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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花仙-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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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她站在两条小土路前纠结,脑子里努力回想上一次劳伯玉带她下山的情景,越想越觉得两条路怎么这样陌生,似乎都不对,可是她刚从那个小集市上穿过来,没有别的路了啊。
踟蹰间大花妖鼻息一动,闻见一丝丝清浅的橘子香,她笑起来,蹦蹦跳跳地走了左边的路。
果然还是那户农舍,院子里的橘子树正是打花的时候,肥厚碧绿的叶子里缀着小巧的白花,中间点点粉黄的蕊分外动人,这挺拔的一棵树长在雾蒙蒙的山下,煞是漂亮。
叶蔓跃上树梢,飞快地拣了朵将开的橘子花摘下,树枝弹了几下,落下几朵开熟了的花,她有些不忍,弯腰仔细地拾起,裹在衣襟中朝官道走去。
她来过都城很多次,每一次都是偷偷地来匆匆地走,也没有好好转转。
护花有一回央求她去干果铺子给它买葵花籽,叶蔓惦记劳伯玉,抬脚就遁去了皇宫,如今皇宫就在百米之外,她却不着急了,也没什么理由好着急,索性就去给护花买葵花籽吧!
都城不像小集市小镇子,临街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摊,多是装修气派,干净整齐的店铺,叶蔓摸摸荷包,幸好好算鼓。
一大包葵花籽也才十几文,她买了整整二十包,店家特意给了她一条麻布包装上。
出来干果店,她摸出一颗葵花籽放进嘴里,淡而无味,嚼碎了也只多了一股炒香,她想护花可真好养活,这么多葵花籽大约要买断它的后半生了。
二十包葵花籽的重量让大花妖有些吃不消,这实打实的东西又不能施法变小变轻,只好硬扛着。
她正走的吃力,街上的人突然朝路边让开,规规矩矩地让出一整条道来,叶蔓诧异,转身看去,是一条长长的队伍,打头的人骑着高头大马,顶戴官翎,身披绛袍,倒是寻常文官的样貌,并不出奇,他身后的轿子让叶蔓眯了眼,那是一辆偏幰牛车,大黄牛头戴红花缓缓走在街道上,帷子只遮住了车篷,她瞧不见里面的人,隐约现出的身影颇为妖娆,大约是个女人。
看热闹的人很快散去,叶蔓也很快从看热闹的人里知道了这队伍的来历,原是幽居寺庙的昭和公主移驾回宫了。
叶蔓又干起了偷窥的活儿,熟门熟路地跃上视野最佳的一处墙头,瓦片早已剥落,露出的泥浆底子也酥松了,稍一用力就簌簌散碎落下,那里是她从前偷窥劳伯玉做的记号,没办法,她不认路,来了好多次也记不住方位,只好扒了墙头的一片瓦做记号。
她方一坐稳便看见那辆偏幰牛车停在了劳伯玉的殿前,宫人伏跪在地上,一只玲珑小脚踏在其背,车篷的帷子被宫人慢慢撩起,叶蔓睁大了眼睛,随后又撇撇嘴,很一般的长相嘛!
昭和公主用帕子掩着嘴,踩着宫人的背徐徐下车,她并不是着公主的打扮,只穿了件简单的红边白底的复裙,眉眼间有疲态,人也显得老气,这么看着确实不是花容月貌。
宫人站在殿前宣话:“公主千岁驾到!”殿门打开,竟是劳伯玉亲自开得门。
叶蔓瞧得仔细,忘了背上还扛着二十包葵花籽,没留神失去了重心朝后倒去,她只来得及尖叫了一声就落下了墙头。
好在有葵花籽垫背,倒也不是很疼,拍拍屁股站起来,心道,果然是不能做好人,以后再也不给护花买东西了!
宫墙里的人寻着声音找了出来,七八个兵卒子持刀带盾将她围住,有个小兵速度没稳住,刀尖堪堪划过叶蔓的发边,一绺头发被他削了下来。
匆匆赶来的劳伯玉飞快接住那绺落发,怒吼:“谁落的刀!”
那小兵原本还气势汹汹地脸一下子垮了,颤颤巍巍站出来:“是……我……不小心……不小心……”话还未说完已被劳伯玉捏住了脖子。
“你好大的胆子!”他收紧了五指,小兵被提了起来,双腿乱蹬,一双手紧紧按住劳伯玉的胳膊,周围没人敢出来求情。
围在外面的宫人里有眼尖的认出了叶蔓,可不就是劳国师带回来过一次的小美人么!
