝名钺字乐平,祖籍青峰镇。”郝仁笑呵呵揭开谜底。
原来是郝氏子孙,难怪爷爷这般与有荣焉,想起自修仙后自己再没回过青峰镇,郝苗苗不由得细问:“他是郝氏第几代子孙?”
郝仁这回却摇头:“我没有打听,也不打算对他特殊照顾,只是郝氏子孙出息了高兴而已。”打听得细了心里就难免惦记,可他身为城隍又岂能徇私。
郝氏子孙……记忆中郝家最出息的无非是花钱捐了个孝廉,可让亲生父母住侧房的孝廉又有什么好尊敬,再后来就没听过郝家出息了谁,明天要到的郝知府也不知道官是怎么来的呢?
这么想着郝苗苗倒明白爷爷特意让她回来的原因了,不光是与荣有焉,他还担心这郝氏子孙为人究竟如何,别丢了郝家的脸面。
而说起郝家……郝苗苗心情也复杂,当年她不过是凡间的一个小孤女,所谓的亲戚族人从没照顾过她,也没什么值得她惦记,她以为永远都不会再和他们有什么牵涉了,可爷爷居然还惦记着那边。
……
怀南原是县城,后来朝代更换它成了府城,但不管是县令还是知府,新年过来拜城隍是个不成文的规定,这是另类的“同僚”往来,表示同为一城的阳间、阴间的父母官在新的一年里也要各得其所、各自为政,最好……千万……别牵扯……。。
第六十五章茯苓饼
郝仁刚到任时怀南便是府城,每年的知府他都见过,这三百年怀南大概换了上百个知府,有好有坏,但都不如今日这个让他觉得特别。
郝氏子孙……不过就是这四个字而已,郝仁却觉得自己的心静不下来,其实不过是不知传了多少代的生前同族后人,他居然还惦念如此,郝仁苦笑,看来他的修行还不过关啊。
……
古来都是亡者为大,这阴间的城隍也比阳间的知府地位大,知府上庙得“拜”城隍,但毕竟不是上司,人间知府向来是便衣而来的。
就算不穿官袍,一城的父母官过来也是件大事,至少这种也算官见官的场合,不能让知府挤在一堆百姓里抢着上香吧?
所以街门里早有人提前吩咐了庙祝清场,知府上香更是有当地知名的乡绅做陪,这样当新任知府郝乐平一上香,城隍爷便不至于认错人。
郝乐平看起来刚三十出头,不是什么俊朗华贵的美男子,五官只是端正,加上当了官身上多了些官气,倒比一般的同龄男子多了点气概。
但郝仁三个认出郝乐平就是新任知府后都不由得皱眉,不是他们一看就能看出郝乐平人品的好坏,而是郝乐平身上带有妖气
郝乐平当然不知道看上去慈祥微笑着的城隍爷法像其实正打量着他,他只是按例说了些官面话,祷祝怀南城五谷丰登什么的,然后再献上供品。
当供品一摆上桌,便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供品是点心,但圆圆的、色白如纸也薄如纸的两张似纸非纸的饼皮,里面夹了一点看不出是什么的馅,这是什么点心,至少怀南城的人从没见过?
“这是茯苓饼,里面是果仁蜂蜜加茯苓的馅,外面的是用面粉加淀粉烘的皮子。”知道这些人不认识,所以等仪式结束郝乐平专门介绍,“这是下官内人亲手做的。”
他这边说着,手下机灵的下人就给在场的乡绅官吏每人都送上两盒,人人有份,绝不落空。
“原来是知府夫人厨艺,难怪如此巧夺天工。”有乡绅趁机称赞。
“多谢,”郝乐平向全场拱拱手,“诸位,下官上任已有月余,但从末到在场诸公家中拜会,今日这茯苓饼便是给诸公赔罪的。”
没等在场人客套谦虚,郝乐平又说道:“然为官者既然称之为父母官,则当以民之疾苦为首位,所以下官上任的第一件事便是明察暗访,所幸这里市面还算太平,百姓足可温饱,这一切多亏城隍爷庇佑,也依仗诸公仁义,郝乐平在此谢过。”
他先向城隍爷法像躬身施礼,再向在场诸人躬身,然而没等诸人客气还礼,郝乐平已经挺直身子又说道:“今日借着这城隍庙,下官就算拜会过诸公了,也向诸公赔罪了,我朝最忌为官者与当地乡绅私相授受,为了诸公的清誉,下官就不再一一登门拜会了。”
……
郝乐平这么干脆利落的一出,别说在场的乡绅们没想到,就是隐身的修仙者也没想到。
“这人看似鲁莽,倒是个会说话的。”等知府一行人走后,南宫咏思先开口道。
的确,郝乐平看似不近人情,不会看人脸色,但话里话外都是我朝,维护的也是乡绅的名声,而且又是谢又是赔礼又是称赞,谁还能说知府傲贤慢士?