她掸掸身上的灰,利落地扛起葵花籽:“放了他吧,没伤到我。”
周围的兵卒子这才纷纷跪下求情,劳伯玉见她玩味地看着他身后,扭头一看,昭和公主正朝这边走,他皱眉瞪了小兵一眼将他放开,那小兵双脚一落地就瘫倒了,大口喘着粗气。
昭和公主一手搭在宫人臂上,一手捻着帕子,小碎步迈的很是风情,明明走得不急,到了跟前也抚着胸口微喘,大花妖嗤笑了一声,心想:脸没生好倒学了一身的风骚……
待那公主开口说话,花妖更鄙视了,昭和公主嗓音绵软尖细,好比婴孩,看着她的脸听她说话会产生有人在她身后唱双簧的错觉。
公主捻着帕子的手轻轻拍在劳伯玉臂上:“怎么了?有刺客?”
劳伯玉轻巧地避开她的手,行了礼:“惊扰了公主臣该死,并非是刺客,是臣入世前的学生。”
叶蔓咬牙看着弯腰的男人一脸谦卑的样子,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她奉为天地的依靠,此时却在这样一个女人面前低头,大花妖深吸了几口气才平复下凌乱的心情。
劳伯玉拉过她:“过来见过公主。”
她面无表情,抖抖肩上的麻袋:“见过公主。”也不行礼也不垂目,就这样大咧咧地看着昭和。
一旁的宫人瞪圆了眼:“大胆刁民,见了公主还不跪拜!”
叶蔓方要发飙,昭和却按住了她的手:“哎,不用拘泥,我是真喜欢这样玉琢的妙人儿,嵩元,你也收女学生?”
劳伯玉又垂首回话:“臣只得这一个学生,不比太学里的先生。”
昭和上下打量着叶蔓,心里是真喜欢,自己没从爹妈那儿承来一幅好皮相,
是以向来对美人格外关注。
叶蔓此时却在心里翻来覆去地嚼着两个字:嵩元。
一干人又进了宫门,大花妖自然也被带了进去,仗着劳伯玉学生的名头,底下的宫人点头哈腰地要来替她背那二十包葵花籽,她冷哼一声,手指抵在麻袋上,将经气注入袋中。
小宫人弯着腰把麻袋抡上肩,一声闷哼,脑门上已憋出细汗——怎地这么沉!
他不敢撂挑子,只得咬牙慢慢站起来,脚脖子使劲儿蹬地,小腿肚子绷紧了往上抬,腿弯只开到一半就再也站不起来,叶蔓又灌了些经气,那宫人猛地载倒在地上,青砖瞬间上洇出一小块血迹。
劳伯玉伸手指指叶蔓:“不准胡闹!”
她白了他一眼,快走了几步到他肩旁:“你不气我来找你吗?”
昭和被一群宫人簇拥着走在最前面,自然不会注意的后面,叶蔓瞥了一眼那抹红白的身影,颇是鄙夷:“她是公主?怎地一点皇家气质都没有……”
劳伯玉却停下了脚步站定,他叫住她:“蔓蔓,如果我那天说得不够清楚,那我再说一次,我们不可能,不要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
叶蔓盯着他的眼睛,那里面空明一片,再也没有往日的情深意重,没有她嬉笑怒骂的样子,可是她就是不相信。
“你骗人!你说过我是你心肝!你怎么会不要心肝……”她语气里已经带了哭腔。
劳伯玉泛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他何尝愿意这样,没了心肝还怎么活。
“蔓蔓,我要成亲了。”他淡漠地看了一眼前方也停下脚步的女子。
叶蔓顺着他的目光瞧去,似是被惊吓:“和她?!”
劳伯玉点头:“就不请你来观礼了,以后那些诨话不要再提了。”
她鼻子一酸,眼泪急急地落下,深呼吸了好几次也停不了,只好别过脸用袖子擦去,越擦越多,越擦越难过,几乎要在这宫闱里号啕大哭。
劳伯玉努力忍着不去看她,沉声吩咐宫人送她出宫。
、第三十五章 洪荒七层
护卫一直将叶蔓送到官道上才离去。
城门外立了个薄纱遮面的小姑娘,她一看见叶蔓便迎了上去:“叶姑姑,尊上派小仙来接你呢!”
叶蔓垂着头,眼泪还未干,几个护卫方才送得急,推搡间踩了她几脚,她的脚是藤蔓所化,一踩就出血,她也不管,一深一浅地朝城外走。
那小姑娘不知她要往哪儿去,却不敢开口问,瑶姬仙子派她来都城接应这位姑姑,嘱她一定要把人带回灵云山,这会子看她魂不守舍的狼狈样儿,小仙子恐怕自己完不成任务了。
大花妖是最烦走路的,她得藤蔓娇弱,常常走几步就要泡在水里养一会儿,走的最长的路也不过是那次去蝴蝶谷,若不是有他在身边,她也不会走那么远。
从都城到灵云山有几百里路,抄小道也只是少走百十里,小花仙已经累得腿肚子打颤了,可前面的人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是要往灵云山去,可也不能这样一步一步走呀!
小花仙追上去,怯怯地问:“姑姑,天快黑了,咱们遁回去吧!”
叶蔓不说话,只是出神地盯着远处摆动两条腿,身后印了一长串淡淡的血脚印。
小花仙惊叫了一声:“姑姑!你流血……在流血呢!”
她伸手想去拉住叶蔓,才碰到她得衣角就被一股力撞开。
小花仙都要哭了,这冰冷的叶姑姑在泄经气!不用走到灵云山了,再有半个时辰经气泄完她就没啦!
于是身量比叶蔓还娇小的花仙努力设了个糙糙巴巴的结界,勉强能抗住叶蔓的经气,花仙使劲儿拽住她,想封住她的经穴,可这小花仙才只是个四五百年的小仙,哪里知道大花妖的经穴在哪儿,胡乱在她身上摸了一气,摸到只有腰间发热,花仙抬掌就摁在那里,谁知掌间溢出一片一片的花瓣,她摁的紧花瓣就溢的多,不消片刻,地上积了一层粉白的花瓣。
小花仙没见过这阵势,登时有种叫天不灵,叫地不应的感觉。
“姑姑,你快停了吧,这样下去会死的!”
花妖顿了一下,她看看身旁鼻尖红红的小姑娘,才到自己的肩下,满脸都是酸酸甜甜的青涩,眼中连半点俗世的精光都没有,那么天真。
“我确实想死,所以你回去吧!”
小花仙吓的一把抱住她:“姑姑!有什么想不开的连命都不要!尊上还等你回去呢,跟小仙回去吧姑姑!”
叶蔓推开她,破了她结界将她困在阵法中:“若是回去不好交代,就老实在这儿等人来救你。”
她扭头往另一个方向走,小花仙在阵法中脱不开身,扯着嗓子在她身后喊:“姑姑!姑姑!”
叶蔓越走越快,脚下一片*,最初的刺痛也渐渐没有了,她脑子里已经没有了劳伯玉的样子,只能记起零星的片段,她觉得奇怪,应当是要记到死的人,怎么会想不起他的脸,明明刚才还站在一起,他说他要成亲了,新娘不是她,他连心肝都不要了,她能记得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音调,就是记不起他的模样。叶蔓心里好像被挖了一个大坑,又撒满了盐,她只知道流眼泪,什么都说不出。
太爱了,所以什么都没说。
万妖洪荒就在天界阴面的地陷处,她不止来过一次,在知道她爹被关在这里后,叶蔓偷偷来过无数次,从最初连结界都破不了到现在可以畅通无阻地到达第一层,她今天想见见生父,无论如何,都要见一见。
树妖被关在第七层,那是叶蔓无法到达的地方,粉身碎骨也到不了。
但是劳伯玉连心肝都可以不要了,她还有什么好在意的,最多也就是死了一副心肝,她本就不想再活。
叶蔓的经气*大半,余了一些连结界都破不开,她一咬牙将混元珠顶上喉头,集了所有经气裹住珠子,霎时她整张脸都被包在白光中,人也晕眩起来,她只要张开嘴就能破了结界。
却有温润的手覆上她的唇,声如寒冰:“你就这么点儿出息?”