郝仁也是当了数百年城隍的,官场上的事如何不清楚,只是这郝乐平不过三十出头却如此有心计……这与他身上的妖气是否有关联呢?
“他的确会说话,但不去乡绅家也是避嫌,只要是清官,城府深点也没关系,”郝苗苗宽慰郝仁道。
“一城的知府,这身系的安危可不少,为免百姓受妖魔所害,郝城隍,这位新任知府您可得详细查查。”南宫咏思提议道。
“这是自然。”郝仁挺满意南宫咏思给他个公私兼顾的理由。
“城隍爷,外面有乡绅正在议论郝知府,咱们要不要听听这怀南乡绅是如何看待新任知府的?”师爷这时候进来禀告,他跟了郝仁一百多年了,也是知道郝仁心思的。
“那就听听……”郝仁一扬手,面前显示出的是大殿偏侧庭院的石桌石几旁,几个还没有走的乡绅在聊天,记忆中这几个在怀南城都是有头有脸的。
“这位郝知府是真不识时务还是装的?”乡绅甲先问出在场所有人的疑问。
“也可能是装的,但七年前郝知府还真干过一件不识时务的事……”乡绅乙卖关子。
“怎么说?”乡绅丙性急追问,心里却不屑,不就因为你京城有官亲才消息灵通嘛,这大伙早知道的事,至于一次次显摆吗?
“当年郝知府上京赶考,得中的是头名状元,于是被京里的某位王爷看中,要将嫡出的爱女下嫁……”乡绅乙开始讲了。
“啊……”这事得到乡绅们一致的惊羡,那就是郡马爷了,荣华富贵还用说吗?
“可是……”乡绅乙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才继续,“当年的状元居然拒绝了,说什么他进京赶考途中淋雨生了大病,被一民间女子所救,他在人家里养病,虽然不敢越雷池一步但终究于人名节有损,所以他要娶那女子表示负责。”
“啊……”这回是惋惜,民间女子如何比得了皇亲国戚?
“得罪了王爷,当今状元也只能被贬到某个穷乡僻壤当个小县太爷了。”乡绅乙摇摇头,似乎也在叹息。
“倒是个重情义的,”乡绅丁倒称赞了一句,可转而又不解,“那他可怎么又当上了怀南城的知府,咱们怀南可不是什么小地方。”难道那郝乐平吃不了苦又去讨好王爷了,可哪个郡主会等他七年?
“咱们怀南自然是富贵之地,”乡绅乙也是护着本土的,“这郝乐平时来运转的原因也简单,你知道招亲的王爷是淮,就是去年因谋反被囚的永王”
“啊”众人失声惊呼,永王的事闹得天下皆知,可皇室有不杀男丁的传统,当今圣上对这个叔叔也只能关着,但听说永王逼宫时杀了圣上的爱妃,所以圣上把气都出在了从犯身上,凡是跟永王亲近的斩了一批又一批。
关系好的罪大容诛,关系不好的……自然是对当今圣上忠心耿耿的了,受永王打压的顺理成章得到圣上的青眼有加,郝乐平这是因祸得福了
……
不提凡人的惊羡或庆幸,里面修仙者也是各有所思。
听到了乡绅们关于知府的议论,郝仁挥手让画面消失,这些人话里也没说郝乐平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只是七年前的事究竟是其未卜先知还是误打误撞?
郝苗苗却拿起上供的茯苓饼,掰开一小块闻了闻,一样有点妖气,但不知是郝乐平身上的还是制作者的:“我觉得他这夫人不简单,这饼我只在南赡部洲的中土见过,但那是黄蜡煎的,皮厚味道也不如这个。”
“南赡部洲中土的食物怎会到了东胜神洲?”郝仁听着就不对,如果郝乐平的夫人去过南赡部洲的话,那她绝不是凡人
“既然是郝氏子孙遇上了妖精,那身为祖辈的去看看也是应该的。”南宫咏思看向郝苗苗。
郝苗苗会意的对郝仁说:“爷爷,让我去郝乐平那儿看看吧。”先让她以私人身份查看一下,真要有妖孽做恶城隍爷再出动也不迟。
“也好。”郝仁点点头,身为修仙者是不该再和凡世的后人过多牵扯的,尤其是做为有职位的城隍爷,但除妖就是例外了,城隍爷本来就该护佑一城百姓。
……
南宫咏思是和郝苗苗一起去的,他感兴趣的是茯苓饼,可在不知道那知府夫人的底细前,他也不敢轻易去品尝。
人间的官衙,道行弱的妖魔鬼怪是进不去的,因为那里有官威护着,不容邪气所侵,但如果为官的不正,让衙门成了乌烟瘴气的所在,那就什么也防不了了。
郝苗苗从前和胡生找那种恶贯满盈的人家取其财物时,就碰上过住在官衙的,不过那时官府衔牌上的狴犴就是灰蒙蒙的,不像现在这么有朝气。
至少目前郝乐平还是行为端正的,郝苗苗稍微松口气,毕竟他是郝氏子孙,她可不想有天听到有百姓骂郝乐平祖宗十八代,因为不过才三百年……她和爷爷肯定在十八代以内。
……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衙门已经不办公了,郝苗苗和南宫咏思在后宅找到了郝乐平与其夫人,两个已经吃过饭了,正在闲聊。
这个让郝乐平放弃了郡主而娶的民女,绝不是能倾倒城与国的那种,看年纪不过比郝乐平小上两、三岁,只算是清秀的面容,也许再加上丈夫的疼爱,女人味颇足。
可惜不能掩饰她身上的妖气,郝苗苗皱起眉头,怎么又是妖精嫁给凡人了?
“好了,老爷你该去处理公文了。”知府夫人有意无意的看了看郝苗苗她们隐身的地方,然后笑着去推丈夫,她的声音非常好听,胜过她的容貌。
“尊命,夫人。”郝乐平笑嘻嘻的冲自己妻子行个礼,然后对她肚子招呼,“乖宝宝,先替爹爹陪着娘亲,不许闹得娘亲不舒服,知道吗?”。。。
第六十六章印糕(上)
知府夫人的肚子大的还不明显,郝乐平不说郝苗苗还真没注意,现在看清了真是头昏脑涨,难道又一个错错?
看着郝乐平出去了,知府夫人微微一笑,坐下来……绣花。
这女人倒是真沉得注气,好吧,她不住他们也不动,反正郝苗苗也不知道出去后该说什么,至于南宫咏思——他来之前就说好全听郝苗苗的了。
这样过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知府夫人刺绣的手一抖——被绣花针扎了指头,罢了,她终于先放下绣品,起身到郝苗苗他们隐身的地方前,施礼道:“来者可是怀南城隍爷的使者?”事关己才乱,她先服软又何妨?
“是又如何,不是有如何?”郝苗苗现身反问,她还不能无动于衷的看孕妇躬身给自己施礼,至于南宫咏思不出现,那是为了安全考虑,不能一下把底牌全揭开。
没料到出现的是个只多十六、七岁的妙龄女子,知府夫人怔了怔很快释然,修仙界是不能光看脸定年龄的。
“今日我家夫君去城隍庙,小妇人就知道一定瞒不过了,一直在等着。”知府夫人并无敌意,甚至带些谦卑。
她这态度让郝苗苗也不能气势汹汹了:“那你等着又如何?”
“小妇人……也不知道。”知府夫人这话真不是敷衍。
郝苗苗无语,她总不能以郝家祖辈的身份赶这个女子走吧?人家还怀着孩子呢。
她的沉默让知府夫人更不安,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知府夫人干脆问出来:“不知城隍爷有什么吩咐?”
“为什么要嫁给凡人?”郝苗苗先问这个,知道了前因后果她才能决断不是?
听她口气并不是一上来就兴师问罪的那种,知府夫人生出点希望:“小妇人原是东胜神洲景赛国杜鹃山的一只杜鹃,二百年苦修眼看就快修成了人身,但不知该如何避过天劫,便想到民间走走……”
杜鹃听长辈说过的,人间有大善业或一身正气的人,是雷劫所不敢伤害的,她也想找到这种人帮自己忙,但找了五十年也没发现品性让她满意的,她都不满意,何况天地?
直到七年前的某一天,她躲着的天劫终于到来,天上似乎知道有个妖怪就要变化成为人形了,打雷打得格外大,不灭她不甘心那样,她受了伤,跌跌撞撞飞进了一间破庙,又正撞进一个人怀里,但奇怪的是,追踪她的天雷却不打在那人身上。
莫非这就是她要找的?福至心灵的杜鹃干脆钻进那人衣襟里,听着外面雷声阵阵直到消失……
出来的杜鹃渐渐化成了一个妙龄女子,然后才有功夫去看她的救命恩人,她的恩人倒在地下,脸红得不正常。
原来这人重病昏迷着,难怪任她钻进衣襟,难怪看到雷击也不害怕。
修炼多年的妖精一般都会无师自通点小医术,杜鹃给恩人诊断,发现他只是普通的风寒而已,但若是置之不理的话也会要人命的。
想不到这么快就有报恩的机会了,杜鹃喜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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