白光散去,混元珠落回她得腹中,方才那一阵晕眩也没有了,那只干燥的大手还覆在她唇上,遮住了她半张脸,叶蔓张嘴就咬上他的手指。
东衡也不抽回手,就这样让她咬着,她有虎牙,尖尖的两颗几乎陷进皮肉里,她用尽了力气,浑身都在发抖,垂落的发丝被眼泪粘在脸上,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东衡心里抽抽地疼了一下,用另一只手抹掉了她的眼泪:“我带你去第七层。”
叶蔓泪落的更凶,打湿了东衡的袖子,她松开牙关,却见他小指和无名指上已被咬了一排青紫的牙印,血珠口水混在一起,污的他掌心一塌糊涂。
东衡不甚在意,随手在衣摆上蹭了几下:“不要再哭。”他将她化成原形放入衣襟,劈手就破了结界。
洪荒共有二十层,每一层都关了数不清的妖魔,最底层是上古的魔王,帝君也没有进过那里。
东衡跃进了黑暗的永生河里,冰凉的河水刷过他的周遭,他怕怀里的花妖吃不消,顶着水压硬是设了结界,
永生河并不长却很深,要一直游到河底才能进第一层,之后每一层都要穿过贯通的永生河,水压会越来越大,水流也越来越急,定力好的仙家可以凭心神感应四周的变化。
在这深不见底的河里,一抹青白的修长身影,一手护在胸前,一手背在身后,飞快地穿过了一层又一层门障。
第七层洪荒是没有守门鬼神的,只有一层牢界,此界不同于一般的护身结界,大花妖这样的修行是万万破不了的。
若是破不了牢界就得受地火的鞭笞,叶蔓当初偷了秦岳的拂尘来洪荒救父,她穿过了两层牢界而已,第三层她没能破掉,只能挨了几十下地火。
东衡站定在牢前,将怀里的花妖移到最贴身的中衣里,一手贴上牢界一手点开经气,身后的暗河激起一层层水波,他并未使全力,以为这第七层不过尔尔,僵了许久也不见破开,只得尽数而出。
牢界悄无声息地隐匿了,东衡有些微喘,后背染了一层薄汗,他将花妖化回人形,大约是缓了一会儿,那花妖眉眼带着疲态,一双眼肿的老高,乱糟糟的头发垂在脑后,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东衡轻笑:“你爹大概不想见难民。”
叶蔓摸摸脸,有些烫,随手拨了拨头发,又有点紧张:“我看起来很丑吗?”
他不答她,只是幻化出一面铜镜悬在空中,又徒手捻出把木梳,拢起她的头发仔细地梳。
大花妖盯着镜子里上下翻飞的手,竟不知他会编女儿家的发式,轻巧地就梳了一个飞仙髻,那根青金石的簪子被他换成了一根红玛瑙的坠儿簪。
“走吧!”他收了镜子和梳子,仿若刚才是一场梦。
叶蔓轻飘飘地跟在他身后,牢里哀叫不已,处处是刑罚拷问的声音,她有些毛骨悚然,忍不住抓紧了东衡的手。
牢里没有墙壁隔开妖怪们,他们只是被锁链困住,地上是滚滚的渡化水,仙家踩在上面无碍,妖怪则会痛不欲生。
东衡摊开手打横抱起叶蔓:“不能沾到地上水知道吗?”
大花妖怎会不知,她为了救她爹早就把二十层洪荒摸透了,这渡化水她可没胆子踩。
树妖就被锁在牢中央,叶蔓并未见过他,但东衡说那就是你爹。
那是一个盘在树根上的妖,法力尽失而不能得回全部真身,人形也只幻化了一半,是以半树半人的活着。树妖闭着眼,嘴上裂开一道一道口子,倒是没有被刑罚的样子,衣服也整齐地穿在身上。
叶蔓松了口气,这样就好。
她伏在东衡怀里闷声道:“回去了。”
东衡低头看看她,脸**的,他用下巴贴贴她的额头,有点烫人。
“不想跟他说说话了?”他散开全身的经气裹住她。
叶蔓昏昏沉沉,周身又暖融融的很舒服,似乎是听见谁问她要不要说话,她摇摇头:“我累,想困觉。”
东衡布了个幻镜留在牢里,但愿树妖能认出幻境的姑娘。
、第三十六章 新任夫子
叶蔓浑身热烘烘的,她又觉得冷,从心底泛出的冷,一双睫毛轻轻地抖动,迷迷糊糊间好像有人在喊她,她想答应,却发不出声,想睁开眼又没力气,仿佛坠进了无底的深渊。
东衡端了茶盏立在床前,一旁的仙童搓搓手要接过来:“星君累一宿了,我来吧!”
“你去找个缸来,刷干净了。”他眼睛没离开床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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